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清风……

  徐徐西沉的落日,半边艳红的脸靥羞涩的藏在山峰后面,那最后一丝余晖逐渐自大地消逝,蓝天、白云、清风,正是这暮晚时天空的彩色。

  “玄儿!”字音拖得很长,初听之时恍如远在数里之外,等那最后的缕音韵消逝时,又像是已经来到了眼前。

  空中传来一连串笃笃的轻脆蹄声,深郁的丛林中,突然闪出一道白影,白雪般的一乘孤骑跃空而落。

  黑黝黝的长披风,飘荡的拖在那个坐在白雪似的马匹上的老人身后,这个双目如刃的老人淡淡的瞥了林中的史无忌一眼,突然仰天哈哈大笑。

  罗玄恭身道:“爹,你才来呀!”

  罗戟哈哈笑道:“这个机会可真难得呀,玄儿,爹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看见黑巾瞎子云八郎,哈哈!两位故人依旧能活着站在这儿,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哈哈,西域分手,至今已有二十几年,我罗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些好朋友了,哪知故人依旧,雄风如昔,只是那身贼气还是没有改……”

  神情在刹那之间一变,史无忌的脸孔随着罗戟的出现而变得苍白,他心中一寒,嘿嘿冷笑道:“罗兄,你真健朗!”

  “臭美!”罗戟双目一瞪,道:“谁和你称兄道弟,你的胆子真大,连以前怎么称呼都忘了,哈哈,是不是练会了‘火焰指’便可将眼睛长到头项上,目中无人了……”

  史无忌颤道:“罗前辈,事情是晚辈的不对,但已经过了许多年了,得放手就放手,这事至今也该算了!”

  “哈哈!”罗戟只是哈哈地大笑,没有开口回话。

  史无忌并非是个呆子,他一见苗头不对,立时将“罗兄”改为罗前辈,当初罗戟收留他时还是个小孩子,素来都是以前辈称呼罗戟,时隔至今,史无忌自认是本身已是独当一面的高手,不愿再以晚辈论自称。

  他见罗戟只是哈哈大笑,不予理会自己,红脸略黯,顿时有一股怒气自心湖中漾起,他嘿嘿冷笑道:“罗前辈,莫不是不屑於理会在下?”

  罗戟一敛笑声,自那厚厚的嘴角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地冷酷煞意,他双目寒芒一吐,冷冰冰地道:“你这种人还值得老夫理会么?”

  史无忌一怔,道:“怎地?”

  罗戟冷笑道:“江湖上鼠辈横行,魅魑当道,连对自己有恩的人也要以手段怨报,这种忘义的小人,谁和他称朋道友!”

  这一骂,可把个阴狠深沉的史无忌给损惨了,他自觉脸上热辣辣非常的难受,连抗辩的勇气都没有,只气得颤道:“你,你……”

  罗戟冷哼道:“我怎么样?难道说错了!”

  黑巾瞎子云八郎虽然无法看清史无忌此刻的窘态,但由双方的言辞间,已知史无忌有口难言,情形非常狼狈。

  他向前连跨两步,冷冷地道:“罗戟,你不要*人太甚,我史大哥虽然有错,可也犯不上个死罪,我云八郎和你有何仇恨,你将我这对照子给毁了,论起是非黑白,我们两方也可以抵消了!”

  罗玄上前叱道:“八郎,没你的事,你可以滚了!”

  云八郎想起这双眼睛毁在他们父子手里,那股怨气立时塞满心中,他这时早将生死不放在心上,怒吼道:“滚!哈哈,我黑巾瞎子,在西域何曾服过谁了,虽然功夫不甚高明,待朋友却有一腔生死热血,要我滚也不难,除非你连我这条命也给毁了!”

  罗玄嘿嘿笑道:“若不是看在你是个瞎子,我早就让你躺下了,别不知好歹,该知趣的时候还是知趣点好!”

  史无忌黯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八郎,罗玄说的不错,你还是不要牵连在内的好,为了我连你的一条命也赔上,这不是太傻了么?”

