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娣穿梭在屋后的小菜园里,采收当香料的药草,心中的不满使她忍不住叹口气。

传统上新娘五星期之内不能公开出现,她被迫留在家里,而其他人都出门了,追逐各自的娱乐,直到黄昏才回来。一如以往,迈斯也不在家,双胞胎在屋里忙着上课。

玫娣突然听见模糊的耳语和轻巧的脚步声自屋侧传过来。她放下篮子,看见杰士和菲力用布袋扛着东西,不时左看右瞧地绕过转角,走向钟楼附近的松树林。杰士看见玫娣,突然停下来,以致菲力撞上他,手上的布袋差点掉落。

杰士懊恼地看他哥哥一眼。

“我以为你说外面没人!”

“我没看到她!”菲力反驳。

玫娣一脸迷惑。“你们扛什么?”

双胞胎对看一眼。

“现在她会去说。”杰士咕哝。

菲力叹口气。“我们怎么办?”

“你们偷了什么吗?”

杰士双手抱住那个布袋,朝玫娣一点头。

“绑架她。”他简洁地说。“逼她参与,她就不会说出去。”

“参与什么?”玫娣问。

“嘘……你要我们全被逮到吗?”菲力愉快地拖着她走。

“你们俩该去念书。”玫娣说道。“我们去哪里?那布袋里是什么?如果你们惹麻烦,我可是被迫参与……也是受害者,为什么那东西在滴水?”

“厨房的东西。”菲力神秘地说。

玫娣立刻知道是什么。

“你们没有,”她说。“哦,你们不会的。”

在冷水里浸了数小时的西瓜是今晚全家的甜点,偷了它是最重的恶行,厨师发现它不见了,一定会心脏病发。

“你们就不能等到今晚吗?”玫娣提议。“偷它的麻烦太大,不值得--”

“值得。”杰士坚持。

“快,我们立刻拿回去就没事了。菲力,你怎能让杰士怂恿你?”

“是我的主意。”菲力温和地说。

他们来到树下。

“这份光荣交给我。”杰士使劲地抱起大西瓜。

“我不敢看。”玫娣说,菲力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杰士拿西瓜撞在树干上,它无力而碎裂,杰士大声欢呼。

“现在回不了头了。”菲力评论道,语气很自得。

“你们应该感到愧疚,”玫娣说。“剥夺其他人享用的权利。”

“他们该知道西瓜没人看守是什么后果,”杰士说着抽出小刀。“再者他们剥夺了我们许多,这个小西瓜只是初步扳平分数而已。”

“它才不小,是个特大的西瓜。”

杰士塞了一片给她。“尝一下。”

“你在贿赂我吗?”

“才不是,”菲力哄她。“只是份礼物。”

“是贿赂,”杰士更正。“而且你会接受,对吧?”

“我无法享用偷来的西瓜。”

“是偷的尝起来才更甜,”杰士保证。“试试看。”

玫娣接过来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液滑下她的下巴,西瓜又甜又脆,真是夏日消暑圣品,太满意了。

“你说对了,”她吃得满嘴。“偷的更好吃。”

其后几分钟他们没有交谈,全都专注吃西瓜,直到玫娣吃得相当饱,眼皮沉重,一抬眼才发现迈斯走近。

“杰士,菲力,”她徐徐开口。“你父亲朝这里来了。”

“快跑!”杰士立刻跳起来。

“做什么?”菲力反对。“他已经看见我们了。”

他叹了一口气。“他看起来相当气恼。”

“他向来如此。”杰士说,玫娣极度同意。

他们三个人愧疚地坐着不动,直等他走过来。迈斯看看地上的西瓜,脸上黏黏的双胞胎,最后是他红发的妻子,他表情凝重,但是眼睛亮了一下。

“似乎有阴谋。”

玫娣微微一笑。“不是我的错,我是被绑架的,老公。”她说。

这种迷人的称他老公的口吻,宛如香醇的美酒,令迈斯醺醺然。

“叛徒。”杰士低声咕哝,但忍不住咧着嘴笑。

菲力一脸的无辜。“你不会告诉厨师吧,父亲?”

迈斯狡黠地笑了。“不,但是晚餐时你们吃不下就会露出马脚。”

“现在才下午。”杰士说。“到时就有胃口了。”

“我两个正在发育的儿子无疑会有胃口,”迈斯回答,深思地看着玫娣。“不过我的小妻子就不知道了。”

他英俊得令玫娣屏息。

“你必须帮我想个理由,你的责任是保护我,对吧?”

