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在吃着车站的便当。窗外,全是充满色泽的山峰。

我喝了一口茶,然后微笑。

“唉,悠悠闲的。棘手的事件告了一段落,过年就连少许休假都没有,很久没一个人去温泉,想到便去好了。”那样说完后我眉头一皱。

怎么样,刚才用作说明的台词。

特别是,尽管没有对手但为什么还说出声来呢?我应该没有自言自语的癖好啊。

即使那是小说中的内容,也总觉得有些奇怪。“列车之内”这个姑且不论,但有“中午过后”这种写法么?

算了,特地在休假,也不要太在意吧。

我的名字叫大河原番三、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部。

好了好了、请等等。上次不是应该已说了我是长野县的警部吗——虽然也有那样投诉的人,但这个系列还是容许这种程度的胡闹啊。

嗯,我的目的地是关东北部著名的温泉区,到达目标旅馆的时间是下午四时。

店的名字叫山田屋旅馆。仅是在名字上称为旅馆、但无论怎看也是酒店般的住处也有很多,而这里则是纯日式、具备季节感的旅馆,房间数量虽然不是太多,但即使像我这样的单身客人还给安排住进这宽敞的房间,想来到这里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直至晚饭前还有一点时间,虽然这店自豪的岩风吕是二十四小时开放,但总觉得太早泡温泉会让身体逆血上涌而不好适应,因此还是漫无目的地在旅馆附近散步。

不论在哪里的温泉街都可以看到的景色,在这里果然也有。土产店一列的并排着,店前有些客人冷冷清清的在闲逛。

说是在山中地带,这里也没有什么著名土产,要勉强说的便是叫“温泉最中”的果子,看起来除了细小得可以一口吃下以外,便不知道与普通的果子有什么不同了,多半即使吃了也不会知道。所谓著名土产便是那样的吧。

我停留在一间土产店前面,弄了一下小玩偶和钥匙扣,这时旁边响起了一把女子的声音说“对不起,请给我十个‘温泉最中’。”我望向声音的那边,是个看来像年约二十多岁的长发女子(藤原邦子、二十四岁)在买“温泉最中”。

那名女子从店员接过盒子后一边付钞一边问。

邦子:请问,这大概可以存放多少天?

店员:可以存放约一个星期。

那名女子一脸安心的神情离开了商店,我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说。

大河原:噢,年轻的女性果然是爱好甜食的哩。

咦?什么?什么?又是不太自然的自言自语。怎么回事?为什么文章的感觉那么奇怪?在对话前面加上了什么邦子、大河原,怎么搞?

不、等等,这种文体好像在哪儿看见过……

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我匆忙返回到旅馆去。

晚饭于六时半送到房间内,而且还叫了啤酒,一边吃鲤鱼片和岩鱼烧、一边倒酒。

虽然想到能静静地独个儿享受温泉区的晚上真好,但现实却并非如想像那般。听到的是不知从哪里传来、像是在举行宴会的嘈杂声音。尽管等级距离大型观光酒店和宴会场地等还很远,但作为小旅馆怎也应有一个界限吧。

当我向进来添加啤酒的服务员稍微说出这事情时,和霭可亲的服务员在途中面色一沉说道:“是东京什么公司的职员在举行慰劳宴啊,真对不起。”

“不、不,也并非太过骚扰,请不要在意。”

可能是吃得太饱了吧,饭后看电视时朦朦胧胧的便睡着了。醒来时已经过了十时,特意来到这里,我想不去泡温泉也太不成话吧,因此把浴巾挂在肩上便离开了房间。

在途经走廊的时候,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两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

其中的一人(青木真子、二十四岁)搂着另外一人(邦子)。

真子:没事吧?

邦子:(点头)只不过是有点倦。

我看见那女子便愕了一愕,回想起傍晚她在买“温泉最中”的情景。

两个女子走进另一个房间后便关上了门。

大河原:她也住在这里么。

呢喃之后便返回自我。

哗哗哗,在奇特的文体中又再自言自语了。究竟怎么搞的?在对话中加上了什么“(点头)”也相当奇怪。

这个难道说是“那个”么?

不、不,怎会是“那个”。好像要抛掉那不祥预感般,我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向大浴场那边。在这店自豪的岩风吕,最初除我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当我正把手脚伸展开来之际,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高瘦的身形,也颇称得上是美男子,年龄则约三十岁。

男人(山本文雄、三十二)像是怕热的皱着眉头走进温泉中,看见了我,便轻轻的点头,而我也作出回应。

山本:一个人?

大河原:嗯,算是。

山本:那真令人羡慕,我也希望一个人去旅行哩。

大河原:你与家人一起来么?

