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目送菱儿天真活泼而充满依恋的小脸蛋消失的密林之中,燕寄云才缓慢的转过脸来,对三寸神面妖道:“飞凤门与潜龙门并无深仇大恨,这许多年来,咱们争的到底是些再么呢?”

  三寸神面妖不答反问道:“娃娃,这些是你想说的还是令师叫你这么说的?”

  燕寄云道:“这与谁说的也有关系吗?”

  脸色显得非常凝重。

  三寸神面妖道:“何只有关系,简直可以说是事情的关键,娃娃,老夫如果没有说错的话,这话该是令师叫你说的。”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就算确是家师说的,与燕某自己说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冷冷的笑了一声,三寸神面妖道:“当然不同啦,江湖上谁不知道潜龙排第一而飞凤屈居第二,潜龙门既已占了先,在口头上吃点豆腐又有什么关系,哼,是老夫的话,老夫也会这么说。”

  闻言并不生气,燕寄云淡淡的道:“事实上,当今武林之中,受人敬重与畏惧的决不是飞凤潜龙,否则,武林不会混乱至此,那还有什么好争的呢?如果贵门认为有那种必要,燕某当著武林同道之面情愿将飞凤门放於潜龙之上。”

  三寸神面妖冷冷的道:“这也许是令师说的吧?”

  怒火向上一冲,但又强制压了下来。

  燕寄云淡漠的道:“是他老人家说的,贵派不是该觉得更光荣吗?”

  三寸神面妖冷冷一笑,道:“本门用不著别人谄媚,既敢出头争这口气,就有著争气的本事。燕娃娃,令师是自知技不如人,无力挽救当前危机而出此让位下策吧?”

  冷漠的俊脸突然一寒,燕寄云气极长一声道:“哈哈……尊驾说的话可真中听,人死不过头点地,燕某虽无什么本事,但还不至放把这条命看得那么珍贵,尊驾这口头邀约,燕某算是接受了,虽然,燕某自知不该这么做。”

  三寸神面妖毫无惧色的冷笑一声,道:“既知不该这么做,娃娃,那你为什么又要这么做了呢?”

  冷冰冰的,燕寄云道:“为了潜龙门。”

  三寸神面妖冷声道:“令师不是——”

  燕寄云未等他把话说完,已抢口冷笑道:“家师已过世了。”

  红润的脸上神色骤然一变。

  三寸神面妖怔怔的站了半天才茫然的道:“娃娃,也许你去见见家师;咱们就用不著比了。”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岔开话题道:“朋友,燕某把此间的事料理完后,到那里去会那两位呢?”

  三寸神面妖凝重的道:“娃娃,老夫说的可全是实话,只要你去……”

  冷冷的截断三寸神面妖的话。

  燕寄云道:“尊驾用不着再多费唇舌了,燕寄云既然甘违师令要那么做,便无更改之理,尊驾何不乾脆说出地点来,免得咱们在不该动手的时候动手?”

  三寸神面妖凝重的道:“娃娃,你既然是潜龙门的唯一传人,潜龙一脉的延续就完全寄托放你一人身上了,老夫劝你…冰冷的,燕寄云道:“潜龙门能立足於江湖,决不是依靠别人的同情而活著的,朋友,燕寄云话尽於此,咱们之间该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吧?”

  三寸神面妖已看出事态严重了。

  燕寄云的话虽然令人难堪,却没有令他忘却大局,淡淡的笑了笑,才想再开口,突听松林中响起一个娇脆如银铃般的声音道:“姓燕的,说得够乾脆的了,此间的事你料理完后,咱们插天崖顶见。”

  三寸神面妖脸色一变,转向身没松林,凝重的沉声道;“师妹,师傅她老人家叮咛的话你忘了吗?”

  “是他自己说要比的嘛!”

  三寸神面妖沉声道:“师妹,凡事都有权衡轻重的必要,你——”

  “大师兄,你要是高兴的话,你就帮著他好了,罗嗦什么?”三寸神面妖一听话头不对,忙道:“师妹,你这是什么话。”“燕寄云,有人在峰后枫叶岭等著你,他们派来通知你的人已在下山的要道上等著你了,是有本事的,你最好是自己去。”

  冷漠的轻笑了一声,燕寄云道:“燕某多谢姑娘关照之情了。”

  “插天崖就在枫叶岭后,只要到达那里,一望即知。”

  三寸神面妖急得直跺脚,大声道:“师妹,你就听我矮子的话听一次如何?”

  “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师兄,取舍由你,我可管不了。”话落松林中响起一声调皮的轻笑声,道:“师兄,我先走一步了。”

  三寸神面妖大叫道:“师妹,等等,师妹,师妹!”

