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独自在紊乱的床单间赤裸裸的醒来。她昏沉沉的想着她睡晚了。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和室内设计师及一位知名的园艺师傅见面,还要去参加一个慈善午宴。但很奇怪,这些事却没让她如往常那般厌烦。

她的唇上露出困倦的笑容,翻身俯卧,脑中充满和若石做爱她的回忆。晚上他无数次伸手揽着她,热情专着地宠爱她,最后是她向他求饶,要他停止。现在她全身酸痛,感到私处有胡渣刮过的刺痛感,双唇被吻到肿胀。她感到全然得充足,身体也非常满足。

她让露西把浴白装满水,好整以暇德选出她今天要穿的衣服一件腰部及裙摆大褶的水蜜桃色绫纹丝质洋装。洗澡水准备好了,她叹了口气沉入冒着烟的水中,让热气安抚刮伤的皮肤及疼痛的肌肉。之后她穿上衣服,梳了一个新近流行的发型,在右边分股,再把卷发夹到左边。

就当她正伸手要拿以水仙花装饰的帽子时,露西慌张地敲个门就进入房间。

“你是来收拾洗澡水吗?”苏菲问道。

“是的,夫人,但……他们叫恩尼送信来,若石爵士要见你,请你到他的办公室去。”

这个要求很不寻常,因为若石很少在白天派人来找她。“当然,”苏菲平静地说,但内心感觉到不安得悸动。“马车可能在前面等了。你去告诉车夫我会晚几钟,好吗?”

“好的,夫人。”露西谦卑地点头离开。

恩尼在楼下等着送她去鲍尔街3号。

“恩尼,”他们走到屋后,穿过院子,苏菲才问道,“你知道若石爵士为什幺要找我吗?”

“不知道,夫人……但是……今天早上出了大事。薛警探已经进进出出好几次了,我听说凯南爵士已经要求派军队到新门监狱去,还请骑警队到这里来!”

“他们觉得可能会暴动,”苏菲低声说,冰冷的疑虑凝聚在前。

男孩兴奋地不断扭动。“好象是,夫人!”

多道不寻常的巡警及骑警被召到鲍尔街3号来。当苏菲经过时,成群穿着制服的男人都恭敬地点头或拿下帽子。她心神不定的道着早上好,和恩尼继续往前走到若石的办公室。把那男孩留在走廊,苏菲推开半掩的门,看见若石专着地盯着他的书桌。莫凯南爵士则表情严肃的站在窗边往外望。当她进门时,他们两个都转过身来,而若石迎视着她与她的凝视胶合。那令人屏息的一刻两人都想起前一晚的亲密,苏菲感到她的心跳加速。

若石走向她走来,短暂但有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早上好,”他平静地说。

她强迫自己微笑。“我猜你要解释公署今早为什幺会有这幺多活动。”

他点点头,坦白的回答。“我要你离开伦敦到银丘园去。只去几天,等到我觉得安全就可以回来。”

她忧心的看着他。“你觉得会有麻烦,我想。”

“简尼克已经被补了,罪名是收售赃物。有证人提出有力证据。我已经把简尼克送往国王法庭,并嘱咐审判长要给与公平的审判。但是如果程序拖得太久,群众会暴动。而且是使得高登暴动像五月节的大暴动《?五月节庆》。我不要你在事件结束之前在伦敦附近。”虽然若石长久以来就努力要逮捕尼克‘,但他丝毫没有胜利的语气。

苏菲觉得腹部仿佛挨了一拳。她好想吐又喘不过气来,心想为什幺她的弟弟要是这幺恶名昭彰的罪犯。如果他不要这幺招摇,就不会这幺惹人注意。但相反的,他九十偏要出名,偏要成为争议的焦点,让大众分成两派,并公然挑衅执法的警方。尼克的做法断了自己的后路,使得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了。

她盲目的摸索着身后的椅子。看到她身体摇晃,若石扶她坐在椅子上,半蹲在她的面前,她死灰的脸色令他无比焦虑。“怎幺了?”他抓着她的冰冷的双手,温暖的手指也赶不去皮肤上的刺痛。“你不舒服吗?婴儿……”

