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巴黎)

尊荣的大人,我替自己抱怨,也替您抱怨。自来忠诚的仆役,没有像我这样陷入可憎可怕的绝望中。兹将您的不幸,同时也就是我的不幸,陈述如下。我一边写信,一边不得不发抖。

我面对天上的众先知起誓:自从您将后房妇人托付给我,我日日夜夜监视着她们,从未将我的焦急不安作一时一刻的中断。我用惩罚作为我行使职务的开端,惩罚即使中止,我天生的严厉也并未稍改。

但是,我向您说什么?何必在此向您夸耀一种对您没有效用的忠诚?请您将我过去的功劳一概忘却吧,把我当作叛逆看待,以我所不能防止的各种罪行为理由惩罚我吧!

洛克莎娜,高傲美妙的洛克莎娜!啊,老天爷!今后还有谁可信任呢?您以前猜疑塞丽丝,而对洛克莎娜完全放心。但是她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操守,乃是酷虐的骗局,那是她的奸诈行为的伪装。我出其不意地发现她在一个青年男子的怀中。那人一见事败,就向我冲过来。他刺了我两刀。阉奴们闻声赶来,将他包围了起来。他抗拒了许久,伤阉奴数名。他甚至企图回到房中,说是为了死在洛克莎娜眼前。但是到最后,寡不敌众,他倒在我们脚边了。

崇高的大人,我不知道是否应当等待您的严厉命令,您曾经将复仇泄愤之权放在我手中,我不应当将此事因循延误。

一七二○年,莱比尔·安外鲁月八日,于伊斯巴汗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