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星期一。大约在十一点钟的时候,托姆站起身来,走进他上司的办公室。托姆的上司三十岁左右,与托姆的年纪相仿。在公司里大家都用你来称呼他,这样看上去挺随便的,给人一种平等的错觉。但是,不管怎么说,托姆的上司都是一个混蛋。托姆走进去,脱下他的长裤,把屁股对着他的上司。这并不是什么别出心裁的新鲜事,不过这也不是托姆的目的。他只是想干净利落地离职而去。可他的上司,那个混账东西,甚至拒绝了托姆的辞职。他看了一眼托姆的屁股,说,您的屁股上长了一些包,看着让人觉得挺不舒服的。接着托姆回家了,把仅剩下来的一点儿东西打点起来。他已经把所有的西装都给扔了,包括领带和布达佩斯牌子的皮鞋。他带着剩下的些许东西上了路。他站在一条马路边上想搭车。一直等了很久才有一辆轿车停了下来。不过,这对托姆来说根本就无所谓。我们可以这么说,他并不着急。轿车载着托姆去瑞士。在整个行驶过程中,他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轿车的后面,等待着某种感觉。不过,他并没有产生什么感觉。在去瑞士的路上他一直这样默默无声地坐在轿车的后面。他们通宵达旦地开车。清晨,托姆站在瑞士高速公路旁的一个饭店前。有时候,瑞士高速公路旁的饭店漂亮得就像宾馆一样。托姆心想,这个加油站漂亮得像宾馆。托姆望着群山,空气里有一股汽油味和一股陌生的味道。加油站旁的饭店总是带有一股休假的气息。接着,托姆搭上了一辆卡车。他仍然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望着群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晚上,他们已经到了法国中部。下一辆卡车载着托姆经过法国边境开往西班牙。托姆坐够了卡车。他在一家旅馆要了一间房间,洗了澡,坐在一个小小的阳台上。阳台下面是一个村子的广场。在一家小酒店前坐着一些上了年纪的男人。托姆坐在阳台上。他微笑着,他一直在微笑,直到脸上感到酸痛为止。他的脸部不习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