“不是。”她看向别处,想要把乱成一团的思绪归纳出清晰的想法,她得骨头似乎变成了冰,冷已由内向外扩散,刺得皮肤发痛。连若石熟悉、温暖的双手一碰都会痛。她考虑着是否把与尼克有关的真相告诉他。她持续沉默所造成的代价,以让人无法承受。但说出真相的代价也很高。不管她做出什幺选择,生活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

泪水涌上她的眼眶,连挚爱的若石的脸都是一片模糊。

“怎幺了?”若石又问,声音很紧张。“苏菲,你还号吗?你需要医生吗?”

她摇摇头声音刺耳地吸一口气。“我很好。”

“那为什幺……”

“你不能想想办法救他吗?”她绝望地问道。

“救简尼克?老天,你为什幺会要求这种事?”

“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她一直用袖子擦拭眼睛直到他的影像又清楚了。“我再结婚前知道了一件事。”

若石沉默着继续蹲着,双手抓着她椅子的扶手。“继续,”他平静地说。

苏菲从眼角看到莫凯南爵士移向门口,似想技巧地让他们独处。“等等,”她说,他停在门槛。“请留下来,凯南爵士。以你在鲍尔街的地位l,这件事你也该知道。”

莫凯南询问的看向若石,谨慎地走向窗边,但他一副他不想介入这种事件的样子。

苏菲低头看着身侧那双强壮、覆着体毛的手。“你还记得你是什幺时候告诉我,简尼克就是送我钻石项链的人吗?”

若石点点头。

“我在你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麻木的说。“那天稍早,我在蓝家鱼店遇到简尼克。他…带我坐上他的马车,我们谈了一下。”她停下来看到丈夫的手抓紧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及指尖都泛白了。办公室里安静得有如墓园,只听到若石压抑的呼吸声。苏菲保持语调平稳、不带感情,才好不容易地继续。“简尼克说她年轻时和我弟弟在同一艄监狱船上。他说出约翰发生的事,受到的折磨……然后他告诉我——”她停下来,又哽咽地说。“他告诉我,约翰没死。他假冒船上另一个孩子的名字,才能提早——”

“苏菲,”若石轻声打断她,仿佛以为她疯了,“你弟弟死了。”

她用她的手覆住他坚毅而青筋暴突的双手,直视着他。“没有,”她saidurgently。“简尼克是我弟弟。他和约翰是同一个人。他一说我就知道那是真的。他骗不了我,若石……我们一起长大,我知道的往事他也知道,而且……只要看着他,你就看得出相似之处。我们有相同的眼睛、相同的五官、相同的……”

若石挥开她的手,仿佛被烫到般大步迈开。他的胸膛随着沉重的呼吸起伏。“我的天!”她听到他咬着牙说。

苏菲瘫坐在椅子上,确信自己失去他了。她早该在结婚前就告诉他,他决不会原谅她隐瞒这样的事。她麻木的继续叙述和弟弟的其它对话,以及他要求她从档案室取走的资料。若石一直背对着她,双手紧握着。“对不起,”苏菲僵硬地结束。“我希望时光能倒转,我该在一知道尼克是我弟弟时就告诉你。”

“为什幺现在才告诉我?”若石粗哑的问道。

已经没有什幺剩下可以失去了。她眼光盯着远方的地板,回答说。“我总希望你能救他。”

他发出讥讽的笑声。“就算我能,也没有用。不要多久,简尼克就会再犯案,我又得再度逮捕他。从此以后,也可能每个月我们得经历一次同样的状况。”

“我不在乎下个月。我只在意今天。”若石不会知道要说下一句话她得付出多少代价,但她强迫自己说。“别让他们吊死他,”她哀求着。“我不能再失去约翰。救救他。”

“怎幺救?”他咆哮。

“我不知道,”她狂乱的回答。“只要想办法让他活下来,我会和他谈,说服他一定要改变,也许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这一次救救我弟弟吧,”她坚持。“就一次。不管以后如何,我决不会再要求了。”

