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天晚上,洋子发狂似地与羽山缠在一起。

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象残酷的斗争一般。直到凌晨四点,两人才如死人一般地沉睡过去。

直到午后醒来,才发现在走廊处切断了颈动脉自杀的信代的尸体,喷出的血飞戮在天花板上,已经干了。

看到信代的尸体,羽山首先想到的就是遗书。如信代留下充满咒诅的遗书,那就糟糕透了。

如果遗书上写的都是她怎样被羽山欺骗,怎样被羽山抛弃,而因此悄恨的话问题倒不大。可是如果写的是羽山怀疑是杀死他哥哥的凶手,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才去接近信代的话,那么就会败露羽山对警察局讲的全是胡说八道。

看了信代的尸体,洋子只是皱了皱眉头。

“真讨厌!我们不得不重新粉刷一道走廊的天花板……你,亲爱的,快给一一零号码挂个电话。”

“等一下……”

羽山说了自己的看法。

洋子一下子变了脸色。连忙从卧室内的抽屉里拿出一双薄型手套戴在手上,搜査血迹已干的信代的睡衣。

睡衣下面,信代还穿着一条衬裙,但没有穿三角裤。

从信代的身上没有找到遗书。俩人进了紧挨着厨房的三个榻榻米大的下人住的房间里。洋子又换了一双手套,为了不留下指纹,羽山也戴上了手套。

遗书放在梳妆台下的抽屉里。一共有两封遗书,信封上面写着收信人的姓名,那字写得不怎么太好,象一个小学生写的字。

一封信是留给她父母的,另一封是写给警察局的。

洋子窥视了一下羽山的表情,羽山决意先拆开信代溜给她父母的信。

信里面写着请她亲爱的父母原谅女儿的不孝。

羽山看完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递给了洋子,接着羽山又拆开了给警察局的信。

里面有五张信笺纸,上面写的都是咒骂羽山和洋子的话。还写着她如何被羽山欺编,并和羽山发生了肉体关系,后来又被羽山抛弃等事情。

羽山心惊肉跳地读着信,一读完就把信揉成一团。

“上面写了些什么?”

洋子用尖锐的目光看着羽山。

“我们得马上把这封信烧掉,上面写着她被我抛弃和你是一个色情狂。”

“……”

“把她给她父母的信放回抽屉里。这封遗书以及信封和你刚才戴的手套得马上烧掉,因为手套上沾着信代的血。”

洋子把信代留给她父母的信放回抽屉里。拉上房间的屏风,洋子把刚才搜査信代睡衣时戴的手套交给了羽山。

羽山从厨房来到后院。洋子手里拿着煤油和火柴点燃了火。

接着坑内升起红黑色的火焰,证据在燃烧着。他们两人的面孔在火焰的映照下,尤如魔鬼一般。

羽山想起前天才和信代发生了肉体关系,也许信代的体内还残留着自己的精液,如果不对警察局说自已和信代有过肉体关系,那么警察局就会怀疑信代不是自杀,而推测是羽山杀害了信代。

在给一一〇号码挂电话前,先给浜田律师打了通也话。是洋子打的电话,虽然声音有些狼狈,总还顺利。

浜田似乎也大吃一惊,他问洋子,对信代的自杀原因有什么线索。

“是因为吃醋才自杀的,那个女人一心盯着我的贵次,是单相思。那女子不知道我们已同居过一晚上了,昨天我们才领取了结婚证……。那女人象是示威似的,就在我们的卧室前自杀了。”

洋子象叫喊似的对浜田说话。

浜田说他马上就赶到,并告诉洋子准备回答警察局的询问,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接着洋子又给一一〇号码挂了个电话,在警车来之前,她还可以和羽山简单地商量一下怎么办。

“看来我不得不承认和信代发生过肉体关系了?”

“那,为什么?说信代患了单相思不就得了吗?”

“可是……”

洋子又坦然问道:

“最近你和信代发生关系是什么时间?”

