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结束,10月来临了。天气仍然晴朗温和。气象趋势预报是一个真正的小阳春天气,晴好天气一直可待续至10月底。

10月10日,那辆旅游大巴士带来了一份《比格斯快报》。由于学校早已开学,旅游团队正在大量减少。

在她朋友带来的那份报纸上,夏洛特发现了由社会栏那位专栏记者所采写的一篇专题报道。她读给克雷格听。

那位专栏记者以使人喘不过气来的手笔描述了凯文·布兰多克和琳达·皮基特的即将到来的结婚典礼。婚礼将于10月20日在劳雷尔城南方的雄伟壮观的T吧庄园举行。由于天气的持续晴好,婚礼仪式将安排在下午2点钟在庄园里巨大的草坪上进行,届时将邀请1000名客人,包括蒙大拿州的社会名流和工商界精英。她一口气读完了这篇新闻。本·克雷格点点头并记住了。

第二天,约翰·英格尔斯教授召集全体员工在阅兵场上讲话。他说,赫里蒂奇堡的夏季仿古演出将在10月21日结束。这次活动已经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全州各地的教育工作者和议员纷纷发来了贺信。

“在结束前的4天里将有许多艰苦的工作要做,”英格尔斯教授告诉他的年轻的员工。“薪水将会在前一天支付。我们必须把所有设施打扫清理,在离开之前放置妥当以备度过严酷的冬天。”

会后,夏洛特把本·克雷格拉到一边。

“本,这里的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她说,“当事情结束后,我们全都可以回去穿上我们正常的服装。哦,我猜想那是你的正常的服装。嗯,你会收到一叠美元。我们可以去比林斯,为你购置一些跑鞋、牛仔裤、运动衣和两件过冬的保暖装。

“然后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到博兹曼。我会为你找到很好的住所,然后把你介绍给一些能够帮助你的人。”

“很好,夏洛特。”他说。

那天晚上,他敲响了教授的房门。约翰·英格尔斯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一只柴灶在角落里燃起一堆火焰,驱走了晚间的寒意。教授热情欢迎了他这位身穿鹿皮装的客人。他对这个年轻人印象颇深,这个人具有西部荒原和旧时边疆的知识。

有他的知识和一张大学文凭,教授可为他在校园里找到一份差使。

“本,小伙子,有事吗?”

他期望着能给这个年轻人的将来生活一些慈父般的忠告。

“你有地图吗,少校?”

“地图?我的天哪。有,我想我应该有的。你要哪个地区的?”

“这里的城堡,还有往北至黄石河,先生。”

“好主意。通过地图总是可以知道自己的所在位置,还有周边地区。喏,这一张。”

他把那张地图摊放在书桌上并开始解释。克雷格以前曾见过作战地图,但图上大部分是空白的,除了由几个设陷阱捕兽者和侦察兵所作的标记之外。这张地图上布满了各种线条和圆圈。

“这就是我们的城堡,在西普赖尔山脉的北边,朝北是黄石河,朝南是普赖尔岭。这里是比林斯,还有这里是我过来的地方——博兹曼。”

克雷格的手指移动在相隔100英里距离的这两个城镇之间。

“博兹曼小径?”他问道。

“没错,但那是过去的叫法。现在当然是一条沥青公路。”

克雷格不知道沥青公路是什么,但他认为也许就是他在月光下曾经见过的那条狭长的黑色岩石地带。在这张大比例地图上标有几十个小城镇,而且在黄石河南岸与克拉克溪汇合处有一个叫T吧庄园的房地产。他估计它应该在从城堡往正北方向的偏西处,越过乡野约有20英里。他谢过少校后递回了地图。

10月19日晚上,本·克雷格吃过晚饭后就早早上床了。没人感到奇怪。这一天所有的年轻人们都在打扫卫生,为金属器件上油以抵御冬天的霜雪,把工具放进木屋里以待来年春天使用。平房里的其他人在10点钟左右就寝了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同伴在毯子下面是和衣而卧的。

他在半夜时起床,戴上他那顶狐皮帽,折起两条毯子,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没人看见他走向马厩,闪身进去,并开始为罗斯伯德装备马具。他已经确保为它配备了双份燕麦口粮以增加它所需要的额外力气。

当它备妥鞍具后,他让它留在那里,自己闪身进入那间铁匠铺,取到了他在头天晚上就已经注意到了的那几件物品:一把放在皮套里的手斧、一条铁棒和一把铁剪。

那条铁棒撬落了军械库门上的那把挂锁,进入里面后,铁剪子很快剪断了拴住那些步枪的铁链。它们全是复制品,只有一支是真枪。他取回他那支夏普斯52型来复枪后就离开了。

他引着罗斯伯德走向小教堂旁边的那扇后门,卸下插门的木杠走了出去。他的两条毯子塞在马鞍下面,那件野牛皮睡袍卷起来后缚在后面。插在皮套里的那支来复枪挂在他左膝前方,他的右膝处挂着一只皮筒,里面插着4支箭。他的那把弓斜挂在他的背后。在他牵引着马匹静静地走离城堡半英里后他跨上了马背。