他没有移动也不说话,他的肩膀在衬衫下高高拱起。

“苏菲夫人,”莫凯南轻声开口。“我本不该说话,但我必须指出若石爵士将要承担的风险。鲍尔街现在是在中众矢之的,这件事我们的处理方式是受到高度检验的。如果有人发现若石爵士介入司法,他的名誉以及他过去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流水。更何况各种问题都会被问道,一旦简尼克是若石爵士的小舅子一事曝光,则整个康氏家族都受到影响。”

“我了解了,”苏菲回答。她的头越来越痛,让指甲掐入手掌中而不让她自己哭。她目光盯着她的丈夫;但他仍然拒绝面对她。

他们之间似乎已无话可说了。她静静地离开办公室,了解到她的要求是他根本做不到的事。更甚者,她对他的伤害已严重到让他无法宽恕。

室内只剩下两个男人。过了好久,凯南才开口。“若石……”在他们认识的这幺多年中,凯南从来没有用名字来直呼他。“你想,她有没有可能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若石苦恼的回答。“这消息该死的惊人,所以一定是真的。”

苏菲离开鲍尔街3号后,不确定要做什幺。她突然觉得筋疲力竭,就想好几天没睡一样。独自一人它揣想若石会如何对她。以他在政治圈的人面广,影响大,若想离婚也许很容易。也许他只会把她安置在某个乡下地方,眼不见心不烦。不管他做了什幺决定,苏菲都不会怪他。但她无法想象他会完全拒绝她。也许他对她还有一些残余的情愫,可以当做为脆弱得基石,重建他们的关系。就算新的关系完全比不上他们之前的亲密,也无所谓。

她茫然地走进他们共享的卧室,换上睡衣。现在才中午,但她实在太累了,便躺在大床上,闭上眼睛,让黑暗占领她的意识。

饼了许久,她才被有人进入卧室的声音吵醒。昏昏沉沉地发现她已睡了一整个下午。卧室里凉爽多了,透过半拉上的窗帘,她看到太阳逐渐西沉,夜色正要逼近。她坐起身,看见丈夫从门口进来,决断的关上门。

他们望着彼此,就像两个被放进竞技场的格斗士,但却不愿意战斗。

她先开了口。“我想你…你一定很生气。”

室内寂寞了很久。苏菲以为他们会文明地讨论,他却两个大步冲到她的面前,粗鲁的抱住她,让她吓了一跳。他用手抓住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嘴唇压在她的唇上。他吻得粗暴,不是要激起热情,而是要惩罚。苏菲喘着气,完全臣服,张开双唇,迎向他侵略性的探入,用全然的顺服响应他气愤的热情。她用双唇及身体说明不论他要她付出什幺,她都将无所保留。终于她的毫无抵抗安抚了他,放松了吻,但仍深深探索,用手捧住她的头。

然而,这个拥抱稍纵即逝。想抱住她一样的突然,若石也突然放开她,还退后了好几码。他挫折又生气地看着她,泛红的脸上双眼明亮而锐利。

苏菲这才了解,仿佛她和他的想法及感觉是一体的,那般了解。她对他说了谎、隐瞒了真相,滥用他的信任,但他还是渴望她。他会原谅她任何事,包括谋杀。他爱她胜过荣耀,甚至超越尊严。对一个一向稳重自制的男人,这项领悟令他震惊与不快。

她绝望地想找出方法向他保证,从现在起,她会值得他的信任。。

“请让我解释,”她声音粗哑地说。“我一直想把尼克的事告诉你,但我做不到。我好害怕你知道后——”

“你以为我会离开你。”

她点点头,双眼刺痛。

“我得想你证明我的心意多少次?”他的脸因怒气而扭曲。“你做过错误的事,我曾责怪你吗?我曾对你不公平吗?”

“没有。”

“那你要到什幺时候才能信任我?”

“我真的信任你,”她低声说。“但失去你恐惧更大,我害怕会承受不了。”

“除非你再次欺骗我,你才会失去我。”

她眨眨眼,胸腔里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的话是在暗示……“太晚了吗?”她勉强问。“我已经失去你了吗?”

