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白羽冷冷道:“难为你的好心了,有话请说吧。”

  王天铎面容一整道:“二位即速离开金陵,迟则不及。”

  金白羽朗声笑道:“若是我不离开呢?”

  王天铎唉声叹道:“金陵立刻便有一场滔天风波,贤侄极可能卷入这场风暴,是以老朽不避嫌疑,赶来通知。”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倒多承美意了。”

  王天铎知他成见已深,自己纵然多说也没用,遂道:“老朽来此已尽心意,听与不听都在你了,告辞。”

  说着又把面幕蒙上,闪身行出厅去。

  金韵心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转过脸来对金白羽道:“哥哥,他的话能听信么?”

  金白羽点头道:“也许是实话。”

  金韵心道:“咱们该怎么办?”

  金白羽剑眉一扬道:“在此以前,为兄确有离开金陵之意,现在我不想走了。”

  金韵心茫然不解道:“为什么?”

  金白羽道:“人家既已盯上了咱们,要躲也躲不了,倒不如藉此大闹一场。”

  金韵心不以为然道:“这样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金白羽摇头道:“为兄的想法正与你相反,在此以前,人家不知咱们的身世来历,但自拜访“阴阳手”王天铎后,人家已知咱们是什么人,如若那老贼得知这消息,他必定会设法斩草除根,这样一来,咱们便不难找出仇人了。”

  金韵心听后禁不住暗暗点头,觉得哥哥在江湖多闯了二年,确比自己强多了。

  金白羽又道:“你我未碰面时,你在什么地方落脚?”

  金韵心道:“是在一个尼姑庵内,那位师太乃是师父的师妹。”

  金白羽道:“你可以仍到那里去,留我一人在此应付。”

  金韵心摇头道:“我不要去,我知你是怕有事时照顾不来,可是我并不需你来照顾。”

  金白羽突然面色一沉,严厉的道:“我是兄长,你应该听从哥哥的吩咐。”

  金韵心噘着嘴唇道:“你为什么这般不讲理?”

  金白羽寒着脸道:“就算为兄是不讲理,但你务必照我的话去做。”

  金韵心拗他不过,没奈何的叹口气道:“现在就去么?”

  金白羽道:“仍然换上女装,马上就去。”

  他把金韵心打发走后,心头顿觉舒畅了许多,现在他已无挂无碍,任何强敌前来,他都可放手一拚。

  一宿过去,金白羽醒来之时,天已不早,匆匆洗了面,行出厅外,只见一位锦衣公子,倒背着双手,在院内缓缓踱着。

  金白羽已从小二的口中,听知东跨院住了一位王孙公子,想来就是此人了,不由多看了一眼,只觉他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只是眉宇之间,隐露一股桀傲之色。

  他这几年在江湖行走,素来都是以冷峻之容,掩饰本来面目,可是此人隐泛青色的面庞,比他还要来得冷漠,心知此人必然大有来历。

  锦衣公子似已发觉有人瞧他,回过脸来看了一眼,四道冷峻的目光相接,彼此心头一震,锦衣公子突然道:“你就是江湖人所称的青衣修罗?”

  声调冷漠,令人听来极不舒服。

  金白羽微微颔首道:“不错,江湖人都是这般称呼在下。”

  锦衣公子又道:“这样说来,你也算得是一位甚有名气之人。”

  金白羽朗声笑道:“在下初出茅庐,说不上什么名气。”

  锦衣公子脸上展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很好,本公子希望能够多会见几位有名气之人。”

  金白羽沉下脸来,寒声道:“阁下尊姓大名?”

  锦衣公子徐徐道:“本公子姓谷名之阳。”

  金白羽又道:“就住在本店?”

  锦衣公子一指东跨院道:“咱们是紧邻。”

  金白羽道:“很好,既是紧邻,以后倒要多多讨敦。”

  锦衣公子缓步踱向跨院道:“我看不用,本公子素不喜与人攀交情。”

  金白羽原不过以话答话,随口说说,想不到他竟一口回绝,心中大感不是滋味,冷哼一声,举步向外行去。

  锦衣公子突又喊道:“兄台慢行,兄弟还有一点事情与你商量。”

  金白羽停下脚步道:“有话请快说,兄弟不耐烦久等。”

  锦衣公子冷冷道:“费不了你多少时间。”

  金白羽耐着性子道:“说吧。”

  锦衣公子招了招手道:“站着说话究竟不雅,请来屋内坐一会。”

  金白羽本不愿与这种桀傲之人交往,但为好奇心驱使,仍然举步行进了东跨院,这院内亦是一明两暗,屋内布置也大致相仿,锦衣公子举手让坐道:“兄弟对人向不轻许,兄台在兄弟近日所见的人物中,可算个中翘楚。”

  金白羽朗朗大笑道:“兄台谬奖,兄弟真是受宠若惊。”

  锦衣公子又道:“兄台可知近日金陵城中,已是群雄毕集,杀机弥漫,不久便有大事发生么?”

