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和碧瑶两位姑娘隐身在山坡上的茂林下,居高临下监视村附近的外围角落,希望能发现有人突然出现。可是,她俩失望了,不但不见有人出现,却发现村内骚动渐止,人象乱鸦般撤离,纷纷向东走了。

  她俩很有耐心,仍不肯放弃,一阵好等,难免等得心中冒烟。

  “到底发生了些甚么变故?好象村内完全恢复平静了呢!”

  小玉忍不住挺身站了起来说。

  “我和你一样糊涂。”碧瑶苦笑:“小玉妹,我们真该留在村内的。”

  身后传来轻微的枝叶摇动声,接着是一声轻咳。

  两位姑娘两面一分,转身时刻已在手,反应十分迅疾,身形未定便已完成攻击的准备了。

  身后不远处,价树而立的两个人,她俩认识那位神秘的老道。另一位是被称为文老的老人,她俩对这位老人毫无印象。

  “你们在等甚么?”老道问。

  “等从刘家撤出来的人。”碧瑶沉着地说:“或者,等箕水豹。”

  没弄清对方的身份底细,她不敢说出百里光的事。

  “小姑娘,你不象是他们的人。”老道这次神情要严肃些:“路上有几具尸体,有一个被弄成白痴的人,是两位姑娘下的毒手?”

  “不错,是我们所为。”碧瑶率直地说:“他们招出有个叫金刀伏魔的人,潜伏在村里的孙家。结果,我们找不到这个人,却找到一群俊男美女在孙家出入,又打听出他们正打算图谋藏在刘家的人。”

  “贫道亲见两位进入刘家的后院,两位与藏在刘家的人有何过节?”

  “而且目击两位与吴锦全的爪牙交手拼搏。”文老接口说;“所以知道你们不是那些人的爪牙,但实在不明白你们到底属于那一方的人。好在村里的事已结束,你们也该走了吧!

  在这儿等不到甚么的。”

  “你们是村里的人吗??碧瑶正色问。

  “不是。”老道不假思索地回答:“每个人都要逝世箕水豹他要珍宝,你们两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定然是某一方面的诱饵,未免太胆大了,现在,贫道要擒住你们,追击你们的主使人来。”

  “除非你们把身份和盘托出。”文老也用威助的口吻说:“不然,一旦擒住,你们是绮年玉貌的小姑娘,该知道后果是很可怕的。”

  “每一个前来寻宝的人,都把后果计算在内了。”碧瑶打出撤走的手式:“我们既然来了,必定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计后果的人,不会被唬倒的。你们的人手不足,不要招惹我们,保全你们的实力做寻宝梦吧!我们要走了。”

  “走得了吗?”老道沉叱,疾冲而上。

  两位姑娘不向后方或左右走,而是一鹤冲霄从上方走,斜登树梢再以超绝的穿林轻功身法,从枝叶丛中穿越。

  同时,她们随手折下一些枝叶向后飞掷,居然具有伤人的威力,追赶的人随时皆有被击伤的可能。

  跃登树梢的老道,就差一点挨了一段小树枝,目送两女远去的身影发呆,想追又谈何容易?

  “文老,速派人善后。”老道跳下神色化虎地向文老说:“这场暴乱,只是有意分散注意力的小圈套,以掩护更大的阴谋而且,委实令人担心。贫道且跟去看看,看到底是些甚么人在兴风作浪!”

  “道长千万小心。”文老也显得心神不宁:“我们内部很可能有好细。不然为何每一处诱饵,都招来一批批贪心鬼的试探性骚扰?”

  “小规模的试探性骚化,很可能找出我们的竭力和目的。”

  老道不安地说:“今后的大局变化,文老必须妥为因应。”

  “藏之九地的原则,如非情势急追,以不变更为宜。贫道不能兼顾两地,得留意那边的情势,请各自小心。

  路只有一条,虽然有一些樵径或种山人家自辟的小径,可以作为捷径往条,但不熟悉山区的人,决难利用这些小径。

  只要知道这些外地人的动向,追踪是很容易的事。

  两位姑娘往回赶,当然必须经过严仙寨。

  她们在凤田村村外守候是太久,所以算是最后往回赶的人,天色不早,脚上必须放快些。

  一二十里路,要不了半个时辰,脚程相当快,逐渐到达严仙山下。

  山径开始上升,风迎面吹来,送来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碧瑶是行家,一嗅便知道有人被杀,而且死去不久,血腥中仍可感觉鲜味,腐败的血腥会令人入鼻发呕。

  她打出提高警觉的手式,领先急走。

  小玉毫无江湖经验,但总算知道走在后面的人,不但要采取适当的距离,而且得留意身后动静.果然不错,路右的一株大树下,散布着五具尸体,全是胸腹要害有致命的创伤,因此血流满地。

  “好象是几个来打野食的江湖人。”碧瑶略加察看便得到结论:“这些人真愚笨,明知吴锦全实力雄厚,山贼们人多势众,依然前来想浑水摸鱼,命送得真冤枉,何苦来哉?珍宝其害人不浅。”

  “知道被谁所杀吗?”小玉傻傻地问。

  “很难看出,地面好象有鞭痕……晤!鞭痕小……”

  “女的?”

