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被送到基地为黑鬼们充当军妓的姑娘也多吗!”

西城问。

卢米沉默着。

“怎么回事?”

西城再次把打火机的火焰靠近卢米已被烧伤的股间。

“我说,不光是给黑鬼,也有给白人当军妓的。”

卢米呻吟着说。

“原来是这样。石田组可真敢干啊……喂,你把你的情夫叫到这里来,我一定要见见那个叫阿健的混蛋。”

“我不干!你要害他的!”

卢米在钳口布缝隙间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和他心平气和地讲话。”

“别、别想骗我!畜生……”

“不准骂粗话!你给阿健打个电话,叫他一定要来。就说你担心我会来,害怕的不得了,叫他陪你一夜……”西城命令道。

“不嘛,你想杀阿健吧?”

“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才会杀他。快说,那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是在事务所就是在安子那里。”

“安子也是那家伙的一个情妇?”

“是的。”

“那么,你先给安子那里打个电话试试。号码?”

“……”

卢米说出了电话号码。

西城从组合柜上拿下电话的受话器,放在卢米的肚子上,按卢米说的拨了号码。然后把受话器凑近卢米的嘴和耳朵,自己也把耳朵凑上去。

只听见电话里响了一阵呼叫音后,传来了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是谁?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是我、我,卢米呀。要是阿健在的话,叫他听电话。”

“你脸皮真厚啊,你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吗?要知道我嘛,现在正是和阿健最热烈的时候。你就自己安慰自己吧,完了就快点睡觉!阿健说过,他讨厌粗俗的女人。”

成大字形四肢被绑在床上的卢米脸上泛起红潮,全身在微微发颤。

“再打一回电话!本来我想等阿健接电话时,告诉他这里有埋伏,叫他不要来的,畜生,刚才那个电话气死我了。”

卢米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这女人的头脑的确简单。

“知道啦,知道啦。”

西城笑嘻嘻地重新拨了电话。

等安子一接电话,卢米故作夸张地说: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请你一定叫阿健听电话。”

“你也真是,还不死心吗?我告诉你吧,你想找阿健是吗?他呀,现在正在我的身上呐。”

安子恨恨地说道。

好像一个男人接了安子手里的电话,用不满的声音说:“卢米,怎么回事?我不是你一个人的男人啊。合适点,别太自作多情!”

卢米的脸顿时变得像恶鬼一样。

“求求你,阿健,别那么的嘛。我很害怕,店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因为不知道,所以把这里的地址告诉那个‘炮弹’了。我本来是想把他骗来后,再让阿健像平时那样吓唬他的……那个家伙,很可能会来的,所以,我害怕得快要疯了。”

卢米装出哀求的样子。

“真烦人,他是不会来的。一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阿健说。

“你是害怕了吧?你大概是在想:来这里要是遇上那家伙怎么办,对吧?”

“混蛋!你是吃醋吃得发疯吧?”

“你大概只是在口头上说说大话吧?那好,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在你的大哥当中另找靠山。”

“住嘴,你这个騷货!……好吧,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来。”

阿健狼狈地嚷嚷着。

“我怎么办!”

安子刚发出悲痛的声音,电话便挂断了。

“好,干得不错。”

西城边笑着边将卢米的钳口布勒紧,以免她叫出声来。然后把咀嚼香烟吐在烟灰缸里,来到过厅,把门上的链子取下。

西城回到同过厅相连的客厅,蹲在沙发的后面,再次等待。

还不到二十分钟,便有人敲起门来。

“是我,快开门!”

门外传来叫喊声。随即,阿健用钥匙把门打开,他做梦也没想到,卢米现在根本不能回答他。

阿健右手握着托卡列夫手枪走了进来。

这家伙腿有点长,人长得其貌不扬,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色之徒。只见他用胆怯的视线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左右,反手将门关上,别上门锁的保险。

西城躲在沙发背面等待阿健上前。阿健脱下鞋子。

“喂,卢米,你在哪儿啊?有什么可生气的?在安子面前,我只能这么说,对吧?”

他打算使语调更甜蜜点的,但声音却在颤抖。

这时,西城突然从沙发背后站起,用右手的带消声器的贝莱塔发了两枪。

一发子弹射穿阿健的右手腕,他正要叫唤,第二发子弹飞来将他嘴唇和门牙打掉,他丢开托卡列夫手枪,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西诚关上手枪的保险,到过片把门链子上好,然后回到阿健身边。只是他没了嘴唇,再也好色不成了。转眼间,地板上流了一大滩血。

“真不幸啊。”

西城嘲笑地说着,将托卡列夫捡起,分解开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把他拖进卧室,让卢米看他的脸。

卢米身子一挺便晕了过去,西城把他的身体侧着放在地板上,免得让血把他的喉咙堵住。

然后用钢丝活套套在阿健的脖子上,一勒紧,阿健四肢痉挛着乱扑腾起来。西城见状便把套子给他放松了一点。

阿健喉头咕咕作响,不停的咳着血,几乎顾不上哀叫。等到阿健缓过一口气来,西城便传诉他:

“你知道了吧,要是你大声叫喊,当心被这个钢丝套勒断脖子。”

“饶命,饶命啊!”

阿健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指使劲抠进喉头与钢丝之间。在他西服衣领上,准干部用的徽章在闪着光。

“你小子只能对女人耍耍威风吧?”西城嘲笑说。

“我不想死,别杀我,我一辈子记着你的恩情,求求你……”

阿健从血淋淋的嘴里挤出一丝声音。

“卢米说过,反抗了石田组的姑娘会被打上烙印,卖到香港和东南亚。是真的吧?”西城问。

“是、是的。”

“每位姑娘值多少?”

“按质论价……上等为三百万,便宜货为五十万。”

“是用船运出去的吗?”

“是用佐世保支部经营的‘西海海上运输公司’的船先送往香港,然后,有些留在香港:也有些被转卖到泰国和菲律宾等国。”

阿健呻吟着说。

“这么说,在香港有个大买主罗?”

“……”

“是谁?快说!你不想死吧?”

西城再次往钢丝套上使劲。

“饶了我吧,我只是个跑腿的,哪里知道详细情况。”

“你的徽章是假的吗?”