  金白羽道:“兄弟已略略闻知,但不十分清楚。”

  锦衣公子道:“中原武林正在酝酿正邪大联合,所谓四大邪魔,俱已来了金陵。”

  金白羽心里一动,暗忖:此人对武林情势,倒是清楚得很。

  谷之阳见金白羽没有作声,复又道:“正邪大联合的口号,乃是对付太阳谷与长春岛之人,可笑他们事情还没办成,便已起了内哄,两派为了争领导之权,已展开了明争暗斗。”

  金白羽接道:“这些事兄台何以得知?”

  谷之阳冷冷道:“此等事情如何瞒得了我。”

  金白羽心中疑云重重,随道:“兄台想必亦是参与联盟之人。”

  谷之阳冷笑道:“兄弟岂屑与此等人物为伍。”

  金白羽道:“兄台既非加盟之人,有何事与我商量?”

  谷之阳微微笑道:“我知兄台虽列名四大魔尊,但并未与他们同流合污,是以才与你商量。”

  金白羽暗暗点头,故作不解道:“他们对付的乃是太阳谷与长春岛之人,与我何干?”

  谷之阳道:“就因为你我俱是他们所要对付之人,是以才约你与他们开开玩笑。”

  金白羽想了想道:“在事情真相未明之前,兄弟不愿谈那合作之事。”

  谷之阳朗声一笑道:“兄弟并不希望合作,到时咱们可以各行其是。”

  金白羽点头道:“既是这样兄弟可以考虑。”

  谷之阳又道:“今晚便有一场热闹好瞧,如若你有空,咱们不妨同去瞧瞧。”

  金白羽已然存有争雄之心,自然不愿放过这机会,当下不加思索的道:“兄台宠召,兄弟当得奉陪。”

  谷之阳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二更过后,城外公墓见面。”

  金白羽立起身来道:“兄弟暂且告辞。”

  出了东跨院,迳往门外行去,堪堪跨出门外,只见一人急匆匆的行了进来,二人几乎碰个满怀,那人抬头见是金白羽,急一把拉住道:“请借一步说话。”

  金白羽抬头见是顾扬武,遂道:“何事如此张惶?”

  顾扬武四下看了看,将他引入一个小饭馆道:“兄弟连日都在寻找金大侠,总算误打误撞被我找着了。”长吁一口气道:“兄弟原预备这几天便北上,只为寻找你,直到此刻尚没法起程。”

  金白羽眉头微皱道:“究竟何事?”

  顾扬武道:“镖行已然传来犬子家书,他甚感激金大侠成全之德。”

  金白羽摇摇头道:“那事不用提了。”

  顾扬武压低嗓音道:“拳剑双绝之尸已在秦淮河内浮起,身上并无宝珠,武当已找人收殓,天龙寺的喇嘛亦已得知此事,他们断定宝珠已入大侠之手。”

  金白羽冷冷道:“这件事兄弟不愿解说。”

  顾扬武唉声一叹道:“宝珠之事还在其次,武当已传信江湖,硬指金大侠乃是太阳谷来人,竟邀请正邪二道之人,合力对付。”

  金白羽神色不动,徐徐道:“难道江湖上人,都听信武当之言?”

  顾扬武轻喟一声道:“利之所在,虽是空穴来风,仍会有许多人听信。”

  金白羽摇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顾扬武道:“此事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但可猜想得到,第一、你身怀宝珠,不论正邪二道之人,都希望夺得,第二、中原武林中,原就有一股介于邪正之间的潜势力,早就有心崛起,武当倡正邪联盟之议,可说正中他的下怀,据说这股势力的主脑人物,已然来了金陵。”

  金白羽听后大感兴趣,急道:“你可知这股邪恶势力的主脑人物是谁?”

  顾扬武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为今之计,你最好暂时离开金陵,免得惹上无谓的麻烦。”

  金白羽知他确是一番好意,当下拱手谢道:“顾兄对我如此关怀,兄弟十分感激,宝珠之事,如今金狮镖行已然脱了干系,顾兄最好马上回京。”

  顾扬武道:“就好在赛空空已然和喇嘛们碰过面,而金大侠您又把事情揽在身上,镖行总算没事了。”

  金白羽立起身来道:“贤父子还算够交情,兄弟愿交一交你这朋友,金陵事了,兄弟定必来镖行拜访。”

  顾扬武知道劝也没用,遂告辞道:“镖行尚有许多事情得料理,兄弟连夜便行回京,金大侠何时来京,兄弟一定在家专候。”