  “不错,有好几个女的……”

  前面的松林下,枝叶簌簌而动。

  “好眼力,必定是老江猢。”女性的嗓音入耳:“正确的说,有四个女人-…-”

  果然出现四个戴鬼面具的人,不再是不男不女的神秘人物。

  “搜魂公子的爪牙!”小玉撤剑叫。

  “是你?”为首的鬼面女人走近,向碧瑶一指““云华山庄的女霸。好哇!你竟然跟来此地,可知华山庄与日月盟勾结,并非空穴来风,查有实据了。你的人大概死光了,只剩下你两个漏网之鱼,口供有着落了。”

  听口气,便知这鬼面女郎,定然是上次袭击的众鬼面女郎之一,所以认出了张碧瑶的身份。

  “上次偷袭的人有你一份。”碧瑶眼都红了,拔剑出鞘,“我的人死伤殆尽,有权眼来向你们讨回血债,可找你们了。”

  “本来我打算到云华山庄找你的,你们来了出好,免得日后多费手脚。

  “晤!这个小女人。”另一鬼面人向小玉一指:“是她,没错,她为抢救张小泼妇,杀了我们两个,掩护她的人放火。没错,就是她。”

  “没错。就是我。”小玉也失去耐性:“在这儿,你们无法摆出夭香十绝阵耀武扬威了。你们这些天香正教余孽,跟随搜魂公子做官府的走狗为祸天下,比汉奸更卑鄙的走狗,你凭什么用这么大的嗓门说话?呸1”

  鬼面女大怒,猛地左袖一挥。

  小玉早怀戒心,对换魂公子下一群爪牙的奇毒与陪器留意提防,袖挥动她已同时移位,身形乍隐乍现,出现在左们到了上风有利地位。

  三枚没带有定向丝穗的针形暗器,间不容发地从她的有上臂外侧,贴衣飞越危险至极。

  “不要用夺魂毒钉杀她们。”为首的鬼面女人出声叱喝:“要留活口,关一孤与百里光的底细下落,全在她们身上,一定有活的,不许犯错误。”

  “搜魂公子的底细下落,也在你们身上。”小玉的剑尖徐升:“我也要活口,回敬你一剑。”

  剑虹横空,声未落剑虹及体。

  “可恶!”用针奇袭的鬼面女人沉叱,右手大袖猛拂,风雷猛发,硬卷射近身的快速剑虹。

  已知小玉身怀绝学,居然敢用衣袖夺剑,可知道这女人必定骄傲自负,骄傲自负的人早晚会碰上大钉子的。

  剑虹一顿,被大袖缠住了。

  可是,小玉的左手所扣的剑诀,在剑尖吐出时突然改变,闪电似的扣指疾弹。

  “嗯……”鬼面人问声叫,劲烈的袖风余劲,挡不住神奇的指力,仰面便倒,剑随即滑出袖的缠卷。

  “咦?这是甚么指力制穴术?”为首的鬼面女人惊呼,一闪即至,右手一拂划已出鞘、吐出,阻止小玉上前擒捉倒地的同伴。

  挣一声暴震,接住了小玉的仰面一封,剑气进散中,两人皆被震退两步,剑上的劲道半斤八两。

  第三名鬼面女人,乘机把倒地的同伴拖回,人已昏迷不醒,原来七坎大穴被指风击中了,穴道被制,劲道甚重,因而立即昏厥,比用指及体使用昏字诀制穴更神奇,在八尺外被击中昏迷,神乎其神。

  早年一代豪侠玉面天罡的奇学弹指光阴,是指风中最科奇霸道的无上绝技,连魔中之魔的终南山魅也暗暗心惊。

  这老魔钢筋铁骨根本不怕刀剑,却对这种指功深怀戒心,小玉家学渊源,火候比乃母差不了多少。

  鬼面女人用毒针奇袭,小玉也以牙还牙用弹指光明绝技奇袭回敬,一击奏功。由于劲聚左手,因而右手剑被为首的鬼面女人震退两步。

  一声娇叱,碧瑶也挥到抢攻,向第四名鬼面女人,发起空前猛烈的攻击,不容许对方袖手施放毒物。

  绝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果然不愧称武林女霸,充分发挥云华山庄凌厉无匹的神奇剑术,把对手逼得连连退后.小玉也向为首的鬼面女人进攻,她的剑术却又不同。

  小玉的剑术毫无霸气,轻灵飘逸神奥诡奇,信手挥洒自如,每一封皆从空隙中切入,令对手莫测,防不胜防,失去反击的主动权。

  救助同伴的第三名鬼面女人,无法救醒同伴,仓卒间也找不出何穴被制,一看两位同伴皆施展不开,大感吃惊,立即放弃救治的同伴,协助为首的鬼面女人夹攻小玉,缠成一团了。

  两位姑娘占了上风,忽略了身外的变化。

  一声娇啸来自正北,然后正南响起一声娇叱。

  三个鬼面女人不约而同外分三方飞退,出其不意化虹若走。双方武功修为相差不远,遁走并不困难。

  碧瑶不甘心,正要循踪追击,却骇然止步。

  “双剑合壁!”她急叫。

  小玉也拦不住两个对手,闻声急退。

  四周,十个彩衣美女市下三丈方圆的合围圆阵,十枝长剑向中遥指聚合,左手握住一根雕花喷简,作势待发。

  天香十绝阵,鬼面女人的大援到了。

  正北主阵的女郎特别美,廿余岁的女人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风华,隆胸细腰曲线玲孩,左颗有一颗可能是贴上去的美人痣。