就这样,本·克雷格这位边民和侦察兵,小比格霍恩河畔大屠杀的惟一幸存者,骑马走出1877年,进入到了20世纪的最后四分之一。

根据正在落山的月亮,他估摸现在应该是凌晨2点钟。他有足够的时间走完20英里的路程抵达T吧庄园并能节省罗斯伯德的体力。他找到了北斗星,在它的指引下他在正北向的小路上往偏西方向走去。

牧地渐渐变成了农田,在他前进的道路上不时地插有木杆,杆子之间还拉着铁丝。他用钢剪剪断后继续行进。他越过县界从比格霍恩县进入了黄石县,但他对此一无所知。黎明时他找到了克拉克溪,于是沿着弯弯曲曲的溪流北上。当太阳从东边的山丘上露脸时,他观察着一道长长的、鲜白色的木栅栏以及钉在上面的一块告示牌:“庄园。私人宅地。非请莫入。”他猜测出这些词语的意思,继续前行直至发现通向庄园大门的那条私人道路。

在半英里之外,他能够看见大门,里面是一座宏大的房子,四周簇拥着一些气派的谷仓和马厩。大门口有一条涂有条纹的木杆横在路上,还有一座警卫屋。窗户里有一抹淡淡的灯光。他又后退半英里到了一片树丛里,卸下罗斯伯德的鞍具,让它休息和吃着秋天的青草。整个上午他自己也休息了,但没有睡着,如同一头野生动物那样保持着警惕。

事实上,那位报纸的专栏记者低估了大比尔·布兰多克为他儿子婚礼做出的排场。

他已经坚持他儿子的未婚妻必须接受一次由他的家庭医生所进行的身体检查,受此污辱的姑娘没办法只得同意。当他读到这份详细体检报告时,他吃惊地扬起了眉毛。

“她什么?”他问医生。医生去看那根香肠般的手指所指点的地方。

“哦,对,这是毫无疑问的。绝对完整无损。”

布兰多克会意地斜眼一瞥。

“好,凯文这小子运气不错。其他情况呢?”

“无可挑剔。她是一个非常美丽和健康的姑娘。”

那座大厦已由用金钱可雇到的最时尚的室内设计师把它改造成了一个童话般的城堡。在外面占地1英亩的草坪上,已在距栅栏20码处搭起了一个祭坛,面朝牧地。

祭坛前面是一排排舒适的椅子供他的客人们使用,中间留出了一条走道供新人行走,由凯文先走,在他最要好的朋友陪同之下,然后是她和她那废物般的父亲,随着《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加入进来。

冷餐菜肴将摆放在那些椅子后面的隔板桌上。该花钱的地方没有一处显得小家子气。香摈酒杯堆成了一座座晶莹透明的金字塔,各种牌号的法国香滨酒和所有的佳酿酒汇成了一个个海洋。他确信要使他的最老练的客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足之处。

来自西雅图的北极对虾、螃蟹和牡蜊已经带着冰块被空运过来了。对于那些嫌香槟酒不过瘾的人,一箱箱王朝葡萄酒也已备妥了。婚礼前夜,当他爬上他那张有四根床柱的睡床时,大比尔惟一担心的是他的儿子。那孩子又喝醉了,需一个小时的冲淋才能在上午清醒过来。

在新婚夫妻换回衣服离开去巴哈马一座私人岛屿度蜜月时,为进一步招待他的客人,布兰多克已经安排好在花园旁边举行一场西部牧场牧人的竞技表演。这些竞技演员,如同那些服务员和帮忙人员那样,全是雇佣的。布兰多克惟一没有雇佣的是保安人员。

着迷于个人安全的他,设有一支私人军队。除了三四名时刻不离他左右的贴身保镖之外,其余的平常以牧场上的牧马人身份作掩护,但他们全都接受过火器射击的训练,都具有战斗经验,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这些是他们的职责。

为这次婚礼,他已经把所有30名战士安排到了房子附近。两名去守卫大门。他个人的卫队由一位前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军人率领,跟随在他身边。其余的扮做了服务员和引座员。

整个上午,川流不息的豪华轿车和面包车纷纷把客人从比林斯机场接过来,驶到庄园大门口停下,经樟查无误后驶进去了。克雷格在树丛深处观察着。刚过中午,那位教士来到了,后面跟着一队乐师。

另一群运送食品的汽车和竞技表演者从另一道大门抵达了,但他们在视线以外。

过了1点钟;乐师们开始奏乐。克雷格闻声备好了马鞍。

他把罗斯伯德的头引向开阔的牧地,沿着栅栏的周边骑行,直至那座警卫屋消失到了视线之外。然后他迎向白色的木栅栏,速度从慢走发展到了慢跑。罗斯伯德看见了正在逼近的栅栏,调整了一下脚步,纵身一跃跨了过去。侦察兵发现自己落在了一个很大的围场内,与最近的那批谷仓相距四分之一英里。一群长角菜牛在附近吃草。

在离田野的远处,克雷格发现了谷仓区域的大门,打开后并未关上。当他穿过谷仓、经过有旗杆石的院子时,两名巡逻警卫与他打了招呼。

“你一定是属于盛装竞技表演队的吧?”