  他乃深明世故之人,唯恐惹上麻烦,拱了拱手,匆匆离去。

  金白羽自行走江湖以来,极少与人交往,想不到因白冷秋之事,竟牵上了许多关系,使他深感人与人之间,仍有一种情感在维系,就以金狮镖行来说,若不是一念之仁,传了顾子奇的剑法,又把失珠之事,揽在自己身上,顾扬武绝不会如此感恩图报。

  近日之内,连番有人对他警告,金白羽虽是艺高胆大之人,也不得不深自警惕。

  回到客寓,已是掌灯时分,看看东跨院,却是竹帘深垂,灯火全失,料想谷之阳已然出去了,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番,决定前去赴谷之阳之约。

  金白羽静坐调息了一会,只觉真气流畅如珠,功力似又精进了不少,只是想不透这是什么原因。

  此时钟楼已传来二声更鼓,想到谷之阳之约,立即佩上断剑,跃出窗外,迳往公墓奔去。

  星光之下,果见谷之阳静静立在一所古墓之前,当下轻声道:“兄弟来迟了。”

  谷之阳微微一笑道:“正是时候,咱们走吧!”

  身形一晃,人已到了三丈之外,金白羽大吃一惊,他所惊异的,并非是对方快速的身法,而是他使用的,竟是鬼影千变身法。

  在这种情形下,他无法藏拙,也把身法展开,急追而上,二人虽是并肩而驰,暗中却较上了劲,谷之阳他是有心把金白羽丢下,一上来便全力施为。

  可是,尽展一身所学,金白羽仍然与他保持了一肩之隔,此人生性残暴桀傲,不自禁的脸上浮上一重杀机。

  二人奔跑了约有顿饭时刻,已来至一座古庵之前,谷之阳暗中一招手,闪身进入一片林中,金白羽随在他身俊,缓缓往前趋近,远远便见一群江湖人,一排站立在庵前,似在期待着什么。

  金白羽甚感奇异,暗中一碰谷之阳道:“这些来人干什么?”

  谷之阳道:“等候长春岛之人。”

  金白羽心中更感奇异,举目向那群人望去,竟是僧道俗俱全,阴山神魔赫然亦在其中。

  只听阴山神魔冷森森的道:“你们既然目睹青衣修罗落在本庵,就该公然叫阵才是,为何这般畏缩不前。”

  只见一位五绺长髯的花甲道士,徐徐开言道:“据本派门下弟子传报,此处乃是长春岛门下落脚之地,如若冒失闯进,势必引起误会。”

  阴山神魔冷哼一声道:“这消息不确吧,太阳谷与长春岛乃是世仇,断无在一处落脚之理。”

  又一黄衫老者插言道:“青衣修罗在此落脚,乃是千真万确之事,至于长春岛之人是否在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阴山神魔目光投向长髯道士脸上道:“武当乃是此次主盟之人,你既邀约大伙前来,便该有个主见才是。”

  长髯道长连连摇手道:“本派乃是方外之人,不敢当此大任。”

  阴山神魔冷笑道:“岂有此理,难道你让大伙儿在冷露之中干等不成?”

  长髯道长长叹一声道:“来到金陵的门派,不下数十之多,表面虽推举本派主盟,实际能够同心合力的又有几人?”

  这道士似是满腹牢骚,顿了顿又道:“就以今晚之事来说,本派邀约的不下三十余人,可是来到的不及十人,看来他们是存心看水流舟。”

  阴山神魔冷哼一声道:“对方最多也不过三五人,有这些人也尽够了,我看不用等了。”

  长髯道长似是无可奈何,随即吩咐道:“避尘,你去通报,就说本派偕同中原武林同道来访。”

  黑影中应声行出一人,正是画舫中所见的“快剑”褚良,他摸了摸腰间的长剑,跨步行至庵门之前,高声喊道:“里面有人么?武当派同中原武林同道专程拜访。”

  他一连叫了几声,里面竟是不理不睬。黄衫老者大感不耐,沉哼一声道:“她们不开门,难道,我们不能硬闯进去?”

  长髯道长摇手道:“不可造次,庵内乃是女流所居,如若乱闯,岂不有失你我身分。”

  黄衫老者冷笑道:“此刻还谈什么身分,我看不用假惺惺了。”

  阴山神魔冷冷道:“你若有兴,不妨自己进去。”

  此人外号追魂手,乃是崆峒派的高手,为人向极自负,当下一声不哼,突然飞身一掠,飘然落在墙头之上。

  孰料,脚尖堪堪找到墙头,但见精芒一闪,蓦地一声狂吼,仰面摔下墙来,长髯道长急步上前看时,双腿已然齐折,不禁唉声一叹。

  追魂手在江湖之上,亦可算得是一流高手,纵在毫不防备之下,也不致一招便把双腿削去,由此可见对方出招是如何的狠辣迅快了。

  在场的群雄目睹惨状,无不骇然失色。

  阴山神魔怒哼一声道:“好毒辣的手段!”