“前天,当时我非常疲倦,在书房慢慢地走来走去,信代强压在我身上。”

“当时,你是毫无准备?没戴保险套。”

“是的。”

“这样说来,你的精子可能还有些残留在信代的体内,不过不用担心,同样血型的人还有很多。”

“那倒也是。”羽山稍稍地点了点头。

“信代因为想你而患了单相思,而你不理她,于是信代有些醋意,也许和别的男人鬼混……这样也是合乎情理的。”

“恩。”

“沉不住气可不行。”

洋子在一旁给羽山打气。

这时,警笛声越来越近,洋子起来打开了房门。

羽山深深地吸了两口烟,尽量把心情放平静些,然后脱掉睡衣,换上了西装。

洋子带路,将穿着制服的警官和穿着白衣的鉴定人员以及法医都领进了屋子。

记录了信代的尸体状况及现场情况以后,羽山和洋子在客厅里回答了杉并署刑事侦探们的各种提问。

他们说他们两人领取结婚证之后就去睡觉了。一觉醒来,中午已过,起来一看发现信代死在房前,于是就慌慌张张地给一一〇号码挂了个电话,接着他问警官信代是否留下遗书。

“有。不过,看不出自杀的动机。”刑侦科长看着两人的表情说道。

羽山和洋子也回答说毫无线索。这时律师浜田到了。

浜田赶到后,把名片递给刑侦科长,刑侦科长紧张地看了一下。

浜田把羽山和洋子叫到别的房间里,周密地商量了一阵子。

商量完毕之后,把羽山和洋子带回客厅,浜田对刑侦科长说道:

“这样的事如果说出去,就是他家庭的耻辱,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他俩一直都忍着没说。事情是这样的:自杀的下人信代对这家主人产生了单相思,而且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可是这家主人对她的求爱只是避而远之,而当她看见主人和夫人的亲热劲时,就以自杀来示威。”

“是啊!单相思,这也许是自杀者最有力的动机。”刑侦科长点了点头。

警官们返回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这期间葬仪人已把信代的尸体抬进棺材,安放在佛龛间。

“唉!终于了结了。因为有遗书,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可是还是多少给一点钱给她家里的人为好。”

浜田一边把作为谢礼的二十万往口袋塞,一边这样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时,得到消息的信代的母亲从浦和赶来了,双手捂着眼睛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要死啊?信代!”

洋子带着信代的母亲去看了看停放在佛龛间的信代的尸体。

信代的母亲紧紧地抱着棺材,哭得死去活来。

2

信代的母亲领了三十万安葬费和二十万退职金,坐上装着棺材的灵车哀哀伤伤地回去了。

那天晚上,羽山根本没有一点心思去拥抱洋子,洋子也拼命地抽着烟,好象在极力思考什么问题似的。

“送你父亲去鬼门关的计划怎么样哪?”一直躺在床上看晚报的羽山突然这样问身旁的洋子。

“现在很难下手,如果不断地死人,即使浜田先生帮助也难以处理。”

“那倒也是。”

“喂,到国外去怎么样?到外国去玩个痛快,等警察局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时,我们才回来。”

“那当然好啦!”

羽山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杀死浜田,他知道的太多了。并在洋子开办东和餐馆以前狠狠地敲她一竹杠。这样,即使洋子她在外国旅游期间要耍什么花招,我也可以用这些钱应付一切,但田城健作现在还活在警察医院,这始终都是一个祸患。

“你干吗这样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去旅游倒是好,可是,旅游券怎么才能搞到手?”洋子咧了咧嘴唇。

“你这是什么意思?”羽山把晚报一下子扔在地上。

“你不要装出一副可怕的样子。我只是想知道你从六年前到去年都干了些什么?”

“我不是已很清楚地告诉你了吗?我不象你一天就知道怎么杀人。”羽山象是在发泄什么似的。

“你真聪明?”