克雷格凝视着他们并点点头。

“你走错了地方。到那边去,你们的那些人在屋子后面。”

克雷格沿巷子走去,等到他们继续前行后,又折返回来了。他朝乐声方向而去。

他听不懂《婚礼进行曲》。

在祭坛上,凯文·布兰多克与他最要好的朋友站在一起,身穿纯白的无尾夜礼服。他的身高比父亲矮8英寸,体重比父亲轻50磅,他有窄窄的肩膀和宽宽的臀部。

他的脸上长着几颗脓疮,但他已用他母亲的扑粉予以了掩饰。

皮基特夫人与布兰多克的双亲坐在前排座位里,由那条走道分隔着。在走道远处,琳达·皮基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出现了。她的那件白色丝绸婚纱是由巴黎的巴伦西亚加定做后空运过来的,披在她身上使她如同天仙般美丽。她的脸庞显得苍白肃穆。她凝视着前方,没有一丝笑容。

当她开始走向祭坛时,一千颗脑袋都转过去看她。在一排排的客人后面,夹杂着一些服务员,他们也在驻足观看。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孤独的骑马人。

迈克尔·皮基特让她的女儿站到了凯文·布兰多克旁边,然后自己坐到了他的妻子身边。她正在拭抹自己的眼睛。那位传道士抬起眼皮,提起了嗓门。

“各位来宾,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参加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的神圣的婚礼。”

当乐曲声渐渐消退时他开始说话。如果他看见了走道里50码开外面对着他的那个骑马人,他也许会迷惑,但他没表示出来。当那匹马朝前迈进几步时,十几名服务员被挤到了两边。即使是在草坪周围的12名保嫖也在盯视着面朝着传道士的那一对新人。

传道士继续往下说话。

“……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这两个人现在即将结合。”

皮基特夫人已在公开哭泣。布兰多克隔着走道怒视着她。那位传道士惊奇地看到竟有两颗泪珠从新娘的眼眶里涌出来,流落到了她的脸颊上。他猜测她是因为兴奋过度而流的泪。

“因此,如有任何人能说明他们不能合法结合,那就请他现在就说明,不然以后只能保持缄默。”

他从书本上抬起眼皮,朝着众人露出了笑容。

“我要说话。她与我订了亲。”

当那匹马冲向前方时,那话音显得年轻而有力,传到了草坪上的每一个角落。

服务员们被掀翻了。两名保镖奋力扑向那个骑马人。两人都在脸上被踢了一脚,仰身倒在了最后两排客人的身上。男人们狂喊,女人们尖叫,传道士的口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几罗斯伯德在几秒钟之内由慢走加速为慢跑和快跑。它的骑手勒住它,把缰绳拉向左边。他朝右侧俯下身,轻舒右臂一把搂住姑娘那披着丝绸婚纱的纤纤细腰,把她抱了上来。在1秒钟内她还横在他面前,然后她就滑到后面,一条腿跨过那卷牛皮,坐稳后用她的双臂抱住了他的腰。

那马冲过前排座位,越过白色栅栏,快步在齐腰深的草地上跑远了。草坪上乱做了一团。

客人们全都站了起来,口中大呼小叫着。那些菜牛拐过角落到了平整的草坪上。

布兰多克4名贴身保镖的其中一个,原先坐在他的主子的那排椅子的远处,这时候他跑过传道士,拔出一支手枪,仔细瞄向了正在消失的那匹马。迈克尔·皮基特发出一声“不……”的叫喊,扑向那个枪手,抓住他的手臂把它推向了空中。在他们互相角斗时,手枪射出了3颗子弹。

这对于人群和牛群已经足够了。他们和它们全都惊慌地四处乱窜。椅子翻倒了,一盘盘对虾和螃蟹被碰翻后落到了草坪上。一位当地的市长被推倒在一堆金字塔形的香摈酒杯上,洗了一次昂贵的玻璃碎片澡。那位传道士一弯腰钻进了祭坛底下,他在那里遇见了新郎。

外面的主车道上停着当地警方的两辆巡逻车,还有4名骑警。他们是在那里疏导交通的,并已被邀请吃快餐。他们听到了枪声,互相对视了一下,扔掉手里的汉堡包,跑向了草坪。

在草坪的边缘,其中一位警察追上了一个正在飞跑的服务员。他扯住那人的白西服,使其转过身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道。另3名警察张口结舌地凝视着草坪上疯狂的场面。那位资深副警长听完服务员回答后转身告诉他的同事们:“回到车上去,向警长报告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个问题。”

