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丝‧哈韦亚斯‧菲力普(欧喜德的妹妹)我很快就感应到他结婚两年,育有一儿。

  她美丽动人,说话率真自信,还是个能干的老板。

  “你每样都需要做一下”她说。

  “不、不、不。”我急急得说。

  “我哥打过手机给我了,交代的很清楚,要我好好替你打扮一下。坦白说,谁能帮他忘记黛比那家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只得笑笑。“不过我会自己付钱。”

  “不用,这里不需要你的钱,就算你明天与欧喜德分手,哪怕只帮他熬过今晚就已经很值得了。”

  “今晚?”我的心又开始往下沉,又有什麼该知道的事情瞒著我。

  “我凑巧听说,今晚那个贱女人要在他们常去的酒吧宣布订婚。”

  “她抛弃欧喜德之后,现在要和那个家伙结婚?”

  “动作很快吧?他有哪点比我哥好?”

  “我想不出来。”我满怀真诚的说,珍妮丝随即报以微笑。她哥哥一定有什麼缺点,也许吃饭时穿著内衣,或是当众挖鼻孔。”

  “唔,要是你有发现我哥哪里不好,麻烦让我知道一下。现在来做你的造型吧。”

  在烫发的过程中,我在镜中看见一位银发客人趁珍妮丝背对之际,敏捷地抓一把耳环丢进外套里。在造型做完的时候,我往那位正在开支票给珍妮丝的贵妇走去。

  “抱歉。你的外套沾了一抹发胶,如果你愿意,麻烦脱掉,我帮你弄掉。

  她几乎无法拒绝,我将外套拿到帘子后面的洗发区,装模作样的弄著,顺便将耳环拿出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喏,跟新的一样了!”我朝他一笑,帮她穿上外套。

  “谢了,苏琪。”珍妮丝的口气太过爽朗,显然她也怀疑有什麼秘密。”不客气!”我从容地微笑。

  “恩,我也谢谢你喔。”优雅的妇人有点困惑地说。”那麼,珍妮丝再见。”

  我等到妇人的身影消失后,我拿起耳环给珍妮丝,”我的天啊!我竟然忘了,把这东西放在她拿得到的地方。”

  “她老是这样?”

  “对阿,这是她十年内换了好几家美容院的原因,我们应该是第五家了,其他店家多半会忍耐一阵子,她有钱、学历高又有教养,不知道为什麼会干这种勾当。”

  “希望你不会失去这位客人,我已经尽力圆滑一点了。”

  “我很感激你这麼做,要是耳环不见,我会十分怨恨她,这是我先生送的。”

  我已经听太多感谢之词,“我得走了,很感谢你们今天的款待。”

  “去谢我哥吧!再说你也已经付钱了啊!”她举起那对耳环。

  我离开了美容院,气温下降了,天空也开始转暗,我连忙快步走回公寓,真高兴可以用欧喜德给我的钥匙开门,我赶紧踏进温暖的室内。我打开电视好有点陪伴。

  钥匙再度转动的声音将我从无边思绪拉回来,欧喜德拿著一块夹满文件的文件夹进门,满脸疲惫,但看到我在等他,神色随及缓和下来。

  闲聊过后,我看了一下时钟,“我们是否该出发了?你真的准备好今晚盛装出行。”

  “是的!”

  “我可是会大搞特搞一番喔!”

  “你的意思是?”

  “等著瞧罗!”

  一个小时后,我从房里柳腰款摆地走出来。欧喜德正在倒可乐,他看到我,惊讶得没发现可乐满出来了。他的反应是最真实的赞美,他用纸巾擦式桌子,眼睛却不时飘向我,我则慢慢地转身。

  我穿了一身艳红,这是一件无袖洋装,拉鍊在背后,从臀部以下成喇叭状开展,而自此之下也只有这片裙,再没有其他衣物了。

  “再转身一次”欧喜德有点嘶哑地提议,他穿著黑西装配白衬衫,看起来英俊粗犷,但迷人这个形容词会比英俊来得贴切。

  我慢慢地转身,之后忍不住皱眉,代表我缺乏自信的无声询问。

  “你真是秀色可餐。”他真诚的说道。

  “谢啦!”我说著,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像个傻瓜。

  我们先到餐厅,每个欧喜德的朋友都过来打招呼,且带著贪婪的眼光看著我,有位银行家认识欧喜德的前女友,把我从头到尾评鉴了一番,以便届时应付黛比的询问。

  离开餐厅后,我们俩都心事重重,“你晚餐时很少说话,不高兴吗?”

