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公司后,迎来了第二个春天。美马、名城每天在公司大楼里苦苦奋战,不禁又想起了日本阿尔卑斯山上的生活。要是还在学生时代。他们早就会跑到穗高山或剑山一带爬山去了。

“真是想去一趟啊!”

“我也一样。”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往往这样一起怀念过去的时光。

不过,虽然没能去爬山,他们也有他们的收获。弘子利用这九个月的时间用黑木的名义开出了近1000万元的支票。名城再用大和物产的名义折和买下,这样,他们手里就有了近800万元的现金了。他们每个人的月薪还不足3万,手中这800万对他们来说。真是难能可贵的“作战军费”了。

7月末的一个闷热的夜晚。三个人——美马、名城、弘子在市中心的一流的“N饭店”聚齐了。他们在最高层的豪华客室里要了一个三人房间,叫服务员进来了晚饭,又开始象往常一样拉起了共同关心的话题。

有了钱,他们聚会的场所也尽可能地选择了一些豪华的去处,因为在公寓里频频碰头,毕竟太容易引起邻人的注目了。何况这用的毕竟是仇敌们的钱,用得越多,对仇敌越能起到伤害的作用,所以在这些豪华客室里开会的时候,他们心里总是洋溢着复仇的快感。

弘子一边吃着手中的草莓,一边开始发言:“最近,黑木明老是赖在秘书室里,真讨厌。”

她与美马的关系虽然只有那么一次。后来无论美马再怎么提出要求,都被她拒绝了。但最近这一段,她的胸脯和腰肢愈发地丰满了,几乎艳丽得光彩照人。

“他一定是完全迷上你了。”

美马一边回味着弘子身段的优美一边回答。

“你也够讨厌的。不过,看来是这么回事。天天有事没事他都来一趟,劝我到箱根去远足或者到海边、山上去野营什么的。”

“海边、山上?”名城插嘴问道。

“是。他还说什么房总一带的海滨最美,上高地的山上风景也特别棒…”

美马和名城不觉对看了一眼。黑木明这号人喜欢上高地却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不过,夏天的上高地倒也不只是登山运动员才能涉足的地方,它跟热海和湘南海岸一样,也是有名的旅游区。

“跟黑木明野营,我一想到这些就头皮发麻。”

弘子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愉快。

“别,你先等一下儿。”美马说。

“等一下儿,莫非你想劝我跟他一起出去旅游?”

“是啊,说不定还真得需要你跟他一起旅游呢。”

“那是为什么?”

弘子将脸转向美马,吃了一半的草莓也放回盘子里。名城眼中也含着不解的神色。

“根据花添由美的供认,确实是黑木明驾着槽车撞上了名城建设的卡车。由美的话如果确实,这家伙就是杀害你父亲的一个凶手。要是把他骗到上高地去,我们可以找个有趣的办法来复仇。”

美马抬头看着名城和弘子的脸。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不知谁先说:“好象有点意思。”

另一个也说:“有点意思。”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原来是服务员来收餐具了。

三个人都闭上了嘴,向窗外眺望。

站在全空调的房间里向下俯视。闷在暑热气流之中的大东京万点灯火,就象有无数的宝石焕发着光芒,驱赶着红色夜空中的雾翳。

弘子为了筹措去上高地的费用。又开了一张金额50万元、时间为三个月的期票。另外她和美马、名城还各自以不同的名义得到了五天的休假。

出发之前,他们再次到N饭店密谈。

美马首先发言:“出发时间定在7月20日,乘23时东京发车的穗高线快车,已买到了四张一等车厢的卧铺票。弘子,这张票由你交给黑木明。”

“黑木明以为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旅行,一定会乐疯了的。”

“他想高兴成什么样随他的便,但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叫任何一个第三者知道是你跟他一起出去的。”

美马叮嘱弘子说。

“这一点可以放心。”

“那么,我们这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三个人互相用目光激励着。

“我们两人尾随着弘子你们去上高地,穗高线快车五点零二分到达松本车站。下了车立即坐出租车,八点可以到达河童桥。早饭你们可以在白桦庄旅馆或五千尺旅馆吃。吃完后,请在9点钟出发,路线是先跨过河童桥,再沿着穗刈新公路的左岸向德泽方面走。右岸来往的行人太多,所以你注意务必要劝黑木沿着左岸走。”