  黑巾瞎子嘿嘿笑道:“史兄,你也太看不起我瞎子了,我眼睛虽瞎,心可没瞎,要死我们死在一起,要活两人同时活下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史兄,不要多说了,我云八郎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哈哈!”罗戟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够义气的朋友,我罗戟在江湖上至今还是初次看见这种铁铮铮的汉子,哈哈,云八郎,你有种不怕死么?我看你还是少说大话的好!”

  “呸!”云八郎怒骂一声道:“我云八郎杀人无数,何曾皱过眉头?”

  他这人是个极刚的血性汉子,由於史无忌曾救他一命,所以他宁愿舍弃生命不要,也不能自己逃命离去,况且他双目已瞎,对这尘世之间已无太多的留恋,每当自己在暗中摸索之时,便会觉得生命已枯,连这天地间的造化都看不见,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罗戟哈哈大笑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心狠!”他的目光淡淡的瞥向忘情剑客白长虹,目中寒光一涌,问道:“阁下是否可以表明一下态度!”

  忘情剑客白长虹冷冷地道:“有这个必要么?”

  他心高气傲,看不惯罗氏父子那种狂妄的样子,所以在态度间,不觉变得冰冷,像是非常不屑他们的样子。

  罗戟嘿地冷笑一声道:“好个小孩子,你真是个给脸不要脸!”

  忘情剑客白长虹被罗戟骂得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个固执的老人出口便会伤人,心中怒气上涌,冷冷地道:“你这个老糊涂,我忘情剑客白长虹最瞧不起以老卖老的杀才,你有兴趣发威,我可没有兴趣洗耳恭听!”

  “白长虹,白长虹……”罗玄嘴唇颤动,喃喃自语一阵,突然向前一掠身形问道:“忘情剑客,你真的姓白?”

  白长虹楞楞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忘情剑客虽然不是一代之宗,但也不会连姓什么都要冒充,阁下如果要羞辱我白长虹,最好是先量量自己的斤两,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

  “嘿!”罗戟嘿地干笑一声道:“中原武林在江湖上混得像个样子的,只有落星追魂白云飞,你既然是姓白,不会连白云飞这个人都不知道!”

  白长虹恭敬的道:“那是家父!”

  罗戟和罗玄同时诧异的哦了一声,相互的对望了一眼。

  罗玄目光如电,瞪了白长虹一眼,道:“爹,这事该怎么办?”

  罗戟沉吟道:“还是照计划行事,先处理掉姓史的后,再和姓白的了结你姊姊的事,这事反正已经碰上了,也免得你我再专门去找他!”

  罗玄轻轻一颔首,望着白长虹道:“阁下请先让开,等们我和姓史的了结当年的那段公案之后,罗、白两家再谈交易……”

  “哈哈!”白长虹哈哈大笑道:“这生意愈做愈大了,连西域大亨都看上小号了,罗兄,生意人不嫌多,你有多少交易我都接了!”

  “真懂交情,嘿嘿!”罗玄大笑道:“好个懂交情的生意人,这笔生意成交了!”

  云八郎和史无忌见忘情剑客白长虹和罗氏父子好像也有纠葛,两人心中不禁暗喜,云八郎嘿地冷笑一声,道:“我们是两条大桥通一路,白英雄,对方资本雄厚,手宽面大,道上有的是分号,专做黑吃黑的买卖,贵号如果想在世面上混,最好对付他的办法是我两号同做这笔买卖,也许两家的力量或能和这位罗大爷争争地盘!”

  嘿!这瞎子眼睛虽瞎,那个心眼可没瞎,他一见苗头有了转机,立时舵随风摆,向忘情剑客白长虹抛媚眼了,可惜白长虹傲骨与生俱来,并不欣赏这笔买卖。

  白长虹冷冷地道:“谢谢,云大爷,小号并没有这个兴趣!”

  黑巾瞎子神情一黯,怒冲冲地道:“贵号既然不愿利上加利,本号只好认了!”