  松林中却毫无反应。

  无可奈何的转向燕寄云,三寸神面妖缓和了一下,道:“娃娃,说实在的,咱们的确没有以命相搏的必要,我看……”

  仰脸看看天色,燕寄云冷漠的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朋友,贵派连先师都已不放在心上了,何在乎我燕寄云一个无名小辈。”

  话落朝三寸神面妖一拱手,道:“咱们插天崖上再会。”话落转身大步向山内另一道高岭走去。

  木然的站立了半天,直到燕寄云的背影消失效密松林中,三寸神面妖才长叹一声道:“这个乱子可闻大了,师傅一再叮咛,上一代的恩怨与下代无关。不准找潜龙门的麻烦,而我……,这可怎么好,看来,我这老师兄又上了小丫头的当了。’话落一顿,又自语道:“那小子的脾气与小丫头一样,说了就非做不可,我矮子介於他们中间,日后可有苦头吃的了。”

  话落摇著头啼啼咕咕的向松林中少女说话的方向走去。

  满岭枫树,遮盖遍野,满树的枫叶,迎风飘舞,苍翠欲滴,不见半点红色,这枫叶岭,似乎只有秋季才能名符其实。

  一步跨进这片枫林中,燕寄云就觉得气氛静得有点肃煞,但这感觉,却没有挡住他向前道动著的脚步。

  距离燕寄云约有二十丈左右的粗大枫树后,此时闪出十几个劲装武士,散立在树下,个个手按腰间刀柄,状似临阵对敌。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依然用那种不快不慢的步伐,从容的向前道动著。

  身没传来一些轻微的悉嗦之声,听到了,但燕寄云没有回头,只冷冷的道:“各位出来吧!燕某就是各位等待的人了。”话声才落,燕寄云身后的枫树上立时飞落十多个劲装汉子,断去燕寄云该退之路。

  依然没有回头,燕寄云仍在向前走著。

  前面的十几个劲装汉子中,有人沉声道:“弟兄们,咱们上去。”

  于是,前面的人也涌了上来。

  从容的停住脚步,燕寄云向周围七八尺外的那些汉子扫了一眼,道:“各位何不把你们有资格说话的人请出来。”

  正前方的十几个劲装武士中,一个五旬上下的苍眉虎目老者向前跨出两步,道:“要见我等的主人不难,不过,燕寄云,那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手段。”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姓燕的虽然至今还没弄明白各位是那里来的,但是,现在却不是问话的时候,朋友,你要燕某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呢?”

  虎目老者冷声道:“只要你通得过老夫这一关。”

  淡淡的,燕寄云道:“只你一个?”

  虎目老者虎目中冷光一闪,怒声道:“就是老夫一个。”

  冷漠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尊驾好大的口气。”

  虎目老者闻言更怒,冷声喝道:“年轻人,老夫却以为你狂得令人反胃。”

  俊脸突然一整,燕寄云道:“燕某狂与不狂,此刻言之尚早,朋友,你这一关,燕某怎么做才算过去了?”

  虎目老者冷笑道:“兵刃相见,不死既伤,年轻人,你不是白问了吗?”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燕寄云不杀身份不明的敌人,朋友,你不必为你那条命担心的。”

  话落抬掌阻住虎目老者开口,冷声道:“燕某要闯关了。”

  话落缓步向虎目老者走出。

  虎目老者心中虽气,但却不敢大意,冷哼一声,立桩以待。

  大步走到虎目老者身前三尺左右处,燕寄云既没有住脚,也没有伸手,仍然向前直走过去。

  蓦地大吼一声,虎目老者双臂一圈,一招双雷贡耳电击燕寄云左右太阳穴,出手奇快无比。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倏然向前跨出一步,在虎口老者双掌未合上之前,闯进他臂湾之内了。

  似乎没预料到对手的行动会如此之快,虎目老者猛可里吓了一大跳,双腿一用劲,闪电向微倒射出去。脚未著点,咽喉上突觉一痒,燕寄云的一双手指头已贴在他喉结上了。

  望着那张惊骇得变成了铁青色的老脸,燕寄云冷冷的道:“朋友,这一关燕某闯过去了吗?”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周围众人一见虎目老者受制放燕寄云,本能的各自拔出兵刃,做势欲扑,场中立时形成一种剑拔紧张的肃煞形势。

  看也没看周围那些人一眼,燕寄云冷冽,深沉的冷笑道:“朋友,你们的人的确不少,但是,燕某要明白的告诉各位,不要往死路上闯。”

  燕寄云话声才落,正面两丈之外的人群柜面,突然响起一个洪钟般的低沉声音笑道:“哈哈,燕小哥快人快语,说得极是。”

  话落声音一变,沉声道:“你们让开。”

  周围众人闻声,个个散去拉开的架势,纷纷抱刀向被退下去。

  目光从虎目老者肩头上向前望去,燕寄云看到了两丈之外那棵数人合抱的大枫树下的两个五旬左右的老者了,潜意识中,他觉得两人身上的那个醒目而奇特的标志,在他脑海中好像有什么印象。

  并立在枫树下,一色的月白长袍,胸前都绣著一个巨大无比的蓝色展翅巨鹏,鹏首高高的上昂著,似正凝视著万里征程。

  右边那个人,白净面皮,剑眉虎目,五柳长髯,直鼻海口,神色间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洒脱不群的气质。

  左边一人,身材较矮胖些,圆圆的一张脸,红如喷火,浓眉大眼,短须猬张,阔口白齿,另有一种粗旷豪道之气。

  红脸老者等众人退下站定之任,才沉声道:“燕小哥,你是放了他呢?还是拾下他?”

