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凤忽面现喜容,低声向邱慧珍道:“你瞧是谁来了?”

  邱慧珍诧道:“是他吗?”

  谷中凤道:“不是他还有谁!”

  只见南宫鹏飞一掌震昏那汉子後,冷笑一声,转身慢慢望出谷方向走去。

  武林群雄震于南宫鹏飞武功奇奥,更不愿节外生枝,均不愿多事,目送南宫鹏飞离去。

  谷中凤见状大急,自己不便离开,忙道:“你去问他须往何处?”

  邱慧珍身形如鸟,一跃腾起,掠势如电,追上南宫鹏飞,轻笑道:“公子慢走!”

  南宫鹏飞望也不望邱慧珍一眼,道:“邱姑娘,情势险恶异常,你我最好佯装不识,行事可免掣肘,稍时丁大江老贼必然卷士重来,目前唯望谷老前辈等悟出进入墓穴方法,在丁老贼来前进入,不然难免一场凶搏。”说著右掌一送。

  邱慧珍惊叫一声,身形腾起半空,盘旋一匝,掠回墓顶。

  谷中凤道:“是他么?”

  邱慧珍道:“姐姐料的不差。”

  谷中凤道:“他说了什麽?”

  邱慧珍便将南宫鹏飞之言说出。

  谷中凤不禁心神一震。

  只听风送南宫鹏飞语声道:“谷姑娘,在下决非危言耸听,不仅丁大江异常辣手,而且现在武林群雄中就有冯翊党徒混迹在内,不论令堂等是否悟出古墓玄秘,却是一个凶险不了之局,望姑娘谨慎应付。”

  突然。

  三绝手裘元目中神光暴射,喜笑颜开道:“裘某已悟出此墓奥秘。”

  唐天残道:“事不宜迟,裘兄速启开墓门,免得夜长梦多。”

  三绝手一踏下墓,走近八具石人端详了一眼,伸手望右侧第一具石人望左推旋。

  唐天残与谷姥姥母女邱慧珍疾掠下墓,护在三绝手裘元身後。

  斯云身形让了开去,道:“裘老英雄悟出开墓之法,真是可喜可贺之事,不知墓门启开了後,是否应允斯某等进入。”

  唐天残道:“我等系为了向冯翊索回失物,别无他求,斯老师等与我等无仇无怨,自难相拒,谅墓穴中尚有甚多险阻,你我双方应敌忾同仇,不过见了冯翊後即各行其是。”

  斯云微微一笑道:“这个斯某知道。”

  武林群雄渐围近墓前。

  谷中凤邱慧珍两女握剑刃,面色异常紧张。

  此刻武林群雄千百道锐利目光同时注视在裘元身上,看他如何启开墓穴。

  谷姥姥察觉两女异常忧急,暗道:“凤儿往常极为自负,眼高於顶,怎么今日神色不对,难道凤儿察觉有异麽?”慢慢走近谷中凤,问询其故。

  谷中凤低声道:“丁大江片刻之後即卷土重来,说不定就藏在附近窥伺……”

  谷姥姥笑道:“他那使毒之法固然高明已极,为娘虽避毒珠失去却有防患之策,你何必过虑。”

  谷中凤道:“事不仅此,眼前武林群豪中还有冯翊爪牙潜伏在内。”

  谷姥姥闻言面色一变道:“你如何知道?”

  邱慧珍道:“另有同道暗中与令嫒示警。”

  话声中忽闻古墓内隐隐传出轰轰之音,碑碣竟缓缓移了开去。

  裘元哈哈大笑道:“果然开了,咱们快去,以免……”

  话声未了,谷中忽腾起一声刺耳长啸,远处疾逾流星掠来十数条身影……

  来人正是催魂伽蓝丁大江,大喝道:“裘老师,且慢!”

  三绝手裘元正欲跨入墓中闻声不禁一呆,见是催魂伽蓝丁大江,怒道:“丁老师喝阻裘某何故?”