西城把钢丝套收得更紧。

阿健为保护喉头伸进套里的手指被钢丝割破,钢丝深深陷入肉内。西城闻到一股大粪臭知道他大便失禁了便把钢丝套放松。

“买主是一个国际犯罪集团的头子,叫林胖子,他的老巢其实不在香港而是在澳门。在东南亚,日本姑娘的价值仅次于法国姑娘,所以林胖子也发了大财。”

“……”

西城气得火冒三丈,他曾在警察厅的资料中看到过林胖子的材料。因这家伙胖得像头猪似的,体重有一百多公斤,听以才有这么个绰号。林胖子曾在澳门行政厅任过要职,从事着各种非法的活动。

“那么,石田组用的苏制手枪和冲锋枪是从林胖子手里买的吗?”西城问。

“不知道,支部长没有告诉我。”

“是吗?可博多的支部长说过。苏制的手枪和冲锋枪是在长崎港卸下的。”

“这我承认。可是支部长没有告诉我是从哪里运来的。”

“你想死吗!”

“我对不想死啊,我告诉你一个重要情报,饶我一命吧。”

阿健喘着气说道。

“什么?”

“我们支部长之所以要给佐世保基地的美国佬提供军妓,是因为有个计划。”

阿健呻吟着说道。

“哦,那就把这个计划详细说说吧。”

西城眼里射出了犀利的光芒。

“我说,不过,你必须保证饶我一命。”

“当然可以保证啦,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君子一言……支部长正通过那些军妓,设法使佐世保基地的美国佬吸毒成瘾。”阿健说。

“企图是什么?”

“在美国基地……”

阿健刚要说,从外面射来一发子弹,打穿了卧室的遮雨套窗,粉碎了玻璃窗,穿过窗帘,掠过西城身边,将墙壁打个大洞。

紧接着传来一声使心脏震荡的高速步枪弹的发射声,西城反应敏捷地扑倒在地打着滚逃进了客厅。步枪弹仍接连不断地打来,好象是在远处的一幢楼里打来的。

西城爬进了狭小的浴室,站了起来,摸黑把窗户打开,只见窗户外面还有一道木格子。

窗下是空地,西城仔细观察了一番,似乎没街人埋伏。大概是因为多次失败,石田组的人再也不敢随便靠近西城了吧。

不知是卢米还是阿健被子弹打中,发出了内脏炸烈的声音。这时,西城发现浴室里挂着一盘晒衣物用的细绳子。

然后,右手握着用力向窗外的木格子击去。由于潮气和白蚁蛀过,木格子变得很脆,被西城一拳打成了碎片,纷纷落下空地。

西城将绳子的一头绑在水管子上,另一头从窗户放下去。爬上窗户后,用嘴咬住手枪,抓住绳子,用毛巾保护手便顺着绳子滑了下来。因摩擦生热毛巾冒出了烟。在距地面还有一米时,西城跳下。

一着地,他迅速将叼在嘴上的手枪换到右手,沿着之字形路线奔跑起来,眨眼间便跑到二十米远的相邻的一幢楼房后面去了。

瞄准卧室开火的步枪在五百米开外的一幢五层楼房的屋顶上闪着火光,一共有三支。

射手们似乎才发现西城逃走,朝着奔跑中的西城开起火来。

然而,他们射出的子弹只是徒劳地将泥土尘埃溅起,而伤不了西城的一根毫毛。跳进相邻大楼背后的西城继续沿之字形路线跑着穿过一段狭窄的道路,向着对面的小巷跑去。

三支步枪无可奈何地沉默下来。西城忽而贴着各家的围墙,忽而跳到电线杆或垃圾桶的背后,无声无息地向停车的地方摸去。

五六分钟后,西城看见了长满杂草的空地上停着的那辆偷来的青鸟牌SSS型轿车。西城凭直觉感到,汽车周围好象有石田组的人在埋伏。

西城卧倒在地,匍匐前进,利用杂草里废弃的汽油桶和垃圾桶作掩护,向空地上停着的那辆青鸟SSS型轿车摸去。

当西城摸到距汽车三十米时,发现了石田组的伏兵。在汽车右侧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巨大的纸板箱,两个黑黑的人影握着枪蹲在纸板箱后面。

西城嘴唇一撇,冷笑了一下,左胳膊肘撑地握住持枪的右手,象步枪队卧射的姿势,手枪几乎纹丝不动。

西城瞄准右侧的男子的脸稳稳地扣下扳机。

象这样射击时,后座力显得很大,跟平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枪口喷出的火舌一瞬间照花了眼睛,但在接下来的一刹那,西城看到了那男子的脸炸开。紧接着,西城朝纸板箱上估计是左边男子的腹部的位置,打了两发连射。

那人用斯捷金自动手枪乱放了二枪后仰面倒下,倒下时把纸箱踢飞。

西城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后面,似乎没有人跟踪,于是向倒在地上的二人走去。

脸被打碎的男子显然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然而,另一个男子虽然腹部受了两处贯通枪伤。但脉搏和呼吸尚还正常。

西城见那人衣领和内侧别着一枚石田组干部的徽章,不由得咧嘴一笑。

捡起地上的斯捷金全自动手枪,关上保险,塞进自己的裤袋里。

搜了搜那人的衣袋,找了五支二十发弹仓。斯捷金手枪可以打连发,因多数敌人短兵相接时,持有这种手枪就可占绝对优势。但因此也需要大量的子弹。

西城把五支弹仓都装进衣袋,左手抓住昏迷不醒的那家伙的领口,拖着他向青鸟牌SSS型轿车走去。这辆车不是在欢乐街枪战时捡来的,而是在半路上偷换的那辆,车钥匙是用头辆车的钥匙重新用特殊开关刀上的锉刀改制成的。

西城用这把钥匙打开了助手席一侧的车门,将昏迷不醒的那家伙放在助手席上,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席侧用钥匙插进点火开关内,边打着马达边踩动油门,汽车一下子便发动起来。

他一面开动汽车一面将车门打开,把关上保险的贝莱塔插进枪套,右手换上了斯捷金自动手枪。又将手枪的选择抦扳在连发的位置,只靠左手操纵符方向盘和变速杆,就这样把汽车开到了诹访神社前面。

左边一条路通佐世保,右边通往野母崎。虽然西城想回到作藏身用的旧海军设施后再去佐世保的,但必须先躲过石田组的追击,所以他把车开上右边的一条路。

果然,几辆象是石田组的汽车疯狂地按着喇叭追了上来,碰到一般人的车挡道时,甚至不惜用手枪进行威慑射击。

西城把变速杆放在三档,这样一刹车,又可以很快的提高车速。一脚最大限度地踩下油门,汽车在夫马路上风驰电掣般的飞奔着,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车。由于他方向盘打得太急,底盘悬挂较软的青鸟牌轿车重心偏向外侧,甚至连外侧轮胎护罩的侧面也擦上了地面,而内侧轮眙则常常飘起。