  脑海中仍在追忆著眼前这两个人的来历,燕寄云冷淡的道:“两位说呢?”

  白面老者朗笑一声道:“哈哈……燕小哥,胳臂都向内湾,人在你手中,你该知道要是我们说的话会说些什么?”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尊驾说得很坦白,不过,燕某既然开口相问,自然也就没打算两位手臂会向外湾。”

  白面老音脸色微微一变,冷然道:“要我们求你?”

  淡淡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那将损两位的威名,是吗?”

  红面老者大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大笑道:“如果老夫低一次头,能挽回一条人命,老夫愿意那么做。”

  脑海中掠过一丝灵光,燕寄云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武林中人,为留盛名而不惜生死。二位何以例外呢?”

  白面老者朗笑一声道:“一将成名万骨枯;为搏盛名而茶毒苍生,若知人命无价,该知盛名皆虚。”

  心头突然一动,燕寄云脱口道:“白帝庙前,双剑除四绝时,两位不是也在杀戮吗?”

  白面老者笑道:“老夫二人只杀了四个,但却有更多的人免於被杀,老夫以为那么做,没有什么不该的。”

  心中已完全明白眼前这两个人的来历了,收回指在虎目老者喉结上的手指,燕寄云淡淡的说道:“朋友,你退下去吧!”

  虎目老者尴尬的站在那里,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以低沉的声音,白面老者冷声道:“穆清,谢过燕大侠不杀之德。”

  虎口老者闻言忙抱拳向燕寄云道:“穆清谢燕大侠不杀之恩了。”

  话落闪身向右边退了下去。

  冷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鹅峰堡一向少插足赴江湖是非,今日一鹏一雕,跋涉千里,赶上黄山寻找燕某,想必一多出有因了。”

  白面老者冷漠的道:“燕大侠方才不是提起过白帝庙吗?”

  俊脸突然一冷,燕寄云道:“求更多的人?”

  白面老者冷声道:“可以那么说。”

  星目中寒芒如电一闪,燕寄云冰冷的道:“尊驾总体中知道自己要求的是些什么样的人吗?”

  红面老者抢中道:“全是些善良人。”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像双叟,一怪之流的,是吗?”红面老者一怔,道:“老夫求得自非他们,他们也用不著老夫等去求,燕大侠,因为你收拾不下他们。”

  燕寄云冷笑道:“能否收拾他们,是燕某自己的事,剑翅雕,燕某要问的是你这善良二字做何解?”

  红面老者——剑翅雕为之语塞了。

  白面老者冷声道:“燕大侠,双叟、一怪为人如何。姑且不谈,只凭燕大侠给武林带来的恐怖这一点,鹅峰堡就不能袖手旁观。”

  俊脸寒如凝霜,燕寄云冰冷的道:“给诸如吴家堡,赵家楼之流的人带来的恐惶,是吗?想不到清誉久著,有众醉独醒之誉的鹅峰堡现在竟有这么多令人敬仰的高朋益友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剑翅雕闻言大怒,暴声道:“燕寄云,只凭你污辱鹅峰堡,老夫就要摆平了你。”

  阴冷的笑了笑,燕寄云道:“只要尊驾有那个本事,燕某决不会随风而化,消失於无形,尊驾大可不必把狠话说大前面,谁摆平谁,稍停自有事实摆出来,至于污辱二字,燕某可愧不敢当。鹅峰堡既然为朋友出面,燕某实话实说,也当不出污辱二字吧!”

  白面老者冷冷的道:“燕大侠,老夫要郑重的告诉你,不要再提起朋友二字,鹅峰堡,没有那些朋友。”

  燕寄云冷笑道:“尊驾不是提起过白帝庙之事吗?”

  白面老者冷声道:“不错,老夫确实提过。’”

  星目中寒芒一闪,燕寄云冷笑道:“万果鹏,燕某虽然初出江湖不久。但却不至於痴呆得像三岁孩童。燕某要找些什么人,已曾说过,两位找燕某既然是为了阻止杀戮,两位为的是。以为朋友,两胁插刀。英雄本色,原无可厚非之处;,两位闪烁其辞,欲盖弥张,真个令人听了汗颜。”

  剑翅雕暴喝道:“住口,鹅峰虽没有那些朋友,就是没有,鹅峰堡找你,只不过是奉令行事罢了。”

  脸色一变,白面老者——万里鹏急声截住剑翅雕的话,道:“老二,住口!”

