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完陈明之后,林二骚与水草心情沉重,他俩都想在墓地里走走,看看有没有故乡的先人。

当林二骚踏上这块墓地的时候,就曾经揣测,父亲有没有可能葬在这里。

林二骚与水草在墓地中拐弯转角地寻找,不少坟墓的碑石已经东歪西倒,许多墓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要想在漫山遍野的墓碑中寻找一个来自故乡的姓名,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何况,林二骚至今仍不能确定父亲是生是死。

林二骚呆呆地伫立着,自言自语,父亲当初为什么跑到这么遥远的地方,苦苦地折磨自己呢?你来不及回家,却躲藏在天涯海角,你让我找得太辛苦了。

假如你长眠在这里,何必不声不响不理睬我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你就出来见见面吧!老汉安慰林二骚说:“不要急,迟早会找到的。”林二骚看着密密麻麻的坟墓,想了想,这样找下去并不是方法,于是跟老汉说:“老伯,我想寻找我父亲,但这样找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这样吧,我留下一些钱给你,你去找人帮忙,将全部墓碑的姓名都涂刷一新,顺便按顺序编号,把全部的姓名都记录下来,以后有人再来寻找,那就容易得多。”老汉望了望林二骚和水草,喃喃自语:“好人哪,真是好人!”说了一会儿,老汉问林二骚:“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林源发。”林二骚平静地说。

“什么……”老汉突然惊疑地问。

“你怎么啦?”林二骚发现老汉的身子不断在发抖。

“你是哪里人?”老汉瞪大眼睛打量着林二骚,半晌才吭出一句话来。

“顺德。”林二骚爽朗地答。

“顺德,你是顺德人?”老汉突然抓着林二骚的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难道?林二骚盯着激动异常的老汉,似乎从老汉的言语中看到一线希望,难道老汉知道父亲的下落?林二骚仔细地端详着满脸沧桑的老汉,老汉脸上刻着横七竖八的皱纹,一双亮闪闪的眼睛,要是他能帮助自己找到父亲就好了。

老汉围着林二骚走了个圈,嗫嚅着,声音有点发抖地问:“你肚脐左上方有一块黑褐色的、长方形的胎痣?”水草惊异地看着老汉,急忙走到林二骚跟前:“你剥开衣服看看。”林二骚呆呆地望着老汉,抖着手缓缓地剥开衣服,水草惊讶地张开口,林二骚的肚脐左上方果然有一块黑褐色的胎痣,老汉说得一点也没错。

老汉热泪盈眶:“骚仔,你是骚仔!”林二骚狂喜地迎上前,紧紧地拥抱着父亲。

水草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语无伦次地说:“天开眼了,关帝爷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