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该是个作家的研习营,原该是

很安全的。

一个作家的租界,我们工作的地方。

由一个叫魏提尔的垂死老人主持,

结果却不然。

我们原该写诗,美好的诗篇。

我们这一群,他有才华的学生,

远离普通的世界,闭关三个月。

我们彼此称呼「媒人」和

「失落环节」。

或「大自然」,愚蠢的代号,无谓的名字。

就如同──你小时候──给你

见到的植物和动物

取名字。叫牡丹──有黏黏

花蜜而爬满

蚂蚁的──「蚂蚁花」,叫牧羊犬:莱西狗狗

但即使现在,你也还会叫某人是「那

一条腿的男人」。

或是「你知道,那个黑人女孩……」

我们彼此称呼:

「诽谤伯爵」。

或是「保安会修女」。

我们的名字根据我们的故事取来,给

彼此取的名字

根据我们的生活而非家世:

「游民夫人」。

「八卦侦探」。

根据我们所犯的罪而非所做的职业:

「圣无肠」。

以及「野蛮公爵」。

根据我们的错误和罪行,和

超级英雄的名字相反。

给真实的人取的傻名字,就如拆开破布娃娃

发现里面是:

真的肠子,真的肺,漂亮的心脏,血。好多

又热又黏的血液。

我们原该写短篇小说,好玩的短篇

故事。

我们太多人,与世界隔离,关上一

整个

春,夏,冬,秋──那一年的一

整个季节。

不管我们是什么人,老魏提尔先生

根本不理。

但他起初并没这样说。

在魏提尔先生看来,我们是实验室的动物。

一场实验。

可是我们原先不知道。

真的,那只是个作家研习营,结果

我们想做别的已经来不及,

只能成为他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