当接近跨越中岛川的中央桥时,西城猛踩了一下刹车踏板,将车速降到八十公里。

半开阻风门,再次加速,急打方向盘朝与道路成直角的桥猛冲过去。

由于车速太快,汽车被离心力作用甩向外侧的栏杆,助手席一侧的车身擦过栏杆,车后部却撞在栏杆上。发出“通!”的一声响。

这正是西城所希望的,只见正要向另一侧栏杆冲去的青鸟牌轿车后部被栏杆一弹开,正好摆正了车头。

西城的车冲过桥去,向着思案桥前进了二百米时,增加到五六辆的石田组的车也以近似于西城的车速企图转过中央桥。

但是,他们没有成功。那些车接二连三地猛烈撞上桥栏杆,有的被撞翻在地,燃起了大火,有的则撞断桥栏杆掉下河去。

这时,西城降低了车速,但这并非为了缓一口气,而是因为在思案桥一带车特别多的缘故。

正当西城驾驶车想通过思案桥时,突然,从左右两边大楼的窗口射来了一阵密集的子弹,车窗玻璃被打得粉碎。

西城赶紧把眼睛一闭,以免被玻璃碎片所伤。一瞬间,他的车撞在了前面一辆车的车尾上。好在那辆车被撞后歪倒了一边,让出了一个空档,西城的车便得以开进桥右侧的一条窄马路。

西城当机立断,将车开进那条窄马路。散热水箱被撞歪了,但没有碰到风扇叶子。

没想到,这条窄马路两旁有许多电影院,人群拥挤不堪,甚至还有一些瞎起哄的小流氓张开双臂想拦住西城的汽车。

西城用斯捷金自动手枪冲地面点射着,作着威慑射击。

小流氓们吓得屁滚尿流,惊叫着逃之夭夭,一般的人也吓得连滚带爬地向左右两旁的大楼里逃去。

一些人跌坐在路上,西城为了不压倒他们,开着汽车歪歪扭扭地在路上行驶着。

车子开出不远,便向左拐去,驶过丸山公园边上,向市外南郊的星取山开去。

这时,西城发现助手席上的那家伙苏醒过来正呻吟着。他脸上血淋淋的,大概是被碎玻璃割破的吧。

“你叫什么?”

“吉冈……救救我……放我下去。再摇晃下去,我就没命了。”石田组的那干部喘着气说道。从他腹部流出来的血在助手席前的地板上积了一大滩。

“我可以放你下去,不过,要看你肯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西城说道。

“你想问什、什么?……痛死我了……肠子都快扭断民。”

“石田组的苏制手枪是从哪里偷运进来的?”

“你小子,果然是秘密警察?”

“果然?这是什么意思?别瞎扯啦。石田组弄到了这么多手枪和冲锋枪,哪个组不想知道这些武器的来源?”

“这么说你是二叶会的?”

吉冈喘着气说。

“住嘴!快问答我的问题!”西城命令道。

“是从李汤姆进出口公司进的。”

吉冈回答。

“谁是李汤姆?”

“他的总公司在澳门,是林胖子的部下……”

话还没有说完,吉冈便痛得昏死过去了。

西城赶紧把车停下。

“振作起来!”

西城摇着吉冈。

“林胖子现在跟北朝鲜……”

吉冈喉咙里呼噜呼噜响着,含糊不清的说着。话还没有说完,他的青紫症状厉害起来,脸几乎变成了紫色,随即一头栽在仪表盘上不动了。

从他张开的嘴里掉下了一块很大的血块,呼吸和脉搏也都停止了。

“跟北朝鲜在干什么?……”

西城自言自语地说着,把吉冈的尸体扔在冷清的住宅区后,正要上车时,发现散热水箱在漏着水。

西城摇了摇头。坐上了驾驶席,把斯捷金手枪上子弹所剩无几的拔了下来。换上预备弹仓。

正要开车时,他从反光镜里看见,有两辆汽车从背后迅猛地扑来。

两辆车后面的行李室盖边缘都伸出着老长的无线对讲机天线,但不象是警车。

西城赶紧开动汽车,逃进了岔道。出于发动机过热,马力下降,若不把离合器经常松开的话,发动机转速就会下降。

追上来的两辆车来不及停住,刹车和轮胎发着尖叫,从岔道口一冲而过。

西城乘机将车停下,松开发动机罩搭扣,跳下车,把发动机罩打开,然后借助身体重量将这个鳄式罩子向前扳到。

发动机罩子扭曲变形,上面的合页也拧歪了。

发动机室暴露出来。这样可以起到散热效果。但同时,向前伸出的罩子也会带来很大的空气阻力。西城跳上车,这次仍不时地松开离合器,开动了汽车。

这时,那两辆车在窄马路上调过头,开进了岔道。

在好不容易使车速提高到四十公里时,西城向左打过方向盘,驶进了一条巷子。

伸出来的发动机罩撞在左拐角的水泥墙上被撞飞了。这样一来,车子减少了空气阻力。

西城穿过巷子,把车开到另一条马路时,看见追来的两辆车中的头一辆碾压了西城车上掉下来的发动机罩,前轮胎爆开,车身擦着墙壁停了下来。

因道路堵塞,后面的车子只好倒车。西城想乘这个机会提高车速好甩开那些家伙。

但是,如果把变速杆放在三档以上的话,马力便会明显不足,加大油门也无济于事。

幸好发动机在风压的作用下很快冷却,马力又提上来了。就是挂上三档,汽车也能加速。这时,西城从反光镜里看见刚才追他的后一辆车绕路追了上来,那是辆公子牌轿车。

车里装满了人,似乎另一辆前轮放炮后车上的人都转移到了这辆车上。

有四个家伙从助手席和后排座位上将半个身子伸出车窗外,用手枪朝西城的车乱射。

西城低头弯腰,将车在路面上扭来扭去开得飞快。行李室中了数弹。

有一发子弹打碎后窗,从西城头顶上擦过,吓得西城出了一身冷汗。

西城驰车驶过白丝公园,开上了星取山的山路。

谁知,一上山路,发动机热度又开始上升,马力看着看着就降下来了。

西城不顾一切地驱车冲进右边的树丛中,右脚轮胎飘起,汽车差点翻掉。汽车一停,西城迅速从车上跳下,三滚两滚便滚进了树丛深处。右手握枪,左手拿着预备枪弹仓。

公子牌轿车在路边上嘎然停下,从车里跳出六个家伙,向青鸟SSS型轿车大模大样地走来。

蹲在树丛里的西城把斯捷金手枪扳到连发位置向那些家伙扫射起来。

九毫米子弹造成的连续不断的猛烈的后座力差点震断了西城的右手腕。手枪剧烈地跳动,子弹飞到何处只有子弹本身才知道。

西城松开扳机。

这时只有二人中弹倒地,其余家伙单腿跪地地在回击着,西城开始三发三发地点射。

这一次效果良好,只听见斯捷金达“达、达达……”不停地咆哮着,空弹壳乱蹦一气。那些家伙接连不断地惨叫着倒下。

当西城打倒最后一个人时,他感到左肩像被火红的铁条穿通似的剧痛,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弹仓也空了,西城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捡起因冲击掉在地上的预备弹仓。