“你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洋子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这时,接待室的电话响了,洋子慢腾腾地下床来到接待室。

从接待室传来了洋子清脆的说话声,羽山专心地听着。

“什么?田城健作的病情急剧变化,好,我马上来。”

洋子挂上电话回到卧室,脸上浮现出充满泪水的笑。

“健作快要死了是吗?”羽山问道。

“是的,现在再抢救也已经不行了,可是浜田来电话,叫我马上去警察医院一趟,神来救我来了。”

洋子高兴地说着。

“神虽然是神,也许是恶魔的神吧!”

羽山虽然口头上这么说,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时来运转了,健作的遗产大部分属于洋子所有,而自己是洋子的丈夫,洋子的财产也会成为我羽山的财产,伪证也因健作的死而暴露以致就此了结。

洋子光着身子开始化妆。羽山拥有了洋子,他怎么看洋子的脸和身子都看不够,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可这漂亮的肉体内有一个邪恶的灵魂。

羽山情不自禁地下床,从后面抱住了洋子,开始吻着洋子的面颊。

镜中的洋子露出了笑容。

“刚才实在对不起,你还生气吗?”

“好啦!好啦!我不生气。”

“你送我吗?”

“啊!去,不过,我可不想见到那老家伙。当然也不会让我见他的,丈夫送妻子,警察看来也不会大惊小怪的!”

羽山吻了吻洋子的脖颈。

二十分钟后,洋子穿着漂亮的和服,显得非常美丽。她上了车坐在驾驶台旁边的座位上。羽山很快起动了银色菠萝乃茨轿车,这菠萝乃茨轿车是采用的气冷式发动机,起动时不怎么费事。

收容田城健作先生的警察医院地处府中。穿过甲州街道,在去赛马场的路的前面向右拐,然后经过法院,在进国分寺院之前又向左拐,在公路的对面就可以看见那宽阔的警察医院了。

医院大门的两侧,站着身穿制服的警察。洋子走了过去自报了姓名,其中一位警察给值班室打了个一电话。

一会儿,一位身着便服的检査官出来把洋子带了进去。

羽山坐在车上等待洋子出来,他不时抬头望着星空。

到洋子出来的时候,时间已整整过去了两个小时。洋子是检査官送出来的,她用手巾捂着双眼。

“太遗憾了,不过不要太灰心请节哀吧。”

检査官扶洋子上车的时候对洋子说了些安慰的话。

“谢谢你的关心……”

洋子象坟子叫似地回答道,耷拉着脑袋。羽山也向检查官行了个礼,慢慢起动了菠萝乃茨。

离开医院,洋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始羽山还以为她在哭。

“健作死了吗?”羽山问道。

“我到的时候,他已毫无意识,连一句话都没说就死了。”

洋子面带笑容地这样说道。

“浜田怎么样?”

“明天,在我娘家和他见面,届时亲戚们都要来,到时候浜田先生将宣读早已拟订好的遗书,请你也一定要参加,如果不把你介绍给大家……”

“这实在有点使我为难,要见你妈妈?她今晚为什么没有来?”

“身体非常衰弱,不能走动。”

“这太妙了,如果你妈妈也死了,那田城家的财产都归你啦!”

“交了税金还能剩多少?而且还得给一大笔钱给浜田先生,出国旅行得等到财产处理好了以后才行了。”

洋子点了一支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您怎么啦?”羽山把车停了下来。

“真可怕!多多么希望什么都进行得很顺利,如果爸爸在看见我时立刻恢复了记忆,胡乱地说过些什么的话就糟了,以前,我一直对这事放心不下,现在可好了,他什么也不会说了。”洋子感到后怕似地说道。

“对你来说还有一个障碍是不是?这里我老实告诉你,你别想又出坏主意把我干掉,我并不那么简单就会被你干掉的。”

“你在胡说八进些什么呀——”

洋子牙的颤抖停止了,突然她好象想什么似的。

“快,请把车开回我娘家,就在符福寺附近,与其明天去见妈妈,还不如现在就去,并且可以让你看看我的孩子。”

