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笛的亲人对她不回温莎度假很不高兴,不满地写了一封信给她,但曼笛拒绝回复。通常她会花时间安抚他们的怒气,但日复一日,她越来越不在乎。

她现在的生活完全以狄杰克为重心。他们分开的几个钟头,显得十分难耐而缓慢。而夜晚总是在甜蜜的狂乱中匆忙度过。他总是晚上来,黎明前离开。在他怀里的每个小时,都令她对他更加渴慕。

杰克待她的方式与其它男人不同。他没把她当成文静的老处女,而是一个亲切、热情的女人。每当曼笛自制地表现出端庄的一面,他就会无情地嘲弄她,激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拥有的火爆脾气。然而,有时杰克情绪转变,不再嘲弄她时,倒是个温柔的情人。他会花上数个小时拥抱、爱抚她,极尽温柔地与她做爱。在这期间,他彷佛能看进她的灵魂,似乎对她全盘了解而令她吃惊。

如他们所协议的,杰克要她读《B夫人罪刑录》中的某些章节,当他要求他们也在床上按表操课时,看着她不安地扭动,他显然觉得很好玩。

“我做不到,”有天晚上她用被单盖住自己发红的脸,语焉不详地说。”我就是做不到。选个别的,其它任何的都行。”

“你答应要试一试的。”杰克眼中闪着愉快的光芒,一边拉开被单。

“我哪有答应过。”

“胆小鬼。”他吻着她的背脊顶端,并沿着她的背往下亲吻。她可以感觉到他正贴着她的肌肤微笑。“曼笛,勇敢一点嘛!你有什么损失?”他轻语。

“我会无法再尊敬我自己!”她想挣脱,却因他轻轻啃咬肩胛骨间的敏感区域而无法动弹。

“只要试一下,”他哄道。“我先做给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将她翻过来,亲吻她颤抖的腹部。“我想认识你的味道,”他低语 。“我想让我的舌头进入你。”

假如有可能因羞愧而死,她早就断气了。“或许以后吧,我需要时间习惯这个想法。”她说。

“你将我们的恋情局限于三个月,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眼里有着笑意与热情。他的唇在她的肚脐周围嬉戏,暖活的气吹着那小小的凹处。“一个吻 ,”他鼓励着,以指尖分开她双腿之间的绉折,引发一阵惊人的快感。“只在这里。那能有多难以忍受?”

在他指尖的触摸下,曼笛发出无助的叫声。“只有一个。”她心动摇地说。

他的唇往下移,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毛发,温柔地分开她的腿。他分开双唇,以舌探索着她,一圈圈地轻舔。她全身充满狂喜心理呐喊着要更多。看见他将头移到她腿间,她所有的思考都粉碎了。

“还要吗?”他嘶哑地问。不等她拒绝,他便再度低下头。他的唇再次吻着她的湿润,他的舌很有技巧,而且他没有再问,只做他想做的事。将头放在她腿间,他发出愉悦的叹息。曼笛不禁叫出声,身子扭动、颤抖着。知觉在她体内扩散,充斥每条血脉。她松软地躺在他的身下,她的身体渴望他甜蜜、磨人的吻。聚集的冲力将她推往更高的境界,使她再也无法抑制自胸膛涌出的呻吟。

他的舌滑进她的体内,温和地不断进出,使她的身体无助地起伏。他转移到她柔软的凸起,以舌吸咬,手指深入她两腿之间,戏弄着她光滑的内在肌肤,使她恳求解放,直到他俩都知道她会允许他做任何的事。

第二根手指滑进她的体内,深深探入以寻找她无法忍受的敏感地带,他温柔地戏弄、摩擦,吻得更用力。他平稳,有韵律地爱抚她,让她啜泣、叫喊,彷佛世界幸福地爆发了。

几分钟后,他把曼笛拉到身上,让她覆在他平坦的肌肉上,“你肯定有过许多恋情,才会这么有技巧。”她低语,心理感到一股嫉妒的刺痛。

他弯起眉毛,不清楚这是批评还是赞美。“事实上,我没有。”他把玩着她的鬈发,将它批散在胸前 。“我对这一类的事,从来都很谨慎。而且我老是忙着工作,根本没多少时间处理恋情。”

“那爱呢?”曼笛撑起自己,看着他阴暗的脸。“你从没疯狂爱上某人?”