  两位姑娘如果突围,阵势将毫无疑问地发动,十支剑十具喷简喷毒,那情景不堪设想。

  “我,天香十绝的天香首绝。”主阵的美艳女郎媚笑着,轻拂左手的喷简:“你们所看到的,是我天香首绝的真面目。”

  “我听说过你这号人物,你这颗美人痣。”碧瑶脸色有点苍白,俱容明显:“在江湖单独走动时,你叫迎春花花含艳,众所周知的荡妇,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是天香正教的天香首绝。”.“我们姐妹,每个人都有几个化身,几个名号。在教中,有另一面目,只有一个名号,只有教主知道我们的底细。”

  “搜魂公子是教主?”碧瑶硬着头皮发问:“贵教在五年前销声匿迹,十圣十神十绝烟消云散,原来是障眼法,从一个为祸天下的邪教,暗中变成替满人做刽子手的汉奸集团,你们不以为耻吗?”

  “连那些大圣大贤也做汉奸,我们这种人做又算得了甚么呀?”天香首绝厚颜地媚笑:

  “只要活得如意,活得自由自在,活得任所欲为,谁又在乎做甚么?张姑娘,你不否认你认识关一孤吧?他是不是令尊张庄主的道义朋友或结义兄弟?”

  “我上次坚决表示过,我不认识关一孤。”

  “至少,令尊曾经入盟,日月盟,没错吧?”天香首绝说:“你否认没有用,你在此地现身,就是最好的证据。

  “关一孤是从这里北上,到信阳建盟立坛的,这里暗组叛军的人是百里光,两者之间暗中交通往来,你,就是交通秘使之一。”

  “胡说八道!”碧瑶怒声说,说的是实话,她根本不是日月盟的盟友弟兄,更不是交通秘使。

  她这次南来,是受日月盟之托,前来暗中察看百里光的发展情形,供作日后两地结盟与否的参考,事实上她的确不认识关一孤,只知道关一孤是日月盟的创始人。

  “你否认没有用,事实摆在眼前。你们想死吗?”

  “天下间没有人想死。”

  “那就好……”

  “但一旦非死不可,至少我乐意去死。”

  “以死来掩护百里光?”

  “很笨,是吗?”碧瑶拍拍小玉的手膀苦笑:“我与这位小妹妹,都是极平凡的人,我们对生命充满了希望,都想活到一百岁。”

  “但是,我们知道甚么时候该死,该死非死不可时,并不留恋甚么,人毕竟要死的,活十七岁十八岁,与活一百岁并无多大差异。每天,都有上千上万的人死亡,究竟有几个是死得很意义的?”

  “我不要你们死,要你们活得快乐如意。”天香首绝郑重地说。

  “活得快乐如意,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错,代价是……”

  “把关一孤和百里光的底细下落告诉你们。”

  “不错。”

  “办不到。”碧瑶也郑重地说:“而且,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苟且偷生的告诉你的。”

  “你……”

  “你们惟一可做的事,是发动阵势杀掉我拉。我们惟一可做的是,杀死你们一个算一个。”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

  风从上坡往下吹,上坡是丛生的矮林茂草,迎风送来一阵轻雾,若有若无。

  “砰砰砰……”站在列阵上风处的三个鬼面女人突然栽倒向下滚。

  众人刚走神察看,十绝阵的三组也倒下了。

  “有人施放奇毒!”天香首绝见多识广,尖叫着向测方飞跃。

  即使是一代玩毒宗师,同样畏惧另一宗师的毒物。有毒的物质种类繁多,千奇百怪,相生相克各有擅长,岂能每种毒都有解药?

  天香十绝都善用毒,她们也怕别人的毒。

  十绝已倒了三绝,谁还敢以身试毒?七女飞跃而走,十绝阵瓦解。

  青烟突的涌下,迎风四散。

  人影依稀,挟青烟疾下。

  碧瑶和小玉刚感到神智恍惚,向下栽倒,青烟到了,一涌而散。

  天香首绝在四五丈外飘落,转身。

  “咦?人呢?”

  两位姑娘不见了,昏迷的三绝与三个不醒人事的鬼面女人,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像是睡着了,声息全无,但不像中毒而死的,也没有七窍流血的惨象。

  碧瑶个性坚强,第一个醒来。

  看到坐在树下的老道,地警觉地一跃而起。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另一株大树下,剑已入鞘卷在布包内,一旁的小玉,正昏昏糊糊地醒来。

  “我想,是道长救了我们。”碧瑶已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小施主遁术出奇不意,妖女们不难对付。”老道冷冷地说:“你两个摆出暴虎冯河的气势,简直愚不可及,失败是意料中事。”

  “闯过她们的埋伏,晚辈是第二次上当了。”她向老道行利:“不论是敌是友,晚辈感激不尽。”

  “你们是云华山庄的人?”