  阴影迅速的拢上燕寄云心头。就如同沾清浓墨的笔突然侵人清水中一般,愈翻动。黑水扩大得愈快愈浓,早就想到过江湖上不会如其表面上那么四分五裂得如同散沙一般了,但却没想到连清誉久著的鹅峰堡竟也暗暗受制放那股恶势力——其他各派的情形可想而知了,再推想下去,事情一件件的连贯起来。燕寄云的心中重担就更加沉重了——目光从剑翅雕脸上转到万里鹏脸上。燕穿云盯了他很久。

  才道:“尊驾昆仲此来,是势在必得了?”

  万里鹏匆忙的避开燕寄云如刃的目光,深深的吸了口气。

  强压下心中那股莫可名状的怒气,缓声道:“燕大侠说得极是。”

  淡淡的,燕寄云道:‘燕某一条命可以换很多人命吧?”

  仍然不敢与燕寄云目光接触,万里雕沉声道:“这个老夫方才已曾说过。”“燕寄云道:“但尊驾没有说要换那些人的命!”

  万里雕冷声道:“老夫以为没有说的必要。”

  淡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不是没有说的必要,而是,两位无法启齿,因为,两位要换的是鹅峰堡中那些人的命!”

  万里鹏惊异的望著燕寄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也许,他没想到这年轻人的连想象力会如此之丰富。

  剑翅雕心直口快,冷声道:“燕大侠,你完全说对了,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

  燕寄云冷声道:“的确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过,在没有动手之前,燕某并无杀两位之心。就算动上手,燕某仍将有同样的想法。

  剑翅雕冷声道:“老夫可没有燕大侠那等仁慈心肠。”

  并不生气,只是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燕某真佩服那下令之人的说服力。”

  万里鹏冷冷的道:“老夫并没见过他,或许,老夫该说是他们。”

  俊脸倏然一变。瞬即平复,燕寄云道:“两位见到了什么?”

  万里鹏冷声道:‘血剑令。”

  燕寄云冷漠的道:“血剑令,这么说。这个令是可以统率整个武林了。”

  话落俊脸一整,道:“以鹤峰堡全堡生灵作抵押吧?”

  万里鹏沉声道:“燕大侠,你全说对了,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冷漠的摇摇头,燕寄云道:“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燕某只想告诉两位一件事,日後燕某还想多见识些奉令来找燕某的人,直到燕某找到那发令之人为止,两位该明白燕某话中之意吧甲剑翅雕豪道的大笑一阵,道:“为求生存,各尽所能,理应如此,哈哈……燕大侠,咱们这就开始吗?”

  俊脸一沉,燕寄云冷声道:“这就开始吧!”

  剑翅雕与万里闻言双双解下身上长袍,各上一步,沉声道:“燕大侠,亮兵器吧!”

  由两人的动态,燕寄云知道他们是要同上,右臂轻轻一抖,撤下墨鞭,冷声道:“两位上来吧!”

  双手抽出腰悬的三尺古剑,彼此互望了一眼,然後,左右一分,同时起步向燕寄云逼了过来。

  周围的鹅峰堡弟子,见状纷纷向後退下去,围成一个七八丈方圆的大圈圈,静观战局。

  看准了燕寄云在枫树林中,长鞭施展困难,万里鹏心中暗自盘算著取胜之计,脚底下仍然不急不徐的向燕寄云逼过来。

  目注二人逼近到八尺之内,燕寄云突然右臂一抖,拖在地上的墨黑色鞭身,灵蛇似的反卷上来,盘在燕寄云小臂上,右手一松一翻,倒握住鞭柄,使柄端朝外,恰似握住一条短棒。

  燕寄云突然将长鞭卷回的反常举动,使大步逼上来的鹅峰堡双雄为之一怔,脚步也跟著不由自主的缓了下来。

  四道精光闪射的目光,一齐盯在燕寄云手上,似想从那里看出些原由或阴谋来,但除厂那根鞭柄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於是,两人又恢复了正常脚步,距离由八尺、七尺……而到三尺左右了:这距离,已非使鞭的好距离了,围上来的两人,心中更觉得坦然多了。

  剑翅鹏心中虽然觉得燕寄云眼睁睁的放过长鞭攻击的最佳距离不出手攻敌,必有用心,但那股求功心切的冲动,却又使他无法定下心思来思考。

  双脚几乎是刚一站定,右手冷芒闪射的古剑,早已随著蓄功猛振而出的右腕递向燕寄云胸口了,招式是极其平常的一式笑指天南。

  森森寒光,如匹练惊电般一闪,带起一片刺耳慑魄的丝丝轻响,一闪之间,点到燕寄云胸口了。

  心弦突然一紧,单由这极为平常的一招,在剑翅雕手中所发出的威力,燕寄云就知道是遇上出道以来的第一个真正高手了。

  脚步猛的一阵急挪,燕寄云静立的身子,突然化成一片飘忽不定的模糊人影:使人觉得眼花了乱,犹如迸人迷离幻境中一股。

  剑翅雕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突如其来的出现了好几个燕寄云,自己刺出的剑也不由自主的跟著出现的人影连刺出去,但却剑剑落空。