若石一脸严厉,扯扯嘴角。“我还在这里,”他讥讽地说。

她双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如果你还要我,我-我保证绝不再欺骗你。”

“不错的改变。”他简短地说。

“而且……我也不会再对你保守秘密。”

“好主意。”

直到他愿意给她第二次机会,她燃起了无限希望。他虽生气,但仍愿意原谅她。他会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只可能因为一个原因。

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她的丈夫,伦敦的建筑物及尖塔挡去了西沉的夕阳。房间也变暗了。她把t手放在他的胸前,轻轻安在他狂跳的心脏上方。他的身体僵直,但是没有移开。“谢谢你,若石。”她低语。

“谢什么?”他回问,面无表情。

“谢谢你爱我。”她感觉到这句话让他的心以震,知道在这之前,若石甚至不曾对自己承认国对她的感情。他不打算要定义那种感觉。她迎视他的目光,看到那双眼中闪现着憎恨的火焰……以及无法掩饰的灼热渴望。

她只想得出一个方法来平息他的怒火,向他保证,并安抚他受创的自尊。

苏菲蓝宝石色的眼色十分认真,将手伸向若石的脖子,手指努力打开他的领巾。她专注地工作,仿佛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领巾解开了,她便从他的喉间拉掉温热的深色丝巾。若石——身体僵硬犹如大理石雕像但思绪翻腾。她应该不会以为把床弄乱就能解决问题,但她刻意的动作暗示她努力想表达什幺。

她慢慢地脱掉他的衣服,先是外套、背心、衬衫,接着跪下来解开他的鞋子。

“苏菲,”他简洁地说。

“让我来,”她低语。站起身,手指刷过他的胸毛。她的手指轻轻探入黑色毛发中,收寻着,拂过底下炙热的皮肤。她的大拇指发现了他的乳尖,轻轻绕圈,让它们坚硬突起。弯下身,她用舌头绕舔着深色的圆圈,让乳头湿滑而敏感。她的手滑向他僵硬肿大的勃起。缓缓的滑过它,他忍不住发出原始的咕哝。

她这时才看向他的脸。“爱我,让你后悔吗?”她低声问。

“不,”他粗哑地说。当她修长的手指探入长裤的腰带,他竟然还能按兵不动。

“我要你知道一件事,”第一颗钮扣弹开,露出他肿大的男性尖端。她的手指移向下一颗钮扣。“我受你控制,若石,多过我能对你的控制。我爱你。”这句话让他的全身一阵颤抖。“我爱你,”她故意重复,解开第四颗扣子。

她继续往下,让他的长裤完全松开,露出他的勃起。她用双手小心的握着它,上上下下地抚弄那坚硬的男性。她把手指放进嘴里沾湿,再绕着紧绷的紫色尖端轻抚。随着点燃的热情冲过全身,他大腿的肌肉绷紧,呼吸开始急速加速。苏菲垂下头,就停在耸立的悸动上方。

“够了,”若石屏住气。“天,我不能……”

“告诉我怎幺做。”她的呼吸吹拂而过。

若石仅存的理智瞬间消失无踪影。他喘着气开始说明,颤抖的手抓着她的头。“用你的舌头舔过前端……对……现在尽可能地含住……噢,天……”

苏菲的热情弥补了经验的不足。拉扯着他疼痛的部位,她做了依琳连尝试都不敢的事,丝绒般的舌头旋转、舔拭。若石跪了下来,拉扯着撕开她的衣服,她对他的粗暴只是喘着气轻笑。他贪婪地吻上她的唇,她则扭着身体帮他把裂碎的睡衣推到脚下。

终于看到苏菲赤裸的身体,他发出原始而满足的声音,将她抱上床,只停下来脱掉长裤,便加入她。她急切地移向他的双腿之间,再次用嘴含住他的男性,并且拒不让他捧起她的脸。

他不断呻吟着,屈服于她的服侍之下,手指缠住她的长发。但不久他就无法满足了——他还要更多,渴望品尝她的味道。他不耐烦地抓住她的臀部,将她移向他的嘴。他把脸埋进私密的毛发里,她吓了一跳想要移开,但他用双手抓住她的大腿。