警长保罗·刘易斯星期六下午通常不会在办公室里,但他有一些公文想在新的一周开始前处理完。当值班副主任来到他的办公室门边时,是下午2点30分左右。

“T吧庄园那里出了一个问题。”

他的手里拿着电话听筒。

“你知道布兰多克家的婚礼吗?埃德警官打来的电话,说新娘刚刚被绑架了。”

“被什么了?把他转接到我的线路上来。”

当转接完成时,那只红灯闪亮了。刘易斯警长一把抓起听筒。

“埃德,我是保罗。你们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倾听着他的部下从庄园里向他报告的情况。与所有治安警官一样,他厌恶绑架。其一,这是一宗卑鄙的犯罪,通常是针对富人的妻子和孩子;其二,这触犯了联邦法律,意味着联邦调查局将会来找他的麻烦。他在卡本县的30年警察生涯包括10年的警长生涯中,他曾经听说过3次扣留人质的事情,全都安然无恙地得到了解决,但从未发生过绑架。他假定歹徒应有一帮人,动用了大马力汽车,甚至还可能有直升机。

“一个孤独的骑马人?你疯了吧?他去了哪里?……跨过栅栏穿过牧地。好,他肯定在某个地方藏有一辆汽车。我会要求邻县警力的协助并封住主要道路。听着,埃德,询问看到了这一事件的每一个人并作好笔录:他如何进来,做了什么,如何制服那姑娘,又如何逃走,然后向我汇报。”

他花了半小时时间召集后备警员,并在卡本县的东南西北主要公路上安排了巡逻车。公路巡警们被告知要去检查每一辆汽车和每一只箱子。他们要寻找的是一位身穿一件白色丝绸连衣裙的美丽的微黑型女士。刚过3点钟,埃德警官在T吧庄园的警车里打电话汇报了。

“这事很奇怪,警长。我们从目击者那里获得了将近20份笔录。那个骑马人的进入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他是来参加狂野西部竞技表演的。他穿着鹿皮装,骑着一匹高大的栗色母马。他戴着一顶狐皮帽,头上插着一支摇摇晃晃的羽毛,还带着一把弓。”

“一把弓?什么样的弓?弹弓吗?”

“不是那种弓,是弓箭的弓。这就越发奇怪了。”

“不用奇怪。说下去。”

“所有的目击证人都说,当他冲到祭坛前俯身去抱那姑娘时,她主动配合他。他们都说,她好像认识他,而且在一起骑马跨越栅栏时还用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假如她没有抱紧他,她就会从马背上落下来,现在就会在这里了。”

警长心头上悬着的一块石头落地了。运气好的话,他碰到的不是一件绑架案,而只是一次男女私奔。他开始微笑了。

“证人们是不是都这么证实,埃德?他没有打她,没把她打昏,没把她扔到马鞍上,没把她作为俘虏带走?”

“显然没有。另外,他造成了许多破坏。婚礼搞砸了,宴会泡汤了,新郎在闹,新娘走了。”

警长笑得更开心了。

“哦,这是有点可怕,”他说,“我们知道他是谁吗?”

“也许知道。新娘的父亲说,她的女儿曾与整个夏天在赫里蒂奇堡扮做边民的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有过一段交往。你知道吗?”

刘易斯知道关于那座城堡的所有事。他自己的女儿也曾带着她的孩子去那里游玩过一天,而且都很喜欢。

“不管怎么说,因为这段交往,那姑娘中断了与凯文·布兰多克的婚约。她的双亲批评她这么做是发疯了并说服了她重续婚约。他们说他的名字叫本·克雷格。”

副警长又回去作笔录了。刘易斯警长正想与赫里蒂奇堡联系时,英格尔斯教授来电话了。

“这也许算不了什么,”他开始叙述,“可我手下的一名年轻的员工跑走了。是在昨天夜里。”

“他是否偷走了任何东西,教授?”

“哦,那倒没有。他有自己的马匹和服装。但他还有一支来复枪。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它给没收了,他破门闯入军械库里取走了它。”

“他要那东西干什么?”

“打猎,我希望。他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可就是有点野。他在普赖尔山区出生并长大。他的乡亲们好像都是山民。他甚至从未上过学?”

“听着,教授,这也许很严重。这个年轻人会成为一个危险人物吗?”

“哦,我希望不会。”

“他还携带着什么?”

“嗯,他有一把猪刀,还有一把手斧失踪了。加上一把夏廷人的弓和4支火石箭。”

“他拿走了你那些古董?”

“不,那是他自己制作的。”

警长数到了5,慢慢地。

“这个人是不是本·克雷格?”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请继续说下去,教授。他是否与从比林斯到城堡来的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恋爱了?”