  心知不对,但那种直觉的反应,却又使人无法舍去那看来万无一失的大好机会,仍然一剑接一剑的直刺下去,在剑翅雕一剑落空的一瞬间,万里鹏已看出苗头不对了,,冷喝一声,道:“老二,小心!”声落人也扑了出去。

  观准燕寄云的侧影,一招横扫千军拦腰扫出一剑,出手较之剑翅雕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

  满以为这一招,就算伤不到燕寄云,最低限庋也要把他逼离原位,而取得先机,想是想得狠对,但事情却出乎意料之外,万里鹏扫出的一剑眼看就砍在燕寄云身上了,突觉眼前一花,眼前人影突失,挥出的一剑,正扫向一片剌来的寒森剑尖上。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两柄剑已砸在一处了。

  当的一声大响声中,空中拼出一连串火花,满天剑影也突然消失了。

  骇然的看看手中崩出缺口的古剑,再抬头彼此看看,这两个鹅峰堡的当家的人物,全都怔住了。

  周围,无数道眼光,都显得有些茫茫然,看看万里鹏,再看看剑翅鸥,最後,目光已集聚在就站在两人右侧不远处的燕寄云身上。

  他们,仍然想不到燕寄云,这个看来年不过二十的年轻人,是以什么样的魔法避开去的。

  愣了好一阵子,万里鹏突然老脸一变,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倏然转向燕寄云,脱口道:“迷踪步。”

  冷漠的扫了万里鹏那双带有疑问与惊讶的面孔一眼。

  燕寄云冷冷的道:“两位在剑上的造诣的确堪称当今第一流的剑手,但是,两位却太过於自信了。”

  剑翅雕见燕寄云并不否认迷踪步这三个字,心中就知道大哥猜对了,一种沉重的感觉立时压上心头。

  万里鹏虽然也觉得不安万分,却没形之於色,冷冷的笑了。

  一笑,道:“燕大侠,老夫二人错在太过于自信,燕大侠,你可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吗芦淡漠的,燕寄云道:“尊驾是说燕某不该放过那个取胜的、机会?”

  万里鹏冷笑著点头,道:“不错,不过,时机稍纵节逝,燕大侠,你不会有第二个同样的机会了,”

  燕寄云冷声道:“燕某完全同意大堡主的说法,同样的机会,的确没有出现二次的可能,但是,不同的机会,却将层出不穷,两位相信吗?”

  万里鹏老脸一沉,冷声道:“老夫只相信自己会尽可能的使你没有可乘之机,而不会留时机与你,燕大侠,第一个回合已过去了,现在,是第二个回合开始的时候了吧?”

  星目中冷电一闪,燕寄云俊脸一沉,严厉而肃煞的道:“二位堡主,燕寄云再说一次,燕某并不想杀两位,希望二位能自知进退才好。”

  剑翅鹏这时又恢复了先前的豪气了,大笑一声道:“哈哈……燕大侠,老夫也会说过,我们的想法正好与你相反。”

  燕寄云冰冷的道:“两位依仗著什么扩剑翅雕冷声道:“老夫依仗的是什么,动起手来,你自然会知道,此时,恕老夫无可奉告。”

  冷冷的笑了笑,燕寄云道:“鹅峰楼汪堡主,身轻如烟,剑飞如电,飘风双剑,的确堪称当今一绝,但是,燕某明言相告,二贸然身怀足令武林中人侧目的绝技,但仍然不是燕某之敌手。

  万里鹏冷声道:“燕大侠,兵家相争,虚实难分,燕大侠,你虽然道出了我兄弟二人所依仗的技艺,然而,你相信老夫就能只凭您三言两语而伏苜认输吗甲气往上一冲,燕寄云一张脸立时涨得红如喷血,星目中闪射出逼人的棱芒,冷冰冰的道:“两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丁心头微微一凛,万里鹏也冷冰冰的道:“燕大侠,正是那么说的,老夫正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阴沉的冷笑了一声,燕寄云道:“两位上吧!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转脸看看剑翅雕,万里鹏沉声道:“老二,你知道咱们这次该怎么动手了吧!”

  咽了口唾沫,剑翅雕道:“我知道,上!”

  深深的吸了口气,万里鹏沉声说了一个字,道:“上!”