  “晚辈张碧瑶。”她指指神情紧张的小玉:“她不是,她姓蔡。请教道长……"“你听说过无根道人……”

  “九杀天师?”碧瑶大惊。

  据江湖传言,九杀天师无根道人,是白莲教的妖孽,来无影去无踪,妖术通玄,可以祭妖剑在千里外取人首级,对杀官作案有浓厚兴趣,杀率之重,人人闻之色变。

  白莲教从明初的白莲会,发展到白莲教,一直以反抗当道为宗旨。在明,反朱家皇朝,在清,反满反蒙反官府;杀官造反,平常得很。

  九杀天师在江湖云游了甘年,五年前才失去踪迹,与当时瓦解的天香正教同时失去踪迹。

  “正是贫道。”老道微笑,笑意阴森极了。

  碧瑶首先的反应便是拔剑,这可怕的杀人妖道出现,必须有刻在手自保。

  “目下,贫道叫虚云造人。”老道盯着她的剑笑:“五年,贫道不曾操剑杀人。这次,恐怕又得开杀戒沾血腥了。”

  “你……你这恶魔杀人从不救人,为何救我?”碧瑶硬着头皮问。

  “你真的认识关一孤?”

  “不认识。但我不否认,认识一些日月盟的人。”

  “来找百里光。”

  “不是,只想来看看。”

  “看甚么?”

  “看百里光在这里有些什么作为!”

  “如何?”

  “晚辈失望。”

  “原因何在?”

  “老前辈,在山区做不了甚么大事的,风吹草动,会被官府当成盗匪加以扑灭,败没也名不正言不顺。日月盟就比较聪明,深入城池乡镇暗中活动,有事一倡百和群起策应,风声紧急便潜于九地无影无形。”

  “每一样工作,需由熟悉该工作的人去做,这种事你不懂,张姑娘。”

  “也许我真的不懂,但却懂得情势。请转告百里光,速高山区,远走赣南潜藏,有多远就走多远,祸近眉睫,迟恐不及。”

  “你是指吴锦全那些人?”

  “是的,但最严重的威胁,则是自搜魂公平,也就是天香十组那些妖女。吴锦全是为珍宝而来,他会歼灭箕水豹那些人。搜魂公于目标在百里光,他是无耻的汉奸走狗。两者结合,都对你们不利。”

  “正相反,我们有过周详的打算,将一举歼灭前来骚扰的人,”九杀天师眼中有狰狞的杀气:“我九杀灭师将再操剑杀人,势在必行。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务须尽快退出山区免遭波及。”

  “道长,我们冒了万各风险,来打百里光通风报信,用意是在保全你们。”小玉冰雪聪明,已断定老道是百里光的人:“要歼灭这些贪心鬼,得要付出多重大的代价啊!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毒瘤必须割除掉。”老道冷笑:“下一次,就不会有贪心鬼上门了。”

  “也许道长这儿真的人才济济……”

  “出动三五百名死士,轻而易举。”

  “三五百名死士,或许可以对付吴锦全或换魂公子,但损失决不少于六成。剩下的四成,将在另一位无敌高手的搏杀中烟消火灭。”

  “谁?”

  “李大哥李宏达。”

  “李宏达?我见过他。”老道一怔:“嗓门很大,很骄傲,不怎么样嘛。”

  “他杀起人来,比你九天杀师狠一百倍。”

  “他?哼……”

  “不要哼,道长,也许道长仙法无边,但决难在他手下侥幸。”

  “呵呵!小姑娘,你把他说得像诸天菩萨!”

  “诸天菩萨度人,他杀人。”

  “他是来夺宝的?”老道意动。

  “不,他搜杀流寇余孽,而百里光的人,至少有一半的人是过去的流寇。道长,带我们去见百里光,也许还来得及。”

  “好,贫道带你们去见他。”老道整衣而起。

  “谢谢道长给我们一次挽回劫难的机会。”

  “目下言之过早,称之为劫难也不合乎实际。走吧!我带你们去。你们曾经见过他的。”

  “那位老伯?”小玉恍然。

  “对。”

  “欧文宗大人?”碧瑶也说出百里光的真名。

  “正是他。晤!似乎你们还真知道不少线索呢?走。”

  人算虎,虎亦算人。

  这是一场斗智斗力的大狩猎,各用心机各展奇谋。

  主谋轻身诱敌,列为兵家大忌;但目下不是用兵,这一套派不上用场。吴锦全工于心计,计算甚精,大胆地运用这一招轻身诱敌,用得十分成功。

  唐姑娘姐弟在坟场等候箕水豹出面,等得心中冒烟。吴锦全却不愿坐等,藉口察看形势,带了亲信离开,唐姑娘想阻止也找不到藉口,也没想到他另有打算,当然不知道他轻身诱敌的计谋。

