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是:单打独斗他谁都不憷。

第二句是:只要给他口饭吃,他啥都敢干。

从此,王罗锅就跟了张浩然。张浩然不但给他饭吃,而且给他好饭吃。王罗锅是极少的几个混在我市的外地混子之一,而且他是个流星一般的人物,但就是这个流星般的人物,给我市的江湖带来了传颂至今的传奇故事。

王罗锅这个人出生地不详,只能确定他是个东北人。年龄也不详,只能大概估计他在1982年时大概在40-50之间。他的履历也不详,只能确定他自从解放以后从没有完整的一年在监狱外面度过。都说他其实不是城市户口,是个农村人。在那个人口严格限制流动的年代,他却常年生活在城市。他还是最早被定性为黑五类的人。所谓黑五类,无非就是“地富反坏右”等五类,可他不是地主、不是富农、不是反动派更不是右派。对,他就占那个“坏”字。他有多坏?斗殴、盗窃、抢劫、**等案件,他犯过一遍!

有人去过他农村的家,据说他家离长春不远。他家所有的家当就是一张落满了灰的炕席,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再看窗户,那木头窗户扇子上也连一片玻璃都没有。据说家里还有一口水缸,可那水缸已经裂了大纹,根本没法装水。

人家问他:“你家咋还能有口水缸呢?”

他的回答让人家不知道该如何接茬:“这水缸是我爸被政府枪决前两天买的。”

王罗锅十几年不回一次家,但是一回去,却发现全村的人都认识他!连7、8岁的小孩都知道他!一见他回村,所有人在外面乘凉的人全都回家,进了家院就把自己家拴着的狗解开,恨不得拿个二杠子把大门顶上。

顶上也没用,难不成还不出来了?王罗锅在家里呆了两天,根本不生火,却天天好酒好菜。酒菜都是到了饭口,王罗锅看谁家烟囱冒烟就上谁家去端的。

看了没?王罗锅就这么个玩意儿,纯光棍汉一条。那双虎眼一瞪,人见人怕。张浩然有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那真是如虎添翼。东霸天就是死了,即使是活着敢再来跟张浩然扎中华烟,那张浩然就让这王罗锅给东霸天送去,东霸天敢要不?

东霸天再有精神病,他终究是个人,可这王罗锅,根本就不是个人!是兽类!什么人能跟兽搏击啊?

二东子这人永远都是不服不忿,被王罗锅绑上了还是棱着眼睛盯着王罗锅看。

王罗锅根本也没废话,抡起胳膊肘子照二东子的胸口又是一下,二东子眼前一黑险些没吐血,但还是咬牙撑着,二东子还继续盯着王罗锅看,王罗锅又是一肘拳,二东子胸口一闷,彻底昏过去了。

二东子刚昏过去,张浩然提着个镐把进来了,二话没说抡起镐把朝绑在长条凳上的郝土匪膝盖就砸了过去。郝土匪一声闷哼,膝盖骨被砸碎了。

郝土匪咬牙说:“有种,你整死我。”

王罗锅呲着大白牙笑了:“想死还不容易?”

王罗锅接过张浩然的镐把,跟郝土匪说:“我就照着刚才那地方再来一下,怎么样?!”

郝土匪疼得汗直滴答,说:“行!”

王罗锅真不怕激将,抡起了镐把……张浩然伸手拦住了王罗锅:等等,先把二东子弄醒。

两盆凉水泼了上去,二东子醒了,连咳了三口血,全是黑色的血。

“二东子,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浩然说。

“……”二东子气还没接上来,说不出话。

“我面子是给够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咋了?说不出来话?你点头那就是答应,摇头就是不答应。行不?”

二东子直勾勾的盯着张浩然,不点头也不摇头。

“跟着我,没的说,我还把你当个人看。这郝土匪,我也马上给他送医院里去,医药费我全掏,营养费我也给的足足的。”

二东子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我洗手了……”

“洗手?!真***牛逼!”张浩然伸出了大拇指,转头跟张老六说:“小六子,点火,烧壶开水!我让他洗!让他自己洗!让他洗干净了!”

“好嘞!”张老六拿着壶真去烧水了。

一会儿功夫,水壶滋滋的响了,水烧开了。

张浩然发话了:“张老六,水开了是吧?!快把水拿来,不用拿盆了,直接让他在水壶里洗就行了。”

“好嘞!”

“王罗锅啊!把他那手给我解开!我看着他洗!他洗完了我就放他走。”

王罗锅真解开了二东子那两只手。

滚烫滚烫的100度水摆在了二东子面前。

张浩然说:“也就是用这水洗你的手,能洗干净。你那两只手,摸过多少不该摸的钱包,坑害了多少人?!你就说说你这手,不用开水洗,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