  罗戟黑巾瞎子云八郎居然心机深沉,妄想以忘情剑客作为对付自己的后盾,不禁气得冷笑一声,面上的杀机随即涌现,冷冰的目光缓缓地投落在黑巾瞎子云八郎的脸上,冷漠的道:

  “瞎子,你这个念头打错了。”

  他身形斜斜一飘,向前连跨三步,伸手朝黑巾瞎子云八郎的身子上抓去。

  黑巾瞎子眼睛虽然瞎去,听觉却超乎常人的灵敏,他身子暴闪,移形换位飘出五尺之外,闪电似的抡起手掌,反身劈向罗戟的胸前,双方用的都是快招。

  罗戟怒喝道:“你找死!”

  他手掌突然一翻,自掌心之中陡地吐出一股劲疾的大力,对於黑巾瞎子的掌缘毫不理睬,猛然迎了上去。

  “砰!”

  双掌相交两股掌风一*,发出一声沉重如涛的巨响,“砰!”的一声之后,地面上沙石迸溅,断枝和残叶齐飞,激荡的掌劲回荡不绝,两条人影同时一合。

  黑巾瞎子只觉手臂一震,胸间剧烈的一阵起伏,他痛苦的呃了一声,脸上泛起一连串剧烈的抽搐。

  他大吼一声道:“姓罗的,你不要*人太甚!”

  这个在西域出名的黑道高手,虽然武艺不太高明,对於朋友却义重如山,他一见罗戟功夫高过自己甚多,非但未因此而丧气,反而战志高昂,有意要替好友史无忌挡得一阵,所以身形一动,急劈出七掌踢出三腿。

  罗戟仅仅一晃肩头,便自对方掌影腿隙之中闪过,这个功力高绝的老人,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是煞招,每每在一招半式之间,便*得黑巾瞎子闪身自救,使得黑巾瞎子云八郎叫苦不迭,额上冷汗颗颗迸激的滚落下来。

  史无忌这时也急得心如煎熬,发作不得,他一见这个罔顾生死的好友云八郎连番遭险,知道对方手法高明,黑巾瞎子远非对方之敌手,所以身形疾跃,沉声大吼,挥起斗大的手掌,斜斜地劈了出去,吼道:“罗戟,你找的是我,什么事还是由我俩解决!”

  罗戟骤觉背后劲风如刀,顿知史无忌出手了,他哈哈一声大笑,手掌电快的回身一拍迎了上去。

  掌劲一交而回,罗戟冷冷地道:“对呀,史大英雄我们之间的事该由你我两人解决,连累双方的好朋友,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黑巾瞎子深长的喘了几口气,颤道:“史兄,你不要管我,我先和这个小子拼命……”

  史无忌黯然道:“云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死不足惜,如果你为我,而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们云家好友交待!”

  他目中隐隐射出一丝冷芒,像两枝利刃似的*住罗氏父子,冷冷地问道:“二位可否能答应我姓史的一件事情?”

  罗戟深长的吸了口气,道:“你先说看看,如果合情合理,我姓罗的绝不会罔顾江湖道义於不顾,而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

  “好!”史无忌伸出一根指头,道:“你姓罗的果然是条汉子!”

  罗戟不屑的道:“我们罗家世代相传,还没有一个忘义背信之徒,只要一人有恩,我们全家共敬,但如果谁背信丧义,我们姓罗的也会不计生死的斩尽这个小人!”

  史无忌这时已抱必死之心,对於罗戟的尖酸刻薄,恍如未闻,他望了黑巾瞎子云八郎一眼,道:“我这位云兄弟和这事丝毫没有关系,希望你们父子不要对他留难,我姓史的只有这个要求,望你们能够成全!”

  罗戟哈哈大笑道:“这是小事,我本来就没有取他生命的意思,我罗戟并不是在说大话,如果要下狠手,姓云的就是有三条命,恐怕也不够我略略一伸手!”

  他这绝非自我得意,从刚才动手的时机便可了然,罗戟只要略施功夫,云八郎早就躺下去了。

  黑巾瞎子怒声道:“史大哥,小弟不要你替我求情……”

  史无忌摇摇头道:“这不是求情,我只是不愿意你无故牺牲!”

  他和黑巾瞎子云八郎交情绝非泛泛,素来知道他那种固执不化的个性,所以等话声一落,他已抖手将长剑洒了出来。

  他凝重的道:“现在我们可以解决双方的事情了!”

