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家里安宁一阵子似乎不过分,可是显然不可能,这次的麻烦是菲力在出门上剑术课途中,无心引起的,本来杰士应该同行,可是他却决定多花点时间和蕾妮在一起嬉戏。

菲力下马,走向剑术老师的家,一如往常他眼睛看着地上,心思全然不在日常的生活上,并未察觉周遭的交谈声,直到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倒退好几步,迷惑地抬起头,面对三个刚上完课的男孩。

他们相当兴奋,精力勃勃,显然想找人打架发泄,所以刚刚那一撞并不是意外,尤其是其中的皮路易,以前和杰士交过手--大家都知道他们彼此憎恨。

但是菲力不曾和人争吵过。他立即道歉,想化解争端。

“对不起--是我没在看路。”

“又是姓魏的。”路易哼了一声。“他们以为马路是他们家的。”

菲力的心向下沉。“我要迟到了。”他退开几步,可是被挡住。

“单单道歉还不够。”路易一脸的挑衅。

菲力一脸苦恼,他并非体型瘦小,只是生性温和有教养,正是路易本能就憎恶的类型。

“很抱歉我刚撞到你,对不起,请让我过去。”

路易得意地指指地面。“那就跪下来道歉。”

菲力想转身跑开,但是如此一来,全纽奥良的人都会知道,然后路易会以此折磨他一辈子,这些人对他和杰士只有恨,只因为他是魏迈斯的儿子。

“我不要--”

“那我们就私下来解决。”

路易的拇指指向常常用来决斗的小空地。

菲力骇然发现他们不只想打一架,可是用剑--那太危险了。

“不,”他说。“我们在这里解决,老师可监督,确保没人--”

“什么?你是害怕吗?”

“不,我只是--”

“你是害怕,你是个懦夫。”路易朝地上吐口水。“你父亲是凶手,你弟弟最会欺负弱小!”

菲力气得发抖。

“啊,你们看他怕得发抖--”他突然住口,后脑勺被刺了一下。他猛地转身。

“什么--”这次是胸膛中了一记,路易难以置信地看见杰士手里拿着小石子。

“他说什么啊,菲力?”杰士冷冷地问。

菲力既松口气又很担心。

“没事,杰士,我们迟到--”

“我似乎听见他说你是儒夫。”杰士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头。“那不是真的,而且他还说我欺负弱小,呃,这当然又是假话,不是吗?”

“别忘了。”路易嗤之以鼻。“我还说你父亲是凶手。”

杰士手中的石子突然洒在路易脚前。

“菲力,你的剑给我。”

“不。”菲力迅速走向弟弟。“杰士,别用剑。”

他们清楚了解彼此的想法。“那应该是我。”

“他不想找你。”杰士说。“他攻击你是要对付我。”

“别用剑。”菲力绝望地重复。

路易嘲笑地说:“你也想当懦夫吗,杰士?”

“菲力,”杰士低吼。“把该死的剑给我!”

“除非你保证见血就停。”

“我不--”

“答应我!”

他们彼此怒目而视,然后杰士颔首以对。

“该死的你,好吧!”他伸出手,菲力脸色发白地把剑给他。

他们一行人来到小空地,没有张扬,因为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通常不用这种方式解决争端,只是年轻的热情太容易挑起,很想测试自己。

他们按照老师教的规矩,指派助手,敬礼之后比剑便开始了。他们先试了基本的技巧,想找出如何致胜的方法,然后比赛开始变得激烈,没有原先的试探意味。

路易开始冒冷汗,极力保持专注,杰士的风格轻巧,干净俐落,远比他以为的更加敏捷,事实上,他的动作流畅极了,宛如不把路易放在眼里。

只有菲力不惊奇,只是很焦虑。唯有他才了解弟弟如此熟练的原因,杰士不在乎发生什么事,时间越过去,他越不在意,不在乎痛苦或寂寞,或许甚至不怕死……而这一点令菲力害怕。