山本:不,是公司的慰劳宴。

大河原:呀!(点头)但,与年轻女子在一起不也是很好么?

山本:不是那样,那反而让人费心。

大河原:喔?那样?

两人一起从风吕场出来,当并排去到走廊时,青木真子从前面走过来。真子望着山本。

真子:山本先生,不好啦,邦子不见了。

山本:藤原小姐不见了?有仔细找过了吗?

真子:有,但什么地方也不在。

山本叫住了偶然经过的女服务员,与她细声交谈。

我询问那名女子。

大河原:所说不见了的,是刚才你照料着的女子吗?

虽然因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搭讪而露出少许惊讶的表情,但真子很快便作出回答。

真子:是的,刚才大家在玩扑克牌的时候,她突然说有点不适。

山本回来对那名女子说。

山本:已拜托了人到旅馆四周寻找,也要请大家去帮忙。

大河原:我也来帮忙。

山本:对不起,劳驾你了。

旅馆的周围。旅馆的服务员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在寻找邦子,也常常听见呼唤邦子的声音。

大河原:究竟消失到哪儿去呢?

过不多久,从不知何处传来了惊叫声。

一名旅馆女服务员站在树林旁边。

大河原:什么事?

女服务员颤抖着指向前面,穿上浴衣的邦子倒在那儿。我连忙走上前去确认她的呼吸。

大河原:已死……死了。

对当地警察详细说明之后,我再返回现场。现场检证还在继续进行中,住在其他旅馆的客人也已聚集起来,警察要处理那些围观者也够麻烦了。

那有些奇怪。

说的并不是事件,而是这部小说。怎也不像是小说,像是进入了由奇妙文体所构成的世界中。真的是“那个”么?

正当思索着的时候,前面响起了警官的怒吼声。

“不可以、不可以!围观的请到那边!喂,谁来把这个人带到那边去!”

“怎么呀?”我问旁边的警官。

“没什么,听见好像是个自称侦探的人,说要到现场一看。”

“侦探?叫什么名字?”

“天下一什么的。”

“果然!”我苦起了脸。

名叫天下一大五郎的,便是这系列小说的主人公、以皱皱巴的外衣、乱蓬蓬的头、圆眼镜和手杖作为标志的传统侦探,而我,则是经常关照他的角色。

“那个人我也熟识,由我来应付好了。”那样说过后便走到警察群中。

“所以说,这并不是外行侦探出场的地方。”警官一如以往的说。

一边在想着真像平常的我那样、一边走到他们的面前。

“喂,你也到这里来呀,给警察带来骚扰……”说到这里,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与警官争持着的,并非平常那个天下一侦探,而是一名年轻的少女。修长的头发,偶像的面孔,从短裙中还露出了美腿来。

“嗨,大河原君。”

看见张大了嘴巴的我,那少女发出高兴的声音。

“来,请对这些人说明关于我的事情。这个头脑精明、行动敏捷的名侦探天下一。”

“你、你、你是、是……”我咽下了口水后继续说道,“你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女性?”

那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咦,大河原君,你不知道么?今次我是女的啊。”

“怎么回事?”

“这个是两小时剧场的剧本世界。”少女斩钉截铁地说道,“正确来说,是星期日推理悬疑剧场的剧本。”

“两小时剧场的剧本……果真如此!”

难怪偶尔会变成了奇怪的文体,原来那是剧本的格式。

“天下一系列也被制作成两小时剧场?”我冷淡的说。

“没办法,作者好像是向钱看。”

“真可怜!”显得非常沮丧的说完后,再一次望着那少女说道,“可是虽说是两小时剧场,但为什么你要变成女子呢?”

“那还不知道么?在一般两小时剧场的场合中,主人公通常都会是女性。由于大部份观众是主妇,不那样做便不会取得好的收视率。十津川警部和浅见光彦则属例外。”

“所以就连天下一大五郎也要变成女性了?”

“对,名字便叫做天下一亚理沙。东京女子大学三年级学生,属于推理研究会成员,请多多指教。”

“可怜啊!”我再次喃喃的说。

“那么,这个天下一亚理沙为什么会在这儿?”

“为什么?为了泡温泉而来。我想偶尔独个儿来旅行也好呀。”

“什么?和我一样?”说完后我歪着嘴唇,鼓着面颊说道,“真简陋的设定,侦探和配角警部各自一个人去旅行并且地点还偶然相同,而在那里也刚好有事件发生,无法不使用‘取巧’这个措辞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那么拘泥的话了,”天下一在我面前摇晃着手说道,“况且大河原君也不仅只是配角啊。”

“那是什么意思?”