他听到电话另一头那位学者与身后某个叫夏洛特的人在商议。

“这事……似乎他深深地爱上了这样一位姑娘。他认为她接受了他的爱,可我听说她写信给他要求终止恋爱关系。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甚至打听她的婚礼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举行。我希望他没有干出傻事。”

“恐怕不是这样。他刚刚从祭坛上劫持了她。”

“哦,我的天哪。”

“听着,他会不会把马换成汽车?”

“不会。他不会驾车。从来没有坐过汽车。他将与他所钟爱的马在一起,并在荒野里露营。”

“他会朝哪里去?”

“几乎可以肯定是南方,去普赖尔岭。他毕生在那里打猎和设陷阱捕兽。”

“谢谢你,教授,你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他下令取消路障并打电话给卡本县的那位直升机飞行员,请他升空并来报到。

然后他开始等待大比尔·布兰多克必然会打过来的那只电话。

保罗·刘易斯警长是一位优秀的治安警官,遇事沉着镇定,心肠又好。他更愿意帮助人们脱离困境,而不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但法律就是法律,他在执法中是不会犹豫的。

他的祖父曾经是一名骑兵战士,后来在平原上战死,把一个寡妇和一个男婴抛在了林肯堡。这位战争的寡妇又嫁给了另一位驻守在蒙大拿的战士。他的父亲是在蒙州长大的,结过两次婚。1900年第一次结婚后有过两个女儿。在妻子死后他又结婚了,在1920年45岁的中年期生下了惟一的儿子。

刘易斯警长今年58岁,再过两年就可退休了。此后,他知道在蒙大拿和怀俄明的一些湖,那里的鲑鱼将会得到他的亲自关注。

他没被邀请参加这次婚礼,也没对为什么不请他表示出任何惊讶。在过去的年月里,他和他的警官们曾4次处理了涉及凯文·布兰多克的酗酒斗殴事件。每一次酒吧老板都获得了大方的经济赔偿,都不愿再提起指控。警长对年轻人的打架斗殴也就感到轻松了,但当布兰多克的儿子因为一位酒吧女招待不肯满足他的奇特口味而殴打她时,刘易斯的轻松感消失了。

警长把凯文·布兰多克关进拘留所,准备对他提起指控,但那姑娘突然改变了主意,回忆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到楼下跌伤了。

还有另一份情报警长从来没有泄漏给任何人。3年前他曾经接到过赫勒纳市警察局一位朋友的一个电话。他们曾在警察学校里同学过。

那位同事讲述了他的警官们曾对一家夜总会进行了一次突击检查。那是一个吸毒窝。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姓名和地址都被记载下来了。其中一个是凯文·布兰多克。假如他手头上有任何毒品的话,那么他已经及时甩掉了,因此不得不把他释放。但那个夜总会是同性恋的专用聚会场所。

电话响起来了。是瓦伦蒂诺,大比尔·布兰多克的私人律师打来的。

“你也许已经听说了今天下午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警长。你的助手们在几分钟之后到场了。”

“我听说一切全都在按计划进行。”

“请不要包庇,刘易斯警长。所发生的事情是一次野蛮的绑架,而且罪犯必须被抓获归案。”

“这是你的说法,律师。可我手头上有一叠由客人们和送货员们所做出的陈述,其大意是那位小姐自愿配合骑上了马,而且她与这个小伙子,也就是骑马人,曾谈过恋爱。因此,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次男女私奔。”

“花言巧语的狡辩,警长。假如那位姑娘要想撕毁婚约,那是什么都挡不住她的。但现在该姑娘是被用暴力劫持走的。那罪犯非法侵入此地,踢中了布兰多克先生的两位员工的脸部,还对私人财产造成了极大的损坏。布兰多克先生准备起诉。是你去把这个歹徒抓来,还是由我们去抓?”

刘易斯警长不喜欢被威胁。

“我希望你和你的当事人不至于自己去执法,律师?那将是最不明智的举措。”

那律师对反威胁置之不理。

“布兰多克先生对她的儿媳妇的安全深为关切。他有权去寻找她。”

“那场婚礼完成了吗?”

“婚礼什么?”

“你的当事人的儿子与皮基特小姐是否已按法律确实已经结婚了?”

“这个……”

“那样的话,她还不是你的当事人的儿媳妇。她与他们没有关系。”

“我退一步说,她仍是我的当事人儿子的未婚妻。他在以一位关心的公民来采取行动。那么你到底是想去把歹徒抓来吗?别忘了还有赫勒纳。”

刘易斯警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比尔·布兰多克能对州府的一些议员们施加影响。对此他也不怕。但这位年轻人本·克雷格无疑是做出了冒犯之举。

“一查明他的踪迹,我就会赶过去。”他说。当他放下电话时,他想如果赶在布兰多克的那帮人之前找到那对爱情乌也许是明智的。他的直升机飞行员来电话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4点钟了,离太阳下山天色变黑还有两个小时。

“杰里,我要你找到T吧庄园。然后朝南飞向普赖尔岭。注意观察前方和左右两侧。”

“要我寻找什么呢,保罗?”