路易惊讶的震动了一下,感觉剑尖触及他的肩,他难以置信的俯视衬衫上的血迹。菲力匆匆奔向路易的助手。

“荣誉感满足了。”菲力喘息的拭去额头的汗。

路易觉得羞辱极了,气自己一点小错,一点空门,就导致挫败。他的朋友会嗤笑他,而更气人的是杰士惊人的冷静,严肃的看着助手讨论……为了某些理由,对路易而言,这比公开的讥笑更轻视人。

“结束了。”菲力看见杰士的释然,跟着微微一笑。

“还没结束!”路易低吼,但是他们没在意。

杰士正走向菲力,要把剑还他,然后看见哥哥脸上的骇然,使他停住脚步。

“不!”菲力大喊,杰士迅速转身,看见路易扑向他。

杰士愕然的感觉尖锐的东西刺进他体侧,低头看见剑尖抽出来,他好痛,整个人跪下去,木然地瞪着衬衫上的血冒出来,他伸手按住,晕眩的倒下来。

“哦,杰士!”菲力倒抽一口气。“哦,杰士!”

路易逐渐了解自己做了什么,他的朋友惊奇、又有些嫌恶地望着他。

“我不是故意……”他羞愧的陷入沉默,倒退几步,仓皇逃跑。

杰士茫然睁开眼睛,菲力的焦虑使他勉强地说:“只是……擦伤。”

“你在流血,杰士。”

“那该死的路易……懦夫,卑鄙,我!--”

“他跑掉了,”菲力不再那么害怕。“我想他和我们一样惊讶。”

杰士笨拙地挣扎要站起来。

“我要宰了他!我--”他倒抽一口气,体侧好痛,血又冒出来。

“杰士,别动!”菲力握住他的肩。“我去找医生--”

“我要回家,爸爸或许会宰了我。”

“可是--”

“扶我回家。”

菲力尝试用手压着替弟弟止血,但是杰士反而大声诅咒,另一个男孩脱下背心递给他。

“谢谢你。”菲力接过背心,塞进杰士的衬衫里压住伤口。

“路易不该这么做!”那男孩说。“我绝不再担任他的助手。”

“一开始就不该决斗!”菲力气忿地说。

男孩仰慕地看着闭着眼睛的杰士。“他很有勇气。”

“但是没脑筋。”菲力咕哝。

“他未来会赢很多场决斗。”

“他会在二十岁以前就死于非命。”菲力低声说。

杰士痛苦的抓住菲力的衣领。“我们走。”

他们三个孩子,又推又抱的把杰士推上马鞍,菲力跨坐在后面。

“走……”杰士沙哑地说。“免得我掉下去。”

回家的路程是折磨,菲力和杰士一样的难受,好怕他会死。

“你为什么和路易决斗?”菲力迷惑的呢喃。“你那么恨他吗?”

流血止住了,杰士感觉清醒了些。

“和他无关。”他的声音很虚弱。“只是想打上一架,感觉好多了。”

“比什么好?”

“比不打架好。”

“为什么伤害别人感觉比较好?”

“这不是针对人……是针对其他的……某些东西……”

“你想毁灭自己,”他说下去。“和你周遭的人。不把这个家弄得四分五裂并陷入悲惨,你不会罢休。”

“不--”

“直到我们全被你拖下水!”

“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我恨你,你就满意了。”

杰士知道菲力还说了些其他的,可是他又开始头昏,仿佛作着奇怪的梦。他们到家了,好多只手扶他,然后他就掉进深海里,浮到浪头上,他的头痛,身体也痛,他又再次成了小孩子,父亲正抱着他放在床上。他休息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一股惊人的孤寂令他醒过来。

“爸爸。”他低语,一只手不住地移动,直到另一只大手包住它,那股力道似乎令他清醒,睁开眼,看见父亲紧绷的表情,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同时在那对眼眸里,又有令人迷惑的温柔。

