“好一个色胆包天的土肥圆,我家教主也是他调戏得的?”

 “纳尼!还拽了你的胳膊?!次奥,丫不想活了?老子一针扎过去让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啊信不信!”

 “艾玛拽胳膊也就算了,居然还想逆袭,不知道我家教主属性是总攻么?”

 “什么?狮子开口一下就要十万赔偿?丫作死啊,怎么不直接要一套南二环的别墅啊,还能比他更坑爹么?恶人先告状还要赔偿金,脑子被驴踢了啊!”

 “这样的人是他娘的怎么赚了那么多钱的?一看就是土豪暴发户!”

 “什么?这事儿明天要见报?”

 于是,吐槽戛然而止,季青立马哆哆嗦嗦地拽住现在依然一脸高贵冷艳的黎轩,泪眼汪汪地说:“教主,冲动是魔鬼啊!”

 黎轩冷哼一声,表示要跟土肥圆抗争到底,继续跟季青把后续交代了。

 “这就是所谓的‘拉屎没带纸,擦腚扣破纸啊!’完了完了闯祸了,这次咋整啊,简腹黑都不管了!”

 黎轩:“…文雅点。”

 季青:“…好…不过你不觉得我说的很对么?”闯祸的时候没带着简臻=拉屎没带纸,收拾残局时态度不好导致简臻不管了=擦腚扣破纸…

 于是,原来简臻就是传说中的厕纸啊,黎轩想,然后满意地笑了。(简臻: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了?现在我明白什么叫躺着中枪了,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季青那点吐槽功力那是倾囊相授给黎轩了,黎轩这厮还是个极有天赋的主,分分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给你看。

 话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季青发现黎轩对他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这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

 当天晚上,不同于季青的心事重重忧心忡忡,黎轩倒是轻松得很,从前比这严重的事儿他都经历过千百次,还怕这一次翻不了盘?

 他记得那时他出师入了魔教,初时也是不通世事,有次看到了魔教的轩辕长老跟崆峒张宇帆勾结。那时他的功夫还不如现在这般精进,因此被轩辕长老发现了,说要杀人灭口。那时他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虽不懂为何只是听见了他们交谈就要将他杀了,他却明白那意思是让他去见爹娘的。

 危机之下,他扑通跪地,对轩辕说:“长老,您若杀我,那有些事情可会让您死不瞑目。比如,周长老与孙长老密谋之事。” 那事自然是子虚乌有的,他编来保命的。 周长老和孙长老二人都是方才轩辕与张宇帆谈话间曾提到的人,因此,于轩辕而言,这两人的情报比什么都来的可靠。

 果然,轩辕上钩,逼着他将事情的始末说出。开始轩辕自然不信,后来经查,发现他是周长老的小厮,来轩辕住处便是为了替周长老传信的。轩辕原本与周孙二人联合白道一些中流砥柱的人物推翻现任教主,如今听了黎轩的挑拨,便暗地里对周孙二人使计。如此,几句话,便解决了两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周孙二人死后,他便跟着轩辕向上爬,卧薪尝胆,几经波折,最终坐上了魔教教主的宝座,一统魔教。武功高深莫测的他被江湖之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后被人策划陷害,才落得被白道群起而攻之的下场。

 当然,如今他却是由衷感谢那个设计陷害他的人,若没那人,也没有如今的他与季青相遇。

 有时候,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他父母死于魔教之手,被师父收留,知道真相,报仇雪恨,最后被围攻,再到如今与季青相遇相知相许。

 “我披荆斩棘,穿越时空,可能都只是为了遇见你。”黎轩在季青挣扎着要去给简臻打电话的时候,说了这句与事态发展毫无关联的话。

 季青听了,傻了,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而我丧父丧母,选择从医,可能都只是为了你的出现。”

 这代价算不算沉重,季青说不清,但他可以确定一点,如果,如果他们能就这样白头到老,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在这个季青急的挠墙、简臻担心地悠闲地喝着咖啡、小林拿了三根香做求神拜佛姿态的节骨眼上,黎轩在慢条斯理地洗脸漱口。

 “喂喂黎轩,你不要没事儿人一样啊,要出事要出事儿了啊!今天可是星期日,就算是元旦假期那帮狗仔队和娱记都很敬业的坚守岗位的好嘛!我跟你说,一会儿楼下报刊亭就该出售今天新鲜出炉的《星期八》《八周刊》之类的了,拜托你赶紧想想办法不要这么悠闲啊!”季青在黎轩身周绕来绕去,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可奈何被“转”的人沉静自若,擦完脸将毛巾往旁边的挂钩上一放,道:“我去练功,九点喊我。”

 “…次奥!”被忽略的季青默默地问候了一下张彧山的祖宗十八代,然后去看书了。

 真是特娘的皇上不急那啥急,既然教主这么沉着,说明他八成有自己的主意,那就先不管了。

 九点零三——

 “我是黎轩,能麻烦你点事么?…嗯…下午见。”