  “不,我很高兴,只是觉得这不是大肆发表意见好时机。”

  “你对杰克‧欧麦力的看法如何?”欧麦力是个六十出头的男人,站在我们桌旁和欧喜德说了至少五分钟的话,还不断偷瞄我的胸部。

  “他打算星期天用六种方式敲诈你。”

  “你说什麼?”他满脸严厉地问道。

  “他计划再下一次的工作开个低价,因为他已经贿落你办公室的某个女人,好像叫什麼多玛席娜的吧,他会泄漏你手上的报价给他,然后一一一。”

  “然后怎样?你会什麼知道他的心思?你到底是…什麼?”

  “我会读心术”我说得含糊,我曾期盼不用对欧喜德说自己的心电感应。

  “你有没有听到什麼好的?”在一阵长长的沉默后,欧喜德问我。

  “当然有,欧麦力太太想和你ml。”

  “这叫好的?”

  “是啊!”

  他摇摇头。“那我呢?你也会读我的心思?”

  啊哈,果然问了。”变形人的心思不易撷取,除非你直接想著我,要不试试看?”

  (我在公寓用的盘子有一圈黄玫瑰边)

  “我不认为那是玫瑰喔。”我怀疑地说:“我觉得比较像百日菊。”

  这下我果然感应他开始退缩且提防起来。我叹了口气,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因为我喜欢他,这种反应令我很受伤。”针对变种人和变形人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

  “感谢上帝。”

  “啊?你怕我会读到什麼?”

  “不,没什麼。”他心不在焉地说:“所以今晚你打算施展读心术,看看能否找出你的吸血鬼的线索?”

  “对,但我读不到吸血鬼的心思。”

  “那你打算怎办?”

  “我要针对吸血鬼的属下或约会的对象下手,他们都是人类,而且绑架犯本来就是人类,比尔是在白天被绑架的。起码他们如此告诉艾瑞克。

  “关於这点,我该早些问你才对。”

  我们在酒吧门口下车,但卡车竟然在这时开走了,我斜眼看著欧喜德,他却理所当然的说:“车子停在店门口,会招来一般人的注意。”

  “这地方叫什麼名字?”

  “吸血鬼老板称它为「约瑟芬酒吧」,但变种人叫它『亡者俱乐部』。”

  我又想笑了,但此时尽头那扇门忽然打开。

  看门人竟是个小妖精。他个子很矮,有双大手,眼中满含怒火与恶意。彷佛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客人。”哈韦亚斯先生”小妖精慢慢地说,声音像在低吽。”很高兴看见您再次登门,这位女伴是…?””史戴克豪斯小姐。”欧喜德说:”苏琪,这位是哈伯先生。”小妖精闪闪发光的双眼审视我,似乎有点为难,彷佛不知如何将我定位,但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往旁边一站让我们过去。

  约瑟芬的酒吧客人不多,当然对些老主顾而言时间还早,走过那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客人后,宽阔的室内和别的酒吧几乎一样,真令人失望。有假花假树,吧台左边有个小舞池,更远处是提供DJ主持节目或乐队演奏的迷你舞台。

  我看到墙上贴著语意不清的店规,只有常客才看得懂。偶尔造访的人则会一头雾水。「本店禁变」(变种人和变形人在酒吧时,不能变身)。「禁止任何形式的咬。」,「禁止携带活的外食」。真恶心。

  酒吧里到处都是吸血鬼,东南方角落有一群闹哄哄的变形人,并著好几张桌子来用,他们的主角似乎是位高窕的年轻女子,她有一头闪亮的黑短发,体格很健美,脸庞细长。她挂在一个年纪相仿的魁梧男人肩上。

  我感到欧喜德的肩膀硬了起来,对啦,这位绝对是他的前女友黛比。骗人的贱货,我打算见机行事。小妖精哈伯领著我们到一张看得到派对的空桌。欧喜德坐在我右边的位子,以便背对著那堆喧闹快乐的人。

  欧喜德点了杯海尼根,黛比往我们的方向瞄了几眼,我赶紧往前倾,抓起欧喜德的发丝拉顺,他很惊讶,当然黛比看不到他的脸。

  “苏琪?”他狐疑地说。

  “嘿,记得吗?我是你女朋友,正在装女友的样子。”

