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怎么样?”我关了灯,钻进被窝时压低声音问凯特。派蒂的房间在客厅另一边的角落,他听不到我们的动静。即便如此,我对于谈论他还是感到不太自然。

黑暗中,凯特躺在我的旁边,过了一会儿才答话。“他过得很艰难。”

“那是肯定的。可他似乎喜欢那种生活。”

“不得已而甘愿为之。”

“我想,所有一样的……”

“你在想什么?”凯特问道。

“嗯,如果他不喜欢那样,他也可能一直过着另外一种生活。”

“怎么说呢?”

“我想他可能会去上学,然后找个工作。”

“或许成为一个建筑师,像你那样吗?”

我耸耸肩。“或许吧,不是不可能。我在报纸上看过几个故事,讲的是双胞胎在出生时分离,成年后重逢,他们发现他们在做同样的工作,有同样的爱好,妻子长得看上去一样,个性也相同。”

“我可不愿意跟某人的喜好联系在一起。另外,你和你弟弟也不是双胞胎呀。”

“假设是。即使这样,你知道我的意思。派蒂也有可能像我现在这样,但他没有这么选择。”

“你真的认为人们在他们的生活中有很多选择吗?你告诉过我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你在高中里特别喜欢的几何老师,你将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建筑师。”

我若有所思地透过我们卧室的玻璃窗盯着外面如水般流淌的月光。

“是啊,我确实是不可思议的——高中里唯一喜欢几何学的孩子。对我来说,那个老师讲的课有很强大的吸引力。他告诉我如果想做一个建筑师,我必须得去做什么,去哪里上大学以及所有相关的事。”

“我非常怀疑你的弟弟会有那样一个几何学老师,还有,他上过高中吗?”凯特问道。

“一定有人教过他东西。他非常健谈,我没从他嘴里听到过一个下流的词儿。”

凯特转过身面对着我,支起一只胳膊肘。“嗨,我愿意做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切。如果他想在这儿待一段儿时间,直到决定了下一步做什么,我也没什么说的。”

“我一直希望你能这么想。”我斜靠过去,吻了吻她,“谢谢。”

“那是你认为感谢我的最好方法吗?”她问道。

我又吻了吻她,这次是深深地。

“再真诚点儿。”她的一只手搭在我的大腿上。

“晦晦。”一时间,只有这种声音。房子里有个陌生人,这使我们更小心地怕被无意中听到。我们到高潮时,我们的吻是那么深,深得要吞了对方的喉咙。

我们默默地躺着,恢复了平静。

“如果我们再热烈点儿,我就需要抢救了。”我低声嘀咕着。

“口对口的人工呼吸吗?”

“每次都能把我救活。”我起床去了卫生问。我向窗外看去,黑暗中,我费力地向院子看去。我看到了我没预料到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凯特问道。

“派蒂。”

“什么?”

“就着月光,我能看到他。他在一只躺椅下边。”

“睡着了吗?”凯特问道。

“没有。他在吸烟,盯着星星。”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可能睡不着觉了。”

“我知道他的感觉。”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凯特说,“任何懂礼貌知道不在房间里吸烟的人,都是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