“是吗?你的孩子?是那个健作的私生子吧。”

“好啦,你不要说了。”洋子用很尖的声音打断羽山的话。

菠萝乃茨在乌山向左一拐就来到了普福寺附近。

洋子的娘家就在东京女子大学附近,与普福寺公园挨在一起,建筑面积有近千坪(大约三三零零平方米)。

可是,庭院荒芜,菠萝乃茨轿车在一幢英国风味的大楼面前停了下来。

女管家君枝走了出来。

“啊,小姐……你受苦了……。”

“你把爸爸的事已吿诉妈妈了?”洋子询问道。

“啊……她还能经受这样的打击吗?我一个字也没对她老人家说。现在老人家什么也吃不下,只有靠注射葡萄糖针来维持生命!”

君枝说罢就低下了头。

“健一呢?他怎么样?”洋子是询问她儿子的情况。

“小健一精神很好,现在正好在睡觉……。呀!我都忘了叫你们进来了,快,请进来。”

君枝说道。

客厅里开着火炉,可总觉得有一丝丝凉意,没有看见一个前来吊唁人。

羽山和洋子一起去洋子母亲的屋子。洋子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是谁啊?”

“贞子,是我,洋子。”

“啊!是大小姐……”

除了君枝以外,还有一位照看母亲的女管家贞子。她给洋子他们打开了门,眼里还含着泪水,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瘦弱如枯树的老太婆,她就是洋子的母亲。一双眼睛干巴巴的象是口久废了的枯井,床的旁边放着手推车。

贞子个子小而稍稍带胖,容貌还算有些漂亮,她擦着眼泪说:

“命运真是残酷,请大小姐一定不要灰心丧气。”

洋子微微地点了点头,走近床边。

洋子的母亲把脸转向洋子这边,无力地伸出手来。

洋子用双手握住母亲的手,跪在床边。

“妈妈,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人作为依靠,打起精神来吧!”

“我已经……不行了,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地生活。”

洋子母亲的说话声非常微弱。

“那是哪位?”

“我又结了婚,他是诚一的弟弟,名叫贵次。事先没有和妈妈您商量,请多多原谅。现在他和我一起来者望您。”

“很好!谢谢,祝你们幸福……。”

洋子的母亲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看来,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3

一个月过去了。

羽山和洋子从杉显区旧城家搬到了普福寺来住。

健作死后第三天,洋子母亲也跟着去世了。

两个老人死后,洋子和孩子得了价值一亿元的善福寺的家产,现金三千万元,以及东和汽车工业的价值七千万元的股票。

洋子没有辞掉两个女管家,而把她们留下来,君枝管理家事,贞子看管健一。

按照契约,浜田从东和汽车工业股票中得到了二千万作酬金。这些钱他根本就没有上税。另外,浜田还得了作手续费的四百万元。

羽山和洋子出国旅游得到了批准,准备四月三号去欧洲旅游。动产就存放在了东和银行里。

他们在犹太系银行存了三千万,领取了在外国可以通用的信用卡,两人开始了很阔气的旅游。

四个月过去了,两人从瑞典旅游到西班牙,玩得非常舒场。洋子买了许多宝石之类的价格昂贵的装饰品,而羽山则在尽情地品尝各国女人的不同味道。

俩人结束欧洲旅行之后又来到了盛夏的美国,羽山已过惯了平稳的日子,再也不担心自己睡觉时脑袋被洋子砍掉。

可是那种事终于发生了。那是旅行快要结束之际,两人住在旧金山。

洋子建议去墨西哥旅游之前在旧金山小住五天,羽山没有理由反对。

洋子专门租了一辆利加恩小车,司机约翰是有着强壮的体魄,可谓一位美男子的墨西哥青年。

羽山去参观名胜古迹时,总是打瞌睡,一付无精打睬的样子,可一到了晚上就来了精神。

俩人在日本人街吃了日本饭菜后,洋子说她好久没有看过日本电影了,很想去看看日本电影。

“真对不起,我与其去看别人的人生,还不如自已去体验人生,如果你想看,一个人去好啦。”

羽山这样对洋子说道。

“那,你怎么办?”