西城给斯捷金更换好弹仓后,哼哼着爬起。因无法掌握斯捷金的正确弹着点,西城将其关上保险插进裤腰皮带,拔出了如同自己手的一部分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用拇指扳起击锤,借助树丛的掩护,像只猫一样地无声无息地朝那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家伙摸去。

走近一看,有两个家伙伤得不太重,正握着手枪,东张西望的,想等西城一出现便开枪。

西城迅速放了两枪。

那二人各自握着的手枪在中弹的同时也走火飞出了老远。手枪的后座力使西城又感到一阵剧痛,差点坐倒。

背上流着血,看来左肩上的这一枪打穿了。

还算好,起码不用担心铅中毒了。

西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从树丛背后走出,朝那两个滚爬着企图逃走的家伙走去。

“别、别开枪!”

二人中一个肚子上挨了一枪的家伙哀求说。

另一个家伙也带着哭腔求饶。两人的眼神就象受到了领头犬制裁的小狗似的,嘴边流着口涎。

“跟我作对会有什么结果,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西城不慌不忙地说道。

“明白了,太明白了,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所以,你就放了我吧。”

一个家伙哭着说。这人貌同蝮蛇一般。

“你叫什么?”西城问。

“松本德治。”

“我叫安井。”

另一个颧骨尖尖的有点象朝鲜人的家伙呻吟着说。

“你们都知道林胖子吧?还有李汤姆。”

西城问。

“没见过面。”

松本说。

“即使没见过面,总还是听说过的吧!”

“……”

“怎么!想死吗?”

“不想死。不过,要是大家都知道我招供了的话……”

“哦,是吗!你小子也跟松本是一样想法吗?”

西城对安井说。

“是,是的。你想想办法吧。”

安井喘着气说道。

有个垂死的家伙似乎听见了安井的话,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落在身旁的托卡列夫手枪。

西城见那家伙挣扎着把枪口对准这边,便漫不经心地用贝莱塔一枪把他的额头击穿,然后又逐个将那皯尚未断气的家伙全都送上了黄泉路。

“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

西城问松本他们。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对这帮为了自己活命而让同伙去死的社会渣滓们的轻蔑。

“你想叫我们说什,什么呢?”

安井窥视着西城的脸色。

“我是在问林胖子和李汤姆的事。”西城说。

“李是林的部下。”

“我听说石田组的苏制手枪是通过李的进口公司偷运入境的,这是真的吗?”

“……”

“怎么样?”

“支部长是这么说的。”

松本回答。

“鬼话!你小子在卸货时不是在场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在问你!”西城说。

“手枪和冲锋枪还有子弹是向李汤姆公司购买的,我们的……石田组的‘博多运输公司’的船把这些枪支弹药混在货物里运来的。在船距长崎港还有五十海里时,我们支部长的游艇便前去接应,把枪支弹药卸下。”

“哦,支部长的游艇有这么大吗?能装下大量的武器弹药……”

“有四十八码长,可装四五吨货物。”

“这艘游艇的名称?”

“‘宇宙’,现在正停在深堀町的码头上,就是烧香岛对岸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吉冈好像说过,林胖子同北朝鲜有来往,关于这一点,你们必须说出详情来。”西城逼问二人。

“李汤姆公司给我们提供武器弹药的代价是:我们提供日本的女人和为秘密入境的北朝鲜人提供庇护。”安井说。

“秘密入境者不会是一两个人吧?”

“有一百多人。”

“现在还庇护着这些人吗?”

“他们现在在佐世保支部。”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恐怕不是一般的秘密入境者吧?”

“是北朝鲜间谍……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国家保安部的秘密特工。虽然我是韩国人,是他们的敌人,但也不能违背组里的方针。他们的目的是……”

安井还没有说完。

“住嘴!绝对不许再说下去了!否则,我们组在日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松本大声嚷嚷着。尽管他身负重伤,却以出乎意料的敏捷,扑在安井身上,想掐死他。

“住手!”

西城想把二人拉开。

正在这时,西城突然发现,在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有几个男子正偷偷摸过来。西城赶紧卧倒,爬进了灌木丛中。这时,枪声大作。

不是五支,十支的枪声。从山坡的北侧和东侧,几十支枪在同时开火,不仅手枪,连冲锋枪的扫射也加入进来。

西城拼死滚进一个坑里,周围的树枝树叶纷纷被子弹削落。有些子弹钻进尸体内,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

紧接着,松本和安井中弹,发出了垂死的惨叫。敌人仍没有停止射击。

在西城的背上,每几秒钟就有一发子弹通过,所以,西城也无法抬起头来还击。

西城急得浑身是汗,后悔没把带榴霰弹发射筒的斯托纳自动卡宾枪带来。这时,枪声骤停。

一个嘶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在叫喊:

“名叫田代的混蛋,快出来!放下武器脱光衣服走出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

西城没有回答,而是偷偷抬起头来。

“我们知道你小子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想打死你,出来吧,脱光衣服,举着双手出来!”

麦克风再次嚷嚷着。

西城赶紧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已完全陷入了绝境。

“好,你既然这么想死,我们就成全你小子!”

麦克风怒吼道。

话音未落,北侧的二十多支枪又开始了乱射,但东侧的家伙们却保持着沉默。

枪声断断续续地咆哮了三十秒左右,突然,在西城东侧二十米的地方,一颗手榴弹爆炸了。

之所以没有听见手榴弹导火索燃烧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枪声太响的缘故吧,或者,那是颗无声型的手榴弹。

西城眼前顿时一片雪白,碎石、砂土纷纷落在他背上。

“别打啦,我马上出来!”

