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快接近小岛,速度开始减慢。

钟子一个人眺望着天花板,一直考虑着泰代说的事。

自己的肌体确实是美丽的,而且她充分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作为最高武器战斗过来了。同时,世上还有其他女人也沉溺在本人的美丽之中,也有美丽的肌肤和甘美的气味。对此,她确实没有仔细考虑过。但世界上毕竞不只自己是女人。

在这一点上是经泰代·青木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的。

一个女人的力量再大,能够诱惑男性的人数也是有限的,如果动员大批的女性则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干。和资本金、设备同样,女人也应该做为企业的财产来考虑。因为世间的男子都是追求柔软肌肤、甘美气昧和弹力的。

而且仅此一点,自然界中的人类自身才能随意地、顺利地进行生产,绝对没有断绝供给的事,也绝对没有放弃这种需要的。总而言之,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场所,和金钱相交换的新鲜的朝气勃勃的肉体,多咱都能弄到手。法律上当然不用说,在道德上,也没有愧疚和拘束感。

的确,这样的构想如果不是男人的话是考虑不到的。因为女人没有这种经验。

那么……她突然有一个想法。

把这个岛反过来变成“男人国”,而把女客人招来怎么样呢?

因为女人的数量也和男人的数量相同啊……

但这个想法的结果是悲剧性的。现在日本的女性中,切实地追求男性的确有相当多的人,但想出钱卖的人可只限于少数,而且相当的少。

女人,无论自己长得多么丑,也不论自己多么老,在把自己的身子许给男人时,就是被抱一下也觉得象是受了损失,那就更不要说出钱了。六十岁的老太婆被二十多岁的青年抱了,她也会期待着,小伙能否给自己三万日元的零花钱,这样一个精神结构,建立男性岛的构想是不能得到效益的。

但她不管怎么样还是想胜过泰代·青木的。天堂先生特意给的机会决不想让给泰代。

船的发动机突然停止了轰鸣:小岛终于到了。

仍是半夜,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晨天亮禁止登岛。她爬上床把脸紧贴在园窗上向外望。

隐隐约约看到了小岛的轮廓。岛的中央有个象富士山似的小山,呈现出相当美丽的画锤形。即使地图上没有记载,观光旅游业者过去一直没把着眼点放在该岛,真是粗心和迂腐。

她把岛子的印象印在脑子里,又在床上躺下。一想起在这个岛上建起鳞次栉比的白色的混凝土建筑物群,在岛上劳动的职工迎接客人笑容满面动人情景时,突然百感交集。如果有十亿日元,就一定要把该岛弄到手。这十亿日元已经带来了,以后仅仅是如何打胜这一仗的问题了,不管怎么说关键还是构想,这样一想,她越发兴奋了起来。

但是,这时她突然想到,这样不行,今晚睡不好觉,明天登岛之后,就会大头儿沉、打不起精神来,本应该把阿部道尔招呼来,吻她的身体,通过欲情的淡化把她带入梦乡,但现在的场合,实在麻烦和不方便。她用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按在自己的情欲部分……

数分钟后,身体出透了汗,终于睡着了。

船员运来食品,大家吃罢早饭后,准备登岛。早晨的空气实在新鲜、令人爽快。

“呀!睡得挺好吧?”

泰代·青木今早换成了白色短袖运动衣和短裤,向大家打着招呼。从袖子相短裤角露出的手臂和腿黝黑铮亮。象是一个铁人穿着运动服似的。

他也带来了三个部下。也背着装漫十亿现金的大背包。钟子的四个随从也拿着大提包,背东西的伙伴们也都互相打着招呼。

阿白会长对此行目的,仍然感到奇怪,他背着吉他,走向甲板:

船员放下舷梯,通产大臣、钟子、泰代、阿白、社员依序下了船。

下了船就是沙滩,然后进入绿色的丛林之中。

在这里面有一个钢筋混凝土的房子。过去可能是作为战争要塞的阵地或是用作毒气研究所什么的,是一个相当大的建筑物,但从外面几乎看不见。

通产大臣打开了一扇门。

“我在这里,稍微研讨一下我带来的通产省机关方面的文件,我是昨天才当上大臣的。连通产省内的机构我还没有完全搞明白。你们在十二点以前在岛内好好地进行现场考察。到了十二点,在这里吃完自己带来的盒饭,就分别听取你们两位的构想。”

