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到奉天没抓到范沉香,便抓走了柳含烟,又赶到药王庙抓来程汉儒夫妇、何若菡、韩玉茑与小杏圃。结果,该抓的没抓到,不该抓的却抓了一汽车。气急败坏的川岛限国燕雄两天之内将范沉香缉拿归案,否则,将处死他的老婆柳含烟。

没想到,他回到铁岭驻地得知逃掉了程少伯与国省三,还死了一名岗哨。责问警卫人员时,又得知国省三不知怎么杀死了狼狗,自己也死了,程少伯下落不明,川岛更加恼火。

韩玉茑怀里抱着的小杏圃一直哭个不停,哄也哄不住。

川岛太郎听得不耐烦,大声断喝道:“不许哭了!再哭全拉出去枪毙!”小杏圃哪里理会川岛的吼叫,不仅继续啼哭,而且越哭越响。

砰!砰!川岛暴跳如雷,连朝空中开了两枪。

就在这时,两匹快马由远而近,及至门前,智远长老与苦杏道人纵身跳下马来。

程汉儒一见他们到来,连忙上前诉说了程少伯下落不明与国省三与狼狗同死的消息。

“谁是川岛太郎?”智远长老怒冲冲大声喝问的同时,牵着马大步跨进院门。

“你是什么人?”刚掏出枪的川岛见智远长老如此大模大样,不免有些诧异。

“中国和尚智远。你就是川岛太郎吗?我要求你向程少伯医生的家属赔罪道歉!”说完,智远长老上前用力揪住川岛的衣领,喝问:“听到没有?”

川岛见智远长老如此气势汹汹,不知他的底细,一时竟有些慌乱,却依然想端架子,便一边挣扎,一边用枪指着智远长老怒道:“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我毙了你!”

川岛话音未落,被智远长老飞起一脚,将手枪踢飞到空中,然后就地纵起,一把抓在手里,顺势顶住川岛的脑袋道:“想在中国撒野吗?”

院子里其他日本兵见状,一齐把枪口指向智远长老,嘴里哇啦哇啦嚷着。

“让他们把枪全都放下!”智远长老用枪点着川岛的头喝道。

“把枪都放下!”川岛机械地重复着智远长老的指令。

那些日本兵犹犹豫豫,但最后还是都放下了枪。

“让他们都到墙角去蹲下来。”智远长老又喝令道。

“都去墙角蹲下来。”川岛完全吓傻了,声嘶力竭重复着。

智远长老这才放了川岛,用枪点着他的鼻子说:“这次事件是你挑起的,你要扣留程少伯医生,他的岳父范沉香才在药上做了手脚,不然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国老先生是我们地区的杏林名流,他的死,你们是要负责任的,限你们尽快把他的尸体送回广宁厚礼埋葬,我们保留要求你们进一步赔偿的权利。程少伯医生没有差错罢了,若有一差二错,也要找你们算账!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把他们的家属马上送回去,不许碰倒一根毫毛。作为交换条件,把他们安全送到地方后,我们将随车给你们捎回解药来,喝了这种解药,任何人再不会因慢性中毒导致搅肠痧发作而死亡。当然,你们很可能不信,那你们就别喝,就等死!可我必须告诉你,川岛太郎,中国人说话算话,说给你解药,就绝不会是毒药,现在让你们开汽车的赶快站出来。”

听说以解药做交换条件,正合川岛的心意,他便说了句日语,三个日本司机应声站了出来。

“先把地上的这些枪都装到车上。”智远长老命令说。

“为什么要把枪拉走?”川岛问。

“怕你在我们身后开黑枪。放心,人送到地方,枪如数拉回来,我们不要。这玩意儿中国也不稀奇。”智远长老说着向被抓来的家属们一挥手:“上车,开路!”又对苦杏道人说:“咱们一前一后押车,让马自己跟在后边——这出戏,我又喧宾夺主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就应该主演这出虎口拔牙啊。”苦杏道人说。

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枪!”川岛见智远长老要走,急忙嚷道。

“先借我玩玩儿,车回来时就捎给你,放心!”智远长老说完,朝川岛脚下连放三枪,哈哈大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