“我叫约翰带我去参观一下拳击场。”

“你经常早上才回来,要多注意身体,别把身体搞坏了。”

洋子说道。

约翰把洋子送到上滨日本武打片和恋爱片的电影院。

羽山对约翰说:

“喂,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漂亮姑娘,欧洲和美国东部的女人味我已品尝够了,现在很想知道墨西哥的女人是什么滋味,怎么样,给我介绍一个吧。”

没等约翰回答,羽山又继续说道:“一定要帮我找一个很有风味的姑娘。”

约翰满有自信地说道:“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一个会让你非常满意的狂热而有味的女人。”

利加恩车进了墨西哥人所住的街道,路上有酒鬼躺在街边睡觉,也有人在打自己的孩子。这里黑人居多。

车子在一幢旧褐色的公寓前停了下来。

“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约翰很快下车,走进公寓。

羽山点上一支香烟等着,香烟还未吸到三分之一,约翰就回来了。

“OK!上去吧,那女人的名字叫利达。陪你到十二点就交四十个美元。如果陪到天亮就得五十美元。是个好女人啊!”

约翰边说边笑。

“谢谢!这是一点小意思。你在什么地方住上一夜,明天早上天一亮就来接我。”

羽山说罢,摆出十个美元交给约翰。

“Thank you!利达的房间号码是六〇三,你说是约翰的朋友,她就会给你开门。”

“明白了。”

羽山下了车。

“那好,祝你做个好梦。”

约翰挥了挥手,开车离去了。

公寓里有一股馊味。羽山乘上旧式电梯来到六零三号房间,敲了敲门。

“谁啊?”

传来一声使人产生冲动的声音。

“约翰的朋友。”羽山回答道。

“请稍等一下,马上就来。”女人笑道。

门慢慢地打开了,露出一张稍带褐色的野味十足的脸,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让人想到热烈的吉卜赛女人。

那女人面带笑容,微微张开的嘴唇很富有性感。羽山一进门,先闻到一股膻味儿。

屋子里的墙上全是些黄色照片。利达高耸的乳房,连胸罩都没带,乳房随着她的走动,在上衣下面颤动着,下身是一条火红的裙子。

利达接过羽山给的五十美元。

“来一杯怎么样?”

利达拿出一杯白兰地,給羽山倒了一杯,自己也喝了一杯。

不一会儿,利达的脸上便飞起了一层红晕,双眼象火一样地燃烧着,她合着收音机里的音乐节拍跳起了墨西哥舞。房间顿时充满了生气。

利达跳舞时裙据轻盈地飘撤,犹如一把旋转的伞,两条结实的大腿象绸子一样光滑,看上去非常性感。她不时地向羽山投去炽热眼光。

脱光衣服的羽山跳去紧紧抱住利达。刚跳了舞,利达一边喘着气,一边慢慢地脱着衣服,这更引得羽山按奈不住地想快点占有她。

利达的身体实在太漂亮了又结实润滑,每天晚上羽山都和不同的女人睡觉,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羽山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

开始,就象是在演戏似的,利达没有立刻顺从羽山,而是一直在激发挑逗他。

羽山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狂吻着利达,并想立刻要她。

这时,羽山仿佛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门轴转了一下,门被打开了。

羽山的心一下受了惊,欲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背靠在床壁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把利达拉到身前作为挡箭牌,惊恐的双眼紧盯着房门。

一个男人溜了进来,反身用手关上了门。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司机约翰,只见他右手拿着一把跳刀。

羽山用感到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你有车?约翰。”羽山静静地问道。

利达企图溜下床,却被羽山一把抓住头发而无法脱身。

利达痛得尖利地叫了起来,转过身想抓羽山的脸。

“我并不恨你——”约翰说道。

“可是,别人出钱要我杀死你,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翰晃了晃刀子。

羽山把利达的双手反扭起来。

“你是受谁的指使?”他问。

“这个我不能说,我只管杀你。”

约翰象一只凶残的豹子,一步步地直向羽山逼进。

“我死之前一定要先杀死利达。”羽山大声叫道。

“没关系,如果两个人都死了,别人会怀疑是利达的情夫,因为嫉妒而把你们杀死的,这岂不是更好吗?”