西城脸冲着旁边大声喊道。

这时,第二颗手榴弹在七八米的地方爆炸,西城感到强烈的冲击,顿时便掉进了黑暗的深渊……

西城朦朦胧胧觉着自己正在醒来,与此同时,全身的伤痛也越来越剧烈。终于,西城因忍受不了痛苦的折磨而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一个地牢,一定是个废旧的军基地设施。西城不由得一惊:难道自己的秘密据点被发现了?……急得浑身冒出汗来。

但他仔细一看,这并不是自己作为秘密据点使用的那个旧海军基地的设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接着发现自己被半吊着,只有脚尖略微沾地,两手腕分别被粗粗的锁链缚着,锁链的另一头则吊在打进粗糙的石壁上的两个大型的V形铁上。

衣服被剥得精光,浑身上下血迹斑斑。

三个男子杀气腾腾地盯着西城。

这三个家伙,都是西城在警察厅资料里的照片上见过的石田组长崎支部的头目。

这时,他们当中的一个叫代代木的大汉提来一桶泉水,将冰冷的泉水泼在西城的头上。

西城冷得直打哆嗦,感觉到自己的睾丸缩成了一团。

“你太让我们伤脑筋了!石田组因为你小子而受到了惨重的损失,你这条疯狗!”

一个名叫神山的高个子头目说。

“支部长呢?”西城声音嘶哑地问。

“被警察请去了。他们认为今晚的枪战是按支部长的命令干的。不过没关系,警察没有证据,到了早上,肯定会释放的。”

名叫吉崎的另一名头目说完,笑了起来。

“好啦,这回该由我们来审问你啦——”

代代木边点着雪茄边说。

“我们想知道你的底细,你要是老老实实地招了,我们可以饶你一死,不过,得把你右手的手指头全斩掉,叫你以后再也用不成枪了。你说五根手指和一条性命哪个可爱?”

“都可爱!”

尽管西城冷得打颤,不断地哆嗦着,但嘴上仍很硬。

“你嘴再硬,也只能到此为止。好吧,夜晚很长,可是你若再跟我们玩花招,也许就永远见不到黎明啦。快招!”

神山狞笑着逼问道。

“我是没有组织的独狼。我以为只要大干一场,石田组就会高价雇佣我的。”西城说。

“你小子真会装蒜,好吧,我们来慢慢地消遣你。”

代代木把雪茄烟的烟雾喷在西城脸上,然后按了一下墙壁上的电钮。

少顷,两个小流氓模样的男子推着一辆胶轮的手推车进来。

手推车上载着一架小型的探照灯和一台小型的汽油发电机。汽油机的排气管很长。

一个小流氓将排气管的前端插进天花板附近的通风孔内。另外一人拉着发电机飞轮上的起动绳子,启动着发电机。

一切弄妥当后,两个小流氓走了出去,吉崎走近西城,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和一卷透明胶带。

西城一脚向吉崎踢去。谁知从吊着的双臂至背部一带立刻传来了一阵剧痛,使西城踢去的速度有所减缓。

吉崎向后一跳,躲开了这一脚。他恼怒地把小瓶和胶带放在地上,向西城逼近。

他的眼神就像长时间没有喝到血的恶狼的眼神一样。

“别杀了他,我要让他招供的。”

代代木赶紧关照说。

吉崎虚晃一拳之后,朝西城的腿股间猛踢一脚。

西城一扭身子想护住睾丸和男根,结果右大腿根被尖尖的皮鞋头踢中,引起一阵剧痛。吉崎并没因此罢手,再次向西城的腿股间踢来。

这次,睾丸虽躲过了打击,但男根却被踢中,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好象是海绵体受创。西城这么一条硬汉也不由发出了一声惨厉的惨叫。

紧接着,西城的腹部又挨了一记重重的勾拳,打得他的惨叫也给噎了回去,眼前金星直冒,胃里激烈地翻腾着。

“住手,吉崎,慢慢折磨他!”代代木制止说。

“这下明白了吧,疯狗!再不老实,当心我把你的肠子从嘴里打出来。”

吉崎看着痛苦不堪的西城,心满意足地说道,从地上捡起小瓶和胶带。

拔去小瓶的瓶塞,将手帕浸了浸瓶中的液体,在西城紧闭的两眼周围擦了起来。

一股强烈的酮类脱脂药水的气味熏得西城头脑发昏。吉崎又把西城的眼皮扒开。用透明胶带粘上,使他合不上眼皮。

西城的眼皮被脱了脂肪,而且胶带的粘性极强,再加上酮液渗到眼睛里,西城想闭眼睛也办不到。

西城把头扭向一边,想用手臂内侧擦眼睛,但站在他旁边的吉崎却按住他的头,让他面向正面。西城的眼里流下了泪水。

等到西城的泪水减少了,代代木便打开小型探照灯的按钮。

一束强烈的光线射向西城的眼睛,西城不由挣扎起来,但却被吉崎按住。

西城只感到刺目的光芒,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快说吧,老老实实地回答刚才的问题。你小子要是再顽固不化,就会变成瞎子。一个枪手成了瞎子,还能吃这行饭么?好!我看你这小子能顽固到几时。”

代代木狞笑道。

西城挣扎着,徒劳的想闭上眼睛。突然,他感到头部裂开似的一阵疼痛。

西城吐起黄水来。吉崎大骂着,但仍没有放开西城的头。

“我明白了,我说,别再折磨我了。”

西城终于呻吟着说道。

“是吗?你终于想说了吗?你怕啦?”

代代木狞笑着说。当然,被强光照射着眼睛的西城是看不清他的表情的。

“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是二叶会雇的‘炮弹’。”西城说。

“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被杀了,二叶会就大举进攻石田组,把我的死作为借口。”西城说。

“二叶会又算老几?我们根本就不怕,我们石田组有实力雄厚的山野组作靠山,如果二叶会胆敢轻举妄动,必将遭受惨重的失败。”代代木冷笑着说。

“问题不那么简单,二叶会将同关东会联手来对付你们。”

西城说道。

关东会是以东京各地的暴力组织为中心,和关东寻地妳一些尚未屈服于山野组的地方暴力团联合组建的。为的是不让企图称霸全国的山野组把地盘一块块夺走。

为了对付山野组,关东会的各暴力团捐弃前嫌,一致团结起来。

关东会的实力就连山野组也不敢等闲视之。就算打垮了关东会,山野组也必将受到重创而一蹶不振。

因为,即使山野组打赢了,完全控制了全国的夜世界,元气大伤的山野组也会遭到国家政权的打击。

“放屁!——”代代木尖声叫道。

“胡说八道!二叶会同关东会联手的事,我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是的,这个混蛋在胡说!”