“……”

“过了明神以后,我们就向你们打招呼,要装成偶然相逢的样子,这个见面地点由我来选择,一定要选没有其他任何人看到的地方。见面以后就该弘子你当家了。你要央求着我们带你一起去登山。当然,黑木明肯定要反对了。但你只要坚持跟我们一起走,他肯定也只好同意。你一定要坚持大家一起走。”

“……”

“所以,我们事先就预备四个人的登山用具,然后我们装着替弘子,黑木明你们这些没登过山的人考虑,选一个比较好攀登的地方。把黑木明引到没有人去的北尾根山一带险峻的地方去。”

美马的口气渐渐充满了激情。

“当黑木明在岩石上进退不得的时候,我们就审问他。要是他真的是仇敌中的一个分子,那时我们就……”

美马说到这里。嘴角挂上了冰冷的微笑。但不知为什么,名城和弘子却没有跟他一起觉得有多么激动。

“但是要注意一点,绝对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在上高地我们是同行者,我们一定要装成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伙人。”

“在夏天的上高地要做到这一点是有点难,但我们俩是登山运动员,弘子你们是旅游者,服装上的区别要明显。另外,在山上要是碰到其他的登山人也有点麻烦,那时,我们就暂时推迟一下最后行动的时间。”

美马的“作战”计划已经含有十分明确的干掉黑木明的意图。当然,黑木明也许并不一定是非杀不可的,但订计划的时候,一定要把最坏的结果预计在内,这就是美马的想法。美马认为,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黑木明被干掉了以后,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来。

美马和名城坐在一等卧铺车厢里眺望着窗外熙来攘往的登山者们,不禁对视苦笑了一下。

“坐一等卧铺车去登山,也真够气派了。”

“我们两、三年前还不是跟这些人一样的穷酸打扮去登山的么。”

两个人打趣地嘟哝着。

弘子和黑木的卧铺包厢在前面。黑木明坐在那里当然不会知道这次旅行会有这么多的机关。到达松本车站之前,他一定会安然地酣睡。

列车准时从新宿车站出发了。

半夜,弘子突然觉得胸口压迫得很难受,就睁开眼来。梦中,她似乎听到广播在报站名,也不知是大月站还是甲府站。

“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她正想发问。突然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嘴唇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

这么一说,胸口也觉得格外难受。

“谁!?你是谁?快住手!”

她悲鸣起来,但是也发不出声音来。有什么人正压在她的身上。身体跟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嘴唇对着嘴唇。她觉得自己的嘴边粘乎乎的,满脸都是唾液。

她突然责怪起自己的大意来,原以为在卧铺车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所以睡得太熟了。她想掀翻压在自己身体上的重量,但是那东西竟象磐石一样沉重,一点也没有受到撼动。

那是男人身体的重量。

不只是嘴唇,现在那个男人的手也旁若无人地伸到她的胸前腹部来了。

“一定要赶快想个办法!”弘子急了。

小小的包厢里已经充满了男女相搏的沉重喘息,弘子没有大声呼救,这一点更使那个男人无所顾忌了。

这个男人就是黑木明。

弘子,黑木坐的是穗高线快车一等卧铺的B号包厢,只有上下两个铺,结果这个包厢里除了他们两个便再没有其他的乘客,这种结构使这个包厢构成了没有多少人注意的“死角”。

嘴唇又贴上来了,周围的包厢一片沉寂。也听不到列车员走动的声音。弘子偷偷拿起了鞋子。男人的手在她的衣服里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摸来摸去。

“快不行了!”弘子眼看就要绝望了。

列车仍在无情地前进。正在这时,却突然发生了意外的变故,胸前的重压一下子没有了,嘴唇也恢复了自由。

“你,你是谁?我要喊列车员了!”黑木明带着颤抖的声音,虚张声势地说道。

“你喊吧!让大家看看是谁在卧铺车厢里糟蹋妇女!”

象匕首一般尖利的声音传到了弘子耳中,她不觉一惊,睁开了眼睛。她好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种声音,现在她的惊愕更大于被解救了之后的轻松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黑布蒙脸的汉子正用一个闪着白光的铁家伙指着黑木明的颈动脉。弘子慌忙把搞乱了的裙子拉下来盖好。

黑木明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一片恐怖。

“也不管什么地方,在卧铺车里就想欺负妇女,真是个饥坏了的色鬼。”

男人又说道。

弘子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只是那人嘴里好象包着棉花,让人想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要钱的话别在这儿乱来,出去我给你!”