大家李物品全都放在这里,一身轻松、只留下一个站岗放哨的社员,其余的人们都去考察去了。

建筑物的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淙淙作响,象小鹿一样欢快奔跑。

钟子跪下,把手指浸到溪水中,呀!好凉啊!溪水清澈见底,真是太美了。

泰代·青木说:

“我登上山顶,再察看一次地形。”

而钟子说:

“那么,我看看海岸线。”

就这样,两组人员分开了。泰代象是早已熟悉这里一草一木似的,迅速地登上山顶,钟子沿着海岸线遛跶。这里有沙滩、有湖岔、有岩洞,地形变化无穷。(85页)

在边看边走的过程中,接二连三地涌出了不少构想。这里有很好的宾馆建筑用地,也有天然的钓鱼场。

也可以建造儿童乐园,也可以建造能横渡山崖的快速滑行车,那里还可以作为一个望海的大浴场。这真是能建设全部一日游各种设备的一个大好所在。

钟子视察完海岸线后也开始登山。

山麓有很多大树,等到了半山腰就是比较矮小的灌木丛,再往上就接近秃山了。这和富土山非常相象。她一边登一边想,将来可修一条索道,人们乘着索道车就可以登上山顶。或者直上直下打一个洞,人们乘电梯也能登上山顶。建扶梯也可以吧。各种各样的构想,频频浮上脑海。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山顶是一个有五十平方米大小的平台。在前面早已登上平台的泰代正躺在那里休息,眺望着远方水平线。

钟子故意地背向他坐在岩石上,向四面八方眺望。蓝色的大海,翻动起白色的波浪,包围着小岛。水平线上什么也看不到,给人以绝海孤岛之感,简直不相信从这坐船三小时即可到达东京。

大家都在岩石上坐着休息。阿部道尔跪在钟子的旁边,掏出白手帕,给她擦去额头和颈项上的汗水。钟子对阿白说:

“会长,不好弹点什么吗?弹点有气氛的曲子!”

“好哩!我也是生来第一次一边眺望着太平洋,一边弹吉他的。请大家听我弹吧!”

他首先弹了一曲《我是大海的儿子》,接着又弹了《月日火水土木金》和《青香蕉熟了》等曲。阿白一边弹一边唱,大家的疲劳也随着乐曲飞进了大海。

钟子听着阿白的弹唱,各种各样构想风驰电掣般闪现在眼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泰代·青木,而且要把她已有充分准备的奇思妙想说给大臣听听。

钟子也躺在岩石上了,把两腕垫在头的下面,她那腋下的秘密不由分说完全暴露在人们的眼下,但男人们注意的还是她那高高耸起的胸脯。

正好十二点,他们分别从不同的路径下了山,回到了议事地点——那个要塞建筑物。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

大臣把阅好的文件放到文件包里。

大臣让二人坐在他的面前。

“呀!二位都看得挺充裕吧?”

“是的!”

“是的!”

二人同时回答。

“二位都很年轻,分别都有老年人想不到的那样的想法吧?下面分别听听你们的想法。谁先说呢?先让泰代君说说吧!”

泰代·青木,从部下社员那里接过远景蓝图和各种文件放在桌子上,一边翻阅,一边说明:

“最近,地处东京绝好地带的联号大夜总会,因背负百亿债款,终于倒闭了,对此,人们有各种各样的议论:日本人就连下饭馆一次出一二万日元或是参观世界性博览会什么的都勉勉强强,所以在日本,夜总会业是不能成立的。但我认为,这都是局外人不负责任的批评,没有一条能站得住脚。我认为倒闭的原因仅有一条,这就是该夜总会的服务员是男的。”

大臣默默地听着。

“夜总会、酒吧、舞厅等场所,一言以蔽之,从本质上看都是男人游玩的场所。男人们用汗水换来的金饯,出于通过观赏或接触美女,使精神得到愉悦的目的才来这里的。既使是带恋人或是老婆来了,这笔支付费用若让女的支付,那也是不能想象的。这种营业的服务焦点,始终是和男人相一致的,所以它是和一般服务性行业,如商店不相同的。这样的话,如果在这些地方门的入口附近,或在桌子与桌子之间,转来抟去的都是女招代的情夫似的男服务员和经理什么的话,顾客能安心地进来吗?所以,我认为,在该岛建设完成以后,从离开码头乘船开始,就应该是除了女人之外,别的再什么也看不到什么的一个旅游区,此旅游区所有从业人员,没有一个是男的。这里完全是另外的天地,也就是一个女儿国。这就是我的构想。”

泰代一气儿说完了他的构想后,出示了小岛建设远景规划图。同时还有一大堆预算书等文件。

通产太臣把这些文件认真地阅览了一下。

但他没有表示什么态度,便冲着钟子说!