  景亭中,有唐姑娘姐弟、夺命一支春、蓝田双燕,以及四名吴锦全的仆妇。其他的人,散布在四周的树荫下歇息。

  四位派来照料的山民,已在坟旁的苍松下睡着了。

  这一等,直等到日色近午,仍不见有人出现,斗宿没来,江谦也避不见面。

  再一等,红日光项,有些人已打开食物包午餐,有些人仍在睡觉。

  唐姑娘毫无下令挖坟的意思,打定主意枯等乾耗,希望等到主人箕水豹前来打交道。

  她的理由十分充分,谁知道坟内到底有没有她祖父的灵骸?迁灵的人是箕水豹,箕水豹怎能不出面接待交代?她该等。

  她从水葫芦中喝了两口水,目光落在倚亭柱休息的夺命一枝春身上。这位江湖浪女,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光棍,题相颇不雅观,挺着高耸的乳峰,半露着丰臀,肉感香艳颇为诱人。

  “喂!郑大姐。”她拍拍夺命一枝春的肩膀:“快过午了,吴爷怎么还没回来?”

  “哦!”在命一枝春睁开双目懒洋洋地说:“我怎么知道呀?你是他的床头人,连你都模不清他的性格,我那配知道?”

  话中带有伤人的利刺,而且醋味十足。

  唐淑敏虽然没有正式成为吴锦全的情妇,但经常同床共枕瞒不了人。

  夺命一枝春对吴锦全不但敬畏,而且倾心,但吴锦全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难怪她说话带刺。

  “晤!你可能真的甚么都不知道。”唐姑娘不理会她的情绪反应:“表面上看,他有点言过其实,骨子里却常常机智,还真有称雄道霸的才华。”

  “你说那个他?”夺命一枝春醋味仍浓。

  “你知道我在说谁。”她阴阴一笑:“他那些忠心的下属,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意,派出之后才知道所办的事。

  “在用人方面,也有用人不疑的风度,任由新投效的角宿一群匪首自由行动,就不是常人所能办得到的。”

  “这与用人不疑无关。”那位叫春花的美丽女人说,是吴锦全派给唐姑娘使唤的两女之一:“而是小王爷早就知道那些匪首靠不住,正好派出去招摇,吸引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笨蛋。”

  “哦!你是说……”唐姑娘颇感意外。

  “他们会把那些聪明笨蛋,引诱到小王爷知道的诱饵所在地,综合各地所发生的变故情势,就可正确估计算水豹的布置与意图了。小王爷利用角宿和天狼星那些人,每一步棋皆收到预计的效果,这方面他是天才。“春花颇为得意地说:“如果他所料不差,最后一步棋该下了,对方也下子了。”

  “你是说…….,“不久自知。”春花不想多说。

  “我要你说!”唐淑敏突然寒着脸,声调怪怪的,而且有霸气流露。

  “咦!要我说甚么?”春花脸色一变。

  “说你最后一步棋。”唐淑敏沉声说。

  “好吧!我说。依小王爷估计,你姐弟在这儿一逼,箕水豹必定忍不下心,会现身与你们打交道的。你姐弟俩,就是小王爷下的最后一步棋。”

  “原来你是他的心腹。”

  “所以,他才派我和秋月,带了毒剑殃神一群人去试李宏达,因为我是小王爷忠心耿耿的心腹,也因此而派我来侍候你。你在他心目中十分重要,没有你,箕水豹是决不会现身的。”

  “我是有点估错他了。”唐姑娘自言自语。

  “唐姑娘,你估错甚么?”春花问。

  “我以为互相利用,我可以两者兼得;按目下扑朔迷离的情势推测,他获得的要比我多了。”

  “说不定赔了夫人又折兵呢!”春花居然听不忙地的话。

  “是吗?”唐姑娘阴笑着问。

  “我不知道。”春花苦笑:“我所知有限。”

  “你们到底在说些甚么呀?”一头雾水的夺命一枝春惑然接口。

  “不知道最好少问。”春花不耐地接口。“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会有无妄之灾的。”

  谈说间,通向明月签的山径,出现几个人影,领先的是斗宿。

  四个派来的山民,恰好午梦初回,站起泰然自若整理挖坟的工具,似乎知道要开始干活了。

  “他们来了。”春花跳起来说:“小三节神机妙算,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可是,他居然不在场。”唐姑娘也站起说。

  “他会来的。”

  “是吗?”