“我从不让感情影响我的工作。”

曼笛突然笑了,将他前额的一绺黑发拨到后面。他有着美好的头发,浓密而亮,她轻轻的以手指抚摸 。“当感情妨碍到你,你能轻易地放弃,那不就是爱了。”

“你呢?显然你从没谈过恋爱。”杰克问,温暖的手沿着她的手臂移动,直到手背起了鸡皮疙瘩。

“你怎能那么确定?”

“因为假如你谈过恋爱,就不会还是个处女。”

“真会挖苦人。难道人不能真诚地相恋而保持贞节吗?”

“不能,假如是真爱,那一定包括肉体的激情。否则男女之间无法真正彼此了解。”

“我不同意。我相信精神上的热情比肉体来得强烈。”

“对女人而言,或许是吧。”

曼笛拿起一个枕头,打向他笑开的脸上。“野蛮人。”

杰克低笑,轻易地抢过她的枕头,用大手抓住她的手腕。“所有的男人都是野蛮人。只不过有些人比较会隐藏。”他告知她。

“这刚好解释了我为何不结婚。”曼笛与他扭在一起,享受擦过他褐色裸体的触感,直到他的欲望勃起。“非常原始。”她沙哑地说。她持续扭动身子直到他呻吟地笑了。

“小姐,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今晚到目前为止我已尽力满足你了……。而你尚未回报我。”

曼笛低头堵住他的唇,热情地吻着他,赢得他激烈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古怪地不像自己,淘气而不守规矩。“我会补偿你,我最讨厌不公平了。”她说,声音在喉间低鸣。

他们视线交集,她的眼神大胆,而他的眼睛则明亮而充满热情。杰克闭上眼,曼笛滑至他身下,她的唇在他紧绷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迟缓的痕迹。

对一个一直信奉“每件事情都该适度”教条的女人,跟狄杰克发展恋情对她心情的平静是一大灾难。她的情绪起伏极大,从与他相处时的快乐,掉到分开时的思念与沮丧。有时,她会感到忧郁有如朦胧的雾气包围。这与她苦乐参半的了解有关:她知道这一切只是短暂的,他们之间的热情很快就会结束。杰克不是真的属于她,永远都不会。曼笛越了解他,就越知道他不愿将自己完全献给一个女人。一个乐意在各方面冒险的人却不愿尝试最重要的事,她觉得很讽刺。

曼笛深感沮丧,她生平第一次想要一个男人的全部,他的心及身体。渴望狄杰克是她的不幸。但她提醒自己,这并不表示她的余生将孤单一人。杰克让她知道她是被人想要的,她拥有许多男人欣赏的特质。假使她要,在这段恋情结束后,她仍可以为自己找个伴。但此时……此时……。

留意别人的视线,曼笛小心地独自参加宴会,以相同的礼貌和友善对待杰克及其它在场的男士。她的言行没有一丝泄漏他们的关系。杰克同样小心地注意这些礼节,以夸张的敬意对待她,使她感到恼怒又好笑。几个星期过去了,然而,对于他们之间的恋情及保密的必要,杰克开始感到不悦。不能公开说她是他的人,显然让他困扰。必须与人共享她的陪伴,更加深了他的挫折感。他们一起参加音乐晚会时,他终于向曼笛承认了这点。他在中场休息时间把她拉走,带她进入一间没人使用的小会客室。

他将两人锁在阴暗的房间里。”你疯了吗?”曼笛叫道。”可能会有人看见你将我拉出大厅。假如被人发现我俩同时失踪,会有闲言闲语的。”

“我不在意。”他的手臂圈住她,让她靠着他结实的身体 。“过去一个半钟头,我不能和你坐在一起,还要装作不在意别的男人凝视着你。该死,我现在就想跟你回家。”

“别荒谬了,”她简短地说。“没人看着我。我不知道你假装嫉妒有什么用意,但是,我像你保证没有那个必要。”

“男人有没有看你,我当然知道。”他手摸着她红褐色丝绒礼服的紧身部分,手掌握住她露出的曲线。“你今晚为何穿这件礼服?”