  催魂伽蓝丁大江老奸巨滑,阴阴一笑道:“恭贺裘老师得能悟出古墓奥秘,我等追随骥尾,谅可减除前途凶危不少。”

  裘元冷冷一笑道:“这倒未必,裘某碰巧付出其中奥秘,与化解凶危无关。”

  丁大江笑道:“如此说来,裘老师能否顺利找到冯翊尚无把握了,丁某急找到冯翊,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可否让丁某先行入墓?”

  唐天残冷笑道:“你要急於找死并无不可,但唐某不愿你检这现成便宜……”

  丁大江呵呵大笑道:“丁某是先礼後兵,方才丁某说过在此谷内已布下无形奇毒……”

  唐天残面色一变,厉声道:“不错,丁老师已说过二个时辰後,毒性必然发作,此刻已逾两个时辰,并无一人倒地,哼!你这恫吓危言吓得了谁?”

  丁大江面色-变,哈哈大笑道:“是丁某忘怀了,今日到场的诸位都是用毒名家,丁某未免班门弄斧,但有一点诸位须留神一二,诸位倘与丁某为敌的後悔莫及。”说著缓缓伸出左掌。

  只见丁大江掌心内现出一大加鹅卵,紫芒流转的子母雷珠。

  群雄一见不禁心神猛凛。

  裘元骇然变色道:“丁大江,你这子母雷珠从何处盗来?”

  丁大江嘿嘿冷笑道:“这子母雷珠与雷震子增与武林朋友的大大不同,威力无比,只须三颗便可将此谷化为飞灰。”说著目光四巡了一眼,接道:“雷珠系雷震子亲手所赠,丁某岂肯作此宵小鼠辈之行。”

  谷姥姥冷笑道:“一颗子母言珠虽然威力无匹,却吓不倒我等。”

  丁大江目光一瞪,沉声道:“丁某身上怀有五颗,随行人等每人亦有一粒防身,而且在此谷中另埋置九颗……”

  谷姥姥喝道:“你这是何存心?”

  “无他!”丁大江阴阴一笑道:“丁某进入墓穴,难阻诸位随往,何况亦须借重诸位智慧,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如诸位身怀恶心,雷珠至少可生吓阻之用。”

  唐天残冷笑道:“埋置各中九颗雷珠作何用途?”

  丁大江道:“我等进入墓穴後,其馀武林群雄难免闻风赶至此谷,丁某已暗遣伏椿,如察觉有异,立即引发将此谷化为劫灰,以杜後患。”

  谷姥姥暗道:“好歹毒的手段!”暗中向裘元示了一眼色。

  裘元笑道:“裘某不信雷震子出手有如此大方,即是生死刎颈之交,也未必如此倾囊赐赠。”

  丁大江道:“雷珠在丁某手上是真,信与不信任凭与你。”

  裘元道:“也罢,让人三分不为弱……”说著侧身一闪,接道:“丁老师先请吧!”

  催魂伽蓝丁大江微微一笑,道:“如此丁某承让了。”率领随从鱼贯入墓。

  谷姥姥道:“裘老师,我等索兴做一顺水人情吧!”示意斯云及武林群雄先请。

  斯云等赤城高手,势在必行,谦让了声也就相继丁大江等人之後入墓而去。

  武林群雄不少意存观望,心怀首鼠,半数却不敢涉险自愿留在墓外。

  谷中凤低声道:“娘,女儿随後就到,你先走吧!慎防群雄中有冯翊爪牙暗箭伤人。”

  谷姥姥点点头道:“为娘知道,你自己当心就是。”

  待唐天残三人身影消失墓穴中後,忽闻一声朗笑声传来,只见南宫鹏飞在墓道上快步如风走上墓台,向谷中凤邱慧珍两目一瞪,道:“两位姑娘护著墓穴入口,可是惧我等有意使坏么?”

  谷中凤忍住不笑,冷笑道:“丑鬼,凭你也不敢!”