  “一定,该现身时他必定现身。”春花回答的语气十分肯定。

  共来了八个人,不久便到了亭下。

  吴锦全的人有卅余名之多,全都在亭四局等候。

  停在唐姑娘姐弟身侧的原信、吕展、郭舒三个人,突然老眼生光。

  “杨将军,你果然在这里。”原信欣然大叫,目光落在第三个人身上,那是个身材高壮的白发老人,腰间佩带了一把古色斑灿的雁翔刀。

  八个人,斗宿在前面领路。第二人生得豹头环眼,灰白的虬须如立,花甲年纪依然龙马精神,那一双反射出金芒的大环眼,有震慑人心的无穷威力。佩刀是狭锋刀,一种灵活锋利不宜砍劈的刀。

  “原老总,听说你来了,我怎能不赶回来厮见?”那位叫杨将军的人笑吟吟地上前,与三人行把臂军礼,透着亲热,也十分激动,四人眼中有泪眼。

  激动的情绪渐复,原信将唐淑敏姐弟引向前。

  “贤侄女,志贤贤侄,快向杨将军杨断宗老伯行礼。”原信香双方引见:“杨将军是何太师当年所属七勇将七蚊龙之一,与令祖交情深厚。”

  杨继宗大手一伸,阻止姐弟俩下拜行礼,老眼炯炯光芒四射。

  “且慢!”杨继宗声如宏钟,不怒而威:“唐老弟忠肝义胆,国而忘家,从不提桐城故园的事。

  “在他殉国的前三年,老夫先后三次派人潜赴桐城接他的家小,但皆失望空手而回,众口一词,说唐老弟全族罹难,子孙无了遗,怎么平空冒出孙儿女来了?小姑娘,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冒充唐门遗族的?”

  “我自己来的。”后淑敏脸上哀痛的神情一扫而空,妖媚地一笑:“要见两个人:山区组叛军的百里光,与埋藏闯王宝藏的箕水豹。你,一定是百里光了;他,想必是箕水豹啦!”

  她的纤手,指向一旁豹头环眼的人。

  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惊。连春花和秋月也大感惊讶。

  夺命一枝春更是花容失色,像踩中一条毒蛇般跳起来,一个弱不禁风的胆小女人,突然变成长媚大胆的荡妇,任何人也会大惊。

  “我,金眼虎,攻破京师紫禁城有我一份,但不是箕水豹,算起来我的地位比箕水豹高呢!”豹头环眼老人大声说:“名义上,箕水豹是大顺皇帝的部将,我是拥有自己一股人马的盟友。小姑娘,你认错人了。”

  “小姑娘,我也不是百里光。”杨继宗接口道:“你错了,你不该过早失去耐性。”

  “哦!你是说……”唐淑敏脸色一变。

  “唐老弟的确有儿孙,只不知大乱期间流落何方。老夫其实不曾派人三赴桐城,是唬你的。只要你再忍耐片刻,老夫定然把你看成唐门遗孤,你就成功了。”

  “你们……”

  “你想想看,如果我们不相信的话,会派人与你周旋吗?”

  “哦!似乎本姑娘是失败了。”

  “是的,小姑娘,你们走吧!”

  “你们会带我去找百里光和箕水豹吧?”唐淑敏仍不肯承认失败。

  “会的,你真要见他们?”

  “是的,我一定要见他们,先谢啦!”

  “你必须知道,要在他们的条件下见面。”

  “条件?你说说看!”

  “你只能带五个人,多一个,我不能作主带你去。”

  “好,我姐弟带五个人。”唐淑敏答得干脆,突然引吭发出两声长啸。

  坟场的墓门右侧不远处,毫不引人注目的矮木丛中,出来五位穿墨绿劲装的健美女郎,剑系在背上,腰间有水囊和食物包,显然潜伏在内已有很长一段时间,由于位于墓门旁,所以毫不引人注意。

  五女向上举手连挥示意,上下相距约百步,看得真切,手式与信号当然不会看错。

  “请领路!”唐淑敏严然以上宾自居。

  春花秋月正想发话有所表示,却被唐淑敏眼中所涌发的阴森凌厉目光,吓得打一冷战,不敢再开口,似乎觉得冷流运身,冷得发抖。

  夺命一枝春更是连发寒颤,但是见了鬼。

  “老夫领路!”杨继宗扭头就走。

  金眼虎向六位同伴打手式,跟在后面行会。

  吴锦全所有的爪牙,目定口呆目送众要动身,春花秋月两女不发令行动,她们乐得清闲。

  原信三人神色沮丧,气色灰败。

  “我……我们做了些甚……甚么狗屁事……”这位前朝的.总兵官悲愤地仰天叫号:

  “引鬼上门,亲痛仇快。天啊!原信……你做了一辈子糊涂事,老来居然再犯天大的错误,你怎么不死?”

  “我们实在该死的,早卅年就该~死以谢天下了。”曾任推官治安首长的吕震老泪纵横:“原老总,郭老弟,迟了卅年,还不算迟,是吗?”

  “是的,吕老哥。”曾任推官的郭舒失声长叹:“只是,有何面目在九泉下与老朋友相见?罢了!”

  三人同时拔出佩刀,举刀仰天长啸,猛地一声沉喝,刀横顿下左手一压,右手拖刀,咽喉判断,鲜血喷出,身形栽倒。

  所有的人,皆木然肃立。

  “我们把他们葬在何太师的坟左。”久久,夺命一枝春酸楚地说,大踏步出事,至堆放挖坟工具的地方,抓起工具。

  “我们都是一群大傻瓜,一群有勇无谋的匹夫。”一名左须有刀疤的大汉大声说,也出亭去抓起一把锄头。

  “怎办?”一名大双向秋月问。

  “少主没有交代,我不敢妄作主张。”秋月懊丧地说,“那假冒姓唐的鬼女人,骗了我们所有的笨蛋,她真像一条毒蛇,天知道她到底是何来路?我们是栽定了,但愿少生能及时赶来。”

  坟国在山的南麓,明月寨则建在山东南的一条小山脊上,两者相距约五里左右,片刻即可到达。

  古林蔽天,山径曲折,两者之间虽相距不远,但目视难及。

  到达半途,明月寨方向,突然传来震耳的普锣声,以及此起彼落的各种怪嗓门长啸与呐喊声。

  明月寨早已成为空寨,怎可能有这种怪声浪传来?