他用舌头搜寻着她,深深舔入湿润的花瓣缝隙。他贪心地寻找小巧肿胀、凝视她高潮的尖端。一找到它,他便轻咬、抚弄,用舌头打着它,感觉到她僵直身体,即将达到高潮。但他后退,放慢速度,她则对着他的男性呻吟乞求着。他又连续两次将她的带上临界点,她痛苦地被折磨着,让她不禁用嘴绝望地拉扯着。

每次苏菲靠近他,若石的舌头就配合着她的节奏深深探入她的体内。最后她终于剧烈着达到高潮的顶点。她贴着他的鼠蹊哭喊,嘴里仍含着他。他也快要达到高潮了,便伸手去拉她的头。但她不愿让他移开,舌头丝般的抚触让他再也受不了。高潮窜过他的全身,他拱起身,喘息着喷出纯白的火焰。

苏菲终于转身爬在他身上,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中央。若石紧抱着她。双唇贴着她悸动的太阳穴,开口说。“我不管你弟弟是谁。就算他是恶魔转世,我还是会要你。我爱你的一切。我不曾期望过会找到这样的幸福。我是如此爱你,所以无法忍受任何事物介入我们之间。”

苏菲曲起修长、湿润的身体贴着他。“现在,我们之间什幺都没有,”她低哑地说。

若石分开双腿,让她置身其间,他的男性短暂地贴着她的腹部移动。

他放松地叹口气,双手在脑后交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苏菲,”他低声说,“我想不出任何可以从刽子手中救回简尼克的方法。我也不怎幺想去尝试。尽避他是你弟弟,我也不能对他所犯的罪行视若未睹,老实说,简尼克不值得拯救。他过去很多的作为都可以证明。”

她摇头反对。“我弟弟的人生过得很辛苦——”

“我知道,”他尽可能温和地打断她。显然一牵扯到简尼克,他们之间的争吵只会让两人沮丧,但苏菲绝不会放弃能解救他她弟弟堕落灵魂的希望。他微微一笑,轻抚着她精致的下巴。“只有你才会继续爱一个要胁你的弟弟。”

“从来没有人给他机会改变,”她说。“只要他能有一次机会,尝试不同的生活……想想看他会成为怎幺样的人。”

“我恐怕想不出来,”若石嘲讽地回答。他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结实的腿跨在她腿的两旁。“别再谈简尼克了。今天他已经占据我的思绪这幺久了,够了。”

“好吧,”苏菲同意了,但显然还是很想再和他继续讨论。“接下来的晚上要如何打发?”

“我好饿,”若石低声说,俯在她赤裸的胸前,“我要吃晚餐……还要更多的你。”他的嘴覆住一颗肿胀的乳尖,牙齿咬着。“听起来可以吗?”

幸好若石准备的早,到目前为止,鼓噪者没有以简尼克之名引起激烈的示威。但他担心第二天会有一些公开的小冲突,因此鲍尔街前一直由军队驻守。三人为一小组的警探及十几名巡警则忙着驱散想聚集在新门监狱的围观者。治安官的家人都收到警告,要在家门外面设下栅栏,银行,酒厂,各行各业的员工都分配了抢,以协助阻止可能的掠夺。苏菲激烈地拒绝若石,不让他送她去乡间等待事件结束。她不要在裁定她弟弟的命运时候,被赶到银丘园,无力地和凯琳,欧娜及若石的祖父坐在一起。

这一天的时间过去,苏菲坐在鲍尔街4号的私人客厅里,着魔地想着还可以为弟弟做些什幺。想到她头痛,痛成一阵阵地。若石没有吃午餐,只是不断地派人来拿咖啡,访客则部间断地进出治安官办公室。夜晚逐渐降临,伦敦市里到处可见武装徒步的巡警,控制住沸腾的贫民区及贼窟。恩尼正要送信去芬斯伯力广场傍一位法官,绕到鲍尔街四号来跟苏菲简短报告情况。“我听到若石爵士及凯南爵士谈到,他们很惊讶大众对简尼克的被捕,反应如此平静。若石爵士说,那表示很多意见都不再支持简尼克。”恩尼对大众的不忠诚摇了摇头。“可怜的黑狗。”他低声说。“他们全是该死的忘恩负义的人。”

苏菲若不是如此难过,她可能会因为这小伙子立马替他蒙尘的英雄辩护而笑出声来。“谢谢你,恩尼,”她说。“出去时要小心,我不要看到你受伤。”

他脸一红,因她的关心而露齿笑了。“噢,没有人动得了我一根汗毛,夫人!”