  万里鹏话声仍在身边,剑翅雕已在冷哼声中,凌空掠向燕寄云头上来了。

  纵起的身子一横,倏然水平翻滚起来,如车轮脱轴凌空飞射出去一般,来势既急又猛。

  虽看他抟动的身子,剑在空中划起厂圈寒森剑弧,其大如轮。

  在剑翅鹃凌空跃起的同时,万里鹏也紧跟著平射向燕寄云,剑出飞瀑流云,振出一片剑芒,平卷向燕寄云胸腹,出手与上一次大不相同。

  心头微微一凝,燕寄云冷哼一声,闪身迎向万里鹏,左臂一圈,带起一片掌风,扫向空中的剑翅雕,右臂鞭柄一扬,一闪叩向万里鹏剑身,出手极决又准,令人无法臆测。

  老脸微微一变,万里鹏迅速的向空中的剑翅雕扫了一眼,见他此时正飞掠到燕寄云头上,无剑的左臂正转向下方,心里立时一动,咬紧牙关,右手一紧,紧握剑柄,原招不变的仍向前攻去了。

  燕寄云早已看到剑翅雕此时是无剑的左臂转向下方了,心中估计著在剑翅雕右臂转向下的时候,恰好可以叩飞万里鹏手中的剑,然後再回招对付剑翅鹃也来得及。

  心中这么一想,燕寄云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万里鹏身上了,冷哼一声,握鞭的右手鞭柄,直向万里鹏剌到的剑身上叩下去。

  万里鹏之所以不变招式,让燕寄云去敲他手中的剑,目的就是要他忽略空中的剑翅雕。

  就在燕寄云手中鞭把将要触到万里鹏剑身的刹那间。

  剑翅雕高举在上空的握剑右手,五指一松,剑如流星般的趺落下来,正好被转在下面的左手抓住,籍著转动之力,直向燕寄云头上划过去。

  鞭把只差毫厘之间就要敲在剑身上的刹那间,头上突然传来一丝利刃破空的尖锐嘶叫声,燕寄云心头猛然一震,脑海中立时掠上一个可怕的念头。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脚下一阵急点。在身子一矮倏然飘忽不定的一瞬间,燕寄云右手食指一按把手上按扣接著振臂向上扫出去。

  嘶的一声轻响声才起,接著传来一声金铁交鸣的叮当声,万里鹏的剑,就在那当的一声清响声中,落了空。

  身子一纵从燕寄云身边掠过,万里鹏足尖一著地面,头都没回,身子猛然向後一仰,凌空倒射出去,人在空中一翻,转成踟前头後之势,向後倒飞回去,剑尖朝下,伺机下手。

  万里鹏跃起的一瞬间,剑翅雕也恰好落下来,大吼一声,道:“燕寄云,老夫又来了,”

  声落掠地平射出去,挥剑扫向燕寄云胸腹,来势与空中的万里鹏一样的快。

  两人一呼一应,反身恰好易位,行动快捷,丝毫不耽误时间,令人无暇思考破解之法,肩头上被划一剑,虽然反应得快,没伤到肌肤,但却把燕寄云心中的那点轻敌之念完全扫除了,闻声倏然较过身来,手中龙舌剑向上撩,看来似要攻击空中的万里鹏,实际上,却凝聚不发。

  一见燕寄云柄内现出短剑,空中的万里鹏就知道他要全力以赴了,暗自冷哼一声,振臂一式蕉风椰雨,凌空卷扫出去,来势凶猛无伦,大有硬拚之势。

  目注燕寄云的举动,剑翅雕误以为燕寄云这次把全付注意力集向空中,右臂一加劲,直剌过来,龙舌剑迎向空中扑来的万里鹏一卷,脚下突然一变,就在万里鹏突觉眼前的燕寄云人影模糊的刹那间,龙舌剑已抟指向剑翅雕了。

  万里鹏心思慎密,见状心头先是一怔,立时晃然大悟,急声叫道:“老二,小心!”

  万里鹏警告的话声才出口,耳中已听到一声痛哼,目光向下一扫,恰见剑翅鹏从燕寄云那些飘忽不定的身形边急驰过去。

  万里鹏那颗已提到喉间的心,才算稍微放下了些。

  万里鹏从空中掠落在才定住脚的剑翅雕身旁,只见他左肩下一片血红,心头一震,脱口道:“怎么样甲低头看了一眼剑翅雕沉声道:“不深,不碍事,这小子身手奇快,得小心些。”

  万里鹏沉重的点点头,低声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还得再拚下去呢?”

  黯淡的笑了笑,剑翅雕也低声道:“老大,你有几成把握?”

  万里鹏木然的道:“取胜?”

  剑翅雕点点头,轻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苦笑著,万里鹏道:“老二,你我临敌经验,不相上下,我的想法与你相同,但是,我们却必须拚下去。”

  剑翅鹏道:“也许这只是个借刀杀人之计,老大,你这么想过吗?”