  杨继宗脸色大变,金眼虎也倒抽一口冷气。

  “杨将军,怎么一回事?”唐淑敏感然问。

  “明月寨有各!”杨继宗匆匆答,脚下一紧。

  “明月寨不是空寨吗?我去过,见过江谦和斗宿,确是空寨。”

  “人都栽在地下。”

  “哦!你们防险的准备很充分,箕水豹确在明月寨?”唐淑敏恍然,寨内必定建了地窟地道,人往下面躲,封闭人口,怎么我?”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准备。”

  “百里光的中枢也在此?”

  “不错,老夫带你们入寨相见……有点不妙,是不是你们的人早就潜伏在寨附近待机而动?”

  “我承认在附近有人,但他们也认为是空寨,不会留意寨内的活动……”晤!吴锦全!”心一急,她脚下一紧。

  杨继宗八个人更急,撒腿狂奔。

  接近寨门一里左右,所有的人皆暗叫不妙。

  明月筹建在小山脊上,占地不大,只有十二户人家,却建有巨木竖直的坚牢寨墙,高有三丈徐,如无云梯飞爪,休想腾跃飞越。

  寨两侧墙下方是陡坡,根本没有驻足上攀的余地,要接近须从寨前后进出。

  寨门已经关闭,寨墙上出现一大群雄纠纠的男女。屹立在寨门楼上的司令人,赫然是吴锦全的师父,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神剑安澜。

  这位天下第一剑,一直不曾以真面目现身,化妆易容术十分高明,隐藏得很好。

  这时的他,已经不再是弯腰驼背、其貌不扬的仆从,而是相貌清瘦、双目冷电四射,颇有几份仙风道骨的花甲健者,老态不明显,神定气困,举动沉凝稳健,含笑迎客,风度极佳。

  寨右下方,数十名雪峰山与来自各地的盗群,正一窝蜂向寨前山坡赶。

  “哈哈哈……”神剑安澜长笑震天,山谷为之应鸣:“诸位来晚了。唐姑娘,多亏你的相助,这件事才能提早顺利完成,谢啦!”

  要想硬闯,谈何容易?吴锦全的重要爪牙,大部分在这儿,两侧的墙头,排列着江湖人上熟悉的关东三奇、河洛双妖、江南三杰……反正无一庸手,谁敢冒险爬上三丈馀高的墙头送死?

  “你们怎知道寨中有人?”唐淑敏在远处沉声问:“你们已多次搜察全寨。”

  “当初你入寨接受江谦与斗宿款待,我们便看出破绽了。

  直至杨将军、金眼虎这几位仁兄,偷偷从寨下的地道出现,我们便确定寨中有玄虚。他们去找你,老夫便带人出其不意抢人,果然不出所料,正主儿全在密室中。”

  “你……”

  “唐姑娘,你的人远在严仙山甚至凤凰山,这时即使能赶回来,也无能为力了,认输吧!”

  “箕水豹其在里面?”

  “不错,他被血掌教主打伤了,招出珍宝藏在地底秘室。”

  “叫百里光的人呢?”

  “没有叫百里光的人。”

  “你查过了?”

  “用不着查,所有的人都通了名。”

  “你们要珍宝,我要箕水豹与百里光两个人,公平吧?”唐淑敏不认输,仍图作最后挣扎。

  “抱歉,不能把人给你。”

  “你……”

  “有什么话,什么条件,等锦全回来再说,现在,一切免谈。”神剑安澜断然拒绝,转身走了,不再与外面人打交道。

  杨将军八个人,乘大群盗匪涌到时,悄悄溜了。

  数十名男女,在大门外大声叫喊咒骂。列阵在墙头的人不加理睬,严防不怕死的人爬墙撒野。

  唐姑娘的人手不够,主要的得力人员还没有赶来,盗群都是些乌合之众,重要的魁首也不在。

  吵吵闹闹,却没有人敢不要老命冒险越墙。

  不久,人群渐散,各找地方歇息,等候同党赶来聚合。

  一阵好等,眼看日薄西山。

  最先赶到的人,竟然是吴锦全,共有二十二人之多,而且带回吴勇的尸体,以及受重伤的日魂。

  接着,寨门外出现模样笑吟吟的李宏达。

  “喂!请小王爷出来谈谈好不好?”他向寨门楼上的四名守卫大叫:“不要说你们不认识我李宏达,劳驾传入口信好不好?”