“一名孤独的骑马人,朝着南方,很可能是朝着山区。还有一位披着白色婚纱的姑娘骑在他后面。”

“你在哄骗我吧?”

“没有。某个骑马的流浪汉刚刚从祭坛上劫走了比尔·布兰多克儿子的未婚妻。”

“我认为我已经开始喜欢那个家伙了。”警方直升机飞行员说。他正在离开比林斯机场。

“只是为我去找到他,杰里。”

“小事一桩。如果他在那里,我将会找到他。我出发了。”

5分钟之后,他飞到了T吧庄园上空并把他的航向转到了正南。他保持在1000英尺空中,这样他既能看清身下任何移动的骑马人,又能扫视前方和左右两边的10英里范围。

在他的右侧,他能够看到310号公路以及朝南通往沃伦村继之越过平原进入怀俄明的那条铁路线。前方他能够看见普赖尔岭的群峰。

为防那个骑马人试图躲开追踪而转向西方跨越那条道路,刘易斯警长要求公路巡警沿310号公路巡视,注意观察道路两侧的草地上是否有一个骑马人的身影。

大比尔·布兰多克也没有闲着。留下工作人员去收拾草坪上的残局之后,他和手下的警卫人员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从来没人知道他有幽默感,他周围的那些人也从来没见过他会如此勃然大怒。他在书桌后面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的身边围着12个人,等待着他的命令。

“我们怎么办,老板?”其中一人最后这么问道。

“思考,”庄园主咆哮着说,“思考。他孤身单骑,负荷沉重。行走距离有限。他会去哪里?”

前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军人马克斯审视着挂在墙上的一张卡本县地图。

“不会去北方。那样的话,他不得不跨越黄石河。太深了。所以,是南方。回到山丘里的那座复制城堡?”

“对。我要求10个人,骑上马带上武器。去南方,展开后形成一条5英里的战线。快马加鞭,追上他。”

当10个牧马人备妥马鞍时,他在外面向他们交待任务。

“你们每个人都有无线电话。保持联络。如果你们发现了他,打电话要求增援。当你们包围他以后,把那个姑娘带回来。如果他试图威胁她或威胁你们,你们知道该怎么办。我认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我要求把那姑娘带回来,不要其他人。去吧。”

10名骑手策马慢跑着出了大门,散开形成一个扇面后疾驰而去。那逃亡者是45分钟之前出发的,但马背上坐着两个人,还驮着鞍袋、一支来复枪和一张厚重的野牛皮。

在庄园内,瓦伦蒂诺律师回来报告了。

“警长对这事似乎很不重视,但他将组织一次搜索。巡逻车已经上路了,而且很可能还会派去一架直升机。”他汇报说。

“我不想让他先到达那里,”布兰多克厉声说,“可我确实想知道他得到了什么情报。马克斯,去无线电室。我要求对本县每一条警方频道进行扫描,建立永久性的监听。把我自己的直升机升空。抢在骑马追捕队的前头。找到那个狗杂种。把骑手们引向他。我们需要不止一架直升机。在机场里另租两架。出发,现在。”

他们全都搞错了。教授、警长和布兰多克。这位边民没有向普赖尔岭行进。他知道那太明显了。

在庄园南方5英里时,他已经停下来,把他的其中一块鞍毯裹在了轻风身上。

毯子是鲜红色的,可它遮住了耀眼的白色连衣裙。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直升机。暂时停顿之后,他斜向往西南而去,他记得去年春天曾在那里穿过一条狭长的黑石地带。

在1英里之外,他能够分辨出一排笔直的杆子,上面拉着线条。这些杆子从他前面横向穿过,延伸到视力范围以外。它们是架在与那条公路平行的伯林顿铁路上方的电话线。

下午3点半,在空中盘旋的警方直升机飞行员杰里发话了。

“保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是一名孤独的骑马人,对不对?可是这里的下面有一支军队。”

布兰多克的追捕队,警长想道。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杰里?”

隔着那段空中距离,说话声噼啪作响。

“我数过了,至少有8名骑手,成一列横队朝南方疾驰。看上去像是庄园里的帮手。而且他们全都轻装骑行。此外,前方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山脚上空盘旋着,靠近那座复制的城堡。”

刘易斯轻轻咒骂了一声。他希望他现在坐在那架警方直升机里,而不是留在一间办公室里。

“杰里,如果逃亡者在前方,要努力抢先赶上他们。如果布兰多克的人手抓住了那个小伙子,他就会有麻烦了。”

“明白了,保罗。我会继续观察的。”

在庄园的那座房子里,无线电室主任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布兰多克先生,警方的那架直升机就在我们人员的头顶上。”

“这样就会有一个目击证人了。”马克斯说。

“告诉我们的人员继续寻找,”布兰多克厉声说,“法庭上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去摆平。”

5点差5分,当一个电话打进来时,刘易斯警长对于自己坐在办公室里能指挥全局而颇感高兴。电话里是一声激动叫喊:“发现了。”

“说话人,请说明你的身份。”

“T-1号巡逻车,在310号公路上。他刚刚穿过公路,朝西南骑行。在他进入到树林后面之前,看到过他一眼。”

“在310号公路的哪一段?”