他匆匆出去了,苏菲再次独自沉思。太阳下山了,伦敦却掩在炙热的黑夜中。充满没回的空气混合恶臭的东风,非常刺鼻。苏菲正考虑要换下睡衣准备上床,若石以大步走进他们的私人住区。他一边走进门槛,一遍脱掉汗湿的衬衫。

“有消息吗?”苏菲跟着他走进卧室。“我弟弟好吗?有没有任何报告过来?监狱附近有暴动吗?没有消息让我快发疯了。”

“一切还算平静,”若石把水倒入洗脸盆,弯下修长的背,在脸上,胸前,双臂下方拨了些水。“帮我拿一件干净的衬衫来,好吗?”

她赶忙去办。“你要去哪里?你一定要先吃点东西,至少吃个三明治……”

“没时间,”若石轻声说,穿上清新的亚麻衬衫,塞进长裤,灵巧地固定领子,打上领结。“几分钟前我想到一个主意。我要去新门监狱——我应该很快会回来。不要等门,如果有重要的消息,我会叫醒你。”

“你要去见我弟弟?”苏菲迅速地重衣橱拿出一件灰色纺着图案的背心,举高让他把手臂套进去。“为什幺?你有什幺主意?我要跟你去!”

“你不能去新门监狱。”

“我在外面的马车里等着,”她绝望地坚持着。“你可以给男仆(脚夫)还有车夫手枪。而且监狱四周都是巡警,不是吗?我在哪里就跟这里一样安全。噢,若石,如果我再待在这里等下去,我会发疯!你一定要带我去。求求你。他是我弟弟呀?”

在遭到一阵焦虑的言语攻击后,若石用力的瞪着她,脸颊上一小束肌肉跳动着。苏菲知道他向拒绝。但他也了解她对弟弟的担心。

“你发誓会留在马车里,”他命令着。

“我发誓!”

他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诅咒。“去拿你的斗篷。”

怕他改变心意,她很快拿来斗篷。“你有什幺主意?”她问道。

若石摇摇头,不想说明。“我还在考虑。不想让你有太多期待,以免落空。”

新门监狱——常被称为石牢——收容等待审判或等待执刑的人。任何曾经造访或曾经关在这个地方的人,都发誓地域也没有这幺可怕。囚犯像野兽一样用链子拴在牢房里,他们的吼叫及讥笑声在古旧的墙壁间回荡着。大牢房或单人牢房都没有任何家俱或被毯。原本要维持秩序的狱卒更常是腐败、残暴、变态或三者兼具。有一次,薛艾迪送一个给判了刑的人去新门监狱,一回到鲍尔街就说,那些狱卒比囚犯更让人不安。

虽然囚犯冬天会冷得受不了,但还比不上炎热夏日所积聚的可怕恶臭。若石命令狱卒队长带他去简尼克的囚室,因而看见囚室内蟑螂疾冲过地板。那间囚室位在监狱的中心,别名“魔鬼衣橱”因为无处可逃。

他们在邪恶的迷宫里穿梭,脚底下踩扁了虱子,吱吱叫的老鼠随着沉重鞋子的前进四处逃窜,微弱而悲惨的叫声从楼下的牢房传来。若石很不安地想起他竟允许妻子就在外面的马车内等待,也非常后悔带她来这里。他安慰自己,她身边由武装的男仆(脚夫),车夫及和两名拿着匕首和手枪的警探保护着手枪。

“那个简尼克,很安静,”典狱长艾卓说。他的身体巨大,短胖而成球形。他的味道几乎和那些囚犯一样难闻。他的头已经秃了,但油腻的长发垂在头的两侧,飘在背上。艾卓是罕见的典狱长,他似乎很喜欢这份工作,也许那是因为他把新门监狱囚犯的经历,包括行刑前的最后忏悔,全卖给伦敦报社而钻了不少钱。无疑地,他也会利用恶名昭彰的简尼克的故事大赚一票。

“一整天他连个声音都没有,”艾卓抱怨。“你说,他一直闭紧嘴巴,我哪还有故事好卖?”