  “阁下,为何要替你传口信?”一名警卫沉声说。

  “因为如果小王爷不出来和在下谈,他会后悔一辈子,你们也跟着倒榻。”

  “好,你等着。”话说得严重,警卫不敢不答应将口信传入。

  片刻,吴锦全出现在门楼上。

  “晦!小王爷,没想到你真还有几手好诡计呢!”他兴高采烈大叫大嚷:“我跟着你团团转,你却调虎离山悄悄另外派人狼吞虎咽,我算是服了你!”

  “哈哈!你不向我道贺吗?”吴锦全开心地大笑。

  “等你把宝挖出,再道贺也不迟。呵呵!看到宝藏了吗?”

  “你急什么?放心啦!少不了你一份。”

  “你最好不要食言背信,独吞会撑死的。好像满山满野全是些不甘心的人,全在伺机而动,等候机会夺宝。”李宏达大声说:“你又怎能将宝藏安全带出山区呢?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

  “要不了多久,长沙方面会调来一队骠勇的官兵,保证可以保护宝藏安全离开山区,免操心啦!”

  “靠不住,阁下。”他不以为然:“你能在寨内守多久?恐怕你今晚就很难过关。”

  “过甚么关?”

  “夜黑风高四面进攻,守得住吗?”

  “这……”吴锦全脸色一变。

  “你只有这么一点点才干呀?”

  “你又有何建议?”

  “带人出来,我协助你大开杀戒,掘根挖源才是消除祸患的治本手段,宰光这些罪魁祸首才能一劳永逸。如果你不先除去这些牛鬼蛇神,我将两头落空。”

  “你是说……”

  “我已经发现几个星宿,还有十孩儿中的几个孩儿,正召集山区的死党,正等候机会给你一次致命打击。你如果不先消除这些牛鬼蛇神,两股强敌合流,你说,如果将会是如何呢?”

  “甚么狗屁结果?”吴锦全又恼火了,李宏达那瞧不起人的态度,委实令人反感。

  “全军覆没,小王爷。”李宏达对激将法运用得恰到好处:“你死了不要紧,我眼看就要到手的一份珍宝,也将化为乌有。”

  “胡说人道!”

  “是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阁下,你真以为你了不起。

  对付得了他们?”

  向左面的山脚望去,树林前有草地,林里林外都有人活动,那些由盈匪组成的男女,三五成群正在忙碌,像是在准备晚餐。

  向右面望去,稍远处的另一处山坡,也有树林和草地,可以看到不少男女走动。其中一些衣着华丽的俊男美女,尤其醒目,必定是身份地位高的人。

  林绿,唐淑敏的身影依稀可辨,一些衣着华丽的女人以她为中心围坐在草地上,似乎在商量重要事情,因为附近没人走动。

  吴锦全看望片刻,眼神百变。

  再采的人也可以看出,两股劲敌的人数相加,声势壮大一倍,接近两百大关。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谁愿意对倍增的强敌?

  “看清了吗?”李宏达怪声怪调地说。

  “看清甚么?”吴锦全火气甚旺。

  “两面的强敌,害怕了吧?”

  “混蛋!”

  “出来吧!小王爷。”李宏达不介意咒骂,因为他也经常用这字句骂人:“你不是庸才,不是胆小鬼,而是志比天高,未来有财有势的江湖霸主。”

  “这……”吴锦全的情绪开始转变。

  “清除不了这些杂碎,他们就会吃掉你,勾销你江湖未来霸主的地位。”

  “你说,你怎么知道有几个星宿、几个孩儿,正在召集死党。”吴锦全意动,完全上当了。

  “我当然知道。”李宏达自信地拍拍胸膛;“我有先卜先知的神通,我会驱使耳报神,我会……”

  “狗屁!”

  “你占了他们的塞,劫持了箕水豹,侵占了他们的珍宝,他们肯甘心?你连这点都想不通,你完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勇气消除灾祸产“你等着。”吴锦全激动地离开门楼。

  寨后面,山脊根部是起伏的山峦,林深草茂一片鲜绿,里面隐藏了不少劲装男女,居高临下静静窥伺。

  吴锦全终于启寨门出现,亮丽的天蓝色劲装更显得英气勃勃,雄壮骠悍,到连鞘插在腰带上,手上有装针的皮护臂套,脚下有同样的护腿靴筒,似乎全身都有保护与伤人的小物件。看样子,真有大干一场的准备。

  身后,跟来一大群高手名宿,连神剑安澜也出来了,一看便知有破釜沉舟彻底解决的气势。

  李宏达只有一个人,身上只有一支箭。

  “好哇!你想通了。”李宏达似乎并没感到意外:“看在珍宝份上,我舍命陪君子。话先讲明,先小人后君子。”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势单人孤,不得不提防你的人乘机下毒手,在我背上送一刀。所以,咱们各干各的,好好交代你的人,避免在我左右想浑水摸鱼。”

  “混蛋!你以为我舍不得分一些珍宝给你?你……”吴们全冒火地叫骂。

  “那可不一定哦!走吧!先解决那些人?。

  “那些杂种强盗可恶。”吴锦全想起被盗群围攻的仇恨“也最难缠,最贪心,先解决他们。”

  “这是最有利的决定,我听你的。”李宏达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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