  我们谈论著欧喜德的家世,黛比走了过来,”你好啊!欧喜德。这位新朋友是谁?你今晚特别借她一用吗?””呃,时间没这麼短啦!”我朝她微笑。”真的吗?””苏琪是我的好友”欧喜德不带一丝感情说。”喔?不久前你才告诉我,你不可能再有另外的朋友,假使你不能…呃。”她嘻嘻的笑了起来。

  我的手覆上欧喜德的大掌,给了个够明显的暗示。”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欧喜德的胎记!”

  谁料想得到他还真乐意光明正大的当个疯女人?大部分的女人只想掩饰。

  (胎记在我右边屁股上,像兔子)欧喜德记得我对他说的话,他直接在心底对著我想。”我最爱小兔子了”我说话时,手滑下欧喜德的背,就在他右边的,力道十分轻。

  黛比的脸上燃起熊熊怒火,”我猜你去过珍妮丝的美容院了,她从来没让客人看起来像本世纪的人。””你觉得我的头发怎样?”我柔声问欧喜德,发丝抚过他脸上的怒意。欧喜德忍住怒意,手指刷过我的发丝,”我觉得很美。”他的声音嘶哑而真诚。

  “我猜他不是借,而是花钱吧?”黛比这句话让她陷入无可挽回的错误。

  对我和欧喜德而言,这是严重的侮辱,她被我们无声吓白了脸。”好吧,我不该这麼说。别记在身上。”她急急分辩。

  我当然不想与她打架,我弯身摸她皮裤下的红色流苏。”你穿的是艾尔喜表姊的衣服吗?(美国演员,只为博君一笑而演出低俗动作)”

  欧喜德爆出一串大笑,我微笑看她,等我抬眼,黛比已经大步走回他的派对,那群人从我们开始交谈后便没再出声。

  我提醒自己,今晚千万别单独上女厕。

  我们点第二杯饮料时,酒吧已经客满。欧喜德的朋友也来了,”来跳舞吧”欧喜德建议。

  我与欧喜德在舞池了跳了几首慢歌,我身后有位吸血鬼说起比尔,欧喜德想带我们离开他们的范围,我立刻反抗,我抬眼直视他的惊讶的脸,然后跟他使个眼色。他随即面露了然,但不太高兴。

  我在吸血鬼属下的脑中读到比尔被折磨的情形,擒住比尔的吸血鬼可能用卑鄙的手段逼他说实话。我真是笨、笨、笨,明知他打算为了吸血鬼爱人离开我,我还是为了他的遭遇而感到痛苦不已。

  我陷入忧伤中,完全没察觉大祸临头了,直到有人抓住我的手才知事情不妙,某个壮硕恶臭的大块头狼人抓住我的手臂,欧喜德在洗手间,”过来我们那桌,让大夥好好认识你。”他的表情充满猥亵。”不,谢了。”我有礼貌的说。在梅洛特酒吧我应付过很多这种家伙,但毕竟都有酒吧撑腰。山姆不会允许服务生被狼爪侵袭。”别这样,亲爱的,你要过来看看我们。”他坚持。”不要,我不要去陪你们坐,别烦我。”我跳下高脚椅,以免被困在位子上。”你在这里不会找不到男人,亲爱的,我们就是真正的男人。”他另一只手掌弓起并盖在两腿中间。”我们会令你快乐无比。””哪怕你是圣诞老人都不会令我快乐的。”我从他脚背狠狠的一剁,要是他没穿硬靴,效果会很好,但我只落得鞋跟几乎剁断。他朝我咆啸。骂声真的很大,他另外一只手抓住我光裸的肩膀,手指深深崁入肉中。

  我本来安静地解决这场纠纷,不想引起骚动,但我已经忍无可忍,”放手。”我大喊!我英勇地朝他那两粒踢去,他痛得弯腰,欧喜德也从他背后勒住他的脖子。正巧哈伯先生近来查看,其他帮派份子也一拥而上,想帮他们的好兄弟。接待我们进酒吧的小妖精突然变成大巨人,真的就这麼发生的,虽然他在外面像个矮冬瓜,此刻却环抱著骚扰者的腰,轻松地把他举起来,他开始尖叫,人肉的烧焦味弥漫开来。酒保打开大型抽风机,他被丢到酒吧的外面了。

