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起来,浓重的晨雾悄悄地散去,隐约可听到远处传来的轮船汽笛声。

陈南早早起床洗脸刷牙,刚一出门,就碰上梁师傅。

梁师傅神秘地说:“下半夜来了几个人,开口就问有没有见过你。”陈南一愣:“松叔来了?”梁师傅摇摇头:“不是。”陈南挠挠头:“那是谁呢?”梁师傅指了指隔邻的房间:“你进去看看是否认识。”陈南推门进去,只见几个人并排睡在地板上,一股家乡气息的浓重汗味扑鼻而来。

陈南逐个看了看,好像都不认识,只是睡在最靠边的那个人有点面熟,一身劳工的装束,脸上与衣服满是污垢,脏兮兮的样子,一时难以辨认。

陈南细细打量,天哪!是林二骚!他惊喜地俯下身摇摇林二骚的肩膀:“二骚,醒醒!快醒醒!”林二骚睁开双眼,见是陈南,一骨碌坐起来:“是你,陈南兄!你到这里几天了?”陈南挠挠头:“不对呀,你比我先走许多天,怎会昨晚才到?”林二骚叹了口气:“唉!我们到了石岐,那里人生地不熟,且又到处是关卡,待了几天都无法过关,只好返回了顺德,后来在番禺找到人帮忙,总算逃了出来。”陈南开心地笑了:“清兵奈何不了我们,他们的魔爪伸不到南洋。”林二骚平静地说:“我离开乡下时,清政府在疯狂地追捕参加起义的革命党人,一年半载怕是回不去了。”陈南接过话来说:“大不了,我们去矿场打工。”林二骚指了指那几个仍在熟睡的人,随之说:“我和他们同船来,他们离开家里也有一个多月了,要想办法弄点钱带回去,他们家里在等着米下锅。”陈南拍了拍空空如也的口袋:“我们什么也没有,要去打工,也即时挣不到钱银,有什么办法?”林二骚说:“我们初来槟城,有困难唯有找梁师傅商量,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陈南点点头:“那就这样定了,等他们醒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