  南宫鹏飞鼻中冷哼一声,峻冷慑人眼神扫视徘徊古墓周近武林群雄,沉声道:“催魂伽蓝丁大江在此四外布设了无形奇毒,并非故作危言,那奇毒片刻之後方始散布开来,宛如兰麝,馥郁浓弥,吸入後,片刻即身化一滩浓血,诸位如不畏奇毒,尽可留下来。”

  催魂伽蓝之名已足使武林中人丧胆,现在经南宫鹏飞一渲染,均各色变魂飞。

  忽闻一声怪叫,只见一个黑衣劲装汉子直梃翻倒,面层渐泛紫黑,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淡淡花香。

  群雄见状骇然魂飞,疾如脱弦之弩遁向谷外,片刻之间已五去其四。

  一面目森冷老者突阴恻恻一笑,疾掠在南宫鹏飞面前,道:“尊驾分明是丁大江一丘之貉,这无形奇毒……”

  南宫鹏飞剑眉一剔,接道:“显然系在下所为是麽?”

  “不错!”

  “那么阁下意欲为何?”

  老者沉声道:“意欲取你的性命!”

  “慢说取在下性命并非如此简单,而且阁下似无是生非。”南宫鹏飞冷冷笑道:“江湖中事更非阁下所料,倘有意生非,莫怨在下心狠手黑。”

  那老者面色一变,挥手攻出,一股暗劲如山袭向南宫鹏飞。

  南宫鹏飞横掌一封,疾飘退後落在二女身前,低声道:“护住墓前石人,不可让他们逼近!”猛一长身,欺身如电落在老者面前撤出墨螭剑。

  老者目中凶光逼射,厉喝道:“上!”

  留在谷中的群雄十数人均是老者同党,闻声各出兵刃散开。

  老者飘身开去,右手疾挽肩头,撤出一支三棱戟,幻出一抹寒芒疾攻扑上,悸人锐啸中撤出漫空金星,势如雷霆万钧。

  接著四条身影挟著流芒奔电,攻招辣毒,合袭南宫鹏飞而去。

  南宫鹏飞振吭发出一声长啸,长剑振腕挥攻,剑势化作一片狂卷墨虹。

  只听两声惨嗥,一双人影摔跌在地,均是指断臂折,血流如注。

  老者不禁一惊,暗道:“这是什么剑法,怎地知此歹毒。”三棱戟更是上下翻飞如电攻出。

  可是一双凶邪补充伤者空隙,向南宫鹏飞凶猛出手。

  忽见三条迅快身影挟著剑电奔飞虹望谷中凤邱慧珍闪掣而上,二女娇叱一声,迎著展开一场凶猛拼搏。

  南宫鹏飞墨江惊天,宛如飞瀑狂泻,流萤暴雨,威势绝伦。

  只听惨嗥相继腾起,纷纷倒地毕命,只剩下使展三棱戟老者见状,骇道:“这是什麽剑法?”

  忽然两手腕脉如同针刺一般,彻痛心脾,呛啷一声,三棱戟失手坠地。

  老者面色如土,垂目望去,只见两手腕脉穴上如被点出粟米小孔,涔涔溢出殷红鲜血。

  此刻三凶仍与二女凶猛拼搏,互无胜负,南宫鹏飞剑起一招“万花献拂”,洒下漫空墨雨。

  三凶嗥叫得半声,翻摔在地,胸腔洞裂,血涌如泉,便自毙命。

  南宫鹏飞还剑回鞘,只觉胸前气涌血逆,强自运气压下,迅快取出一粒丹药服下。

  死者均是绝顶高手,如非墨螭剑而又损耗极钜真元内力,怎可在弹指之间剑毙十数人。

  老者骇然瞪目凝视了南宫鹏飞一眼,凄然笑道:“老朽失眼了,尊驾并非丁大江同党?”

  南宫鹏飞笑道:“本来不是丁大江同党,阁下如今是怎以猜测得知。”

  老者道:“就是丁大江亲自出手,也未必胜得了老朽,尊驾以一柄顽铁朽剑能将我等生死由心,武功委实已臻炉火纯青,不过留下老朽性命为何?”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阁下是否受冯翊差遣而来?”

  那老者面色不禁一变,道:“尊驾为何知道?”

  南宫鹏飞道:“在下早已料到冯翊决不会让人侵入这座古墓无动於衷,必派高手暗算,以便一网打尽,但无法找出阁下……”

  老者道:“那麽尊驾是如何分辨出来?”