“的确。”迈斯坐下来,示意儿子给他一片西瓜。

“你来找我吗?”她细心地替他卷起衣袖。

“是的,我想见你。”

“为什么?”

“那个理由还不够吗?”

玫娣突然想再碰他,靠近他时,怎会有这种无法否认的愉悦呢?他也有同感吗?

“当然。”她看见双胞胎一迳盯着他们。

“你要我们离开吗?”杰士嘲讽的问,他哥哥立即捶他一拳,也换来迈斯的卫生眼。

“我假设你们的功课都研习完毕,否则就没时间偷西瓜了。”

两个男孩都不敢直视他。

“只剩一点点功课。”

迈斯拉着玫娣起身。

“那我建议你们在晚餐前做完,”他说。“此刻你们先处理一下这堆脏乱。”

“厨师呢?”杰士问。“你会找他谈吗?”

“我会应付他。”

“谢谢你,父亲。”双胞胎同声咕哝,用脚踢开西瓜皮,迈斯则和玫娣走开了。

“迈斯,”她清清喉咙。“你从不和他们一起笑吗?”

“笑?笑什么?”

“哦,就是……一些事。”

迈斯停下来,一手环住她的腰,他早就怀疑迟早会有这一天。女人都无法抗拒改变她的男人,天晓得玫娣或许列了一大张要改变他的项目的清单。

“我知道这个对话的方向,”他干干地说。“我已经从艾妮口中听过你想说的一切,我是个独裁专制的父亲,严厉而且没同情心,对吧?”

“呃,我--”

“我已经根深柢固无法改变,玫娣,再者,双胞胎也习惯了。”

“可是--”

“我不想再讨论了,可以吗?”

本该就此结束的,但是玫娣做不到。两个男孩,尤其是杰士,极其渴望父亲的赞同。为什么迈斯表面要对他们如此冷漠,其实内心却不然?他的眼神有父亲的爱和自傲,是隐藏不住的,迈斯究竟为什么如此决心要和大家保持距离?

“你可以对他们好一点,”她坚持。“那不必太费力。”

“好?”迈斯大吃一惊。“甜心,没有人说父亲要对孩子好,我供养他们--”

“那只是物质上而已。”

“教育他--”

“历史、剑术、数学?这就是教育的全部吗?仁慈和亲情呢?你全没付出自己,也不要子女有这方面的学习!他们想爱你,迈斯,但你不愿意!”

他脸色很冷,立即放开她,迳自走回家。玫娣匆匆跟上去,阴沉的决定除非他有反应,否则不罢休。

“你企图处罚他们吗?”她质问道。“因为他们是珂琳所生的?那不是他们的错,不该--”

迈斯一把攫住她,气得咬牙。

“别再提她的名字!”

玫娣知道他轻而易举便能伤害自己,但是她不怕,反而有一股奇特的高兴--迈斯的心不是石头--他的自制力有极限。

一股本能令她柔声地开口。

“迈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

他粗暴地放开她。

“不必自满,”他故作冷漠。“我不是生气,只是懊恼罢了。”

但是这太迟了,玫娣胜利地想,她已经瞥见内心的那个男人,而且他其实没有埋得那么深。

“他们是你的儿子……”她开口,他充耳不闻地走开了。

玫娣气极败坏,别抛下我迳自走开!她想对他大叫,但是顾及他的情绪,她决定闭口。

抵达书房时,迈斯已经控制住他的感情,但是胸口的紧绷不肯消失。和玫娣同住却不能得到她的挫折感,逼得他快发疯了。

多年来他一直能够保护自己,把过去关在一扇永远开不了的门背后,感受、需要、脆弱等等全在他筑起的屏障后面,只要打开其中一扇,其余的会迅速倾倒出来。他绝对不能松懈,但即使是现在,他可以感到很难再压抑下去。

爱情曾经害他付出一切作代价,他的心和珂琳一样,在十年前死了,可是他心中似乎仍然留下一些什么,每次玫娣靠近时,就令他疼痛。

他离开了,受不了再和她待在同一屋檐下,在走廊时,他粗鲁地闪过玫娣,回避她。如果注视她,他怕自己会抱她上楼,强行逼她。他实在没剩太多自制力。

“迈斯?”她问。“你去哪里?”

“应该不难猜出来,”他咕哝。“我偶尔会享受一个不会追根究底女人的陪伴。”

玫娣似乎被他掴了一巴掌,他要去找情妇?