“我上次就穿过了,你似乎蛮喜欢的。”当他温暖的手抚过她柔软的肌肤,她颤抖了一下。

“我私底下喜欢这件衣服。”他说。“但我不希望你在别人面前穿它。”

“杰克。”她不禁笑了,才要说话,杰克已低头亲吻她胸前的肌肤。她的笑声中断。“别这样,”她轻语。他的舌贪婪地侵袭她的乳沟 。“我们会被发现的……。喔,在音乐开始前,让我回去。”

“我忍不住。”他声音温和而沙哑,温热的气息吐向她的肌肤。他将她的身体抵住,亲吻她。他饥渴地探索她,像在品尝白兰地。

曼笛的惊慌被强烈的欲望淹没,她无法呼吸也不能思考,她的身体无助地任他索求。他拉住她的裙子,粗鲁地将手伸进她的衬裤,她不禁害怕他会将她的衬裤扯破。她的手指滑到她的腿间,探寻、抚摸她的蜜处。她使尽地扭动 ,“不要现在。”她无力地抗议。“再过几小时,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你可以等到那时候。”

“我等不及了。”感到她的潮湿,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他解开她衬裤的带子,让它掉到她的脚踝。胡乱地解开自己的长裤后,他将她抵在关上的门上,亲吻她的颈项,他刮过的下颚生出的短须摩擦着她,使她皮肤有些刺痛。

“杰克。”她低唤,将头往后倾。即使她的心跳因害怕被发现而激烈的加快。

他的唇炙热而激情地堵住她的抗议。她不再抗拒怀有罪恶的欢愉。她回吻他,饥渴地放松身体,张开双腿让他的腿伸入。他的坚挺轻触她,用力而温柔地进入,他不自觉地扭动以配合他。他更加深而确实地滑入她的体内。曼笛满足地发出呻吟,她的身体紧紧夹住这甜蜜的入侵。他一手抓住她的膝盖,将她的腿抬得更高,在她体内用力地冲刺。

她颤抖,身子攀在他身上。她跟着他的律动放松,感到一股疲惫的温暖弥漫全身。他们的衣物发出沙沙声,除了他们潮湿、赤裸而发热的下身以外,他们中间只隔着皱成一团的丝绸衣物。她往后靠着门,身体随着每次的冲刺而颤动。她完全为他所著迷,不在乎他们所冒的险,只想享受结合的快乐。他在她颈边激动地耳语,温柔地摩擦,直到她发热地达到了高潮。他以唇封住她发自喉间的叫喊,随后如往常一样,想在达到高潮前滑出她的身体。但突然间,他被一种原始的冲动所吸引,他没有离开,反而更紧地挨上去。他庞大的身躯因有力的释放而颤抖,他对着她湿透的肌肤轻声叹息。

他们依然余波由存地交缠在一起,粗重地呼吸着。他温柔地吻着她,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该死,我不该这么做。”他小声地喘着气说。

曼笛感到晕眩而无法回答。从一开始,他们就有避孕。这是杰克第一次让怀孕有可能发生。她算算可能受孕的日子。”我想应该没问题。”她低语,将手放在他的脸庞。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她感到他的下颚紧绷,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苏菲!”曼笛不信地叫喊。她匆忙穿过家里的门廊,来到等候她的大姊面前。

“你应该先通知我,让我能有所准备。”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是否还活着。”她尖锐的回答,使曼笛不禁笑了。

虽然苏菲天生爱管闲事又霸道,她同时也是个具有母性直觉的可爱姊姊。家人对曼笛不当举止有意见时,常是她出言安抚。她强烈反对曼笛成为小说家,并搬到伦敦。苏菲写的信总是充满告诫,常令曼笛发笑,因为她的信老提醒她要小心都市的诱惑。就算她知道曼笛生日那天雇用一个男妓,或许也不会吃惊。她的大姊似乎是极少数可以看出曼笛性格上偶尔会出现鲁莽的人之一。

“我活的很好,”曼笛高兴地说。“只是有点忙。”她望向姊姊熟悉的身影,满是爱意地微笑。”你看起来不错,苏菲。”多年来,苏菲依然保持肩膀微圆的柔和体态。头发一样整齐地在脑后梳成发髻,身上也还散发着母亲最偏爱的甜蜜香草味。苏菲正如她的外表一样是位迷人的乡间女士,绰绰有余地应付无聊但值得尊敬的丈夫和五个吵闹的小孩。