  南宫鹏飞道:“今日来此谷中的武林群雄虽多,或为心存观望,或图混水摸鱼,各怀我私,宛如散沙,在下借形势略施小计只剩阁下十数人,阁下等均服有避毒药物,是以不畏丁老贼布设奇毒。”

  老者望了南宫鹏飞一眼,道:“尊驾虽目光如电,料事如神,但未必能救得了入墓诸人性命。”

  南宫鹏飞冷笑道:“这倒未必,阁下知否不死之故么?”

  老者面色惨变,目露悸容,倏又恢复如常,道:“尊驾是否想是老朽身上套出真情,这无异痴人说梦,事实上老朽并非此行之首。”

  南宫鹏飞冷冷答道:“真的麽,在下不信阁下能如此倨傲。”说著伸指点了老者数处穴道,接道:“在下知道阁下视死如归,但在下决不让阁下死去。”

  老者只觉一缕飞麻自脊骨升起,泛布全身,这滋味非人所能忍受。

  南宫鹏飞目注二女道:“两位姑娘须否前往墓穴。”

  谷中凤道:“家母等是否有险?”

  “墓穴中凶险艰危,不言而知,但此墓似为冯翊师长毒尊者所发现,谅年代久远,冯翊已将此墓奥秘悟彻六七……”南宫鹏飞说时,有意无意向老者望了一眼,冷冷一笑道:“此谷显然为按星宿缠度布设,正反相生,有其内必形於外,是以冯翊命这位老师俟我等进入後,立即封闭墓穴,引发禁制,将武林群雄均莽生此古墓中。”

  两女不禁花容失色。

  老者泛出一缕诡秘笑容道:“尊驾虽然料事如神,但禁制已然渐渐发动,待群雄察觉已是无及,此刻尊驾就是入墓示警亦无能为力……”

  “真的麽?”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老朽姓麻,名天亮。”

  谷中凤见南宫鹏飞如叙家常,竟然好整以暇,不禁大感焦急。

  南宫鹏飞道:“原来是麻老师,在下却认为未必已发动禁制。”

  麻天亮体内飞麻感觉渐浓,另有一种酸心蚀骨滋味泛起,额角不由冒出豆大汗珠,目露悸惧神光。

  南宫鹏飞目光凝注谷中凤邱慧珍二女道:“冯翊枭雄机智,知纸必包不住火,武林高手必发现此一古墓,预遣爪牙混乱在群雄内,散布谷中俟隙而动,因为谷中翁仲石兽不少与地底禁制互相有关……”

  麻天亮闻言心惊色变。

  只听南宫鹏飞说下去:“果然那三绝手裘元找出启墓奥秘,群雄目注墓门开启之际,吕梁门下竟引发各处消息枢纽,不幸为在下察觉,一一均为制住。”

  麻天亮道:“百密难免一疏,尊驾虽有料事之能,却亦无法兼顾,怎能在同一时刻内将本门手下悉数制住。”

  南宫鹏飞道:“麻老师不信也是枉然。”

  突然麻天亮神色大变,手足战颤,涕泪涌出,道:“老朽……只求……一……死……尊……驾……若……施舍……一……剑……”

  南宫鹏飞微笑道:“在下这独特手法,可使麻老师求生不得,求死难能,但尊驾髓尽血枯,九九期後真元衰竭而毙。”

  麻天亮不禁魂飞胆寒,死罪好受,活罪难禁,伏在一具石象上喘不成声,惨笑道:“尊驾欲知什麽?倘老朽所知,无不见告。”

  南宫鹏飞道:“冯翊未必尚在吕梁总坛,他现在何处?”说著一手点了两处穴道。

  麻天亮只觉难受感觉稍止,道:“令主现离山他往,属下高手全部撤退,似向关外长白而去。”

  南宫鹏飞面色微变,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如此说来,这古墓并非通往贵帮总坛的了。”

  麻天亮点首道:“正是,太原分坛主螳螂爪邝仕豪领著武林群雄带来古墓,并非诱使群雄堕入术中,只是他不知悟罢了。”

  谷中凤不禁一呆,诧道:“是冯翊有意下这一著诡棋麽?”

