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宴会从晚上六点钟开始,地点在新宿的高层酒店地下的中华料理店。

孤北丸号全体船员都参加了。船上只留下小狗波奇和猫咪,鸡樱子和花子。

宴会开始,由包木一膳致祝酒辞。宴会是为欢送金·贝尔托里奇而举行的。金的护照签证日期为八月四日,今天是八月二日。

“给金小姐添麻烦了。”

包木开口说:

“在知麻海上与苏联的海岸警备艇舍命相斗时,金小姐为我们解除了危机。如果没有金小解的帮助还不知道有没有今天的孤北丸号呢。假如是泡田当时用达那炸药炸了警备艇,我们就都不能平安地回来了。金小姐的机智不仅救了孤北丸号船以及日本其它渔船上的全体人员,因而在此我们向你表示谢意,这是二百万日元,它是损失赔偿协会的谢礼,是用来表示我们对金小姐的真诚谢意,请一定收下。”

斯波源二郎翻译后,大家一起鼓掌向金致谢。

金接受了相当于一万美金的二百万日元,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大伙儿举杯同饮,服务员送来丰盛的美味佳肴。

金致词说:

“我家住美国俄克拉荷马州,父母办牧场。虽然此次航海时间短,但这是一次永远难以忘怀的旅行。今后有机会来贵国的话,请各位一定到我家来作客,我和我的全家都欢迎你们的光临。”

包木品着威士忌兴奋地听着,肩上的挂包沉甸甸的。

这是从昭和海上火灾公司的内村龙太那里领取的五百万日元的奖金。一个月以后,再补齐全部金额八千万日元。这五百万元中的二百万给金,另二百万日元给胴泽喜三郎他们。只要宴会一结束,胴泽和中股权介、泡田仲一及堀士郎、坚野义男他们五人将涌到中野新桥那里去。

包木弄到八千万日元的喜悦心情,自不必说。他更为能平安领回了少年广行和金而心里泰然。要是二人被杀害的话,不但没有今天这样愉快的扬面,孤北丸号也可能会从此在海上消失掉。

这时,他觉得嘴里的威士忌格外有味。

堀士郞忽然站起来,用浓重的土语说道:

“我来讲几句。俺不懂得女人,但是俺不想把金交给谁,谁要是打金的主意,我就杀死他。俺要去俄克拉荷马州。但是,我不懂英语。俺特为在船上的事向金小姐深表歉意。”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金听后站起来,走到堀士郎的身旁。眼睛微微闭上,嘴唇迎了上去。

堀士郎颤抖着。开始是手,逐渐身体,连牙齿都颤抖了。

脸上血色也没有了。对这种场合他没有任何准备。

金用手抱住他的面额。嘴唇对着嘴唇,吻着堀士郞。

堀士郞象失去意识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过去。“咚”的一声摔倒在地,立即引起一阵笑声。

包木又要了杯威士忌,他旁边坐的是斯波和少年广行。

过是孤北丸号船下水以来最大的一次盛会。宴会大约两个小时后结束,大伙都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通红,胴泽,堀他们几个准备去中野新桥的几个人早已有点按捺不住。

金兴奋地说个不停,少年广行却沉默着。

几天来,他和金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他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对金深深的依恋。一种少年从未体会过的冲动在心中激荡着。

金几个小时后就要飞回美国。这次旅行让她终身难忘,她为结识了“孤北丸”号上的这群人而庆幸。

金张开双臂,开始和在座的每一个人拥抱和告别。每个人的眼里都在放光,和金拥抱时全身都有些颤抖。

坚野双手紧紧地抱着金的腰,半天不肯放开。

胴泽上去一把扯开了坚野的双手。

金高举起双手,频频向大家飞吻。

“在告别前,我祝大家永远平安,健康。”