他的父亲没有放开他的手,即使医生来了,杰士也没抽回手。

清洗伤口时,杰士痛得蠕动,可是没发出声音,脸上直冒汗,好像有火烫的铁叉在他体侧搅动。

“你还没弄完吗?”当他再也受不了时,气忿地质问。

迈斯低声安抚他,医生包扎完后,给他吃药,杰士坚持要自己拿杯子,他父亲扶起他的头,协助他喝水,杰士觉得十分屈辱。

“我宁愿……你大吼大叫……把我修理一顿。”药物苦得令他咳嗽起来。“你这么仁慈太……奇怪。”

“责骂的事明天再说。”迈斯替他拉好棉被。“现在你没事让我松了一口气。”

“没事吗?”杰士扮个鬼脸。

“这不是严重的伤口。”迈斯拂开他脸上的头发。

“如果是你的伤口……你就不会说这叫没事。”

迈斯微微一笑。“你会很快复原,再听我对你决斗的意见。”

“才--才不……”杰士打个呵欠,药效开始了,迈斯动了一下使他又睁开眼睛。“你要走了?”

“不,儿子。”

“你要走就走吧!”杰士咕哝。

“还没有。”

男孩放松下来,再次伸出手,即使睡着时仍握着父亲的手。

“他怎样?”亚历替迈斯倒杯酒,迈斯示意他放下酒瓶。

“他会没事的。”

迈斯刚下楼时,杰士已经睡了。

“伤口还好,只是他受到惊吓。”迈斯顿了一下。“我也是。”

“你很惊讶?”柏纳问。“我只惊讶没有更早发生。”

亚历加进来。“追随父亲的脚步,不是吗?”

迈斯冷冷地瞪着他们。

“呃,这是真的。”柏纳说。“迈斯,你知道那孩子的习性,这种事迟早要发生,如果你没预期还有下一次,那你就是个傻瓜。”

迈斯正要反驳,可是玫娣那温柔的声音插进来。

“迈斯,”她走进来握住他的手。“我不想剥夺你们兄弟的怜悯和同情,但是厨房热了一些菜,来吃一点。”

“我不饿--”

“吃一点就好,亲爱的。”她好言诱哄。

迈斯咕哝的和她走向门口,玫娣扭过头来,迅速轻视地看他们兄弟一眼,才安静地陪同丈夫离开,那个眼神和她对迈斯的甜美有如天壤之别,亚历忍不住呵呵笑。

“以她温柔的方式,”他评论。“她也相当专制。”

“这并不好笑。”柏纳说。

“为什么?她对迈斯显然很好。”

“我不会这么说。”柏纳望着门口。“事实上,我认为她对他很危险。”

“我不懂。”

“她一直尝试掀开一切--使他面对过去,还该死的对珂琳感到好奇……这一切全引向麻烦。”

亚历深思地偏着头。“你不喜欢她,对吗?”

“是的,我不喜欢她搅动往日的回忆,她对迈斯,或是对葛堤恩的影响力--”他住口,可是太迟了。

“葛堤恩?他和这有什么关系?”

“别问了。”柏纳尖锐地说。

“天晓得她不会也像珂琳一样,和他有段情,你该不会是担心这个。”

“我说过,”柏纳低吼。“别再问了!”

“都是我的错。”菲力说。

“见鬼。”杰士反驳,张口迎向玫娣的汤匙,她坚持要喂他吃,一开始杰士还半推半就的反对,后来却很快就习惯她的宠爱,甚至还昵称她妈妈。

“告诉我发生的事。”迈斯坐在法国高背椅中间。

菲力谨慎地说明。“我碰见……三个男孩,其中一位想激我决斗,我拒绝,然后杰士出现……”

“立刻急切地迎战。”迈斯轻声地接下去。

“他们称呼他懦夫,父亲。”杰士不敢看迈斯。

“那就是足够的理由了?”

“不,他们说我欺负弱小,而且也说你……”

“我什么?”

杰士胀红了脸。

“和其他人称呼你的一样。”

“是什么?”

“何必问?你已经知道了!”

“我要听你说出来。”

杰士伸手抓了几次头发,环顾室内,像被困住的野兽一样的焦躁。

“说啊!”迈斯催促。“至少这一次我们面对吧!”