“布里吉尔以北4英里处。”

“确认目标在公路西边。”刘易斯命令道。

“是这样,警长。”

“留在公路上,以防他折返回来。”

“明白了。”

刘易斯警长查了一下挂在墙上的地图。如果那个骑马者保持前进的方向,他就会遇上另一条铁路线和那条穿过山区进入到怀俄明州帕克县的更宽大的212号州际公路。

在州际公路上有两辆巡逻车在巡逻。他要求他们继续南下并睁大眼睛注意试图由东往西穿越公路的人。然后他呼叫他的直升机飞行员。

“杰里,他被看见了。在你的西边远处。他刚刚越过310号公路,朝西南骑行。你赶到那里去好吗?大概在布里吉尔北方4英里处。他又回到了开阔地上。”

“好的,保罗,可我的燃油很快就要用完了,而且天色也在很快暗下来。”

警长又在地图上看了一下布里吉尔这个小村镇。

“布里吉尔有一个简易机场。节省着用油,然后飞到那里去。你也许要在那里过夜。我会通知你老婆珍妮的。”

在那座庄园房子里,这些话全被听到了。马克斯审视着那张地图。

“他没有朝普赖尔岭进发。太明显了。他在向荒原和熊牙山方向走。他指望一直骑马穿越那段距离,从而进入怀俄明州并隐藏起来。够聪明的。换成我也会这么做的。”

布兰多克的无线电主任告诉那10名骑手转向正西,穿过公路继续寻找。他们同意了,但克制着没向他说明,他们已经快马加鞭跑了15英里,马匹冒着累跨的危险,而且天正在黑下来。

“我们应该派出两辆汽车,配上人员,去那条州际公路,”马克斯说,“如果他想去荒原里,他就必须穿过它。”

两辆宽大的越野吉普车出发了,车内坐着另外8名警卫人员。

在临近那条州际公路时,本·克雷格跳下马,爬到了一座小山包的一棵树上,审视着前方的这条障碍带。它升起在平原之上,还有一条铁路与之平行。偶尔有一些南来北往的车辆经过。他的四周是一片荒野,布满了溪流和乱石,地面高低不平,长着一些牲口不吃的齐马肚高的荒草。他溜下树来,从鞍袋里取出他的铁盒子和打火石。

一阵阵微风从东方吹来,当那堆火点着后,它迅速形成了1英里宽的火线,朝着西边的公路方向蔓延过去。一缕缕青烟升上了正在黑下来的天空。东风把烟雾吹向了西方,比火苗跑得更快,道路消失了。

在北边5英里处的那辆巡逻车看见了烟雾,于是开到南方来调查。当烟雾变浓变黑时,巡警们停了下来,但稍微太晚了一些。几秒钟之内,他们被包围在了浓烟之中。他们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倒车。

那位朝南驶向怀俄明州的拖挂大货车司机,在看见前方的尾灯时,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以避免撞上警车。制动系统完全有效,车头停住了,但后面的挂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拖挂车一般情况下能够互相适配运行,但也会像折叠刀那样折起来。后面的挂车由于惯性撞上了前面的拖车,两者折了起来,横过中线,阻断了公路的两头交通。

由于两端都成了斜面,驾车绕过障碍是不可能的。

巡逻车的警官们打了一个无线电话,然后不得不跳下汽车随同前方道路上的卡车司机们一起逃离了这片烟雾熏人的地方。

这个电话信息已经足够了。消防车和起重车很快就南下去处理这次事故了。排障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夜,终于到黎明时道路又畅通了。消息传到怀俄明后,山区南边的交通全都停止了。只有那些已经上了路的车辆在荒野里度过了夜晚。

混乱中,一名孤单的骑马人惜着烟幕的掩护慢步穿过公路进入到了西边的荒原之中。那个男人在脸上捂着一块手帕,而骑坐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则用一条毯子包裹着。

在公路的西边,那位骑手下了马。罗斯伯德的肌肉因为体力耗尽而在颤抖着,而到达前方的树林还需行走10英里。轻风移坐到了马鞍上,但她的体重只有她的情人的一半。

她从肩头上取下那条毯子,在黄昏中她的婚纱显得白亮耀眼,她那未经束缚的长发飘落到了她的腰际。

“本,我们去哪里?”