苏菲抓着她,将她从头看到脚。“我怕你生病了,这是唯一我想得出你坚持不回温莎的理由。”

“你只想得出一个理由?”曼笛反问,笑着带姊姊进入屋内。

苏菲弯起嘴角 。“向我解释,为何我要被迫来这里看你而不是在家里接待你。你没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但你答应一月时会来。可是现在都二月中旬了,你一点讯息都没有给我。别跟我瞎说你太忙了。你一直都很忙,但你从前还是会抽空回去。”

她拿下一顶设计精美而实用,顶端微斜的蓝色羊毛旅行软帽。

“我很抱歉让你这么麻烦。”曼笛道歉,接过姊姊的帽子和方领外套。“不过,我很高兴你来这里。”她将衣物挂在门厅的置物架,确定它们牢牢挂在瓷制的挂钩上。

“进来吧,”她请求。”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准备了一壶茶。从温莎来的一路上顺利吧?”

“仆人呢?”苏菲疑惑地打断她的话,跟着她进入乳白色与蓝色相间的客厅。

“苏珊跟罗兰到市场了,查理去酒馆。”

“好极了。现在我们能暂时有一些隐私,让你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会认为有什么事情发生?”曼笛闪避道。“我向你保证,我的生活跟以前一样。”

“你是个差劲的骗子。”苏菲平静地告诉她,在长椅上坐下 。”曼笛,我要提醒你温莎离城里不远。我们知道伦敦发生的事情,有谣言指向你跟一位特定的绅士。”

“谣言?”曼笛不安地看着她。

“而且你看起来不太一样。”

“不一样?”突然的尴尬,让曼笛深觉罪恶地脸红,像只胡涂的鹦鹉重复着姊姊的话。

“见到你,我怀疑这些谣言是真的。你肯定再与某人交往,不是吗?”苏菲抿起嘴,看着妹妹 。“当然你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我早已接受你不是遵循常规过活的人。否则,你早就嫁给住在温莎的一名男子,并住在家人附近。但是,你卖掉白家的祖屋,搬到伦敦,努力追求事业。我常告诉自己,如果这样能使你快乐,那么我很乐于你去做。”

“谢谢支持。”曼笛有些讽刺地插嘴。

“然而,你现在的行为将危及你的未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让我帮你把事情解决。”苏菲严肃地继续说。

曼笛想以谎言反驳苏菲以遏止她的怀疑。但与苏菲对视良久后,她不禁热泪盈眶,眼泪顺着脸庞落下 。“苏菲……我现在需要的是个能了解我的聆听者,而不是批评我行为的人。你能为我办到吗?”

“当然不能。”苏菲爽快的回答。“假如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良好的判断而受惠,我对你有何用处?不然,你干脆向最近的树干倾吐秘密算了。”

曼笛慌乱地笑了,用袖子擦干眼泪。“喔,苏菲,我怕你会对我的招供感到吃惊。”

茶冷掉的同时,曼笛说出她与狄杰克的关系,谨慎地模糊一些细节,比方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苏菲面无表情地倾听,不予置评,直到曼笛眼泪汪汪地说完。

“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吃惊。我很了解你。曼笛,我从不觉得你会永远快乐地独自生活。虽然我不赞成你的行为,但我可以了解你需要人陪伴。我必须指出要是你当初听我的建议,嫁给温莎的一个好人,你就不会陷入目前的困境了 。”苏菲想一想,说。

“很不幸的,没人可以一出门就爱上一个合适的男人。”

苏菲不耐地摆摆手。“爱不是重点,亲爱的。你以为我为什么甘愿嫁给亨利。”

曼笛因这个问题愣住了。“为什么?我从没想过你有可能不‘甘愿’。你和亨利在一起时,总是看起来很快乐。”