  麻天亮道:“不错。”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道:“看来冯翊膺以阁下重任,此墓隐秘必然获知甚多……”

  语尚未了,麻天亮不禁泛出一抹凄然苦笑道:“令主城府深沉,行事不测,十天前麻某才知此墓梗概,令主临行之际,授麻某密令亦仅是依照所嘱步骤施为,对墓内景物禁制却一无所悉。”

  南宫鹏飞从他眼中神色中察出,知麻天亮之言毫无虚假,不禁感喟出声长叹,向谷中凤二女道:“冯翊委实心术阴险,每一步棋均有他歹毒之处,最惊人之处就是受命之人也无法窥察出其全盘计策。”说著朗笑一声,怀中取出一卷地图,展开启阅,只见是一幅古墓地形全图。

  麻天亮不禁大感震惊,虽然南宫鹏飞戴上面具,森冷丑恶,却也不超过三旬年岁,只望南宫鹏飞行事沉隐持重与他年岁极不相称。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麻老师总该知道在下之意了?”

  麻天亮点了点头,道:“只要不引发禁制,群雄自可安然退出,麻某愿领尊驾巡视一周,但愿尊驾并未百密一疏。”

  南宫鹏飞向二女道:“有劳两体姑娘守护墓外,在下片刻就来。”说毕匆匆与麻天亮走去。

  谷中凤邱慧珍紧护著墓门外,忽由空中泻落一条紫影,疾如鹰隼落在墓台下,现身一面如锅灰,豹目狮鼻,海口黄松,秃顶紫袍执剑高大老人。

  两女不禁一呆。

  秃顶紫袍老人飘然登上墓台,炯炯神光扫视墓周一眼,喃喃自语道:“死的人到不少?”

  忽逼射二女,道:“他们呢?”

  谷中凤冷笑道:“他们是谁?”

  紫袍老人不禁一怔,目中泛出一抹杀机。

  突树丛中疾如电闪掠出三红衣老人,扑上墓台,大喝一声道:“你等也太心狠手辣,本门手下与你等何怨何仇,悉数惨遭屠戮,血债血还,速纳命来。”

  三道剑虹电奔,竟刺向紫袍老人而至。

  紫袍老人不禁惊噫出声,疾逾飘风地跃开丈外,面色威重,长剑挥洒出一抹寒星,厉喝道:“你等谅是冯翊手下,冯翊何在?”

  三红衣老叟剑势未住,反更凌厉,化成一片织锦虹幕卷袭紫袍老人,阴恻恻笑道:“要见令主不难,阁下请弃剑就缚。”

  紫抱老人怒极狂笑出声,飕的一剑劈出,剑势如虹,劲风锐啸,致至半途,倏地弹腕震出九点寒星,逼开三红衣老人凌厉剑势,分袭三人胸腹重穴。

  谷中凤只觉紫袍老人功力深厚,剑招精奇,心中不禁一凛,暗道:“紫袍老人不知是何来历,自己若与他动手恐无能走出十招。”

  蓦闻嘶嘶罡风锐啸,显然紫袍老人全身真力逼送长剑,力逾千钩,三红衣老人封架不开。

  只听闷嗥腾起,漫天剑影倏敛,只见三红衣人踉跄倒退,面色惨变,胸腹等穴道汨汨流出殷红鲜血。

  一红衣老者苦笑一声道:“阁下形貌穿著剑招,似昔年卓著盛名的西天剑君梅复翁麽?”

  那紫袍老人面上竟泛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道:“难得你等眼力不差,老夫正是梅复翁,可以饶你等不死,但须答出冯翊何在?”

  “冯令主已赶往长白去了。”

  紫袍老人哦一声道:“定是觅获那翠果及火龙珠去了,风闻甚多武林知名高人均纷纷北上……”说著语声一沉,接道:“那么此处分明系伏义天玑图解藏处了?”

