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向西驶去。

一望无际的沙漠,见不到一草一木,没有任何标志,仅有的路也与沙漠没有什么两样,汽车很难行驶,能子只知道向西开才能辨清太阳的升降。

连续行驶了近两个小时。

能子模糊地觉得这就是北回归线。

捅碎了博阿尼的睾丸,又杀了三个人,能子已经不能回到那个镇子上了。

她决定找其他警察或是找一个驻有日本或法国领事馆的城市。

这种念头驱使能子一直开车往前驶去,糟糕!汽油又要用光了,顶多还能开二、三十公里。

车上没有备用的饮料,烈日照射沙漠,吉普车行驶带起一股热浪。看样子距夜晚的降临还有相当长的时间,能子也很快地耗尽了体内的水分,好象连皮肤都要裂开了似的。

索菲和梅莉已经没有开口讲话的气力了。

在汽油燃尽之前,如果她们还不能到达那座城镇的话,就会有中暑死亡的危险,三个人穿的都是透明的睡衣,这是唯一允许穿的衣服。她们全身将会被烈日晒得浮肿起来。

一种死亡的恐怖感紧紧缠绕着能子。

回到原地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祷着——在汽油耗尽之前,找到一点生存的希望。

吉普车慢慢地向前行驶着,除了沙漠,还是沙漠,看不到一点人烟。

吉普终于停下来了,能子渴得发不出声音来了,皮肤出于失水过多而开始发黑。她摇摇晃晃地爬下车,坐在车子的遮阴处。

索菲和梅莉也下来与她坐在一起。一丝风也没有,全身包裹在热浪中,气温超过了四十度。

“我真想回去呀!”

索菲声音嘶哑地叫喊着。

能子没搭腔,竭力忍受着极度的酷热,老天爷真要把人烤焦了。

好容易盼到太阳落山了,那红红的火炉终于隐没到沙漠的后边去了。能子突然想起,难怪居住在热带的人们在下雨时总要相互问候:“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呀!”这里的人视太阳为敌,他们说太阳是沙漠的万恶之源。

太阳落山后,天气逐渐凉爽起来。

三人又爬上吉普车。

仰靠在座席上,谁也不说话。

能子默默地回想着四十余天的奴隶生活。

陷入回忆中的能子,突然看见了由远而近的车灯。

能子她们跑到路上,三个人拼命挥手,车是从她们逃出来的方向驶来的,要是警察的话可有救了。

一辆大型越野轿车停下了。前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司机,后部座席上躺着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大个子阿拉伯人。

那大胡子从车窗里探出头,能于用法语简单地述说了事情的经过,并清求将她们捎到城里的警察局去。

大胡子打开车门。

车又跑起来,大胡子告诉她们这里是离阿尔及利亚与突尼斯很近的国境线。

“你们被卖到的地方是突尼斯,那儿的坏蛋很多,现在你们放心好了,我正好返回阿尔及利亚的图古尔特市。到那里,我会和你们所在国的大使馆联系的,放心吧。”

大胡子自我介绍,他叫哈比布·布尔吉巴,还说自己是因商业上的事务去突尼斯的,现在是回家路过这里。

能子她们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布尔吉巴坐到了前面的助手席上,还告诉她们可以用水擦擦身子。

能子连声感谢,喝罢水她们又用浸湿的布,相互擦洗着肌肤,有了水的滋润,她们总算又恢复了生机,而显出年轻女性所特有的魅力。

“到图古尔特还有近二百公里,干脆你们就讲讲那些令人可怕的经历吧,免得睡着了。”

“行啊!”能子说。

三位女性争先诉说着苦处。布尔吉巴似乎是位善良厚道绅士,对她们的遭遇深表同情。

“现在的欧洲已变成恶魔的魔窟!”布尔吉巴感叹着。

没用上三个小时,汽率就驶入图古尔特,看上去这是一个挺大的城市。

“法国和日本的大使馆都设在阿尔及尔,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明天一早我就找警察,请他们和大使馆联系。”

“那就拜托了。”

能子答道。

眼下这副打扮,不管是去旅店还是去警察局,都太不象话了,简直和裸体没什么两样。

汽车驶进一家豪华的住宅。

主人给能子她们每人一个单间,三人先洗了澡,换上刚送来的连衣裙。又被请去用晚餐。与她们一起吃饭的只有布尔吉巴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位老妇人伺候着,布尔吉巴的情绪非常好。

能子醒了,当她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双手被铐着,赤身裸体,这时她才发觉索菲和梅莉也同样戴着手铐横卧在旁边。

能子感到脑后还有一点麻木,显然是由药物引起的,能子这才彻底地醒悟过来。

“起来!”

布尔吉巴抓住能子的手,一把拉起来。

“原来如此啊!”

“好啦!好啦!伺侯伺候我吧。”

能子站起来才发现床的周围还跪着四个女奴:三个白人,还有一个好象是日本人。

布尔吉巴朝那个日本姑娘招呼着,她马上过来和能子并排跪在地毯上。

“她就是你要找的志津子,现在是我的奴隶,你好好地看着,我是怎样对待你们国家总理的女儿的。”

布尔吉巴命令志津子趴下……

能子和志津子被关在同一房间。

房间里有两张床,比别的地方待遇好些,只是在睡觉时也要戴手铐和脚镣。

当志津子知道能子的身份后便哭开了。

一直等她哭完,能子才向志津子打听出事的经过。

过程很简单,志津子被抓进施泰奈湖畔别墅里就被人轮奸了。后来被塞进冷藏车运了出来,接着就被装上船。

下船后,就到了布尔吉巴的外宅。

志津子两眼呆呆地叙说着,正因为被拐骗的是总理女儿,所以干脆就不抱有被送回的希望,也许终身作为房事女奴,一直到死。

志津子又哭开了。

她也曾想过父亲不会丢开她不管的。然而她明白自己失踪的地方是苏黎世,而这里则是阿尔及利亚,即使派人寻找也不会想刭这儿,为此志津子也就不抱幻想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能碰见身为日本国的警察朱野能子。

尽管能子也沦落为同样的女奴,可寻找能子的行踪要比寻找志津子的容易得多,日本还会派出新的侦探来的。这一线希望使志津子止住了眼泪。

“父亲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志津子抽泣着。

能子安慰着她:

“我们总会有机会脱身的,或许会有人营救我们。”

其实能子也觉得没多少获救的希望,因为她知道所留下的线索仅仅是“鹫啼北回归线”这么一句话。

仅根据这一句话,就是再优秀的侦探也不可能顺着突尼斯而追到阿尔及利亚。

“听说过‘鹫啼北回归线’这句话吗?”

“没有!”

志津子上了能子的床,紧紧挨着她躺下。

志津子知道的只是许多男人对她的悔辱。

“我觉得太可怕了……”

志津子又呜咽起来。

“又有什么办法呢?”

志津子也害怕自己神经失常。布尔吉巴的三个美丽出众的女奴,已有两个人患十分严重的忧郁症,即便被糟踏时,也毫无反应,只晓得一动不动地忍受着,甚至到了连吃饭也必须叫人大声喝斥的地步。

志津子是否认识到自己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眼下有能子在身边,她感到有了依靠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