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糊里糊涂的。我坐上出租车,说了声:去火车站。车开了。大约开了十分钟,我觉福有点儿不对劲。我有主意了。我对出租车的司机说:唉,还是去飞机场吧。司机看了看我。在他的目光中有那么一丝恐惧。OK,我觉得,飞机场似乎离我一直还没有搞清楚的那件事情要近一些。好了,不一会儿我们便到了飞机场。我仍然懵懵懂懂的。我走到保留机票的窗口,安静地提出了请求。那儿的女售票员微笑着递给我一张去杜塞尔多夫的机票。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该去那儿听一个很糟糕的乐队演奏的音乐会。太妇了,我又记起来了。今天是星期五。最近两个星期我去过巴黎、伦敦和柏林。我想说的是,这搏我当然会糊涂。现在,我飞往杜塞尔多夫。我恨音乐会。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并没有什么惊人的理由。或许是出于一般的广场恐惧症,或许是我看了太多恐怖电影的缘故。我喜欢看恐怖电影。在恐怖电影里,人的头会裂开来,从里面钻出动物;或者会突然起火,把人烧成焦炭;长着一身肉疙瘩的尸骨会手握斧头到处乱跑。不过,这对我恐惧灾难的心理很不利。我站在一个人头攒动的大厅里,恐惧得直冒汗。乐队出来了,实在太差劲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想去搞音乐。反正,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总是想干些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听这么糟糕的东西。音乐会之后我在旅馆里见到了那些音乐家。这是一个极其丑陋的饭店,与这些人丑陋的音乐正好相配。那些小伙子样子都很酷,他们真以为自己是明星似的。我想,明星们肯定不会把烟灰弹在地上,肯定不会把他们的长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随后我发现了那个男人。当我望着他爱上他时,我心里想,其实我对此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这是一种病,一种不断恋爱并不断感到不幸的病。真的,当我望着那个男人的时候,这两种感情同时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