  罗戟哈哈大笑两声道:“不错,史无忌,你在江湖上也是一条汉子,我罗戟有救你一命之恩,哪知你恩将仇报,偷学我家传的‘火焰指’,老夫自知对不起先祖,所以将右手断去一指,发誓再不练‘火焰指’,就是我的儿子我也不准他再练习这种功夫,你可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史无忌颤声道:“我不知道。”

  罗戟轻轻伸出右手,上面果然少了一指,他沉痛的道:“这全是你所造成的……”

  史无忌机凛凛地道:“这事已是过往云烟,我们还是手下见真章!”

  罗戟摇摇头道:“不行,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弄清楚!”

  这个沉痛的老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脸上一片黯然,他眼前现出一幕惨痛的往事,所以悲愤的瞪着史无忌,希望这个忘恩负义的人自动说出来。

  史无忌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我会尽我心中所知的通通告诉你,不过你们父子可不能扯得太远……”

  罗戟冷笑道:“你偷学‘火焰指’之后,可曾在西域施用过?”

  史无忌神情大变,颤道:“没有。”

  “胡说!”

  罗戟脸上罩满杀机,他凛凛地瞪着史无忌,两只利刃似的眼睛恍如穿射进史无忌的心里,罗戟上前连跨两步,大声道:“你这是真心话么?姓史的,我罗戟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虽没深厚的交情,可也算是认识一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拿‘火焰指’在离开西域之时,一夜闯下三条命案,使江湖上都以为是我姓罗的下的毒手!”

  史无忌喉结一紧,道:“你是听谁说的?”

  罗戟冷漠的道:“火焰指仅有我们罗家一脉会这种功夫,西域几起命案在群雄追查之下,才知道是你干的,你拿火焰指对付谁,我罗戟倒不在乎,可恨的是你所杀的人,都是江湖上出名的大善人,西域慈神陆象山、冷面佛心何莹珠以及苦婆子心桥!这三个人哪个不是西域出名的善家,他们若会武功也罢了,这三个大善人虽然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本身却没有一个会功夫的,你拿出我家的火焰指连杀三个好人,使我几乎和西域武林道翻脸……”

  他悲痛的叹了口气道:“还好我罗戟和西域武林人物多少还都相识,经我百般辩解之下总算将这事平复下去,虽然将这事了结,可是我却无脸在江湖上混了,当着群雄之面,我发誓要将你的心挖出来,对这三个善人表示一点敬意……”

  他双目圆睁,问道:“你为什么杀死他们?”

  史无忌颤道:“我……”

  他一想起自己手刃西域三善之时,心中就像是笼罩上一道阴影,那时自己只因一时冲动,而想暗害罗氏父子,哪知嫁祸不成,自己反而落得这样的下场,在悔恨之下,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我”了半天。

  黑巾瞎子这时大声问道:“史兄,你真的杀了西域三善?”

  史无忌颔首道:“小弟一时之过,而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

  “嘿!”黑巾瞎子嘿地一声,怒喝道:“史无忌,你杀谁我都不会生气,总之这三个大善人你不应该杀,你想想,武林朋友只要遭遇困难的,不要开口,那三个善人立时会想尽办法帮助朋友,要多少有多少,连我都受过他们无数的恩惠,史无忌,你简直不是人!”

  史无忌被骂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日后所以不能在西域安身,主要的还是因为死的是三个大善人。

  黑巾瞎子性烈如火,却最重义气,一听史无忌是害死三善的凶手,顿时有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他指着史无忌大骂道:“你混蛋,你该死,我黑巾瞎子云八郎千里迢迢的赶来给你送讯,所为的你还是一个汉子,哪你知表面谦和内心险恶,竟是个这样阴毒的小人,姓史的,我不能再怎么责怪你,可是我内心却恨你,史无忌,我们的交情从此一刀两段,你我也从此再也不会相见……”

  这个脾气粗暴的高手,说完之后,回身掉头离去,他去时绝决异常,慌乱的向幽林之中踉跄奔去。

  史无忌一呆,道:“云兄,你等等……”

  罗玄冷冷地道:“他这人虽然性情暴躁却不失为一条好汉,你能交到这种重义气的朋友,可谓是死而无憾。”

  “哼!”史无忌大吼道:“放你妈的屁!罗玄,我与云八郎的事和你姓罗的没有关系,你少他妈的得了便宜卖乖!”