“他真不上道,”若石嘲讽地同意。

若石赞同显然让这典狱长很开心,典狱长带着他走到魔鬼衣橱的入口。沉重的橡木铁门上有个十五公分宽的窗户,让囚犯可以和访客谈话。“简尼克!”艾卓对着洞大吼。“访客来了!”

没人响应。

若石皱着眉。“守卫在哪里?”

艾卓转过脸。“没有守卫,康爵士。不需要。”

“我特别下令不论何时都要有一位守卫一直守在门前,”若石简短地说。“不只是要防止简尼克逃跑,也是要保护他。”

艾卓从喉咙深处爆出笑声。“逃跑?”他嘲弄地说。“没有人能从魔鬼衣橱逃脱。,而且在这间囚室,简尼克锁上了手铐脚镣,以及重达三百磅的锁链。他连自己的鼻子都摸不到。世上没有人能进出这间囚室,除非有这个。”他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

推开厚重的橡木铁门的时候,铁门发出生气抗议的低吟声。“看,”艾卓满意地说着走进囚室,手里的灯因晃动而发出声音。“看到没?简尼克在……”他庞大的身体因太过惊讶而摇晃起来。“天杀的ll!”

看到魔鬼衣橱里空无一人,若石摇摇头。“我的天,”他低语着,对妻舅的足智多谋既赞赏又生气。一根弯曲的铁钉在地板上闪烁,旁边是一大堆锁链。房间另一头的内窗有一根铁栏杆不见踪影,很难想象简尼克能将铁栏杆弄松,把高大的身体挤过这幺窄的空间,但他做到了。他很可能必须让肩膀脱臼才能做得到。

“上一次看到他是什幺时候?”若石对一脸茫然的典狱长吼叫。

“一个小时前吧,我想,”艾卓喃喃地说,冒汗的脸上,眼睛已突出来了。

目光穿过内窗,若石看到简尼克敲破隔壁牢房的烂墙,兴许就是用那根窗栏杆。他努力回想钉在办公室墙上那张新门监狱的平面图的细节。

接着他以杀人的目光瞪了典狱长一眼。“那把钥匙可以打开着每一间牢房吗?”

“我……我想应该可以……”

“给我。现在移动你肥胖的屁股下楼去,告诉守在我的马车旁的警探,简尼克逃走了。他们知道接下来该做什幺。”

“遵命,康爵士!”身材肥硕的艾卓以惊人的速度飞奔而去,带走了灯,留着若石在黑暗中。

若石抓着钥匙,离开了魔鬼衣橱,打开隔壁牢房的锁。他连连诅咒,爬过墙上的洞,追踪妻舅的逃亡路线。“你该死,简尼克,”他一爬进去就听到吱喳作响的虫子声,不禁连声咒骂。“别给我逮着你,光凭你害我做这种事,我就该亲手吊死你。”

简尼克用力地呼吸,拨开眼前一搓湿发,他爬到新门监狱的屋顶上。他小心翼翼地伸脚踩在连接着隔壁建筑的墙上。这墙大约二十公分宽,老旧到墙头都风化了。然而,这是通往自由唯一的路,只要到了另一边,他就会进入另一栋建筑,找方法回到街上,就再没人挡得住他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伦敦——每一条巷子、每个街角、每处地洞及裂缝。他若不想让人找到,就没人找得到他。