金和少年广行走出宴会厅。广行拎着个大包,包里装着包木买的电动汽车,他们走出饭店,乘上出租汽车离去。

寂寞又降临在包木的心里,这是人生的寂寞。金有金的人生,包木有包木的人生。两者是决不会相融合的。既要承认这个事实,又不能让寂寞笼罩。

从新宿到中野新桥约要十几分钟。

堀士郎在出租车里还继续颤抖着,出租车开动后,他的膝盖和牙齿还不住地抖动着。在他脑里却想:有艺妓在那里等着,那一定是梳着日本发结,艳装打扮,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他开始想起他以前看过的那些淫秽电影和里面那些脱下衣服赤裸着的艺妓来。

对堀士郎来说,这种经历还是第一次,不如何着手。从哪里抚摸才合适。他害怕一接触到艺妓那赤裸的身子就射精了怎么办。那部位究竟长得什么样,怎么干才好。想着想着,他不觉紧张得连喉咙都干了,感到氧气不足似的呼吸急促起来。

谁也没注意到堀士郎的异常表情,都在想着艺妓的事。

玩女人的地点是土耳其浴室。各自心里滞留着透不过气的兴奋。

车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被领了进去。堀士郎不好与那些等艺妓到来的人一起围在黑板前。他看到那些女人会觉得呼吸困难,那是带着秘密色彩,是极其神秘的另一个国度。

一位老女人进来告诉他们,艺妓们都来了,并带着他们来到一间有舞台的大房间。新年盛装打扮的五个艺妓在盛有配餐的桌前等待着。

胴泽坐在上座,中股坐在他旁边。

大家开始喝酒干杯,坐在堀士郎旁边的艺妓为他斟着啤酒,堀士郎用抖动的手端起杯子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也不知道喝的是水还是啤酒。心想:坐在我身边的这位二十岁左右身材苗条、脸蛋漂亮的艺妓就是和我睡觉的吗?

“怎么样,来玩过吗?”

艺妓把手放在堀士郎的膝上说。

“嗯啊。”

堀士郎大叫一声。

胴泽看到堀士郎仰面朝后跌下,才发现他身上发紫,脸上没有血色,青黑得怕人。

坚野抱起口吐泡沫,失去知觉的堀士郎,喊:

“快叫救护车,他死啦!”

堀士郎渐渐恢复了元气,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这里象是医院,是候诊室吧!我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翻身起来,穿着衣服,趁护士没注意,悄悄走出房间,溜了出去。

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他向过路行人打听了中野新桥在何处,怎么走,此后,小跑步地向中野断桥奔去。他记得那里店名叫“松乃屋”。刚才去松乃屋是八点过,现在是十点,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也许那位艺妓早已回去了,或者胴泽他正同时抱着两个在睡呢。是那样的话,我可不能白来。

那个艺妓是我的,在那家伙……他一路小跑着,没多久就到了中野新桥,找到了那家店子,走了进去。

他来到黑板壁前,脚又开始发抖了。

那位艺妓还没走,正在与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当听说那位突然跌倒的人又回来了时,那艺妓翘起嘴皮很不高兴。她担心他还会再次口吐泡沫。老板娘劝导了半天,她才扭扭捏捏地到那屋子里去。

堀士郞端坐在被窝旁。

艺妓沉默不语地脱着衣服。堀脸上又出现青紫色,艺妓担心他一看到光身子又要吐泡沫。

脱完后,艺妓仰面躺下。

“你不脱衣吗?”

“嗯,要脱、衣服。”

堀的牙齿打战,他咬紧牙关,脱掉衣服。眼前的这位女人那雪白肌肤的裸体、乳房、大腿、茂密的阴毛让他难以自制,他裸身靠拢过去。又感到一阵呼吸困难,仿佛屋子里氧气不足了。

堀士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艺妓的身体,并用尽浑身力气地用力搂着,双腿夹住艺妓的大腿。对方战栗着,那是冰冷而富有弹性的大腿。

堀士郞呻吟一声,当他的下身接触到她大腿那一瞬间时,立刻就射精了。

“快来人呀!”

艺妓叫喊着想爬起身来,可被他死死搂住。而堀的手足手僵硬了。

堀士郞用他老虎钳似的手用力勒着艺妓,嘴里再次吐出泡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