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庆,你在想什么?”夏君的一声呼唤打断了老庆的回忆。

“没,没什么……”老庆有点慌乱,下意识地拢了拢了头发。

“你去做一个保健吧,是泰式还是港式?”夏君说。

“不,不做了,她们的手不规矩,不给她们造成犯错误的机会。”

夏君笑着说:“我们在一个屋子里做,做泰式的吧。”

老庆随夏君上了三楼,拣了一个双人间,宽敞、舒适。

一个女按摩师给老庆做,另一个男按摩师给夏君做。

当女按摩师将老庆扳倒在床上,做了一个擒拿的姿势后,老庆急忙说:“我求饶了,骨头都散架了。”

夏君在一旁看见,笑道:“没事的,泰式按摩,刚猛,剧烈,做完更舒适。”

女按摩师额头已渗出汗珠,仍然有条不紊地做着。

老庆看到旁边那个男按摩师正给夏君踩背,夏君整个身体趴在床上,红色桑拿服凌乱不堪,她紧闭双目,四肢伸展,一动不动。

老庆对那男按摩师说:“老兄,你轻点,她也就七八十斤,肺活量小,别给踩死了。”

男按摩师一声不吭,仍然全神贯注地工作着。

回家的路上,夏君对老庆说:“我看这个洗浴中心还挺正规,泰式按摩还真到位,比美国做得好,我就像脱胎换骨一样。”

老庆说:“好,下次我们还来这潇洒,我请你。但是你得给我的作品《三只绣花鞋》写一篇书评,我找路子登在《北京晚报》上”。

夏君撇着嘴说:“那也得看我乐意不乐意。”

3个月后。临近春节,老庆的长篇小说《三只绣花鞋》创作完成。他向雨亭建议新书首发式在金蔷薇茶屋举办,届时将请文学界人士、著名文学谈论家、新闻媒九九藏书体等参加,好好炒作一番。雨亭欣然同意,他说要把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的记者也请来,再推荐老庆上“艺术人生”专题节目,在搜孤网站争取做一个长篇访谈。牧牧建议在某图书大厦搞一场签名售书,他联系厂家制作一批小型绣花鞋,每个买书的人赠送一只绣花鞋,要《北京日报》、《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提前预报消息。雨亭听说这部小说是由洪强和老庆操作,在天地出版社出版,便问老庆首印多少册,老庆告诉他5万册。雨亭是天地出版社的老编辑,又曾担任过天地出版社的总编辑,对图书市场比较熟悉,他觉得首印数过高,应该先一万册,投石问路,看看市场的反应。老庆自信地说:“没有问题,如果印得太少,盗版一拥而上,岂不是亏了?这部书已经开机了。”

雨亭说:“封面是图书的眼睛,封面设计也是很重要的。”

老庆把图书封面设计稿给雨亭送去,雨亭见封面上是一个用骷髅连接起来的梅花瓶,瓶内是一个朦胧的裸体女人,斜卧瓶内,身体上缀满了梅花,封面色底是黑蓝色。

老庆得意洋洋地说:“这个女人就是书中的女主人公白薇,她是梅花党的头头白敬斋的二女儿,梅花党的联络员。梅花党潜伏人名单共有两份,一份在解放前夕龙飞潜入南京紫金山魔窟时自行销毁,另一份副本,多年来不知去向,美国中央情报局、苏联克格勃、台湾特务机构都在寻找这份名单,结果是印在白薇身上,用3号特务头子手中的特种药水涂抹才能显示,白薇身上的每一朵梅花就是一个特务的姓名和联络暗号。封面的构思是书中的一个关健的故事情节,这种设计,留下许多悬念。”

雨亭说:“这个封面的设计确实考虑到了市场效果。”

老庆说:“这本书由洪强出资,书号费一万五,加上5万册的印刷费、纸张费等,共投资20多万。洪强包发行,给我的版税是10%,发行3万册以上是12%。”

雨亭有些忧虑地说:“首印5万册,还是有些风险。”

老庆固执地说:“没问题。你要知道,张宝瑞的《一只绣花鞋》正版加上盗版,共发行130多万册呢!”

雨亭说:“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文革手抄本,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你这书可是搭车书,别搭错车啊!”

老庆说:“自从《谁动了我的奶酪?》火爆之后,《谁敢动我的奶酪?》、《谁动得了我的奶酪?》、《谁不动我的奶酪?》都卖得不错。《中国人可以说不》火爆之后,《中国人为何说不?》、《中国人不可以说不》等书卖得也不错。”

雨亭沉思了一会儿,说:“高层变化莫测,你们好自为之,不可疏忽大意。”

这天上午10时,《三只绣花鞋》首发式在金蔷薇茶屋举行。雨亭、飞天、黄秋水、洪强、老庆、银铃、新颖、夏君、牧牧、弄玉等都参加了会议。牧牧邀请了十几家新闻媒体的记者。黄秋水还通过熟人邀请了一个叫郑经的导演到会。