“没错,”苏菲快活地回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我刚嫁给亨利时,并不爱他。但我看出他有令人仰慕的特质。我知道自己想要有家庭,在社会上有稳固的地位,我需要一个可敬的伴侣。至于爱或是与它类似的感情,最后也产生了。我享受也重视与亨利共有的生活。你也可以拥有这些。只要你愿意抛弃固守的独立,和罗曼蒂克的幻想。”

“假如我不愿意呢?”曼笛低语。

苏菲直视她 。“那么你将越来越糟。逆游的人总是会遇到更多的困难,我只是讲实话。曼笛,你知道我是对的。我要特别强调,你必须让你的生活符合常规。我建议你立刻结束这段恋情,并且找位会跟你结婚的人。”

曼笛轻抚疼痛的太阳穴。“但我爱杰克,我不想要其它人。”她低声说。

苏菲同情地望向她。“不管你信不信,亲爱的,我了解。然而,你心理明白像狄先生那样的人,就如同好吃的甜点。很可口,但通常对身体不好。再说,嫁给喜欢的人又没罪,事实上我认为那样胜过嫁给心爱的人。友情总是比热情持续更久。

“怎么了?”杰克平静地问,轻抚着曼笛的背部。他们躺在纠结的床单上,他们做爱过后,潮湿的空气中有着像海水般咸咸的味道。杰克向前倾,亲吻她洁白的肩膀后面。“你今晚有些分心。这跟你姊姊今天来访有关吗?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事实上,我们聊了很久。她回温莎之前,给了我一个非常理想的建议。”听到他对她姊姊提出的“理性建议”发出咒骂,曼笛皱起眉头。她以手撑起自己 。“我无法不同意她的许多看法,即使我不想做。”她说。

“什么意见?”他的手放在她的背上,拇指轻轻停在她脊椎的凹处。

“苏菲听到有关我们的谣言。丑闻正在酝酿,我必须马上终止这段恋情,否则就有可能名誉全毁。”曼笛露出苍白的笑容。“我会失去许多,杰克。假如我失去名誉,我的整个人生都会改变。人们不会再邀请我参加社交集会,许多朋友也不会再跟我交谈。最有可能的是我恐怕必须搬到偏僻的乡下或是移民国外。”

“我有一样的风险。”杰克指出。

“不会的,你很清楚男人在这方面不会遭到像女人一样的批判。我会被社会唾弃,而你只会受到小小的责备。”

“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充满怒气。“我不准你提早一个半月结束这段恋情!”

“我不该答应这项协议,”她转身,忧伤地叹息。“真是疯狂,我当初没想清楚。”

杰克将她拉回胸前,双手充满占有欲地在她身上游移。”假如你担心丑闻,我可以想办法更谨慎。我可以在乡间买栋房屋,我们可以在那里幽会而没有人会注意到。”

“杰克,没有用的。这……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事……”曼笛突然感到很狼狈,无助地思索适当的字眼。然而却想不出来,对自己的软弱,她不耐地叹息。“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只因为你古板的姊姊说了几句话,你就要结束我们的关系?”他难以置信地问。

“苏菲只是证实了我感觉,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错的,但我无法面对现实,直到现在。请你别让事情变得更难过。”

他粗鲁的咒骂,压住她的背部,强壮的身体逼进她。他面无表情,但曼笛了解到他正在快速地思考。他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声音说:“曼笛,我不想失去你。你我都知道三个月的协议不过是场游戏,这段恋情不会局限于这么短的时间。一开始我就知道可能会有丑闻,我会保护你不因我们的关系而受伤害。”

“你怎么可能让我远离丑闻?”曼笛困惑地问。”你是说你会为了挽救我败坏的名声而跟我结婚?”

“假如有必要。”他瞪大了眼睛凝视着曼笛。

但他眼中的不乐意显而易见,曼笛了解跟任何人结婚对他来说,都会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职责。“不必,你一点也不想当丈夫或父亲。我不会勉强你……。或我自己。我应得到更好的看待,而不是被视为你肩上的重担。”

这些话语彷佛悬在半空中。望着杰克平静的脸,曼笛感到失望而悲伤。他只想跟她止于谈情,从未装出想与她更进一步。“杰克,我会一直怀着……钟爱思念着你。我希望我们还能一起共事,我非常希望与你保持友好的关系 。”她不安的说。