“你真是太不谨慎了。”她尖酸地说。“希望你还有一点格调,别把马车留在她家外面。”

他苦涩地笑了。“关心我的名声吗?或者在意的是你自己的?放心,你我没剩多少名声可以破坏。”

“那该怪谁?”她质问,他不答,迳自出门。

迈斯违反承诺,没有安抚厨师,所以双胞胎只好惭愧地承认偷走西瓜,迳自扛下所有的责任,好言安抚,直到厨师让步,厨房恢复平静。

晚餐时玫娣沮丧得吃不下,不幸的她又在餐后恰巧听到亚历和柏纳私下的谈话。

“我真同情玫娣,”亚历的语气有点事不关己。“问题在于她太年轻了,根本无能为力。”

柏纳深思地说:“我不会这么说,亚历,她虽然年轻,却比大多数的女人聪明、有知识--”

“曾几何时,聪明在女人身上有价值?我知道我不在意!”

“因为我向来不认同你对女人的品味。”

亚历呵呵笑。“那你对她留不住迈斯的事怎么说?”

“简单,”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她不是珂琳。”

亚历的语气很吃惊。“对不起,这倒是玫娣的优点了,珂琳根本是娼妓。”

“对,却也是全纽奥良最美丽的女人。”

“噗,我会说玫娣不相上下。”

“不,不一样,珂琳……令人意乱神迷,在迈斯眼中也一样。”

“显然对你亦然,我没想到她对你有这样的影响力。”

“小弟,她对每个男人都有巨大的影响力,只不过你当时太年轻。”

“或许,不过眼前这位,你想迈斯可能终究会……欣赏她吗?”

“他会和她上床,这点无庸置疑。至于爱情?迈斯只会爱一次,我们只能希望小嫂嫂不致被迈斯欺凌到崩溃!”

玫娣缩回走廊里,脸色通红,又气又受伤。她不自觉地摸摸红发,珂琳一定有一头克里欧人所赞赏的黑发,又会卖弄风情,美得眩眼,玫娣如何比得上她?

“但是迈斯的确要我,”她自言自语。“他要的,而我……”

那一刻,她充满决心,要证明自己不像他们想的那样软弱,她会在各方面都成为迈斯的妻子,她会努力学习取悦他,好让他不再需要找情妇。现在该是她成为名副其实妻子的时候了。

迈斯凌晨两点才到家,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想到妻子安稳地睡在楼上,他不禁苦笑,对他而言,夜晚并未令他得到休息,只有折磨,和心神不宁的辗转反侧。

雨水从他头发和衣服滴到地毯上,给他一种满足感,知道明天诺娜看到地毯上的鞋印一定很生气,但又不敢发怨言,没有人敢责备他做的任何事,尤其是在他脾气不佳的时候,他们全部躲开他。

“迈斯。”他走到楼顶听到妻子唤他。她站在房门口,身着睡衣睡袍,辫子垂到腰间。

“你要什么?”他问,走近一、两步,然后又停住,仿佛撞上隐形的墙。

“我听到你进来,”她说。“已经很晚了。”

“我以前回来得比今天更晚。”

玫娣闻到他身上的烈酒味。

“你的衣裳湿了--你需要帮忙。”她向前,但他挥手制止她。

“回去睡。”

玫娣困惑地瞅着他,他似乎没像她以为的那么醉,说话清楚,步伐平稳,当然能明白她要说的话。

“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谈谈。”

迈斯轻蔑地笑了。

“哦,我想免了,现在不行。”他走向自己的卧房。“--今晚很累。”

玫娣不假思索地跟过去。

“先生,那正是我要讨论的!”

他感觉她在拉扯他的外套,怒火中烧,看来她决定开始要求……不过他也要说清楚,她根本没这个特权!

“今晚不是公事,对吗?”

“该死的别想要我回答。”迈斯语气不太平稳。

“即使是你的妻子在问?”

迈斯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让我告诉你,你当妻子的用途还有待证明。”

她尖锐地吸气。“我也要说你还算不上标准丈夫!”

他笑了。“你希望我终止这种风流的方式吗?”

“是的!”

“可是为什么?”他柔声问。“你不满意我们的安排吗?我信守承诺。不过,我是男人,不是青嫩的少年,有需求必须满足,如果要我停止见媚玉,我的注意力必须转向某人……而你是唯一的候选人,你要我怎么做呢,姑娘?”