“信口开河!”吉崎和神山也嚷嚷着。

“是吗?我的口音还听不出来吗?我讲的是关东话。”西城说。

“畜生……好,我有办法叫你开口说真话,让他尝尝我们发明的刑法吧。”

代代木向同伙说道。然后,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

五六个小流氓立刻进来。

他们按住拼命挣扎的西城,用被水发胀的细皮绳子将西城刚才被吉崎踢肿的男根紧紧缠住。

小流氓们退下后,代代木用稍为冷静了一点的语气说:

“我现在把探照灯照在你小子可怜巴巴的玩意儿上。等到皮绳子受热干燥而收缩,你小子的那个金不换的东西就会因血脉不通而腐烂脱落。那你小子就成了废人,再也不能找女人啦。”

“饶了我!”

“那要看你肯不肯说实话啦。”神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时,探照灯的光点从西城被胶带强制睁开的双眼移开,照在了西城的腿股之间。西城感到很热。

虽然眼睛不再受探照灯照射之苦,但西城的视力仍不能恢复,完全象是失明了一样。眼前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样?眼睛瞎了,再加上享受不到男人乐趣的话,我看你小子今后还有什么活头……快说实话!只要你说了实话,我马上给你松刑,然后把你送到急救医院门前丢下。”

代代木甜言蜜语地说道。

“我没有撒谎,饶了我!只要你们饶了我!我愿意为石田组效劳。要是二叶会和关东会联手同石田组打起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出谋划策,保证能打赢他们。当然,我也会参加实战,帮你们收拾那些家伙的……”

西城说。

“你小子的鬼话骗得了谁?混蛋!好吧,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就让你再多吃一会苦头吧!”

神山哼了一声。

由于没有必要再把西城的脸朝向探照灯,所以神山和吉崎没有按住西城的头,似乎他们已经移到了站在探照灯后的代代木身旁。

很快,缠绕在西城男根上的湿皮革干了,收缩着几乎将男根勒断。

疼痛加上恐怖,西城不禁发出了哀声。小便失禁但因出口受阻,膀胱胀得要命。

只有一点希望,那就是视力慢慢恢复了。代代木等人的身体和面部轮廓朦朦胧胧地浮现出来。

“怎么样?这下该说了吧?”

代代木面带肆虐的奸笑问道。

“我说,当然要说啦。可是,我刚才说的确实是真的。求求你们,怎么样?我可以归顺你们石田组,向全国的黑社会头目宣布我曾经是二叶会的‘炮弹’。这样一来,二叶会见我归顺了你们,也就失去了向你们发动进攻的借口。”

西城呻吟着说。

“你小子还死不肯招认吗?好,我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怀疑你小子是警察局的密探。”

“为什么?你们想到哪里去啦?别开玩笑了。”

“没错,你小子是给石田组同二叶会的冲突点火来了。你小子想叫石田组和二叶会打起来,打得两败俱伤。”

“荒唐……”

“不,这家伙也可能不是警察局的密探。”

神山插话道。

“……?”

“是的。这小子也许是内务局或内阁情报局的特工吧。”神山说道。

“真是笑话……好吧,就算我是情报局的特工人员,石田组要是把我干掉,将会遇上什么麻烦,你们想过没有?”

“你说什么?”

“你们就将同自卫队作战。你们以为能打赢已经具备出兵国外能力的日本军队吗?”

“畜生……这么说,你小子果真是……?”

代代木等人哼哼起来。

“我是开玩笑的。我哪里是什么特工舸,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西城故作可怜地哀求道。

代代木等人面面相觑,一筹莫展的样子。西城现在的视力已经恢复到可以看清他们脸上表情的程度了。然而,眼看就要被皮绳勒断的男根却疼痛难忍。

代代木沉默了一会说道:

“等等,我们必须先同主部长取得联系,商量一下再说。”

说完,代代木熄掉探照灯,关了小型发电机。吉崎则向西城的腿股间泼了几桶水,水汽冒了起来。

然后,代代木等人消失在门背后。

地牢里只剩下了西城一人。他想设法将两手腕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

要是两手腕被手铐或链锁套铐在背后或前面时,这就很简单,只要用一只手将另一只手掌的关节卸下来,马上就可以从手铐或锁链套中解脱出来。

但现在西城身子被半吊着,双手被分开吊起,形成高呼万岁的姿势,所以上述办法是行不通的。

西城开始使劲给手掌施加压力,想不用右手来卸下左手掌的关节。

经过三分钟左右的努力,拇指的关节终于脱开了。锁链套的结头一下子便从手腕处滑到手掌上。

这样一来,西城一扭身子,左手便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只剩下右手被吊着了。

西城把自由了的左手移向尚被锁链套着的右手。

用右手把左手拇指的关节推上,然后用左手卸起右手拇指的关节来。

想不到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代代木等人端着手枪,狞笑着走了进来。

“行啦!到此为止吧。”代代木说。

西城绝望得身子发冷,就像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大概是因为勒住男根的皮绳子松弛了吧,小便小股小股流了出来。

“蠢货!我们可没有那么傻,会上你的当哟。我们刚才是假装信了你的鬼话。其实我们是在看你会搞什么鬼。我们早就知道你小子想拖延时间……不过,算你小子有两下子,竟能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杀了你就太可惜啦。”神山说。

“明白了吧?我们再也不会让你单独呆在这里了,想拖延时间也是没有用的。好啦,既然这样了,你就爽快点,讲出实话来,怎么样?”代代木说。

“达,达、达达……”

正任这时,从地下设施的入口附近,传来了激烈的自动步枪的扫射声。

大惊失色的代代木一伙赶紧同过头去,嚷起来:

“怎么回事?”

“什么人?胆敢打上门来!”

许多自动步枪猛烈地扫射了一阵钉,突然中断。紧接着,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顿时惨叫声四起。

而且,西城被关的地牢的门开始燃烧起来。室温迅速升至五十度左右,电灯熄灭了。

代代木一伙举着手枪发狂似地朝着门外乱放一气。转眼间弹仓里的子弹全打光了。

接着,代代木一伙争先恐后地将嘴巴凑向天花板附近的通风孔。西城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这是因为大火烧光了氧气的缘故,这时,轰响声突然中断。

“全都滾出来!要想活命就放下武器出来!我们带着火焰喷射器,要是你们不出来,我们就把你们全烧成焦炭。”

一个口齿清楚带东京土音的人通过麦克风说道。

“饶命啊!我们出来。不过,门在燃烧,我们出不来……请给我们时间。”

代代木把嘴巴从通风口挪开,用近似哀鸣的声音叫喊道。

“好,我们等十分钟。作为交换条件,你们必须把抓住的那家伙放了。要是把他杀了的话,你们就没命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饶命!”