“别小看人!你想要钱,老子也可以给你!”

“那,你要……?”

“我要你老老实实放乖点!”

男人一边说一边用准备好的细绳将黑木明的两手捆在背后,动作十分老练。

这到底是什么人?虽然不了解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但他毕竟救了自己,弘子向那男人道谢:“实在感谢您搭救了我。”

“唉,小姐,道谢还早了点儿!”

男人的眼中带着冷笑,弘子差点叫出他的名字来!那双眼睛,只有美马庆一郎才有!

“也难得他已经把你的身体开发得差不多了,放着这样的身体不管去睡觉太可惜……喂,你瞧!应当用什么样的风度来对待女性,老子给你做个样子!”

美马突然扑向与黑木明奋战了许久,已完全放松了警戒的弘子身上。

事起突然,弘子几乎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别……”

虽然仍然要说什么,声音已是又低又弱。

美马冷笑着,将弘子的下半身拼命分开,他发现弘子比起在名城的公寓里与之第一次发生关系对又丰满了许多,不禁为女人身体成长的速度之快而吃惊。

“不许动!好好看着!不许闭上眼睛!我要你睁大眼睛看看应当怎样搞女人!”

美马一边苛虐着弘子的身体一边对黑木明说。一等卧铺的包厢虽然比二等要宽大一些,但毕竟也不过是火车上的卧铺。一个人睡觉用的空间挤进了三个男女,彼此简直都要挤到了一块。

天色微明,女人的下半身显得格外地白皙。

男人,女人的热气混合在一起。又夹杂着皮肤摩擦的声音,黑木明简直受不了。但他刚想把目光挪开——

“看好!认真地看!”

男人低沉的喝叱声随之而来。

男人和女人还在一起。黑木明很惊愕,那么顽强地抵抗了自己的弘子,怎么能任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随意蹂躏,还发出低而轻快的呻吟。

外面过道上好象有人,似乎是列车员走过来了。

“喂,喂,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外面的人在弘子包厢的门前停下问道。他似乎是听到了女人的呻吟声,但他怎么能知道包厢里面的狂风暴雨呢?美马立即又用铁家伙逼住了黑木明的咽喉,摆好了黑木明一旦呼喊就立即刺死他的架式。只是美马的下半身仍在有规律地跃动着。

“不,没有什么事情……请您休息吧。”弘子用冷静的声音回答。

“那么,就太对不起了,不打搅您了。因为我刚才好象听到了什么人呻吟的声音,才出来看看。请休息吧。”

列车员道歉以后,就离开了门前。

“畜牲!吓了我一跳。”

美马轻轻骂了一声。

可是弘子接着又做出了一件惊人的举动,她放声喊住了正要离去的列车员:“列车员,请等一下!”

美马这一下也愣住了。

列车员立即折转回来,在门前停下。美马的律动已经停止了,只有弘子的肌体仍在不停地起伏滚动。

“什么事?”

“这趟车几点钟到松本?”

“5点零5分,还有一个半小时。”

“现在已经开到什么地方了?”

“正在茅野附近。”

“谢谢。”

列车员这次是真的回去了,但美马在快感即将到来之前就泄了气。不论弘子再用身体怎么激励他,也恢复不过来了。

她冷笑了。

天亮之前,美马悄悄返回了自己的包厢,神情就好象打了败仗一样。

美马自从第一次接触了弘子的身体之后就不满足,一直在虎视眈眈地寻找着机会。他预料到黑木明这次乘坐穗高线快车的机会会对弘子有所行动,便设计了一个“顺便”与弘子再度发生关系的计划。为了验证穗高线一等卧铺的包厢里是否能留下三个人的足够活动空间。他事先还曾带着花添由美“试乘”过一回这趟列车。

但是,尽管他费尽心机,他的计划还是由于弘子那出人意料的举动受到了挫折。回到了自己包厢的美马,怔怔地坐在窗前,感叹着女人成长变化的速度之快,一时间竟忘掉了此次旅行的目的。

列车驶过了盐尻山,向到处泛着黎明前微光的松本盆地驶去。一个难忘的夜晚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