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纪被捆到了椅子上。

肋坂和平野在面前喝着威士忌。肋坂和平野都露出了无比凶暴的面孔。

那是被鬼女杀掉四个同伙,追逼到穷途的焦躁的凶暴。

看样子,说不定要干什么。

美纪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最初,肋坂说,如果用身体为六个人服务的话,就释放。虽然半信半疑,但只好那样做了。

到朝妻则子的本来面目真相大白之后,肋坂又说:等把鬼女引诱来杀掉以后再释放。现在已经明白,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

而是从一开始就打算玩弄够了就杀死的,死的恐怖重新袭来。

能依靠的,只有鬼女。

美纪在心中暗暗祈祷鬼女的胜利。鬼女一败,生命就算到头了。一方面祈祷鬼女的胜利,一方面对鬼女的可怕程度感到战栗。

至今,鬼女不知杀死了多少个男女,在这里已经又杀了四个男人。这四个人倒没什么,但是以前鬼女已经非常随便地杀了不少人。这残忍无比的杀戮,曾是个一点人之常情也没有的鬼女。

鬼女胜了的话,美纪将和鬼女一起从这里逃出去。到那时,如何保持心境是好呢?很明显,即使被鬼女救出去也必须与鬼女断绝关系。

但是,鬼女果真会放弃自己吗?

这个包藏魔性的鬼女,凭着惊人之深的执著,找到了这里。

也许是被迷住了吧?

突然,平野站起身来。

“咋得啦,那张面皮!”平野连形象都变了。

美纪在颤抖。一边微微地颤抖,一边将没有血色的面孔朝向平野。

以粗野的动作,解开了美纪的绳索。

抓住前胸,朝脸上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

“作出这可恨的臭脸。能摇身一变走出去的话,走好啦!”

猛劲一推。美纪倒在了地板上。觉得脸象肿起来一样痛,嘴里往外流血,看到平野的凶相,心想准要被杀了。

威士忌的醉意,激发了平野的凶暴。

后藤被鬼女杀死后,已经近一个小时了。室外、室内都恢复了平静。没有鬼女的声息。令人不快的寂静占领了空间。这种静寂激发平野的焦躁。

“全脱光!光着屁股给我爬!”

平野抓着威士忌酒杯狂叫。美纪欠起身来慌忙脱衣。

脱光后,马上爬到平野跟前。

平野抓起捆绑过美纪的绳子。

响起了绳子抽打肌肉的尖锐声音。美纪把头扭向一边,直觉得腰部象刀搅一般。

“打死你这臭婊子!”

平野一边狂叫,一边甩着绳子。不分部位地疯狂抽打。

美纪被打得直在地上翻滚。

“鬼女!来吧!”

平野打开窗子朝外喊。

“正在把你的女人脱光了用鞭子抽呢!想救的话,快来救吧。”

关上窗子,平野又抡起了绳子。

“适可而止吧!”

肋坂制止平野道。

“让这婊子一直活着,有啥必要!咳!”

平野完全发狂了。

“尽管这样,现在不行。等杀死鬼女之后再说,冷静点!”

“知道啦!”

平野坐下了。“爬过来!婊子。”

用脚跺着地板说。

美纪缓慢地支起身体,浑身象被火棍子烙着一样难受。

爬着,靠近平野的足下。

被用脚踹翻。

死的恐怖笼罩着美纪。脑子里什么不想,身体在痛苦与恐怖中颤抖,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颤抖。颤抖依附到了骨架上。

心里只有绝望感,真想让他一下子杀死,反正是没救了,已经察觉到肋坂好象求援了。

援兵大概黎明时分就到吧。只要在这之前鬼女杀不了这两条疯狗,就没有生路了。

但是,鬼女也杀不了闷在房间里的肋坂和平野。因为鬼女不能在没有空间的地方交手。

到这种地步,即无悔恨也无气忿了。

有的只是绝对的主人和奴隶。

这漫长的时间。美纪全身在淌冷汗,想动也动不了,感觉象刀子割着一样疼痛,就是呼吸一下也觉得疼。

“婊子,”肋坂叫道。“过来!”

“就,饶了,我吧……”

以断断续续的声音哀求道。

“不行!”

被平野揪着头发拖起来。

美纪发出悲鸣。

一边看着,平野一边往门外走。手持木刀,小心地打开门。没发现走廊里有鬼女潜伏的气息。

走出门口。

肋坂推开了美纪。

看到从天花板上无声无息地落下一个黑影,正落到刚迈出房门的平野头上。

推开了美纪的肋坂,握着木刀冲到走廊。

走廊的尽头,站立着鬼女。

“下面,就剩你自己啦。”

鬼女的话音很低。肋坂一言不发地冲了过去。把木刀伸了出去,脸形都全变了。

鬼女跑上二楼。

等肋板跑到楼顶时,鬼女已站在了和前次相同的位置上。身体融合在夜幕之中。只有面部微微发白。肋坂停住了脚步。

“给我,下来!”

话声中带着喘息。这不是因为跑的,而是气忿的原因,近身的话,鬼女会跃入空中,是个怎么也近不了身的对手。发狂般的焦躁纠缠着肋坂。

“你这坏种,马上就要死啦。你是没法跑掉的。一直盯着你,跑不了。怎么样?这被杀时的心情。”

“住口!小妮子!”

“你对这小妮子,又有什么本事可使呢?同伙被宰了五个了吧。那也算男人?”

“……”

“不想死的话,就跪下求饶!可以把你搭拉着的东西割掉,只放你一条命。”

“混蛋!”

肋坂忿怒已极,把木刀投了过去,因为不是个跑能来得及的对手。

在木刀到达之前,鬼女的影子消失了。

肋坂奔向楼梯。心想说不定让美纪跑掉了。涌上一阵战栗。同伴被杀死了五个,再让美纪逃到警察那里,可就一切都完了。

美纪在走廊下跑。赤裸着身子。肋坂一声不吭地扑上去。揪着头发摔倒,拖着进了房间。

门口处,蜷缩着平野的尸体。头顶上开了个大窟窿。

用脚把尸体推到一边,关上了房门。

“给我出来!坏种!”

听到喊声,回头一看,窗子上映着鬼女身影。白面孔正凝视着肋坂。

肋坂的身体僵住了。几乎要发出悲鸣。妖怪——不由这样想,不是人。虽然长着人的躯体,但其实却是妖怪。

凝视肋坂的双眸中杀气闪烁,是一双无限寒冷的眼。

“……”

“你这坏种,应该把你玩弄死,是吧,坏种!”

“混蛋!”

肋坂抓起椅子打将过去。

夜幕下响起了一阵玻璃的破碎声。

“继续干!喂,坏种!”

黑暗中传来鬼女的嘲笑声。听起本犹如妖婆的嗤笑声。

肋坂将美纪光着身子捆到椅子上。

一边被捆绑,美纪一边朝窗户处看。看到了鬼女的脸。千真万确,是朝妻则子。虽然面容稍稍憔悴了些。但那瘦瘦的脸,大大的眼睛,紧紧的嘴唇,实在太熟悉了。

正用冷冷的目光看着美纪。电灯光映照下的眼睛,象冻结在天空的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