 下午三点五分,BL咖啡店——

 请各位不要想歪,这里的“BL”是Beautiful Literature的缩写,啊,这是一个文艺的店主取的文艺的名字,跟什么什么Boy’s Love毫无关系。

 黎轩坐在角落里打量着这家店的装潢。

 整体颜色是深褐色,低调而又有一种莫名的幽暗的格调,灯光晕黄,房间里大部分的光来自于透过褐色玻璃照进来的打了折的阳光,这样幽静的环境,叫坐在其中的人都不敢大声喧哗,怕乱了这里的格调。

 宫茗进来的时候,玻璃门上风铃叮咚作响,黎轩对他点了点头,两人算是会面了。

 宫茗怀里夹着几本书,走到桌前痞痞一笑,还真有那么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感觉,他将书放在桌上,道:“好小子,几天不见,你能把房盖儿都拆了。”

 黎轩道:“受之有愧。”

 “你要是还受之有愧,还有谁能无愧?喏,”他冲桌子上的书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几天不见报不上杂志你就心痒吧?”

 黎轩随意挑了几本看,然后道:“最佳新人暴力倾向?…魔教教主是本色出演?…黎轩重伤富商…”

 “嗯,你打算怎么办?”

 “我请你出来,是有意向你讨教与娱记的‘交流’方法。”黎轩说完,顿了顿,沉声道:“请你教我。”

 宫茗看着黎轩的表情,一脸无奈,季青说的不错,黎轩就算是求人都给人一种“本王允了”的高贵冷艳,好像他不是在求人,而是给对方一个教他的机会一样…这等操蛋的性格…果然只适合做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他现在明白言亦宸的意思了,什么“金鳞岂是池中物”根本就是吊炸天,而且不自觉,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和所处局势。

 “你现在是在求我,麻烦你除了说的话以外,那态度就算是演也给我演得真诚一点不行么?”

 黎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略居高临下了,这倒不是他看不起人啥的,只是…他做魔教教主也有十年了,这种俯瞰他人的态度形成也有七八年了,一时之间若不是刻意注意去做是真的改不过来,想着,他诚恳地跟宫茗道歉:“抱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收我为徒。”

 “啧啧,都学会用敬称了。”宫茗仔细观察着黎轩的神情,眉眼收敛,眼睛里含着诚挚的请求,面部表情有些紧绷…看起来确实是在请求他,如果说这是演技的话,他也无话可说,能演到连微表情都到位的,也不多。于是,影帝同意了,“收徒就算了,被叫师父显得我多老似的。”

 黎轩点点头,应了。

 宫茗道:“跟娱记打交道很简单,这就是个细致活,你情商和智商都够了,剩下的就是说话三思而后行,但这三思的时间必须缩短。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要记住,你是个明星,在什么情况下该塑造怎样的角色去应对突发的事情,这点要自己思考。但是,你别隔三差五地换角色,不然谁都看得出来你在装。”他顿了顿,又道:“你出道以来的形象还算积极向上,虽然沉默寡言了些,但在娱乐节目里表现出来的确实是一个沉着稳重的年轻人,偶尔还有些幽默感。”

 这确实是黎轩打算去塑造的一个公众形象,但现在他觉得这个形象太…用季青的话来说就是太DOUBLE B了,所谓的DOUBLE B就是*和装逼。他很想换一个,但这个实行起来有困难。

 宫茗说:“我觉得沉着稳重幽默感这个形象还不错,要知道幽默有时候能挡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自己在对娱记和上节目的时候保持的大多是冷漠不可捉摸和接触路线,而且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尤其是在记者触及到他的原则的时候。

 宫茗众多原则之中的一条就是不允许任何娱记“关心”他的感情生活,于是在很久以前有个欢脱的*新人娱记不长眼地问他了,然后他回了一句“昨天你还爬上我的床,今天就想让我承认与别人的关系?”那记者后来被其他娱记群起攻之,又被放到网上轮了N遍,之后又被网友鞭尸…从那以后,再没有记者敢触及这一点。

 宫茗对于私生活,尤其是感情方面,极为敏感,他不愿因为自己的关系伤及自己的恋人。当然,如果真的有了一个愿意确定关系的恋人,他也会广而告之,比如说颜渊。

 “除此之外,我个人认为‘换位思考’很重要,对付媒体及大众,只要你所做的事情在大家的道德底线之内,我想大家是可以理解的。还有,必要的时候,不要放弃用法律手段来捍卫自己的权利。”宫茗喝了口水,继续说:“就拿你这次的事儿做例子,尽管你确实是伤了那个死胖子,但我相信你下手也有轻重,不至于是‘重伤’,顶多是让那胖子当个十几分钟的睡胖子。因此,这时候他一下要了你十万赔偿金,这种没下限乱要钱的就叫欺诈了。”

 宫茗想了想,觉得能说的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还要看黎轩自己了。

 “哦对了,我听说言亦宸想雪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