  三红衣老者脸上一片死灰,颓然倒地。

  只听随风传来一声冷笑道:“阁下倒也聪明透顶,竟想入非非至此!”

  梅复翁不禁一呆,循声望去,只见一面目森冷凶恶背剑青衫儒生飘然走来,怒喝道:“你是谁?竟妄敢讥讽老夫!”

  邱慧珍靥绽笑容,低声道:“凤姐姐,假使他俩人打了起来,你说是谁稳操胜算?”

  谷中凤柳眉微皱,蚁音传声道:“少侠未必是老贼敌手,合我等三人之力或可获胜。”

  只见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翠果火龙珠尚未能到手,强闯‘伏义天玑图解’藏处无异自取覆亡,何况此处亦不是图解藏处。”

  西天剑君梅复翁似为南宫鹏飞气度所慑,目中隐泛怒光,道:“此处究是何人陵墓?这一对女娃儿护住墓门为何?想谎言欺骗老夫那是自讨苦吃。”

  南宫鹏飞道:“此是何人陵墓,即是冯翊也未必知情,相传此墓已逾二千年,为毒尊者所发现,这两位姑娘极有来历。”说著伸手一指谷中凤道:“这位谷中凤姑娘,乃北海白鹭崖谷姥姥爱女。”说著指向邱慧珍,接道:“这位乃名震南荒坎离神君爱徒邱慧珍姑娘。”

  梅复翁闻言不禁目中暴射杀气,注视谷中凤厉声道:“令堂现在何处?”

  谷中凤答道:“现在墓中。”

  梅复翁忽大喝道:“闪开!”

  谷中凤邱慧珍两支剑泛起一片寒芒,阻住西天剑君梅复翁去路。

  梅复翁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欲待震腕出剑。

  陡闻南宫鹏飞森冷笑声道:“成名人物仍免不了乘人於危之举,何况两位姑娘是你後辈,胜之不武,不胜蒙羞,在下似认阁下未免不智。”

  梅复翁闻言大怒,但怎么也不好意思向二女出手,疾飘开去,厉喝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讥嘲老夫乘人於危。”

  南宫鹏飞冷笑道:“冯翊之意清除异已,设下诱敌之计使武林群雄自投罗网,目前此墓中除赤城山主门下外,还有黑白两道高手及罗刹追魂唐天残、三绝手裘元白鹭崖主谷姥姥等武林高手,他们心存私欲,彼此勾心斗角,搏杀难免,你这一去究竟是相助何方……”说著语声略略一顿道:“在下武林未学一无名之辈,名唤蓝鹏。”

  梅复翁怒道:“蓝鹏,不管你所说用意如何,语气似大不敬,如不教训教训你,传扬开去岂非贻人笑柄。”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胜了在下,与阁下威名无损,如不胜呢?”

  刺刺大言,神态从容,有恃无恐,梅复翁不禁大感震惊,眼神凝注在南宫鹏飞脸上久久不瞬,忖道:“莫非是初出犊儿不畏虎,自命不凡。”一道杀气飞涌眉梢,喝道:“你有多大火候,老夫怎能败在你手?”

  南宫鹏飞道:“长江後浪催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阁下未必胜得了我蓝鹏,何况墓穴中群邪中还有身怀雷珠之人,目睹阁下妄狂自负,大言不惭,气忿难忍之下赏你一粒雷珠,阁下死不足惜,尚连累他人,岂非罪孽深重,百死难蔽其辜。”

  梅复翁闻言不禁气往上撞,胸中怒火沸腾,一剑平胸拂出一片剑影。

  南宫鹏飞身形後跃,飘开三丈,缓缓撤出背後墨螭“星寒”剑,挽了一个剑诀,足踏子午,剑身斜指。

  梅复翁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瞧出南宫鹏飞展出剑诀乃武林久已失传之奇宗剑法的起手式。

  周围气氛立趋阴沉,宛如彤云密布,阴霾弥空风雨欲来的感觉。

  谷中凤邱慧珍二女圆睁著星眸,心情无比的紧张,耽心南宫鹏飞伤在梅复翁剑下……

  …………

  请看续集《铁骑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