杰克以陌生的表情看着她。他弯起嘴角,眼里闪着怒火。“原来你想要的是友谊,而你对我的感觉仅是钟爱。”他温和地说。

曼笛强迫自己面对他的凝视。“没错。”

她并不完全了解他脸上闪过的痛苦。那是一种深受伤害的表情,但是她不相信他有喜欢她到那种地步。也许是因为他的自尊受损了。

“该说再见了,你了解的。”她低语。

他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何时可以再见到你?”他语气不佳的问。

“也许几个星期后吧。”她迟疑地说。“希望到时我们能像朋友一样地打招呼。”

空气中弥漫着独特而伤感的沉默,直到杰克再度开口。“那么我们就以我们认识的方式说再见吧。”他以粗糙的手握住她。曼笛一直想过也写过情人分手的场景,但没有一个是如此严重而急迫,彷佛他想伤害她。

“杰克!“她抗议。他松开手,不再惩罚似的紧抓她。

“再展现一次对我的钟爱,不算过份的要求吧?”杰克以膝盖撑开她的腿,直接进入她的体内。曼笛喘息,感到他在她体内深处冲撞,需求而有力的节奏使她全身都起了回响。新生的欢愉持续攀升,她的臀随着每次的撞击而摆动。她闭起眼睛,任他吻着她的胸脯,含住她的乳尖,轻咬又舔。她奋力地想更贴近他,整个身体靠上前去,渴望他的体温与重量。他亲吻她,饥渴地覆住她的唇。一阵阵高潮袭来,使她不住呻吟,有如热浪洗过全身。他粗鲁地抽离,剧烈地喘息。整个释放后,他身体颤抖而紧绷。

平常他们做爱之后,杰克总会抱着她、轻抚她。但这次他起身离开床边,粗重地呼气。

看着杰克捡起衣物,沉默地穿上。曼笛咬着唇,力持镇静。如果她以另一种较适当的方式向他解释,也许杰克便不会如此生气了。她想说些话,但她的喉咙抽紧,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只能发出陌生而破碎的声音。

听到她微弱的声音,杰克探索地瞥了她一眼。见到她脸上明显的痛苦似乎并没有抚慰他。事实上,只有令他更沮丧。

“我跟你还没完,曼笛。我会等待。”最后他冷酷而倔强地将话从咬紧的牙间吐出来。

曼笛从不知道他走后一个人独自留在房间,会如此沈静。她抓住身旁还留有他体温与气味的亚麻床单,努力让自己静下来思考。他们并没有承诺彼此,也没有许下任何誓言……。他们都不敢相信任何事会持久。

她想过最后分手时的痛苦,可是没料到会有如此的失落感,彷佛失去的是身体的一部份。将来她会发现这段恋情改变了她,她将与从前完全不同。但现在她正忙于摆脱充塞心中想忘怀的细节,像是杰克深蓝色的眼睛、唇齿的芳香、他热情压着她时的潮湿体热……。他迷人低沉的嗓音。

“杰克。”她低喊,将脸埋在枕头里啜泣。

杰克迎向二月夜里的寒风。他将手深深藏进口袋,毫无目的也无方向感的漫步。走到哪儿或走多远对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停下来。他觉得有如喝了变味的浓缩威士忌,使他嘴巴干涩,头像是塞满了羊毛。一个他如此想要的女人竟然不要他,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他了解曼笛对丑闻及其结果的恐惧,但他似乎不能接受无法再见到她、跟她说话、占有她……。以及他们的恋情就这样突然成为过去式。

他并不责怪曼笛的决定。实际上,如果他是她,在这种情况下也会作出同样的抉择。但他还是觉得生气和失落。比起跟其它人,他觉得与曼笛更亲密。他说出许多自己都难以坦承的事。他不会只想念她的身体,他喜欢她敏锐的机智、轻松的笑声……。他喜欢与她共处一室,虽然他无法全然解释,为何她的陪伴能带来如此全然的满足。

停止内心升起的挣扎,他大可现在就回到她身边,与她争论、哄她,一直到她答应让他回到床上。但那不是她想要的……。对她而言,那不是最好的。杰克加快脚步,远离曼笛的家。他暗自发誓会如她所愿,给她想要的友谊。不管怎样,他会想办法将她逐出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