  他这时怨恨异常,心中大有一拼之意,长长的吸了口气,顿时将全身功力*集於身上,沉声喝道:“罗戟,你动手呀!我姓史的人命就在这里,你他妈的只要有本事就动手,别他妈的干动嘴皮子!”

  罗戟双眉一皱,冷冷地道:“你恶性重大,到这个时候都不知悔改,我罗戟不但要替西域三善报仇,还要为武林除去一害!”

  史无忌一扬手中长剑,道:“放屁,你们父子也不是好人。”

  罗玄气得脸色铁青道:“爹,我们还跟他噜嗦什么,这小子太不懂情理了。”

  罗戟摇摇头道:“慢着,我们罗家世代相传,可说是没有做过一件亏心背理之事,他既然说我们也不是好人,必定是有所见地,我不妨听听他怎么说!”

  他目光一寒,神情凛然的望着嘴唇发紫的史无忌,问道:“史无忌,你这样怨恨罗家,必是罗家有亏负你的地方,我虽然想要杀你,只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或许会给你一个公道……”

  史无忌恨恨地道:“罗玄,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去你家偷学‘火焰指’?这都是你那宝贝的弟弟所造成的,他藉着罗家在西域的声势,*得吾兄史全在西域不能容身,而苦苦向我哭诉,我知道要替哥哥报仇无望,只有将你家的绝学习会,才能对付你们兄弟,谁知我苦练之下只能达到小成,距离你所练的那种功力还差的太远……”

  “哦!”罗戟哦了一声道:“史全原来是你的哥哥!”

  “当然!”史无忌怨愤的道:“我哥哥在西域虽然并没有什么好名声,你们也不该将他赶得走头无路,而惨死於荒漠中!”

  罗戟清叱一声道:“你只知一点个中恩怨便这样毁坏老夫的名誉,而不去细细追问令兄事情的真象,当初令兄在西域,只为了一颗夜明珠而杀死三司公子的全家,并奸淫三司公子的妻子和妹妹,我弟弟遇上这种事情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才会一路追去,才有*死史全的事情发生,你身为武林中人,怎能听信一面之辞,也不去想想事实真象为何,便执迷不悟!”

  史无忌一呆,道:“我哥哥并没有说的奸淫三司公子的妻子和妹妹!”

  罗玄冷冷地道:“他的恶迹名传西域,你就算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也该去查查这事的前因后果……”

  罗戟冷冷地道:“史无忌,你现在知道真相了,也该还我个公道!”

  “嘿!”史无忌大笑道:“我不管真相事实如何?我只要替我哥哥报仇,罗戟你纳命来吧!”他一颤手中三尺长锋,冷寒的剑刃在空中划个圆弧,嗤地一声,对着罗戟身上劈去。

  罗戟怒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这是找死。”

  他轻轻一抖右掌,自对方的剑影中一掌切入,劲激的掌风,恍如一座重愈泰山的大石,直撞而去。

  “呃!”

  砰然一声轻响中,史无忌发出一声痛呃之声,身子平空飞了出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长剑脱手跌落在地上。

  史无忌颤声道:“你!”

  罗戟冷冷地道:“你罪有应得,怨不得我心狠!”

  史无忌嘿地冷笑一声道:“你不要*我,罗戟,我史无忌有仇必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时!嘿!我们再算这笔血债!”

  他冷笑一声,抓起地上的长剑对着自己的胸前扎了进去,血影一现,尖锐的大叫一声,倒地死去。

  罗戟黯然道:“他还是一条汉子!”

  他的目光倏地移落在白长虹的脸上道:“白朋友,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白长虹冷冷的道:“随你的便,我随时奉陪!”

  蹄声急骤的响起,整个幽深的林谷像死去般的沉寂,只留下地上一滩鲜血,还有史无忌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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