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德雷克走进梅森的办公室。

    “好了,”他说,“哈特利-埃利奥特认罪了。当然,还是在南希-吉尔曼说明情况之后才完全弄清楚的。

    南希生了一对孪生女孩。她们长得完全一样。她感到自己没有能力养活两个孩子,于是想留下一个。南希是个非常聪明、办法很多的女人。她要为另一个女儿找一个好人家。她了解到雷丁的门罗太太生了一个黄种孩子,因此悲痛欲绝。南希就安排了一场换孩子的戏,门罗夫妇回到雷丁时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两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甚至现在也几乎无法分辨。当哈特利-埃利奥特遇见格拉米斯时,为这种惊人的相象感到震惊,就开始悄悄地调查。他想查个明白,所以就雇用了维拉-马特尔。

    “维拉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查清楚了。这就是维拉-马特尔想搞双重骗局的原因,结果却成她自己的死亡陷阱。哈特利-埃利奥特则主张或者讹诈南希,或者把情报出卖给罗杰-卡尔霍恩。

    “但是维拉了解到约翰-耶曼-哈塞尔留下了一大笔遗产,在遗嘱中规定留给南希和他同居后6个月内所生的子女。她得知南希曾悄悄地让哈塞尔的遗嘱执行人相信格拉米斯是哈塞尔的女儿而且达成了协议。这是个复杂的法律问题。她没有接受遗产,她只接受了与遗嘱执行人的协议安排。

    “还要记住,莫林从未办过正式收养手续。门罗一家人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

    “所以维拉-马特尔就想,何不对她的同谋说,她只搞讹诈这一项,她告诉莫林,还有一份莫林不知道的财产,维拉可帮她收回,当然要给维拉报酬。为了取信莫林,她给了莫林一万美元作为那份财产的一半利息。

    “莫林接受了,而她父亲G-w-门罗却毫不知情。他那天晚上回到雷丁完全是为了另外的事。

    “直至他从莫林那里了解到此事后又过了几天,他才对莫林说,她是抱养的。

    “莫林突然发现自己处于一种无法想象的境地,发现自己原是一个弃儿,被富人家非正式地收养,她无疑是个私生女,她知道,金伯利家绝不会同意他们那社会上声誉很高的儿子去娶一个私生女,所以莫林开始疯狂地寻找维拉-马特尔。

    “为了查明维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林开始追踪她,追到了吉尔曼家。维拉本打算在那里和格拉米斯摊牌,格拉米斯却毫无所觉。可是卡特-吉尔曼知道维拉这个私人侦探在调查他妻子,想暗地里从她的过去中抓住把柄。所以吉尔曼决定向你讨教,与你约定了会面时间。“莫林跟着维拉进了吉尔曼家;维拉匆匆进入车库,穿过暗室,进入工作间,在那里会见了她的同谋并安排把南希和格拉米斯带来最后摊牌。”

    “莫林一直跟着她进了屋,骂她是个骗子,把1万美元扔到她脸上,然后跑出工作间,绕过楼房,跳进汽车就开走了。后来不知她怎样搞到一把万能钥匙,就去了维拉在拉斯维加斯的办公室,进去后乱翻一气,搜查维拉掌握的证据,最后找到了,就去赌场赌了一会儿,然后飞回雷丁。

    “哈特利-埃利奥特想在车库会见维拉。把蓄电池耗光也是计划中的一步棋。他要给她他所得到的材料并给她最后的指示。当他听见莫林进来时,他藏在暗室的黑影里。莫林离开后,哈特利当然明白维拉出卖了他。尽管莫林把1万美元还给了她,维拉仍有她在委托书上的签字。埃利奥特对这种双重骗局愤怒异常,就扼住了维拉。他在供词中说,他并未真要杀死她,只想教训她一顿,让她怕他,这也许是真的。但他的确把她扼死了。当他看见她已死时,就把她的尸体抱进吉尔曼的汽车的行李箱内。这时他看见吉尔曼走出楼房,就溜进暗室藏起来。当吉尔曼穿过暗室进人工作间时,埃利奥特从暗室冲出,沿汽车道回到前门,再上楼回到他的房间。当然,他没有时间捡起散落工作间内的那笔钱。”

    德拉说:“那么吉尔曼必定看见维拉-马特尔走进车库。”

    “对了,”德拉道,“他当时正在吃早饭和读报。他刚好看见维拉走进暗室。这使他不安。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莫林从工作间跑出来,当然了,他以为那是格拉米斯。”

    “吉尔曼想出去看看,但他得摆脱穆里尔,他就叫她再弄一份早餐,虽然他并不真需要。可是穆里尔知道他吃饱了,就磨蹭个不了,想等他自动不要加餐。”

    “吉尔曼终于去了工作间,发现了地上散落的钱和搏斗的痕迹。他钻进汽车,开着车在附近寻找维拉。他找到了她停车的地方,却没能找到她。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就躺在他车后面的行李箱里,不过已经死了。找不到维拉,他就把车开到平时上公共汽车的地方,停在那里,坐公共汽车进了城。”

    “哈特利-埃利奥特拿了维拉的车钥匙和她的钱包。他先找到维拉的车,当他发现吉尔曼的车停在公共汽车站时,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他把开关短路,起动汽车,开上山路,藏起维拉的尸体,再把吉尔曼的汽车开回原来停放的地方,钻进维拉的车,开到隐藏尸体的地方,把尸体放入车内,把车开下悬崖,搭过路车回来,就去办他的事去了。他心里笃定,如果尸体被发现,或者被认为是车祸,或者在被判断为他杀时,卡特-吉尔曼就会替他背黑锅。”

    “埃利奥特掌握着可以讹诈几个人的材料,但他不能采取行动,只有等待维拉死亡事件的余波平息下去以后。”

    “他们怎么让埃利奥特招供的?”梅森问。

    “你得谢谢特拉格中尉,”德拉克道,“特拉格推论的结果是,那次因蔑视法庭罪在牢中获得的经验已把他吓破了胆。所以当他们把大量问题往他头上一扣,他就举手投降。”

    “莫林呢?”德拉充满同情地问。

    德雷克道:“显然金伯利家是讲求实际的人。根据最新报告,哈维-金伯利站在莫林一边,而家族站在他们两人一边。婚礼已在筹备中。”

    梅森长呼一口气。“好了,”他说,“这只证明了,一个律师应该永远战斗。”

    德拉用近乎崇敬倾慕的目光看着他,问道:“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想法?”

    “我开始认为这是必然的,”梅森道,“当我思考南希-吉尔曼在测谎试验中被问到女儿时图上出现的奇特曲线时就这么想了。”

    “格拉米斯-巴洛是她的女儿当然不成问题,但当她被问到曾经有过‘一个’女儿时,图上显示了情绪波动,证明她说了谎。”

    “我承认,直到我和艾伦-汉考克通过电话以后,这种必然性才开始明朗起来。即使在那时,这仍是场孤注一掷的赌博。”

    “需要坚强的神经。”德雷克钦佩地说。

    梅森摇头,“只有一条路可走,”他说,“如果我一停下,就会陷入重围;如果我走别的路,就会落下悬崖。……事实上,这是唯一可用的办法……当你投入战斗时,就要不停地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