玫娣无助地凝视着他,浑身轻颤,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沉默本身便有涵义,迈斯嘲讽的神情消失了,眼中闪过第一丝领悟的光芒。

他放开她,但是玫娣看得出来他明白了,她的心开始怦怦跳。

“迈斯?”她喘气,退到墙边,手指抓紧晨褛。

“你要什么?”他再问一遍,声音很沙哑。

她的感情强烈得吓人,使她说不出话来。闪电的光芒照了进来,迈斯徐徐朝她走过来,双手捧住她的头,把她困在墙边。

“我知道你要什么。”他浓浊地说,低下头,占有的吻住她,强迫她张口,舌尖急切地探索。

迈斯呻吟着,饱尝他极度渴望的女人的滋味和感觉,他探向她晨褛前襟,当她想帮忙时,他粗暴地拨开她的手,找寻那薄衣下的温暖。

他的双手滑过她胸脯,爱抚轻压,然后低下头,隔着衣裳轻咬,玫娣颤巍巍地叹口气,双手搭在他肩膀。

“玫娣……”他呼吸炙热。“我要你……呃,天哪……我现在无法回头。”

“我--我不会。”

那是她最后的一句话,之后静寂良久,迈斯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吻她,她开始颤抖,无助地抓着他的背,需要感觉他的皮肤。

迈斯停顿了一下,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玫娣……我……今夜没去找她。”

她晕晕然。“没--没有吗?”

“自从我们的新婚之夜以来,”他贴在她颈间说。“我没碰她,或其他的女人,我只要你。”

“我好高兴……真的很高兴,”她破碎地说。“我真不应该拒绝你,可是……哦,迈斯--”

他的嘴压住她的,探手寻索她女性的温暖,那亲昵的碰触使玫娣退缩,可是他不容她退开,凑在她耳际呢喃,手指温柔地寻找,似乎知道那甜蜜疼痛的中心点。

她的手指伸进他潮湿的发问,拉下他的头,双唇急切地欢迎他。

他攫住她的臀,温柔的低吼,不住地贴着她摇晃,只察觉那渴望在她体内释放的需要,鼠蹊处的火焰熊熊燃烧,他毫不迟疑地顺从原始的需要。

他把玫娣抱进他卧房,用脚跟踢上房门。把她放在床上,用微颤的手拉下她头发上的缎带。

“松开它。”他说,脱掉外套。

玫娣解开发辫,让秀发披散下来,其次脱掉晨褛。

迈斯脱掉白衬衫,,坐在床沿脱靴子,她无言地走过去帮忙,双手反而沾上泥巴。她对他可怜兮兮地微笑,可是他没回应,脸庞因强烈的饥渴而绷紧。

玫娣放下靴子起身。迈斯拉开床罩时,她走向水盆洗手,室内只有微光的蜡烛,她凝视着那小小的火焰,双手抓住水盆边缘,尝试鼓起勇气转身走向她丈夫。

迈斯看见她的迟疑,大步走过去,拉她背抵着自己,玫娣闭上眼睛,头靠在他强壮的胸膛。

“第一眼见到你,”他说。“我就知道会拥有你,你别无选择。”

玫娣颤抖的等待,任他脱去她睡衣的衣袖,他温暖的唇触及她的颈和肩,当睡衣滑落时,她倒抽一口气。

迈斯将她转向自己,眼神炙热急切地扫过她全身,他伸手仰起她的脸,那温柔饥渴的吻令她的血液化成热流,他胸前的毛发浓密地贴在她手掌里,肌肉强健有力,突然间她的心跳声大得盖过一切。

迈斯抱她到床上,俯视着她,她本能地用手护在胸前,弓起腿,害羞地尝试遮掩自己。

他倾身,轮流地拉高她的手,——亲吻,寻找那加速的脉搏,然后使她双臂敞开。他黝黑的头俯向她胸前,舌尖寻索那坚挺的蓓蕾,直到她全身蠕动着反应。玫娣在热烈的渴望中挨紧他,需要更多的吻,寻求他手和唇的温柔的折磨。

前所未有的需要驱策着她,她碰触他的背、体侧、小肮,双手迟疑而欠缺经验。她听见他尖锐的屏息,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有力量令他兴奋,她迟疑……迈斯饥渴不耐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向下拉。

“迈斯,我不能--”她心荡神摇地低语,但是话语卡在喉咙里,他的手指包住她的手,坚持地引导她有节奏的爱抚,并贴在她唇边呢喃着热情的鼓励。

她星眸半闭,屈服在汹涌的欲潮里,稍后,或许她会骇然于自己的大胆行径……但是此刻,欢愉使她成了心甘情愿的囚犯。当他双手捧住她的头,她双唇微分,慵懒性感地回应他的深吻。