“约翰,你罢休吧,你不是跟我说好了不伤害我吗?”

利达大声对约翰嚷道。

“利达的情夫俄査里斯,是个可怜的家伙,他专靠女人的钱养活,即使被判处死刑也不觉得可惜,而利达你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卖淫妇。”

约翰眼里充满了杀意。

羽山突然抱起利达站在床上。

拜托约翰来杀死羽山的人,不管是谁,也都未曾料到他轻视了野兽般的羽山的体力。羽山虽然每晚都过放荡的生活,但这并未使他的身体衰弱。

羽山用劲捏住利达的右手腕,利达疼痛得直叫。

接着羽山双手举起利达,象似是掷铅球似的向约翰砸去。约翰躲闪不及,扔过来的利达的膝盖正好狠狠地砸在约翰的脑袋上,约翰被打倒在地上,刀也脱手掉在一边,羽山跳下来,一脚踩住了约翰,约翰已晕了过去。

羽山很快穿好衣服,开始在约翰的身上搜寻。结果找到了一扎用橡筋捆好的一百美元的钞票五十张,羽山立刻装入自己的口袋,弯腰拾起了那把跳刀。

4

利达慢慢地站了起来。来到化妆台前,打开抽屉,从抽屉拿出一支口径为二十三的手抢。此刻的利达是一丝不挂。

羽山吓得退了两步。

可是,利达的抢口并不是对准羽山的,而是对准了昏倒在地上的约翰。

“等等,不要开枪。”羽山对利达大声叫道。

“留下他,他又会杀你的,这家伙不是东西,他侮辱我不说,还侮辱我可怜的男人。”

说罢,利达狠狠地踢了约翰两脚。

“杀了这家伙,警察局会逮捕你的。”

羽山这样对利达说道,羽山想一定要约翰坦白交待后,才能干掉他。

“他是我的仇敌,你赶快闪开!”

利达把枪口对准羽山这样命令道。

“你听我说,我要让这家伙老实交待,究竟是谁派他来杀我的。我问完之后,任凭你怎么处置。”

“我知道,我不会打死他的,你过来吧。”

利达改变了主意。

突然利达把枪口对准了走过来的羽山。

羽山本能地低了一下头,利达嗤地一声笑了起来,然后调转枪口把枪柄递给羽山。

“我把枪借给你,你得好好地教训一顿这个薄情的畜生,看他今后还这样混帐不。”

“你吃惊了吧?”

羽山接过手抢。

然后羽山又用脚狠狠踢了约翰一下,约翰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约翰发出一声悲鸣,想爬起来逃走。

“别动,你没看见这家伙吗?”

羽山说罢就要扣动扳机。

“不要开枪,别!我把钱给你?”

约翰用哆嗦的手取出钱包,发现钱包里的钱早已不见了,不禁愕然地望着羽山。

“这钱我已拿了,是谁给你这么多钱?”

“如果我说出来,你就别杀我?行吗?”

“好吧!”