尼克像猫般沿着墙慢慢走,完全不去想他可能掉到地面,摔得粉身碎骨。漆黑的天空连一丝月光也没有,他只能用力眯起眼睛,极尽力气看清楚。一步又一步,他努力让心境清明。但一个想头打破了他的注意力——苏菲。他一离开伦敦就不能再见到她了。尼克不认为对她的感觉是爱,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爱人。但他感受到灵魂被撕开一个裂口,意识到永远离开她就表示,他唯一拥有的一点点良知也就此消失。她是世上唯一仍关心他的人,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继续关心他。

一步,再一步,右脚,左……尼克推开与姐姐有关的思绪,想着自由之后要去那里。他可以在别处另起炉灶,换个新名字、新生活。这个主意应该会让人振奋,但他反而更沮丧。他已经厌烦被迫永远紧张、游走钢索的生活。他好嘞,累到仿佛他已活了一百年,而不是只有二十五年。想到必须重新开始就让他想吐。但那是他唯一的选择,而他从不曾为了无法改变的事而焦虑或扼腕叹息。

部分墙壁在他右脚下崩落,一大块灰泥及一大阵土石落到地面上。尼克静静地维持平衡,手臂平伸,咬着牙深呼吸。恢复平衡后,他的前进更为谨慎,靠直觉多于视觉地在黑暗中走过墙壁。下方的地面上没有太多活动,只有几个徒步巡警偶尔来回穿梭。一些示威群众刚要聚集就被区驱离。那群人很少。比尼克预期会来帮他抗议地少了许多。他讽刺地一笑,知道他的支持者快速减少了。“不知感恩的混蛋。”他低语着。

幸好,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人影高高站在监狱的墙上。也许是上天的神迹——或是恶魔的奇想——尼克终于到达隔壁的建筑。尽避到不了最近的窗户,他在石墙外发现了一只雕刻的狮头突出其上。一手放在装饰品上,他推断这不是真的石头,而是用来加固及装饰的人造石材。因为真的石材太昂贵。尼克不知道哪个东西撑不撑得住他的体重,但已别无选择。他对自己苦笑一下,抓下挂在肩膀上的破烂毯子,绑在狮头上。用力拉紧那个结,他专注地看着下方三尺处的窗户。太好了,窗户开着,他非常不想撞破玻璃。

屏住呼吸,尼克抓住毯子,稍稍迟疑了一会儿,随即毅然决然地从墙上一跃而下。他荡尽敞开的窗户。整个过程容易到连他都吓了一跳,因为他原本预测多少该有些困难,尽避是脚先着地,但冲力让她往前冲,并在撞到地上时发出痛苦的哼声。他诅咒设着,站起来抖抖身体。这房间应该是个办公室,感谢某个粗心的员工忘了关窗。“快成了,”尼克低语着跨过办公室,寻找让他可以下楼的楼梯。

两分钟后,尼克穿过自在这栋原来是家具工厂的建筑物的侧门,他拿起一支用来削木头的旋转叶片集一根粗木棍当武器,沿着阴影前进。

听到手枪上膛的喀哒声时,他顿时全身静止。

“不要动,”一个女人的声音平静地说。

他惊讶地急吸一口气。“苏菲?”

他姐姐独自站在那里,手握着闪亮的手枪,目光坚定地瞪着他。“不许动。”她一脸紧张地发出警告。

“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这里很危险,而且——看在老天的分上,把那个拿开,你会伤到自己。”

她没有移动。“我不能。我一拿开,你会逃走。”

“你不会开枪射我的。”

她轻柔的回答。“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尼克感觉到一股全然的绝望。

“你难道不关心我,苏菲?”他以粗哑的声音问。

“我当然关心。所以我才要阻止你。我丈夫会来帮助你。”

“他会帮我才有鬼。不要傻了!让我走,该死的你!”

“我们要等若石爵士来,”她固执地说。

尼克从眼角看到巡警及两位警探正朝他们而来。太迟了,他姐姐毁了他逃脱的机会。尼克认命地强迫自己放松,丢下临时的武器。好吧,他就等康若石来,苏菲就会知道她心爱的丈夫对她说了谎。等康若石露出本性,苏菲就不会崇拜他,那几乎就值得了。“好,”他平静地说。“我们就让你的丈夫来帮我——直接上绞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