室内的紧张绷紧,四个人都不敢移动或呼吸。

“他们说你是凶手。”杰士突然爆发了。“他们向来这么说,你还有必要问我为何决斗吗?否则我如何……我是为了菲力和我自己而战!那是我们唯一可以存活当你儿子的理由。我从来没有朋友,菲力亦然。”

他怒目瞪着哥哥。“告诉他!在别人眼中我们一样有罪,我们不是普通的凶手的儿子--我们姓魏,而那使别人急于让我们流血!”

迈斯走过去,温柔地按住杰士肩膀。

“听我说,杰士,我了解一切--”

“不--”

“天哪,别打岔!你永远无法改变他们说的话,更制止不了。谣言会一直说下去,你无法逼迫他们闭嘴,你甚至可以杀人,杰士,杀十几个人,可是过去的事不会变,你仍然是我儿子,你要诅咒就诅咒好了,可是事实不会变。”

“过去是什么?”杰士质问,泪水突然汩汩而下。“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不说是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这些话悬在空中,他们的眼睛全看着迈斯。

“没什么可说的。”迈斯说道。“我和你们母亲结婚是因为我爱她,可是你们出生几年后,我的感觉改变了,当时珂琳和另一个男人有婚外情。”

“谁?”杰士质问。

“那不是重点--”

“该死,告诉我!是葛堤恩吗?”

迈斯徐徐颔首。

“为什么?”几尺外的菲力问道。“她为什么那样做?”

“我相信她认为自己爱上他。”

迈斯以外表的平静说道,只有玫娣知道说及过去要花费他多大的努力。

“我无法使珂琳快乐,导致她琵琶别抱。”

“不必替她找借口。”杰士说。“我很高兴她死了。”

“不,杰士,可怜她,但是别恨她。”

“是不是葛堤恩杀了她?”

“不是。”

杰士的下巴开始颤抖。

“那是你?”他问道。

迈斯似乎难以开口。

“不,我发现她时已经死了。”

“那是谁……”

“我不知道。”

杰士一脸的怒气和不信。

“可是你一定知道!”

“我希望我知道。”迈斯说。“我希望可以找出发生的事。而且我更希望你们不必在这一切的阴影底下成长。”

杰士闭上眼睛。“你不能再多说一些其他的了吗?你没有任何其他的嫌疑犯了吗?有人可能希望她没命?”

“多年前我和葛堤恩谈过,心想他或许有线索。”

“然后呢?”

“他相信是我出于嫉妒杀了珂琳。”

“你早该在决斗中了却他这条命。”杰士咕哝。

“看着我。”迈斯直等到杰士睁开眼睛。

“你必须小心地选择你的战争,我顽固的儿子,我宁愿你烙上懦夫的印记,也不要每次鲁莽的急着接受别人的挑战,你的名声越可怕,别人越急于激怒你--你越用剑,就越出于必要而且逃避不了,我不要你和你哥哥面对那样的下场。”

“爸爸?”杰士沙哑地问。“我怎能确定你没杀她?”

菲力盛怒地走向床边。

“杰士,你怎能问那种话?”

迈斯没有生气。

“你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但是无论如何,我对你的感受不会改变,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们安全和快乐。”

杰士用力吞咽,倾身投向他,迈斯小心地搂住儿子,揉揉杰士的头发,呢喃着他人听不太清楚的话。

玫娣发现菲力迟疑地向前一步,然后察觉到这一刻属于杰士和他父亲时,又停住脚步,她心想,菲力真是不自私啊,伸手握住他的手。男孩俯视着她,两人相互了解的微微一笑,他深锁的眉舒展开来。

在纽奥良的目的完成后,柏亚伦返回圣路易,和卫金森将军共谋大计,这次的西行之旅太成功了,应该不难引导人民反抗西班牙,以拯救佛罗里达和墨西哥。

上校很确信自己蒙蔽了西班牙的军官,特别是尤凯瑟根本摸不清他的真正意图,反而相信他无意谋取他们的版图,在不到一年之内,柏亚伦深信自己的野心将可以开花结果,至于那些企图阻挠他的人--例如魏迈斯--会来求他怜悯。