“你的想法呢?”

钟子看着大臣的脸,用泰代·青木同样的论述方法开冶说明自己的意见。

“我也听说地处佳地的联合夜总会,因百亿欠债而倒闭。”

大臣和泰代都用略带惊异的目光看着她,她到底能说出什么呢?……

钟子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俩一眼,又继续说:

“我认为倒闭的原因是穿无尾礼服的缘终。”

“无尾礼服?”

“这就是说,经理和服务人员都穿着无尾礼服彬彬有礼地接待客人,企图唤取顾客的好感。但一般大众对此并不理睬:日本国民的现状还并不是那么洋气,不管生活水平怎么提高,一般国民还苦于支付象无尾礼服或高级西服那样高档服装的消费。另外,坐在桌前,还得需要象一流宾馆那样的礼节,顾客感到很受拘束。所以我想把该岛建设成一个裸体的天国。乘船去旅游的旅客只限于女性或男女成对,一个男的或男人团体,均谢绝参观。但是女性一人和团体可以允许登岛。另外,在岛上,作为”诱饵“,配二百左右名的美女。在岛的入口的事务所,设置衣柜,旅客们把一切衣服都脱下放在衣柜中。在岛上不仅女人要裸体,男人也要裸体,即男女平等,全部裸体。而且在岛上原来就有美女,为了看美女的裸像,男的一定会带自己的妻子或恋人来此旅游。”

“所谓裸体是完全裸体,还是只穿一个裤衩什么的呢?”

大臣似乎有点担心地问道。

“当然完全裸体。就象在美国的‘裸体村’一样,大家完全裸体,回到原始中去。”

“在岛上建造什么样的设施呢?”

“宾馆、大浴场、舞厅等,这些和泰代的想法一样。不过,酒类绝对不许贩卖。”

“想得很周到,其他呢?”

“建造高尔夫球场、网球场、排球场等。在大自然中悠然自得地玩。而且客人当中不光单单是好事者,上至大臣、著名艺术家、财界人士,下至街道家庭妇女,到此岛全部裸体,什么隐藏的东西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原始人。一日中,无拘束地游玩和生活。”

“原来是这样。”

“女人裸体,一开始被人们认为是骇人听闻的,是色情的,但人类一半是女的。如果在岛上呆上一小时的话,到处都可以看到裸体。于是,这种好色或好奇心便渐渐消失了,就能够正确地认识到女性美。”

说完,钟子盯着大臣的脸。泰代·青木也望着大臣的脸,等待大臣的最后决断。

时间过去五分、十分、十五分。

但是,通产大臣没有决断,因为他本人也陷入迷惑之中,脸上呈现出为难的表情。他终于发话了:

“泰代君的方案,是勤劳男子的福音,缺点是过于忽视了家族和恋人。而且,家族一般都反对男人们乘船到岛上去。钟子君的方案,也很新颖,但是,对于独身没有对象的青年来说,未免有些苛刻。特别是禁止一男或男人团体登岛就更为可怜。在这个世上,没有女朋友的男性很多啊……”

到底会怎么裁决呢?二人的表情异常焦灼。大臣继续说:

“二人都不愧为年轻人,想出来的方案部很卓绝。舍去哪一方面的意见都觉得可惜。怎么样?再给你们两小时的时间,只有你们俩慢慢地互相商量,请你们俩拿出最后的方案如何?而且,如果两个人合起来,能组成一个株式会社的形式共同经营的话,那政府也不干涉。”

二人互相看了看脸。

大臣对这两个人说:

“这里面有一个谁也不能进去的密室,而且事先搬进了可供一时休息的一张床。你们在里面好好协商,可能会出来更好的方案,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们的结论。”

二人站起身来,打开密室的门,里面果然有一张大床。

泰代和钟子为制造折衷案,同时进了密室后,剩下的伙伴们,不管怎么说,心里也有点说不出来的痒滋滋酸溜溜的感觉。

刚才二人进去时,大家也都看到了里面有一张床。孤男寡女进一个房间,而且两小时之内不出来。这样的话,在两个人之间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连儍瓜也会想象得出来。

这时,新通产大臣,对抱着吉他、似乎有点失望表情的阿白会长说:

“阿甶君!”