  沉沉的嗯了一声,万里鹏道:“老二,事实摆在眼前,咱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剑翅雕道:“於其被人利用,不如……摇摇头,阻住剑翅雕末出口的话。

  万里鹏道:“老二,我想的比你多得多了,事实摆在眼前,我说过,不容许我们选择。”

  话落低声道:“拼除杂心,凋息一阵子,我与姓燕的敷衍一阵。”

  话落转身向六尺之外的燕寄云走去,一面冷笑道:“燕大侠,咱们现在又扯平了。”

  冷漠的笑了笑,燕寄云道:“贵堡可能吃了点亏了。”

  万里鹏停步站在燕寄云面前四尺左右处,道:“的确是吃了点亏,只可惜燕大侠出手太慢了些:否则,此刻燕大侠脸上就更光彩了,”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看来燕某是怎么下的手,两位都没看清楚了?否则,此刻尊驾就不会说慢了些的话了。”

  心头立觉一沉,声色不动的老脸也不由自主的为之一变。

  万里鹏道:“燕大侠何以不快些呢甲燕寄云平淡的道:“燕某早已说过,打从本心说起,燕某并不想杀两位,因此……”

  截住燕寄云的话,万里鹏道:“要我二人知艰而退?”

  目光在万里鹏脸上盘留了一阵,燕寄云道:“尊驾是想告诉我不可能吧。

  万里鹏冷然道:“老失正想告诉你不可能呢?”

  冷冷的点点头,燕寄云道:“现在,该轮到第三回开始了吧甲万里鹏冷笑道:“燕大侠,这一合,咱们只怕得有一方长眠於这片枫林中了。”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也许都不必。”

  这时,剑翅雕己大步走到万里鹏身边,扫了燕寄云一眼,冷声道:“燕大侠,老夫讨好本利来了。”

  冷淡的,燕寄云道:“只怕二堡主要失望了。”

  剑翅雕冷声道:“老夫有信心。”

  燕寄云平静气的道:“事实恰好相反,两位堡主信心早已全消失了,燕某可以明白的告诉二位,再出手时,二位只怕都要难堪了。”

  万里鹏大笑道:“哈哈……燕寄云,老夫仍然不……”

  截住万里鹏的话,燕寄云道:“燕某知道大堡主你要说些耳么,闲话咱们少说两句,二位动手吧!”

  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压迫著两人,虽然,他们明知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敌手,但却不能顾虑自己的安危。

  彼此互望了一眼,由对方的眸子中,他们都看到了那种坚定的神色。点点头,万里鹏沉声说道:“老二,咱们得拿下他,剑翅雕沉声道:“就是这么办了,上!”

  话落先凌空扑了出去。

  万里鹏在剑翅雕跃身扑出去的同时,也跟著踪身攻问燕寄云,出手狠毒凛厉,只攻不守,全是一种拚命的闽法,招式较之前时,更猛烈得多,两人出手,虽然都比先前狠,但攻法却与第一次相同,仍是一上一下,配合攻击。

  俊脸一冷,燕寄云冷哼一声道:“两位好不知进退啊!”

  话落暗自聚功於右臂之上,人却凝立不动。

  上下翻飞的两柄古剑,一闪到了燕寄云面前,就在那片令人眼花的森森寒芒将要罩住燕寄云的刹那间,突听燕寄云冷哼一声道:“撤手!”

  喝声才起,周围众人耳边响起两人紧密相连的金铁交呜的脆响声,只觉得场中密密麻麻的剑幕一闪而逝,两道匹练凌空直向枫树梢上射去,嘟嘟两声,分别钉在两根大树枝上。

  两道人影,一上一下,从燕寄云近身处飘过去,停在距燕寄云约七尺处的一棵枫树之下。

  万里鹏兄弟二人,足尖才站到地面,人已倏然转了过来,动作快如闪电。但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他们面前此时竟然站著燕寄云。

  奇薄如纸的龙舌剑的寒森利刃,此时正斜指在两人之间,距离虽然有两尺,但是,他们却自知没有动手的饥会了,冷漠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两位还有什么说的。

  周围鹅峰堡的汉子,直到此时才惊觉过来,一声哗然哄闹之声才起,接著有人高声道:“兄弟们,咱们上!”

  “对,与这小子拚了。”

  “走,咱们拚!”

  嘈杂的人声愈来愈多,脚步声世越来越近了。

  突然。有人大声喝道:“兄弟们,慢著,为本堡,为堡主,兄弟们有这份心很好,不过,在事情末绝望之前,咱们不可操之过急。”

  话落不等众人关口,那人己转向燕寄云道:“燕寄云,俗语说得好,一人拚命。万夫莫敌,本堡弟兄们的反应,你全听到了吧丁听得出是虎目老者的声音,燕寄云淡淡的笑了笑,道:“朋友,你想胁迫燕寄云放人?”