代代木一伙嚷嚷着。

西城用尽全身力气将右手的拇指关节卸下,将右手从锁链套中解脱出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空着的一个通风孔跟前,贪婪地呼吸着夜晚的新鲜空气。

刚开始时,西城连站都站不稳,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力气,至少可以把缠在男根上的皮绳解开了。

又过了五分钟,他可以不时将嘴巴离开通风孔,回头看看后面的情况了。

门上的火焰快要熄灭了,但大概是因外面的家伙在用水龙头喷水,大量的热蒸汽从门上烧出的大洞里涌进,一时间地牢里热得连土耳其浴室也望尘莫及。

穿着衣服的代代木一伙一个个地倒下了,但光身子的西城还在挺着。

“怎么样?舒服吗?”麦克风在嘲笑着。

“我是被他们抓来的人。在这里的石田组的头目们全都热昏过去啦!”西城叫喊道。

“好,我们相信你。等着,我们给你冷却一下。”麦克风里的声音笑了起来。

一股强有力的水柱射了进来,把烧得破烂不堪的门冲飞了。冷水打得西城的身体很痛。倒在地上的代代木一伙被水柱冲得直打滚。西城仍贴在石壁上,从通风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放水停止后大约过了五分钟,蒸气变稀薄了。

“可以了吧,你也举起双手出来!”

麦克风命令道。

“漆黑一团,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你朝着手电简的亮光走出来。”

“知道了。”

西城回过头来。

只见入口方向亮着一支手电筒。于是,他跨过被冲倒在地的门,朝亮光处走去。这时,水泥的地面仍象澡堂子一样,热得烫人。因火焰喷射器喷出的高温火焰,岩壁变成了红色。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被烧成黑炭团似的尸体。

到了放着手电筒的地方一看,地道向右拐去了。在前方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开着入口,从那里可以看到星光在闪烁。

西城出了地下设施后便筋疲力尽地倒下了。夜晚的清风吹在浑身是汗的身体上凉飕飕的,特别舒服。

在西城的身边,有十来个穿着银色防火服,戴着氧气面具,背着氧气瓶,其中还有几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人在俯视着他。

看了一会儿,有一人粗暴地踢了西城肋下一脚,另一个人将啤酒瓶捅进西城嘴里灌起他来。

虽然有些啤酒从嘴边溢出,但西城仍将这瓶啤酒的大部分喝下了。当他连续灌下三瓶啤酒时,才感到头脑前醒了一点。

西城仰面躺着打起嗝来。穿着防火服,戴着氧气面具的那十来个男子一声不吭地俯视着西城。

“你、你们是什么人?”西城问。

“……”

那些人仍没有吭声。不过,他们似乎在氧气面罩底下笑着。

“为什么要救我?”西城又问。

其中一人摘下氧气面具。

“我们既不是你小子的朋友,也不是你小子的敌人。不过,让你活着大打出手,对我们很有利。”

那人说道。他操着一口漂亮的东京话。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不必感谢你们啦。”

西城小声说道。

“你这家伙果然是个硬骨头,佩服!”

“你们是什么人我也不问了。”

其实,西城心里在想:你们是关东会的人吧?想利用我使石田组和二叶会斗个两败俱伤,然后你们好来控制九州的夜生活,对吧?要是把这话说出来的话,西城的命就难保了。当然,在石田组和二叶会斗个两败俱伤后,关东会也一定会设法干掉西城的。

“你的手枪和衣服我们已经给你从石田组手里夺回来了。放在五十米远的一块乌龟形石头的背后。等我们离开后,过几分钟你就可以站起来了。我们在这附近留下三名自动步枪手监视,只要见你不遵守我讲的话,就立刻打死你。”

那人说着,在西城的脸旁放了一块手表。

“明白了。”

“那好吧,你自己当心点。”

那伙人正要离开。

“等一等,石田组的手枪真是从李汤姆公司进的吗?”

西城问。

“这个嘛,调查此事不正是你的任务吗?好啦,后会有期。”

那伙人离去。

说什么留下了三名枪手监视,很有可能这是吓唬人的话。但西城仍躺着没动,手里拿着表。

啤酒中的水分连同酒精一起,迅速被干透了的体内吸收。五分钟后,西城听见山脚下有数台汽车的发动机轰鸣起来。接着那声音由大变小,很快就听不见了。

西城多等了一分钟,十一分钟左右他才站起身。

像只在爬的乌龟石头很快便找到了。西城朝那块石头走去。开始几步,膝头一个劲地打哆嗦,过后的几步,脚步才稳当起来。

果然,西城在石头背后发现了自己的衣服,上面被手榴弹的弹片打出了许多小窟窿,衣服旁放着西城的鞋和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及其弹药包等。

另外,缴获石田组的斯捷金自动手枪及其弹药包和预备弹仓也放在那里。

近处,被抹了脖子的代代木一伙的尸体倒在地上。西城穿好衣服,看了看星星和下方长崎港的灯光,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距离秘密据点有五公里。

西城开始向自己的秘密据点出发了。途中好几次摔倒在地,每次部在剧烈的喘息之后,又竭尽全力爬起。

当西城到达位于俯视造船厂的稻佐深处的秘密据点——即一旧海军设施附近时,他卧倒在地,匍匐着向入口摸去。

右手握着贝莱塔,左手握着斯捷金。这两支手枪的扳机都打开着。

到达入口处时,仍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但西城并没有放松警惕。

进去一看,没有发现有入侵者来过的迹象。

如释重负的西城在地下水脉的下游撒了泡尿,受过刑的男根痛得像要断了似的。

西城钻进茅草垫上铺着的睡袋,闭上眼晴,胡思乱想了一阵,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和第三天,西城除了吃就是睡,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在等待着体力的恢复与伤口的愈合。

到了第四天傍晚,西城的体力和精神基本恢复,男根似乎也没什么事了。

西城从隐藏在地下设施里的樱桃牌X1型轿车里找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号西服穿上,待夜幕降临后,便出发了。

