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扒”快要驶入新安县海面时,一艘巡逻艇迎面驶过来。

看到这种情景,林二骚手脚慌乱起来,转过头来看着松叔,松叔若无其事地说:“不要理睬他,照常前进。”说话间,巡逻艇闪电般靠近“鱼扒”,艇上的人大声喊话:“停船,接受检查。”松叔叫林二骚放慢速度,巡逻艇靠了过来,艇上有好几个人,喊话的原来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鹰钩鼻子且能说一口流利广东话的洋人,他打着手势问:“船上装有什么东西?”

“鱼扒”泊近巡逻艇,松叔对着洋人大声说:“我们运送鲜鱼。”洋人歪斜着眼睛,带着恐吓的口吻说:“如果你们欺骗我,你知道会是什么结局吗?”松叔连忙说:“哪会骗你,不敢不敢。”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特别通行证,双手递给洋人。

洋人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特别通行证,挥挥手,叫艇上的人搭桥板到“鱼扒”上。

搭桥板的是个中国人,脸口圆圆黑黑,看样子是个老水手。

老水手搭好桥板,自己先下到“鱼扒”。

洋人带着两个水警踉踉跄跄走了过来,他们绕着船舷边走边看,逐一打量船上的船员和货物,发现船上并没有异常,洋人指着货舱又问:“船舱装的全部是鲜鱼?”松叔装着笑脸说:“有鲜鱼、有杂鱼,还有……”洋人探着头反复观察船舱,边看边说:“真的没有其他的东西?”松叔接着说:“要不,我打开船舱让你看看?”洋人退后一步,让老水手上前:“你帮忙打开舱板。”松叔和老水手揭开一块舱板,只见里面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缓慢地蹿动。

洋人探过头往里看了看,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喝令说:“把舱板都揭起来!”松叔摆着手说:“揭不得,揭不得,最多只能再揭一块,你慢慢看。”松叔和老水手再揭开一块舱板,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团的东西猛地蹿动起来,洋人还想探头过去,老水手用手拦着他,厉声说:“小心,那是毒蛇!”洋人一声惊叫,往后一个踉跄几乎掉到海里,陪同的水警连忙扶住了他。

这时,有几条蛇伸出头来摆动着,洋人和那两个随从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逃回巡逻艇上。

松叔拿起一个装有硫磺的布袋,摆动了几下,几条蛇才缩回舱里,松叔和老水手麻利地盖好舱板。

洋人瞪了瞪蓝眼睛,鼻子哼了一下,指着松叔问:“这些都是鲜鱼?”老水手插嘴说:“这是一种可以食的毒蛇,比鲜鱼更好吃,味道更鲜美。”松叔讨好地问:“你们要不要拿几条回去尝尝?”洋人摆摆手:“去你妈的,我们走!”老水手收回桥板,洋人垂头丧气地挥挥手,巡逻艇狼狈不堪地驶离“鱼扒”而去。

松叔松了一口气,林二骚他们望着远去的巡逻艇,忍不住嘻嘻哈哈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