讨论中,与会者一致认为悬念文学在我国还是一块尚未成熟的园地,很有开拓前途,市场前景也很可观。英国导演希区柯克的作品红遍欧洲,美国悬念小说作家斯蒂芬·金、英国女作家克里斯蒂的作品畅销不衰,有的曾获文化奖。我国悬念文学有很大发展,老庆的小说文学叙述语言流畅,制造悬念气氛的技巧运用自如,对话比较幽默生动。但是,人物的内心世界挖掘不够,两性描写需要减少。

老庆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录,中央电视台、北京电视台的摄像机不时对准他,在他眼前展现一片光环。摄影记者的闪光灯也不时在他身上闪现。

弄玉主动地向新闻记者介绍老庆的日常生活和事迹,对新闻界提供不少素材。

郑经导演发言了,这位四十多岁的英俊男人办有一个蓝鸟影视公司,已拍摄十几部电视剧,他本人导演的影视作品也有十几部。他表示要把老庆的这部悬念作品搬上屏幕,制作一部24集电视连续剧,成为我国首部悬念片。

他的精彩发言博得与会者的热烈掌声,老庆听后十分激动,他有些不能自持,坐立不安,额上冒出汗珠。弄玉找来一块湿毛巾,为他拭汗。一个女记者误把弄玉当成老庆的情人,上前问弄玉:“你是老庆先生的女朋友吗?请谈谈你们的情感经历,我可以写一篇《金蔷微是这样绽开的》文章吗?”

弄玉脸一红,急忙摇头,说:“你弄错了,老庆是单身贵族,我只是他一个朋友。”

女记者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坐在一旁激动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银铃。当影视演员是她多年的梦想,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听郑导演说,要把老庆的这部作品拍成电视剧,她十分兴奋。她的目光始终就没有离开郑经。她为郑经剥了一个香蕉,主动把自己的名片呈给郑经,郑经也彬彬有礼地把自己的名片送给她。银铃向他表明心迹,希望能在《三只绣花鞋》中饰演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郑经说:“可以考虑,届时可以试试镜。你长相端正,给人一种美丽善良的感觉,饰演一个女特务,更能收到出奇不意的艺术效果。我坚决反对脸谱化,主张创新。找个时间可以认真谈一谈。你演过电影或电视剧吗?”

银铃脸上泛起红晕,说:“我在中学时参加过话剧队,演过巴金的作品《家》中的鸣凤。”

“哦。”郑经扶了扶眼镜。

“我还能唱卡拉OK。”银铃的目光满是期待。“我当过兵,会打枪。”

郑经问:“演恐怖片,你害怕吗?”

银铃用力摇头,“不害怕。”

“如果守着尸体,你害怕吗?”郑重的目光咄咄逼人。

“不害怕,我奶奶去世时我守了三天三夜。”

“那是你的亲人。”

“有一次在女厕所里我发现了一个上吊的女尸,我还把她拽了下来,向公安局报警。”银铃急切地观察着郑经的表情。

老庆拉着弄玉走到郑经面前,说:“导演,如果拍电视剧,给她也找个角色吧。”

弄玉大大方方站在郑经面前。

郑经上下打量着弄玉,问:“演过电视剧吗?”

弄玉回答:“演过,日军大屠杀,我演一个被侮辱的少女,有许多姐妹被日军欺负,导演让我多脱一些,被我拒绝了,于是离开了剧组。”

郑经哈哈大笑,说:“这是艺术嘛,要真实地再现历史,你看人家郭柯宇,还是高中生,演《红樱桃》,多么精彩!一个德国法西斯将军在她身上纹身,她表现得多么无畏。这才是艺术,艺术是真实的。”

郑经又问弄玉:“你是北漂的吧?”

“什么北漂?我是南漂的。”弄玉说完,嫣然一笑,找黄秋水聊天去了。

老庆问郑经:“郑导,您估计拍这部24集的电视剧需要多少钱?”

郑经满不在乎地说:“小意思,也就500万吧,你这部小说草草翻了一下,主要人物4个,男一号龙飞和女一号白薇如果请大腕来演的话,费用要上去,女二号嘛……”他抬头看了银铃一眼,“可以考虑推荐一个新演员……”

老庆推荐道:“弄玉。”

“不,银铃。”郑经把目光落在银铃身上。“女二号白蕾隐藏得比较深,她表面上善良、仁厚、乐于助人,观众会认为她是一个正面人物,到最后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原来是卧底的梅花党女特务。我个人认为,银铃饰演这个角色比较合适。”郑经在说到:“个人”两个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银铃喜形于色地说:“郑导有眼力,真是当今的伯乐。”

郑经话锋一转,“但是每集的价钱不能太高,一集5千。”

银铃想:“我过去在公司工作,一个月工钱才两千元,不仅坐班,还得看老板的眼色,老板是个工作狂,他连中午饭也不吃,只喝一杯咖啡,我也得陪着,每天工作都在10小时以上。前一段公司生意不好,老板让员工暂时回家待命。这部电视剧一集5千,24集就要有10万多元的收入,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出名,看来我要时来运转了。”

郑经在临走时特意嘱咐银铃:“你要把老庆的这部小说好好读一下,特别是梅花党主席白敬斋的大女儿白蔷这个人物,要认真读,充分了解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过几天我找你。”

银铃听了,受宠若惊,连连点头,一直把郑经送到大街上,眼看着他坐着一辆出租车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