“你夫人给我的。”

“果不出我所料,你讲清楚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羽山额头上的血管都突起来了,但语气却很平静。

“我是属于一个组织的,这个组织致死我也不能说。这个组织和意大利的黑手党组织很相似。”

“我不是FBI的人,所以并不想知道你们组织的名称。”

“本部命令我,如果你夫人到达了旧金山,让我同她联络。今天早上一早,你夫人就给我的汽车库打来了电话,接着电话后,我立即驱车去你夫人的住处,你夫人当场就给了我五千美元叫我干掉你。”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们一同到警察局去吧。”

“请等一下。”

约翰对羽山叫道。

“别走,为什么不在这儿干掉他。”

利达也叫了起来。

“利达想杀掉你,如果不是我阻止,你早已被利达打死了。”羽山解释道。

“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肯干。”

约翰跪拜,直喊饶命。

羽山微微笑了一下,把从约翰那儿夺来的钱中取由一千元递给利达。

“这,……给我的?”

利达露出狂喜的表情。

“嗯,不你得把约翰交给我处置,并且把手枪给我。”

“可以,啊!一千美元,我生平可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钱。”

“那么,你多多地保重吧,也向你的情人问好。”

羽山吻了吻利达的脸颊。

“起来!回到车上去。”羽山又对准约翰的屁股踢了一脚。把跳刀插进皮带里。

约翰呻吟着站了起来,羽山在后面用枪口押着约翰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和电梯上都没遇上一个人,外边的行人很少。

他们的车子就停在附近。羽山叫约翰坐在驾驶座上,用枪口抵着他,命令他把车朝海岸开去。

车子来到了安捷克前面的公园,左面是囚人岛——阿尔加托拉斯岛,右面已是万家灯火。

车子一停羽山就冷笑着对约翰说:

“你准备好了吗?”

“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愿意作,也让我杀你夫人也行。”约翰哀求道。

“我不用教,你自己就该明白怎么做,我老婆在哪儿等你的回声?”

“在旅馆的休息室……”

“你能把她从休息室带出来吗?”

“我打电话诱她出来。”约翰大汗直冒。

“我在那个酒吧等你,干完后你就来电话,我还你五千美元。”

羽山指了指那个灯火辉煌的酒吧,然后从手中取出跳刀,丢在椅子上。

“明白了。”

约翰把刀装进提包里。

酒吧里有很多船员。羽山把手枪插进皮带里,然后用上衣袖子遮住。他坐下来和女招待对饮起来。

他为了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故意询问招待员的名字,告诉说自己是来这儿旅游的,不知道时差。然后跟招待员对了一下表。装着醉了的样子掀倒酒杯,又掏出十美元给女招待作小费,这样一来,女招待两三天都不会忘掉他的面孔。

过了一个半小时,另一位招待员走了过来问道:

“你是羽山先生吗?你的电话。”

“谢谢。”

羽山交给女招待员一美元,然后朝电话间走去。

“我干完了,快把钱还我,我要逃往墨西哥。”

电话是约翰打来的。

羽山回答说:

“你把车停在刚才的公园里,然后离开,我把钱放在座位上。”

“明白了,二十分钟后我就能赶到公园。”约翰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三十分钟后,羽山才走出了酒吧,利加恩车停在原处,车内不见人影,羽山走过去,把约翰所要的五千元放在座位下面,然后离开车子,朝街上走去,他偶然回过头看了一下,发现约翰从公园的树丛跳了出来,朝利加恩车跑去。

羽山把手枪扔进海里,然后回到享达街的旅馆里去,十五层楼的房间里不见了洋子的影子。

羽山合衣躺在双人床上,想着洋子十有八九离开了人世,宛如失去了好对手一般,感到莫明其妙的孤寂。

一小时以后,电话响了。

“我是旧金山的恩特警官,我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在一个公园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一具日本妇女的尸体,从她的护照上推断出是你的夫人,对不起,我们想劳驾你来辨认一下身份。”

那警官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象个地道的日本人。

“见鬼,我夫人怎么会被人杀呢!”羽山故作吃惊地叫了起来。

“我也希望是认错了人。”说罢,对方就挂上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羽山在警官的搀扶下,来到洋子的尸体旁边。

约翰的刀仍插在洋子的心脏里。

羽山在洋子的尸体上恸哭起来。羽山是真的感到有点悲痛,失去了洋子自已就象迷途羔羊一般,感到惶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