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一种公堂,名为法兰西学院。世界上没有一个公堂,比这公堂更不受人尊敬。因为,据说这公堂一有所决定,人民立刻破坏它的法令,而且强迫它接受某些成规,使它不得不遵守。

前些时候,这公堂为了奠定它的权威,颁布了一部法典,表示它的判断。这一个多父之子,几乎一生下来就成了老人;而且,虽然他是合法的,另外有一个私生子,比他早出世,在他产生时,几乎要把他窒息而死。

这公堂的成员,除了喋喋不休,没有别的职务,在他们永恒的饶舌中,自然而然地有颂赞。一等到他们明白了其中的秘密,颂赞就成为一种热狂,而且永不离开他们。

这团体有四十个脑袋,每个脑袋都充满辞藻、比喻、对比;这许多嘴,说话时都用惊叹句;耳朵永远愿意受到节拍与和谐的刺激。至于眼睛,根本提不到:好像这团体是为说话,而不是为观看而存在的。它站立得一点不稳,因为时间是它的灾难,随时摇撼它,毁坏它所做的一切。从前有人说,它的手是贪婪的。关于这点,我不对你讲什么,让那些比我更内行的人来断定。

上述种种,都是我们在波斯看不见的事物。我们的精神毫不倾向于这种古怪的机构,我们总是在我们朴质的习俗中、天真的方式中找寻自然。

一七一五年,助勒·希哲月二十七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