他指向南方作为回答。晚霞下,熊牙山的群峰像火焰般地耸立在森林线上方,守卫着另一种更加美好的生活。

“穿过山区,进入怀俄明。没人能在那里发现我们。我将为你建起一座小木屋,为你打猎和捕鱼。我们将自由自在地永远生活在一起。”

她听了后微笑了,因为她非常爱他,也相信他的诺言,她再次感到很高兴。

布兰多克的私人飞行员没有其他选择只得返航。他的存油已经不多,而且身下的地面大暗了,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他用油箱里的最后一些剩油降落在庄园里了。

追捕队的10名骑手坐在耗尽了体力的马匹上一瘸一拐地进入了布里吉尔小村镇并要求宿夜。他们在那家餐车式小饭店里吃了饭,用他们的鞍毯铺好了床。

杰里把那架警用直升机降落在布里吉尔简易机场,并从经理那里得到了一张过夜的床铺。

在庄园里,现在由那位前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军人接管了追捕计划。这支私人军队的10名战士连同他们的马匹被困在了布里吉尔;另8名战士坐在汽车里被放逐到了那条州际公路的堵车处进退不得。这两拨人马都将整夜在那里度过。马克斯面对着布兰多克和剩余的12名战士。他是部队里的精英,在越南制订作战计划时就胜人一筹。一张卡本县的大地图挂在墙面上。

“方案一,”他说,“切断通路。这里有一条深深的溪谷或峡谷,穿越山区进入怀俄明州。它的名字叫罗克溪。它旁边就是那条公路,蜿蜒曲折地前行,直至出现在山脉的南边。

“他还许会顺着公路旁边的草地南行,以避开两边的高山。州际公路上的阻碍一经清除,我们的人员需追向那里,在他们的前进道路上超越一切,并把守在位于州界的道路上。如果他出现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同意,”布兰多克粗声粗气地说,“假定他试图彻夜骑行呢?”

“他不能,先生。他的那匹马肯定已经疲惫不堪。我猜测他之所以穿越那条道路是因为他在朝那片树林行进,然后去山区。你们看,他不得不穿过庞大的卡斯特国家森林保护区,一路上坡,跨越那条叫西福克的峡谷,然后继续爬坡,出现在这片高原,即银径高原。对此,我们有第二方案。

“我们使用那两架租用的直升机,飞到他的前方,路上把在布里吉尔的那10个人捎上。这些人员在这个高原上设置一条防线。当他从森林里出现登上石坡时,他将会成为蹲伏在半坡上巨石后面这些人的囊中之物。”

“行,”布兰多克说,“还有吗?”

“第三方案,先生。我们的其余人员在黎明时骑马进入那片森林,把他逼上山顶上的那个高原。不管哪个方案,我们都能瓮中捉鳖。”

“那如果他在林中转身面对我们呢?”

马克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别担心,先生。我是一个经过丛林战训练的战士。还有三四个人参加过越战。我要求他们与我们一起参加行动。如果他试图想在林中逃跑时停下来反抗,他将成为我的猎物。”

“现在公路受阻,我们怎么能把马匹弄到那里去呢?”其中一人问道。

马克斯的手指探索着地图上的一条细线。

“这里有一条支线公路。从这里西边15英里的比林斯公路出发,穿越荒原到这里的雷德洛奇为止,正好在罗克溪峡谷的瓶颈口。我们连夜用拖车把马运到那里,在黎明时骑上马去追越他。现在,我提议我们去睡上4个小时的觉,在半夜时起床出发。”

布兰多克点点头表示同意。“还有一件事,马克斯少校。我与你们一起去,还有凯文。这个人今天羞辱了我,现在该是让我们看到他完蛋的时候了。”

刘易斯警长也有一张地图,而且他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他请求雷德洛奇警方协助,对方答应日出时备妥12匹马,全都吃饱喝足休息够了的,而且配上了全套马具。杰里也将在同一时刻为直升机加满燃油并做好起飞准备。

警长检查了一下在州际公路上的应急排障工作进度,得到报告说他们在凌晨4时可完成道路的清理。他要求他自己的两辆巡逻车能被允许优先通过。他可在4点半时抵达雷德洛奇。

即使在星期天,他也可以毫无困难地找到志愿参加行动的警员。对县里心平气和、遵纪守法的老百姓的管理,很少有重大事件发生,但一次真正的追捕会使人激动亢奋。除了已在他头顶上方的杰里以外,他还召来了一名侦察机飞行员,以及10名警官与他一起实施地面追捕。这些警力对于一名骑马人应该是足够了。他长时间仔细地审视着那张地图。

“请不要进入到森林中,小伙子,”他喃喃地说,“那里就很难找到你了。”

在他这么说话的时候,本·克雷格和轻风进入森林线,消失在树丛中了。在云杉和松树的遮盖下,林中一片漆黑。进去半英里之后,克雷格扎了营。他从筋疲力尽的罗斯伯德身上卸下鞍具、那姑娘、来复枪和毯子。罗斯伯德在树林中找到一涓细细的溪流和多汁的松针。它开始休息和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