信差一早刚离开尤宅,要从南方出城时,便突然被迫勒住坐骑,有两个男人坐在马背上,持枪对着他,挡住他的去路,信差吓得脸发白,以为遇到抢劫,用西班牙语连珠炮般的直说他没钱、没东西。

其中一位黑发,有对狼一般的黄色眼睛的男人示意他下马。

“把你要送的信给我。”他以蹩脚的西班牙语说。

“不,不可以。”信差结结巴巴地摇摇头。“这是私人信件……高度机密……我--我以性命担保要送交--”

“你现在是性命交关。”另一位轻声说。“想要命就把信交出来。”

信差掏出五、六封信,上面全盖着尤凯瑟的官印。他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对方翻找,其中一封似乎引起他的兴趣,因为他把其他的都交回来。

迈斯讽刺的笑着转向柯杰克。

“收信人是瓦契莎。”他以法语说。“一位西班牙边境的指挥官,毫无来由地逗留在纽奥良。”

“或许他喜欢这里。”杰克漠不在意地回答。

迈斯不顾信差惊叫的抗议,展信阅读,他的笑容迅速地消失了,然后望向伙伴,眼中闪着满足。

“我喜欢西班牙官方对待朋友的方式,当面祝福他,然后--十分礼貌地--从背后刺他一刀。”

信差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一迳焦虑地打量他们。

“先生,我不能送被拆开的信!我该怎么办?万一--”

“你不必送这封信。”迈斯回答。“因为我要留着它。”

信差连珠炮般的说了一大串西班牙语,快得迈斯跟不上,不过对方显然十分的沮丧。

“一旦被发现了,他可能会坐牢。”杰克评论。“他们不会原谅他送的信失窃。”

迈斯丢了一只小皮囊给他,他顿了一下才拾起来,皮囊中发出叮当的声音。

“那些足够让你消失,舒舒服服地过上很久。”

又是一串神秘的连珠炮。迈斯狐疑地望向柯杰克。

“你听得懂吗?”

“只听懂太太和小孩两个字。”

迈斯狡黠的笑了。

“把你身上的也给他。”他告诉杰克。“我以后再还你。”

他把信收起来。“这个值一小笔财富。”

总督把信一读再读,愕然的表情使迈斯好想笑。

“西班牙人知道我们拿到这个吗?”查理终于问。

迈斯耸耸肩。“无妨,这不会改变他们的计划。”

“这个情报太重要了。”总督徐徐说道。“他们不只不相信柏亚伦,还开始扯他后腿,如果这封信正确,他们会令他名誉扫地!”

他再看信一眼。“而且那个老狐狸还利用美国人来做!以前你见过史提芬吗?”

“见过几次。”

“在读到信之前,你知道他被西班牙人收买吗?”

“不知道。”迈斯自在地笑了。“不过我不可能知道西班牙人收买的所有的美国人名单。”

“傲慢的克里欧人。”总督反驳道,几乎对他笑了。“你在暗示美国人很容易被收买吗?”

“似乎是那样,先生。”

总督的口气严肃了些。“目前我们只需要等待,根据这封信,史提芬会在属地散布谣言说,上校准备分化西部地区,和西班牙领地联合,据为他自己的王国,那应该会使全国喧嚣,连东北地区都会受震动!”

“这个谣言会和上校一起抵达圣路易市。”

“我倒想看看卫将军的表情,他不久便会和上校分道扬镳。”

迈斯起身。“我必须告辞了,先生,若有其他差遣……”

总督温暖地握住他的手。

“魏先生,今天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忠诚。”

迈斯扬扬眉毛。

“它有受到质疑吗,先生?”

“我只纳闷你和柏上校的会面内容有没有省略什么没说。”总督承认。“他很有说服力,你可能会站在他的阵线上,以便分享荣耀。”

“我对荣耀没兴趣,只想保住我拥有的东西。”迈斯严肃地说。“日安,总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