“有!”

“我们内阁的成员这次非常担心哪!”

“啊?”

阿白会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总裁三选的最后的一瞬间,传出一条新闻,那个丘野社长要出二十亿的现金加入幸田派。”

“啊?”

阿白没有理解。

为什么大臣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这时各派都到了最后竞争一票两票的关键时刻。你也知道,我的前任通产太臣和首相不是一个派,是从幸田派出来的内阁成员。在总裁选中如果幸田派不能得胜,被解职那是不用说的,弄不好,有彻底退出政治舞台的危险。所以他狗急跳墙了。他为了钱,什么条件都想答应。这时传出一个爆炸性消息,就是一个名叫阿白的政界无名之辈以就任文部大臣为条件,换取钟子的二十亿。当时各派大哗,这个阿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阿白第一次正式地听到这件事情。过去经常听小柳英严爷说要让他当文部大臣,他认为这是说笑话,或是瞎扯淡,从未往深里考虑过。

他很难为情地说:

“哎呀!象我这个寒酸相,怎么也当不上文部大臣呀,我当卖艺的头儿就算是登峰造极了。”

“不,你决不是什么寒酸相。被你照顾过的,曾当过政界谋士的小柳英严还活在人间。如果真是从他老人家那里发出的指令,那可不得了。所以各派首脑都愕然失色,急急忙忙请热海的佐川天堂仲裁,向幸田提供资金的事虽说终于被制止,但是当时内阁里可是乱七八槽、一片混乱啊!”

这一段话,使阿白会长感到象被噎住了似的。

“这么说,我如果当上文部大臣,内阁就一定会乱七八糟的,是吗?但我自己从来没有要求过我要当大臣哪!”

尽管对方是大臣,但也不能默不作声。回到新宿,一人两万日元的会费是交不那么齐,但他毕竟有为了他无论何时都视死如归的七十个弟子。所以也想发点牢骚。

“不,不,不是这样,你是艺人的首脑,也是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哇。但对于政治来说,你还是个门外汉哪!”

“门外汉就不能干什么事了吗?”

“如果想当太臣,就得先当区会议员、再当都会议员、代议士,一点点地上来。在此期间还得有因违反选举法被囚禁三、四次的准备哪!”

“这个我可怎么也做不到。”

“所以说,请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要做威协内阁的事。”

他终于改变了说话气氛。

“就这么办吧,我还是象以前那样轻松愉快地干我卖艺头儿这个活吧!”

“我们是谈判达成协议了,里面的谈判怎么样了?为了激起里面两个人的情绪,不好弹一首甜美的小曲吗?”

他被大臣这么一说,便操起了吉他。

钟子一进屋就说:

“两个人的想法要想变成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两个搂抱在一起,幸运的是这里还有一张床……”

她边说边把外衣的纽扣打开了。

因为她受过天堂五年的严格训练,所以不管是裸体、搂抱、还是作爱、羞耻,一点也没有什么负担的感觉。

泰代·青木也不是对这种事情特别惊慌的人。他在女人的世界中住了十五年多,女人的丑陋和美丽,全部一清二楚,现在她在他面前脱光衣服,露出了诱人的肉体,如果能使他产生一点性欲的话,只要用头脑角落里发出的命令就足以把这个欲念化为乌有。

他若不是这样,他在女人世界里呆着是剩不下钱的。他在举握了某种程度的财产以前,一直心中默念:“女人是魔鬼、女色是毒药”,他一直恪守这一信条,是穿着“盔甲”生活过来的。

有钱人的孩子生来就是有钱的人,不干活、不奋斗也可以。但自己不同,所以这样拼命地努力,为的就是能成为有钱人,但现在自己还是个贫穷人。贫穷人有必要去抱女人吗?在成为有钱人之前决不去抱女人!这是他的决心。所以他在三十三岁以前,无论感到怎么痛苦也咬紧牙关忍耐着。女人是迷惑男人、从男人那里夺取血汗钱的魔鬼,这一概念已经渗透到他的骨髓中,一刻也不令忘掉。

