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省三帮负责煎药的日本军曹分发药品,发现处方用药之外,还有许多被研成粉末儿状的东西掺杂在内,顿时感觉不对头,便去问程少伯是否知道其中原因。

程少伯昨天回来路上,对范沉香这一多少有欠思考的做法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心里便总有些忐忑和别扭,看了看车上的药已分成三个四十袋装好在一起,现在有什么异议也不好重新处理了。想与国省三说话又一直没有机会,回到铁岭后立即开始煎药、服药,这样,服药前与国省三始终没得机会沟通。而服药后再沟通,他又怕国省三责怪他事前不商量,就让范沉香擅自胡作非为,再有什么不高兴的说法。结果,犹犹豫豫就没有主动对国省三说,以为国省三不注意,事情就过去了。事情过后再告诉他真相,自己承担所有责任也就是了。没想到国省三现在提出疑问,便只好如实相告,并保证一旦出什么事,自己与范沉香共同承担一切后果,决不牵连国省三。

国省三一听这话,不禁脊梁骨冒出冷汗。他昨天向程少伯透露川岛的阴谋,是还不花钱的人情债,没想到程少伯与范沉香来了这么一手儿,这下麻烦可惹大了。他这开药方的人虽然有药方可以作证,但分药、煎药这些过程自己是难说清楚的,万一……他越想越怕,不禁浑身发抖,手脚筛糠,脸上冷汗直流。

国省三与程少伯低声耳语,以及国省三战战兢兢的反应,统统被川岛看在了眼里,他眨了眨眼皮,便转身回到屋里。

不一会儿,一名日本军曹通知,国省三到川岛中队长屋里去一下。

国省三更加魂不附体,瞥了一眼程少伯,战战兢兢随那军曹去了。

“国桑,这药里有毒吧?”川岛一见国省三,劈头就问。

“这……”国省三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药方上是十味药,可药包里为什么还有许多粉末儿?”川岛走近国省三,两眼逼视着他——狡猾的川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不清楚。”国省三被川岛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吓住了,本想说实话检举程少伯,现在,反倒不敢说了,他怕说不清楚反惹麻烦。

“方才程桑不是告诉你了吗?”川岛显然是在使用诈术。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国桑,我希望你能为国守尉的名声负责。”川岛说完,向外面一招手儿。

一个军曹牵了匹日本狼狗进来。

“国桑,要不要让狼狗帮你提示提示?”川岛阴笑着问。

狼狗向国省三吐出长长的舌头,瞪着眼睛。

“不,不要这样。我说,我都说。”国省三求饶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