  虎目老者的声音,冷冷的道:“燕寄云,你要那么说,老夫也不反对。”

  冷漠的。燕寄云道:“朋友,如果你真懂点武功的话,你一定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如果你不懂的话,你何不请示你们的两位堡主一声。

  虎目老者冷笑道:“燕寄云,你要弄清楚了,鹅峰堡可没有怕死的人,你武功虽高,可吓不倒我们。”

  声音像慨激昂,话声才落,周围立时响起一片激动的附和。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吴家堡、赵家楼死的人,那一处都比各位现在的数目多上几倍,朋友,如果不信,你下令叫他们上来试试看看丁万里鹏与剑翅雕闻言脸色同时一变,万里鹏才想开口,虎目老者已冷然抢口道:“姓燕的,我们正有此心,只要你敢…”“不要再说了。”

  万里鹏沉声截住虎目老者未完的话,道:“此间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不要插手。”

  虎目老者急声道:“堡主,这……”

  万里鹏厉声道:“住口,我想到的比你多得多,假使你们还把我当成堡主看的话,就照我的话做。”

  话落抟向燕寄云道:“燕大侠,你可听到了芦点点头,燕寄云淡淡的道:“尊驾想得很远,说得极是,但是,有一桩事,尊驾没想到。”

  万里鹏冷冷的道:“燕大使替老夫想到了什么了?”

  淡淡的,燕寄云道:“蛇无头不行。”

  老脸变了一变,万里鹏突然冷笑,道:“假使燕大侠算得上是个英雄的话,老夫相信至少可以挽救三十几条人命,”

  俊脸上毫无表情,燕寄云冰冷的道:“燕某从来就没以英雄自居过,不过……”

  老脸一变,剑翅雕厉声道:“姓燕的,你打算怎么办?”

  冷冷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二位堡主也未免把贵堡的人看得太重了些了,燕某明白的告诉两位吧,燕某并没有把贵堡放在心上。”

  万里鹏并不生气,急声道:“这么说,燕大侠对他们的生存是不看在眼里了?”

  燕寄云道:只要他们有自知之明,燕某确使没有动他们的打算。”

  笑了笑,万里鹏道:“很好,燕大侠,老夫相信你的话,现在,老夫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动手吧!”

  冷漠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二位堡主或许一向自视极高,但是,在燕某眼中二位…”

  剑翅雕厉声打断燕寄云的话,道:“姓燕的,士可杀不可辱,你说话可要小心点。”

  万里鹏脸上仍无怒色,淡淡的道:“老二,在燕大侠眼中,算不得一号人物,是吗?”

  冷冷的,燕寄云道:“假使尊驾不以为太难堪的话,燕某确实想那么说,因此……”

  剑翅雕气得大叫一声,就要扑向燕寄云,被万里鹏一把拉住了。

  盯著燕寄云,万里鹏冷声道:“燕大侠的话好像还没说完?冷漠的扫了二人一眼,燕寄云道:因此,燕某以为二位身後,仍有更重要的人还没有现身呢。”

  剑翅雕闻言一呆,茫然的忸头向万里鹏望去,万里鹏脸色也显得有些茫然,而茫然中,却流露著疑惑与不安,显然,他想得比剑翅雕多些。

  抬动了一下眼皮,万里鹏望著燕寄云道:“燕大侠只是推测吗?”

  燕寄云道:“燕某却相信这项推测决不会错。”

  剑翅雕也有些体会出事态的严重了,脱口道:“凭什么?”

  燕寄云冷漠的道:“二位之能,燕某方才已说过了。”

  心头猛然震动了一下,万里鹏脱口道:“你是说吴家堡与赵家楼的两位主持人的武功…”

  点点头,燕寄云道:“不错,他们决不在二位之下,那位或许该说那些暗中发号施令,控制了整个中原武林的人,该与燕某一样的清楚才是,但是:他们却叫两位来收拾我燕某人。”

  剑翅雕心直口快,脱口道:“借刀杀人!”

  冷漠的笑了一声,燕寄云道:“他们要灭你们鹅蜂堡,易如反掌:用不著借燕某之手,因此燕某仍觉得这中间另有阴谋在,”

  思索了好一阵子,万里鹏才道:“燕大侠如果以为暗中另有埋伏,何也他们不现身出来?”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云道:“也许他们在等燕某将两位放倒之後才会现身,但是,燕某却并不想那么做。”

  话落右手食指一按鞭柄上的暗扭,喳的一声,收回了龙舌剑坐。

  龙舌剑才一人鞘,燕寄云身後七八尺外的一棵巨大的枫树上突然无声无息的飞射下五柄五寸多长的短剑,袭向燕寄云背後,来势快如飞电。

  剑到身後尺许左右处,燕寄云才惊觉到,俊脸一变,倏然转过身去,就在此时,那棵大枫树上响起一个深沉的声音道:“下手!”

  几乎想都没想,剑翅雕双掌开出,呼的一声向燕寄云背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