迈斯喃喃呼唤着她,吻她的太阳穴、眼睑、鼻梁,她叹口气,环住他的背。他手臂肌肉绷紧,那种征服的欲望强烈得无法忍受,但是他还是停顿了一下,让她适应他的身躯。

玫娣突然疼痛地倒抽一口气,试着推开他。他喉咙逸出低吼,压住她的手腕,沉入她体内。她呼喊,全身绷紧,紧紧地抓住他。

“放松……别挣扎,小东西,”他沙哑地说,捧住她的脸,温柔地吻着。“用手臂抱住我,会转好的,我保证。”

她顺从,他的呼吸吹向她耳际,身体规律的冲刺,突然间他呻吟出声,屈服在爆炸性的欢愉里。

他躺回枕头上,将她拥在胸前,玫娣没有抗拒,一手放在他胸膛,脸颊贴在他的肩膀,迈斯呼口气,十分的满足,双手抚摸她的四肢,动作自原先的紧绷转成慵懒。

玫娣从来没有感觉像这一刻这般的安详,外面仍是暴风雨,但是里面好安全,倚偎在她丈夫身边。

“我……我好高兴终于成为你的妻子。”她闭着眼睛。

“我有同感。”

“你说媚玉的事是真的吗?你没和……她在一起?”

迈斯迟疑了一下。“是的。”

“可是你仍然留着她,对吗?她仍然住在你租的房子里,由你支付费用,回报……她的陪伴。”

“我们别谈媚玉,”迈斯的语气冷了一、两度。“她和我们的婚姻不相干,甜心。”

玫娣用力吞咽,她的担忧卡在喉咙里。

“迈斯,通常男人会爱他们的情妇吗?或者只是肉体的关系?”

“我无法代表其他人发言。”迈斯坐起身,白床单盖着他的下身。

“珂琳死后,我以为自己再也不要女人了。”迈斯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纽奥良的女人都怕我,而我……”他顿了一下。“某方面我也害怕自己。”

他说下去。“一切都改观了,我独身至少一年,然后听说媚玉被她的保护者抛弃,以前我见过她,相当欣赏她的美,她也需要人来供养她和她的孩子……而我也需要像她这样的女人。”

玫娣有丝嫉妒。

“她是怎样的人?”她问。

“很舒服,”他半晌后才回答。“多年来这样的安排很合适,她没为我生儿女,我们俩都不想更进一步。”

迈斯笑了。“我想媚玉还忘不了抛弃她的负心汉,最好的心都是毁在初恋情人手里。”

“你的呢?”

“哦,我的心已经毁了,甜心,但不是因为爱情。”

玫娣沉默半响。“迈斯……现在媚玉怎么办?”

他微微一笑。“我不知道有任何处理她的必要。”

他还计划留下媚玉吗?不时造访她,即使在今晚之后?火爆的话语悬在口边,她强忍下去,大家都知道男人可以养情妇,当妻子的只能优雅地佯装不知情,玫娣翻身侧躺,担心地咬着唇。

“毕竟,”迈斯懒懒地说下去。“我已经给她一大笔钱,她计划经营客栈。”

“你是说……”玫娣翻过身,用手肘撑起身体。“她不再是你的情妇了?你不会再见她?”

“不,”迈斯拉下她的身体。“我说过,魏夫人,我只要你。”

“哦!”她喘息,突然欣喜若狂。

“我大概不致觉得对婚姻忠实会太拘束。”

他轻柔地说,吻她下巴,玫娣毫不拒绝地迎向他,全心信任他。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被他压回枕头上。

“不,”当她感觉他抽身时,低语地说。“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她的唇凑向他的肩膀,立即感觉到他亢奋的反应。

“你在试着诱惑我吗?”他微笑的呢喃。

她颔首,脸颊贴着他的颈侧摩挲。

“这对你太快了。”

即使这么说,迈斯的手却不住地爱抚她的背。她的身躯十分完美地贴着他的,刚刚欢爱的记忆仍像香水一样萦绕不去。突然间,激情横扫而来,他无力抵抗,他寻索她的唇,将她拉近,而她拱身相迎。

这次她也得着欢愉,低低的呻吟声里有一丝惊奇。迈斯留连的亲吻,不疾不徐的移动,直到她在绝妙的满足中啜泣,此时他才让自己追随她,闭上眼睛,在狂喜颤抖不已。

迈斯把妻子拥在胸前,凝视着窗外的雨。

“玫娣。”他低语,俯视她雪白的肩膀。

即使她已经入睡,他仍得不着休息,心中充满他无法驱散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