  但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我拿起酒保放在吧台的球棒,摆出攻击架势,等著下一波的发难。

  “小姐,我很抱歉使你不愉快。”那位个子很矮的吸血鬼说。

  “我很抱歉酒吧的和平被破坏了。”我收起攻击架势,朝他点个头,表示认同他的权威。

  “你们该离开了,但先跟这位小姐以及他的护花使者道歉。”小矮人转向那群变种人说。

  一群人不安的团团转,却没人想弯腰低头,其中有个人年轻又冲动,他脸上闪起打斗的战火,小个子吸血鬼一把抓住,我赶紧递球棒给他,他快得我看不清楚,但年轻狼人的腿已经断了。

  惨叫的狼人被人抬出酒吧,变种人齐声高喊:”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抬起同伴快速离开。

  欧喜德检查我身上的伤口,我也开始发抖,”我还好。”只希望大家别把目光集中我。

  “但是你在流血啊,亲爱的。”小个子吸血鬼说。

  他说得没错,我的肩膀渗出一抹鲜血,我知道该尽什麼礼,我朝小个子吸血鬼弯身。让他品尝这些血。

  “谢谢你。”他说道,舌头也开始舔血,我知道他的唾液会让伤势快点复原,所以动也不动,但老实说,好像当众被爱抚一样,尽管知道我的表情不太自然。欧喜德握住我的手,让我感到安心。”抱歉我没法及时出来。”他说。”这种事情本就无法预料。”舔舔舔,拜托,我最好赶快停止流血。

  吸血鬼终於直起上身,朝我一笑。“真是个难忘的体验。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罗素‧艾丁顿。”

  密西西比国王罗素‧艾丁顿,在那群狼人的反应后,我就已经在怀疑了。“幸会,我是苏琪‧史戴克豪斯,这位是我朋友欧喜德‧哈韦亚斯。”

  “我认识哈韦亚斯家很多年了。很高兴见到你,欧喜德。令尊近况如何?”

  “他很好,多谢问候,很抱歉惹了麻烦。”

  “不是你们的错。男人免不了离开一下女伴,而女士也不需为了傻瓜的冒犯负责。”

  “谢谢你,艾丁顿先生。但我想今晚的约会就到此为止了。”我尽量说得温柔颤抖。

  “当然,亲爱的。我帮你拿披肩和皮包。”他真体贴。

  “那麼,史戴克豪斯小姐,我希望你明晚能够再来,我不希望一个人的冒犯将你吓跑。”

  “谢谢!我会告诉欧喜德。”

  欧喜德满脸阴沉地回来了。“你的披肩出了状况,我猜是黛比干的。”

  我美丽的丝质披肩被烧了个大洞,我本来不想让表情泄漏我的情绪,但努力无效。我双眼充满泪水,大概是今晚被吓坏了。这一切艾丁顿都看在眼底。

  “披肩被毁总好过我出事吧!”我装作洒脱的说。

  “再见,史戴克豪斯小姐。”吸血鬼说:”哈韦亚斯,明晚见罗?你会留在这谈生意吧?”

  “会的。和你谈话很愉快。罗素。”欧喜德和气地说。

  我们走出来时,卡车已经停在酒吧外面,我的心情坏到懒得过问护花使者这些事情了。

  “我很抱歉今晚的情况,我不该放你单独一个人的。”

  “人都得上厕所阿。”我温和地说。

  “我那时该请人来陪你的。”

  “我是大人了,我该学著处里这种情形。毕竟我在酒吧上班时常遇到这种状况。”我不耐烦地说。

  “那你就不该待在那种地方工作。”他的口气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那你快点娶我,带我离开这一切。”他被我这番话吓到,“欧喜德,我得养活自己啊!大部分的时候,我是相当热爱我的工作的。”

  他满脸怀疑和深思,是时候换话题了。

  “他们抓到比尔了。”

  “你确定?”

  “是的。”

  “为什麼他们要抓他?什麼原因让艾丁顿冒著打仗的风险?”

  “我不能告诉你。”

  “但你自己真的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我若告诉他实情,代表我信任他。如果大家都知道我晓得比尔的秘密,我会面临更大的危险,而且我被抓住的话,我会比他更快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