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可是这里只有这一根。”警长说:“看来这个人烟瘾挺大的他第二支烟是接着吸的,是用第一支烟蒂点着的。比如说,他和那姑娘坐在桌子两边,先吃了一些三明治,然后他划了一根火柴,给姑娘点上一支烟,也给自己的点上了。吸完这一支他就用烟蒂对着了第二支。姑娘呢,大概就吸一支烟,吸完烟,她从手提包里掏出这支唇膏搽口红……接着……接着就出了什么事,对,就是在这一刻,他们一定受到惊吓……”

    “你怎么知道就是在这一刻呢?”

    “是这样。那意外的事大概来得很突然,一定叫他们吓得跳起来,你看,男的把香烟扔在桌子上再没有去碰过,桌面上留下了烧痕!女的手中的唇膏也就在这时吓掉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大概过了一些时候,”警长沉吟着说:“姑娘就倒在耕地上了。可是,不论从哪个方向,都没有留下任何足迹,甚至也看不见她自己的脚印。”

    “你说过了一些时候,可是,过多久呢?”奎连问。

    “这个嘛?伙计,”警长答道,“这个正是我们需要寻求的答案。你可以推理,推断,推断出一个大概的时间,可是,推断出来的答案不一定正确!”

    第二天上午9点光景,贝丽尔远远望见罗伊·贾斯帕从街角那边过来,她赶快跑出大门跳下台阶,在路旁把他拦住。

    “罗伊!”

    “啊,贝丽尔!”

    她匆匆吻了他一下,把他拉到一边,“走,我有话问你,你什么时候离开比克林堡的?”

    “昨天夜里……很晚离开。”他说。

    “你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差不多,过了半夜我才拦住一部长途汽车。”

    “你是在哪里给我挂电话的?是在比克林堡吗?”

    “是的呀,怎么啦?”

    “噢,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在哪里挂电话。我们先别进屋,就在这儿坐一会,给我支烟,好吗?”贝丽尔说。

    罗伊掏出一只烟盒,是银制的。他打开盒盖,递给贝丽尔。

    “罗伊,”贝丽尔说:“这是我圣诞节送给你的那一个盒子吗?”

    罗伊瞪着诧异的目光:“是呀”他笑着说:“是那只烟盒,你怎么啦?”

    “哦,我,我还以为你把它丢掉了。”

    他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你为什么这样想呢?你真的要抽烟吗?”

    “噢,”她漫应道,从盒里拿了一支烟。

    他为她点上了,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然后疑惑地瞧着她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唔,没什么事。罗伊。昨晚上的长途电话你投入多少钱呢?”

    他抬头笑了起来,“说来很好玩,我正在要电话,一个男人也进来挂长途,他挂的地方很近,那个接线生可能把我和那个人的电话搞混了,她叫我给二十五美分。”

    这时她家的门开了,乔治·奎连走出来,他看是贝丽尔和罗伊坐在屋外,不禁有点意外。

    “啊,你好,你们怎么坐在这里了你什么时候到的,罗伊?”

    “我刚到,你好!”

    奎连和他握手,“我差点吓一跳,我昨晚一夜没有合过眼哩!咖啡和早点都在餐桌上,奎连太太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我们一会儿就进去。”贝丽尔微笑着对父亲说。

    “好吧。”警长助理说着回到屋里去。

    “你爸爸在办什么案子吧?”罗伊问。

    “老希比的田庄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贝丽尔望着罗伊说:“有一个姑娘被人杀死了,她年纪和我差不多,亚麻色头发,背上被人刺了一刀。”

    “在老希比的田庄里?”罗伊睁大眼睛问。

    “是的,一个名叫贝克特的人买了这块地,昨天晚上他去耕地,发现了尸体。”贝丽尔说。

    “贝克特?”罗伊尽力回忆着,“哦,对了。山姆·贝克特,我认识的。那个女子在老希比家做什么呢?”

    “不晓得,眼下一点线索也没有,谁也不知她是什么人。”

    罗伊吸完了烟习惯地义取出一支烟来,并对着前一支烟蒂点着了:“哦,你爸爸可要忙一阵了。我们进去喝点咖啡好吗?”

    比尔·艾尔顿警长专心致志在看报,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洛克文利《晨光记事报》报道了这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它使用特大号的通栏标题,但是对案情的描述却十分简单,因为这位记者对谋杀案的细书一无所知;比尔·艾尔顿

    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读过之后又从头到尾再谈一遍。他这样做为的是不让他的大姨子有找他说话的机会。

    可是多丽丝却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她干咳了一声,开口道:“嗨,你干嘛不向我打听一下,大家都在取笑你们这些警察哩。”

    警长没有吭声。他不吭声,就是用来有礼貌地回答多丽丝:“没有人问你的话!”

    “他们都在说你,”多丽丝没有罢休,“说你是个‘老迂’。”

    “《记事报》是反对我们的,”警长说:“我并不指望它会说我的好话。”

    “噢,就算是这样吧,可是《新闻报》呢,它最近可也没有夸奖过你们呀!依我看啊,要是你办事多点男子汉气概,他们就不敢出你的洋相!”

    警长冷笑说:“你从容一点、稳一点,他们说你是‘老迁’;你要是多点男子汉气概,他们又说你粗暴、耍花招;嘿,反正你都好不了!”

    多丽丝闭着嘴,骨碌着眼珠子。但这只是难得的一瞬间。她很快又说:“好,就算你对,可是,那女孩子是谁?”

    “不知道。”

    “你们眼下在做啥?”

    “有点线索,我们在调查。”

    “什么线索?”

    “她的外套和裙子里边有干洗店留下的标记,外套里边的商标上有圣罗多弗一家商店的店名。”

    电话铃响,警长抓起听筒,听筒里传来圣罗多弗警察局长埃弗雷特·吉尔默的声音,“喂,比尔,我们事到了,阿克米干洗店有那件外套送洗的记录,姑娘名叫伊丽莎白·赛,这些材料对你有用吗?”

    “还说不上,她就住在圣罗多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