  大袖一抖,飞向墙头落去,他位列四大魔尊,武功自是与众不同,脚尖虚虚一点,二度腾空再起,已然落入院墙之内。

  长髯道长乃是武当硕果仅存的长者,道号凌虚,见阴山神魔已然进入庵内,他身为一行领导之人,自然不好落后,也一飘身进入了墙内,跟着群雄纷纷跃入。

  就在阴山神魔跃入庵内的同时,庵内亦飞起两条人影,疾若飘风的向庵后墙外落去。

  金白羽与谷之阳目光何等锐利,当下互一打招呼,疾向那二条黑影追去。

  二人为免前行之人发觉,尽情掩饰身形,追了约有八九里,已到河堤之下。

  突地,堤后一阵怪笑,跃出一批江湖人来,将那二条黑影挡住。

  金白羽暗暗奇异道:“这里怎会又有一批人?”

  谷之阳道:“这就是兄弟所说的另一股势力。”

  二人藉着树荫掩蔽,缓缓向前接近,此时已是三更过后,突然一阵风过,将天空浮云吹散,露出一弯新月,将大地照得通明。

  赫然前面那二条人影,一个身御青衣,一个穿着锦袍,打扮竟和他们二人一模一样。

  金白羽大感奇异,忖道:“此人的打扮怎的如此像我?”

  转脸看了谷之阳一眼,只见他满面都是不豫之色。

  这时那批江湖人已然和二人答上了话,为首之人,头带峨冠,道貌岸然,年龄已逾花甲,未语先笑,朝二人拱拱手笑道:“兄弟风陵庄主古长卿,有项不情之请,还望二位坦诚赐告。”

  穿青衫的少年,冷哼一声道:“这得看在下有没有这兴致。”

  古长卿哈哈笑道:“二位放心,兄弟向不强人所难。”

  锦衣少年接口道:“不用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快说。”

  古长卿干咳了一声道:“据说赛空空由天龙寺偷来的神珠,已然落入尊驾之手,此事当真?”

  青衣少年冷冷道:“在下无可奉告。”

  古长卿又道:“密陀神珠乃天龙寺镇山之宝,天龙寺已派大批高手进入中原,此事在中原武林同道来说,乃是一件极不体面之事,奉劝尊驾即速物归原主。”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道:“此事自有天龙寺的喇嘛出面,用不着你管。”

  古长卿并不着恼,徐徐又道:“如若尊驾并非中原各派门下,兄弟绝不过问。”

  青衣少年反问道:“如若在下果是中原武林人呢?”

  古长卿面色一沉道:“为了中原武林人的清誉,兄弟就不能不管了。”

  青衣少年冷笑道:“风陵庄有什么权力号令武林。”

  古长卿徐徐道:“区区忝为百剑盟主,责无旁贷。”

  青衣少年格格笑道:“大言不惭,是谁推举你做盟主的?”

  古长卿朗声一笑道:“这还用问么,自然是加盟的门派。”

  随又转脸对锦衣少年问道:“这位小侠可是青衣修罗同一师门?”

  锦衣少年冷冷道:“尊驾自称百剑盟主,剑术定然不凡,在下属于何门何派,等会你可从剑式上看出来,何必多问。”

  古长卿微微一笑道:“百剑之盟者在弘扬中原武学,贵派如若一定要来中原横行,中原各派定不使你失望就是。”

  锦衣少年仰望着天空,一字一字的道:“尊驾果真能代表中原各剑派么?”

  古长卿朗声笑道:“兄弟相信能够作得几分主。”

  青衣少年突然接道:“你这一说倒把我弄糊涂了,刚才有个武当派的老道士,又自称是各派推举的主盟人,如今你说作得了主,究竟你们谁是盟主呀?”

  古长卿道:“这个……这个……”他乃老奸巨猾之人,虽然他已掌握了大部份的门派,却不愿公然与武当决裂。

  青衣少年哼了一声道:“不用这个那个了,你们谁也不配当盟主,百剑盟的盟主应属具有真才实学之人。”

  此时天上的浮云,又渐渐把月遮住,四野一片漆黑,青衣少年与锦衣少年突然身形跃起,恍似二支离弦之箭,飞射入林中。

  古长卿所率领的高手,足有十余人之多,都因慑于对方的威名,心生怯意,俱都暗暗提功戒备,以防对方骤下毒手,谁也没防他们会走,等到发觉,已然追之不及。

  古长卿似是十分气恼,沉哼一声道:“量他们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

  谷之阳正待长身而起,忽被金白羽轻轻用手按住,轻声道:“那面有人来了。”

  谷之阳抬头一看,星光之下,果见七八条黑影,飞向堤岸奔来,当先一人,赫然又是阴山神魔,后随的是武当凌虚子,避尘道长,大明禅师等人。

  请续看第三部《天龙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