他这种克制七情六欲的忍耐未免残酷,头多数人是忍耐不了的。在年轻时就和无聊、下贱的女人恋爱结婚,丢掉了青云直上的理想,一生伴着自己的老婆,甚至成了老婆的屁股垫,过着那种平凡的薪金人的生洁,真是可惜,可叹。

不能随波逐流,他暗暗下着决心。一直忍耐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就是把女人的肉体贴在他身上,他也几乎不动心,可以说,他是自我修炼出来的。

泰代·青木慢慢地从短裤后兜里掏出来一本支票册和一本收据。

已经只剩下一件衬裙的钟子,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你的主义,但对于我来说,我有我的主义。我终于在两年前,在攒足三百亿日元后,才第一次抱过女人。”

“哎呀!是这样?结果怎么样?”

“我认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女性这个东西再好的了。”

“既然是是这样,那就请吧!”

正好,隔着门传来甜美的吉他的弹奏声。钟子把衬裙从下面往上卷着脱下来。

“但是,这时我曾冷静考虑过。对于这样好的东西如果无限制地沉溺其中的话,身体很快就会垮掉的。每当抱女人时,我就考虑,人们在不感到自身痛苦时总是没有止境的享乐。那么,对于自己来说,究竟什么是最痛苦的事情呢?……对于我来说,比被夺走生命还痛苦的事情是储存的金钱的减少。金钱正是男人的武器。是枪,是刀。武器这个东西有这样的特点,如果少了一个,恰巧又被敌人拾到了,其结果,和敌人的力量对比就出现了双倍的不利。金钱也是这样,如果丢失了一万日元,那就是相对于有二万日元的敌手而成为贫穷,我坚定地认定这样一个真理:除了用丢失这重要的金钱的方法约束自已之外,再没有能够限制这甜美诱惑的办法了。”

这时,钟子已经脱去乳罩和三角裤衩,全裸地悠闲自站地在床上躺下。然后说:

“不过,只对我免了这一条吧。”

“但是这样的话,我的主义是不容许的,不管怎的,还得请你把钱收下。”

“那么,我就要一千日元吧。”

她闹笑话似地说道。但他却汄其地开了一张一千日元的支票,并写一张收据。

“哎呀,收据也要?”

“我对所有的女人都要收据。”

“你真是有意思呀?”

钟子在领到一千日元支票的收据上签了字。

泰代把收据小心地放到短裤后面的衣袋里。

钟子想,这可能是算账时一文钱也不能琉忽的怪癖吧。

他脱掉了衣服,露出了他那黝黑的紧绷绷的肌肉。

“今天对于我们来说,完全不需要爱情什么的喽?”钟子说。

“是这样的,两人需要的,是通过几个行动而消化情欲的作业……”

“……那么,根据你的说法,所谓情欲就是能看出其他部分精神的相同点就可以的事吧?也就是说,是指在我们二人提出的各自的构想中或许能发现折衷方案这件事喽?”

对于钟子来说,有在天堂那里被训练出来的技巧。而且,对于偶然性的肉体的调整楚不能够怠惰的。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钟子发现,自己身体这部机器中的哪个地方的螺丝松动了。如果是真正精密的机器,就是仅有一颗螺丝松动了,就会出现异常。因为她受过严酷的训练,所以她想恢复理性,结果反而更加陷入混乱。这样的事,对于她来说,完全是第一次。

对于这次用一千日元买一个女人的泰代来说,也有同样的感觉。感到自己身体这部机器中齿轮的螺丝有些松动和以往经过几次的感觉大有不同。

阿白会长甜美的吉他声婉转动人,象是在引诱二人快乐似的。

一旦崩坍了的理性已经无法收拾了。瞬间,就象忘记了荣辱的动物一样激烈了起来。这对二人来说都是生来第一次经验,现在,理性的力量几乎减弱成零了。

钟子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枚白手帕擦去浮在泰代脊背上珍珠一样的汗。

然后她突然说:

“我才理解你要一张一张收据的心情。”

“嚯!为什么呢?”

“被你所抱的女子最初仅仅打算和你玩一玩,而最后却想和你结婚。对于女人来说,一旦得到肉体的喜悦,一定会提出这样要求的。这时,你让她看看收据,已经按规矩丝毫不差地付了款,所以请回吧,你是为了谢绝这样来客而实行开收据办法的,对吧?”