这次,西城要去找石田组长崎支部长横川了解情况。但是,横川的住宅现在必定会有大批部下在守卫着,加之他有了戒心不会上情妇住处过夜,所以,必须设法将横川引出来。

西城时而徒步,时而乘公共汽车,来到了大浦天主教堂附近的一幢花园洋房。

这幢花园洋房是支部长横川最小的妹妹加代子同地丈夫竹岛居住的地方。西城早就通过警察厅掌握的资料了解到:青年时代就失去了双亲的横川对加代子是十分溺爱的。

西城潜入竹岛家附近的一所空房子里,以窥测时机行事。

等到夜深人静,西城来到竹岛家的后门。见后门一带安装着红外线报警装置,西城便绕到横侧的围墙边上。

围墙是用砖头砌成的,高度约有二米左右。西城脱了鞋,往裤子的屁股口袋里边塞上一只,然后轻轻助跑几步,纵身一跳,双手搭上了墙头。

借助上冲的势头,双手再使劲一撑,西城便坐在墙头上了。只见近旁有棵松树的树枝伸在那里,西城便踩上树枝,然后顺着树干滑下,到了花园里。

花园的面积相当大,主屋也是砖结构的,窗户的窗帘上透出了灯光。

西城蹑手蹑脚地摸到厨房侧面的出入口,发现门没有上锁,就没有再动招特殊开关刀上的开锁工具。

西城轻轻推开门,钻进了厨房,只见厨房里的餐具收拾得井井有条。

客厅里传来了电视的伴音声。好像正播放着电视剧。西城轻手轻脚地向客厅里摸去。

客厅门关着,西城从门上的钥匙孔往客厅里看去。

只见穿着睡裙的加代子正躺在沙发上出神地看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外国电影的床上戏。她将手插进带有花边装饰的黑色丝绸三角内裤,缓缓地在动着。

加代子约摸二十四、五左右,娇艳的脸庞和浅黑色的身体都十分动人。这时,电视上的床上戏进入了高潮,这时,加代子手指的动作也激烈起来,闭上了眼睛,眉心竖起了几道皱纹。

西城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

门没有锁上。西城悄悄推开门进了客厅,反手将门关上。加代子正沉溺于自慰的快感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光临。

西城走近加代子身边,见她粉腮娇艳似火,呼吸急促,嘴里断断续续地漏出呜咽一般的声音。腰杆硬硬地挺着。

“要帮忙吗?”

西城嘻皮笑脸地招呼她。

加代子惊得跳起,但又马上倒在沙发上,想要呼救。

西城赶紧用右手将她两腮用力按住,加代子想抓挠西城的手背,但由于指甲剪短了,抓挠了一阵也只是在西城的右手背上留下了几道白印子。她的右手指头湿漉漉的沾着许多粘液。

西城左手一掌劈在加代子的颈动脉上,加代子顿时身上一挺便晕了过去。

西城剥下加代子的睡裙,撕开后做成绳子和钳口布,将她手脚捆上并勒上钳口布。

然后,西城把各房间都察看了一遍。在卧室里,他发现床垫底下藏着把斯捷金手枪,就把枪上的弹仓抽出,塞进了自己的衣袋。将膛内的一发子弹也照样处理了。在插着绢花的花瓶里,还发现了装着斯捷金用的九毫米子弹的两个弹药包,每包五十发,对于这些子弹,西城也照收不误。

当他回到客厅一看,加代子已经苏醒过来,正在挣扎着。她想用舌头将钳口布从嘴里顶出,结果弄得下巴上净是唾沫。

西城将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稍稍放松了一些,让她能够发出点声音。

“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西城问。

“畜生……你敢对我无礼……”加代子呻吟着说。

“别骂人好不好?你脸蛋这么漂亮,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难听?”

西城笑着说。

“你、你是谁?”

“我是受过石田组拷问的人。”

西城回答。

“那你是来找我丈夫道谢的罗?畜生……我丈夫可不是好惹的,他非杀了你不可。”

加代子瞪着西城说道。

“我就是在问嘛,那个不好惹的家伙什么时候回来?”西城说。

“我怎么知道?我丈夫只要一出去,两三天不归家是常有的事嘛。”

“所以你就自己安慰自己吗?好吧,没关系,要是不想说的话,我就让你想说。”

西城打开特殊开关刀的主刃,用其锋利的刀尖凑近如代子的眉心。加代子吓得浑身直哆嗦,视线赶紧从刀刃上移开。

西城吓唬她。

“你说!用这家伙让你吃点苦头才好!”

“放开我!”

“我可以把你漂亮的脸蛋划得像老树皮似的。不过,更有趣的是,我要让你再也不能享受女人的乐趣。”

西城把刀子移向加代子的大腿,用刀背在她的大腿内侧轻轻刮着。

加代子哭喊起来,西城赶紧拿起沙发垫塞在她的嘴上,用刀尖抵住她的小腹。

然后,西城放松了施加在沙发垫上的压力,加代子这才呻吟着说:

“放开我……我说,我说。”

“那就快说!你要是乱动的话,就是我什么也不做,你也会被刀子刺伤的。”

西城把沙发垫子从加代子的脸上拿开。

“他说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家,就是今晚。”

“不是编人的吧?”

“是真的啊。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应该在一点至两点回来。”

加代子喘着气说道。

“是吗?……你打电话去事务所,要他早点回来。你就说感到冷清啦、寂寞啦什么的,随便编个什么借口。”西城命令道。

“行不通的。我丈夫最怕被人说,全靠娶了我,他才有了出头之日。所以,我要是叫他早点回家,他反而会赌气不回来的。”

“那么,就等吧,反正夜还长着呐。”

西城收回刀子,折叠好放进衣袋。重新勒紧加代子嘴上的钳口布,然后在房间另一侧的扶手椅上半躺下。

加代子再次挣扎起来。西城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摆出一付吊儿郎当的姿势监视着加代子。

在西城的目光的注视下,加代子又开始兴奋起来,两腿互相摩擦着,想以此来得到满足。

如代子的这种举动,使西城也不由得心旌动摇,无法自持。他慢慢站起,走近沙发,把捆住加代子两脚脖子的布带割断,然后脱下自己的裤子。

尽管受了酷刑折磨,西城的男性机能仍很强健。他足足花了几十分钟同加代子云来雨去,这才得到满足。

然而,加代子却意犹未尽,仍不肯放开西城。西城苦笑着站起,重新将加代子脚脖捆上,回到扶手椅上再次等待起来。

凌晨一点半左右,正门前传来了带转子发动机的汽车的停车声。西城立刻来到正门的过厅,用单眼从防盗门镜向外看。

只见大门由外向里打开后,一辆绿色的卡佩拉牌的转子式发动机汽车驶进了前花园。

从那辆汽车上下来一个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风度翩翩的男子,他从内倒将大门推上,然后朝主屋的正门走来。

西城把身体挪到门旁,只把脸凑在防盗门镜上。只见那人按起门铃来。他肯定是长崎支部的头目。

竹岛按了一会儿门铃,见加代子没有出来开门,便左手拿出钥匙串,右手从肩持式枪套里拔出中型的托卡列夫手枪。

西城见状赶紧缩回脸来,悄悄拔出带消声器的美洲虎牌贝莱塔手枪。

只听钥匙插进钥匙孔内“咔嗒”一声响,锁被打开了,紧接着门被一脚踢开,端着托卡列夫手枪的竹岛冲进了过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