“哎呀,稍微有点错误,不过大体上是猜对了……”

他往前凑了一下说道:

“明治以来,就主张人人平等。但是,现实上决非平等。我对此并不感到是坏事。我认为人还是应该不平等的,这样才能产生出人头地的愿望。我生在无名的贫苦人的家庭里。现在考虑起来,这个穷字,是伟大的吧?是想出人头地而要拼命艰苦努力奋斗的原动力。说什么也要贮藏金钱。但是人光有钱还不够伟大。仅次于金钱的是家庭的地位。我为了制造这个地位,无论如何也要和有贵族血统的人结婚。象旧华族、或者是近卫、一条、二条、属司、九条。也就是所说的五摄家、德川、前田、细川级别的旧、公、侯爵以上的贵族。伯爵、子爵不行,男爵等绝对不行。如果和有贵族血统的人结了婚,家庭有了地位,那么以后只要有了钱,什么时侯干什么事情都行,这时,如果在我的豪华的结婚仪式上,和我有老关系的女人前来闹事的话,我将打开收据让她看,而把她轰出去。为了这个我才施行打收据这一制度的。”

“原来是这样,你是将来有出息的人,不过,我稍微不够资格噢!”

钟子略有失望地回答。

“哎?!”

“我的父亲是原枢密顾问官小柳英严,是现在天皇陛下的同学。是个老政治家,但爵位是子爵哟!”

“是这样吗?还差两级,不够资格呀!”

“我已经死了这条心了。而且我已经有了正式的未婚夫了。”

二人相互谅解了。

爽快地燃起欲火的二人,没有缠绵纠缠,因为双方都各自有自已的信念。而且现在还不会抛弃自己的信念,她的未婚夫阿部道尔·张正老老实实地在门外等着她呢。

二人开始制造关于经营小岛的折衷方案。

二个小时后,二人整整齐齐地穿好衣服,从里面打开门。

“方案出来了吧?”新大臣问道。

“是的!”二人同时回答。

“那么,就说说我听听。”

在此等待多时的人们也纷纷围上前来洗耳恭听。

钟子作为二人的代表发了话:

“我们共同经营该岛,毎家出五十亿资本,开办一个百亿的株式会社。然后,首先将该岛建设成为凡是人能享受到的都要享受到的最大乐园。”

“我明白了,但是,让大家都成为裸体那件事怎么办啦?”

“关于这个我们想了很多,从现状来看,是逃脱不掉警方干涉的。只能传播好色的意图,不能传播乐园的精神。但是,大家在岛上没有年龄和身分差别,游玩的时候,大家都是同样的人类伙伴一起愉快的玩耍。这样一来,还是不得不考虑别的什么方法,所以在船抵小岛之后,大家直接到更衣场,把自己的衣服和携带的物品放到衣柜里存起来,男的换上轻便运动服,女的换上宽敞的白色连衣裙。因小岛比较靠南,气温较高,所以一年四季都可以这样打扮吧?”

“小孩子们怎会办呢?”

“该子们让家长领着,在一天中愉快地游玩。同时,还有特别为成年男女专设的娱乐场。在那里有舞厅、酒吧、赌博场,还有特殊的游戏场。而且,同行的女性也能去那里,还有一个,在别的区域,修建一圈大的围墙,以避外部的视线。想裸体的游客,可以到这个”裸体区“来尝尝滋味,总而言之,集我们俩最佳构想之大成,建设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娱乐场。”

“嗯,很好。”

“不过,只有一个绝对的原则:宾馆、游技场和其他一切设施的服务人员全部都是女性,在能看到的地方的服务人员没有一个是男的,这对于这个娱乐兴业设施来说是绝对必要的。因为女人才是和平的象征。”

“很好,这个方案已经定下来了,二人都得好好地给我干!”

大臣在裁决书上签了字。

于是,太臣向每人收取五亿日元,交给了一个船员妥善保管好。

“回东京吧,已经很晚了,请急速出航!”

大家迅速地上了船。

船不一会儿就开足马力向前航行,小岛越离越远了。

钟子一直眺望着小岛,接二连三地想出了新的构想。

这时,阿部道尔担心地凑到她的跟前,她头也没回地对阿部道尔·张说:

“耕助,请你刺瞎眼的日子很快就要来到了!”

阿部道尔高兴地回答道:

“是!社长,不管什么时候,立即……”

这是他们结婚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