“你的立场是与作为主角的女子大学生侦探、也就是我发展恋爱关系,因此在电视机前的主妇也会关心我们会怎样发展下去。”

“那么俗套的故事!”我倒仰着说道,“我与天下一侦探谈恋爱?不要啊!挺难受的!”

“但今次的天下一侦探并非平常那个肮脏的男人,而是青春活泼的女子大学生啊,想来应该没有抱怨才对吧。”天下一鼓胀了面颊。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便没办法。算了,返回到小说的世界吧。”我叹息着说。

关于藤原邦子的死,从地区警察那里得到了更详细的资料。

死因是氰酸钾中毒,尸体旁边还有剩下来的乌龙茶罐,想来是下毒在入面吧。而且,在房间中还发现有便条留下,写着:

大家好,再见了。

藤原邦子

另外,公司的几名同事也作证说“最近她心情不好”,而搜查队伍特别留意的,是同事青木真子的说话。据她所说,藤原邦子刚在失恋中,而对方则是同一公司叫内田和彦的男性。邦子与内田的关系已是半公开,但内田却与另一名女同事阪本洋子订下了婚约,为了这事她非常失落。以上便是青木真子的证言,但由于内田和阪本洋子都属于别的部门,因此两人也没到这里来。

从以上得知,警察方面强烈认为藤原邦子的死是自杀。由于邦子的家开设冶金工场,要得到氰酸钾也很容易,在她的手提包内也找到了盛载氰酸钾的瓶子。

集合了那些情报的我,于事发的翌日早上与天下一在旅馆附近的瀑布旁会面,那瀑布是一处著名景点,是绝不能忽略的外景场地。

大河原:那绝对不是自杀。

天下一:很有自信的样子哩。

大河原:昨天她还买了‘温泉最中’,那时也询问店员可以存放多久,听见了可存放约一星期时便表露出安心的样子,那就是说她打算把果子作为手信带回去。那样的人会自杀吗?

天下一:的确有可疑!这果然值得再去调查一下。

大河原:我也联络东京方面,安排调查藤原邦子周遭的事情。

天下一:已很久没遇上有趣的事件了,那是表现我精采推理的最佳场合哩。

大河原:喂喂,不要干得太过份啊。

天下一:哼,也不知倚赖我的推理而立功的,又是哪一位呢?

在那当儿,站在岩石上的天下一偶一滑足,我立刻急忙扶住了她。两人四目交投,但瞬即又离开了。两人在忸忸怩怩的……

“这是什么的烂剧场!”我搔着头说道,“现在还有谁喜欢看这种场面。”

“尽管那样说,但仿佛这是必定要有的。”天下一坐在旁边的岩石上说道,“对了,大河原君,对于谁是凶手已有头绪么?”

“没有。你已知道了凶手是谁吗?”

“还算是吧。”天下一单起眼来说道,“因为见到了角色分配表。”

“角色分配表?”

“山本文雄的角色,由岩风豪一所扮演。”

“怎么?这个岩风豪一……”说完后我也用力的点着头说,“凶手是山本了。在两小时剧场里,这个岩风豪一经常扮演凶手的角色。”

“对吧。”

“可是,那样去推理太差了,根据演员来猜凶手。”

“但在电视机面前的主妇都很乐于那样的猜凶手。”

“可能是吧,但作为登场人物的我们却不能这样做。”

“但也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个故事令人讨厌。原作应该是不错的。”

“原作是部叫什么的作品呢?”

“名字叫《幽闭的季节》。”

“颇为精致的名字,只是,剧集的名字也就是用这个么?”

对于我的质问,天下一亚理沙沮丧的说道:“剧集的名字是《花之OL汤烟温泉杀人事件》。”我大大的向后倒仰,再差一点便掉进瀑布里去。

“怎么、怎么、怎么‘幽闭的季节’会变成了花之OL什么来的。什么汤烟呀!”

“不只那样,正确来说是这样的。《花之OL汤烟温泉杀人事件》、三角关系尽头的死、最终是自杀还是他杀?侵袭秘泉之地的恐怖与爱恨的迷路、女子大学生侦探天下一亚理沙与糊涂警部登场”。

我已全身虚脱,当场蹲下。遇上这种事情之余还要被称为糊涂警部,那真可算是颜面无全。

“我也觉得奇怪哩。”天下一坐在岩石上双手抱臂说道,“小说变成剧集还算了,但在那些场合必定与原作有所不同,而且也必定比原作更为无聊,那是为什么呢?还是当编剧的真认为那样会更有趣?”

“那并非有趣不有趣的问题,而是收视率啊。比起把原作复杂的故事原封不动地搬出来,稍落俗套但易于理解、再适量地混合一些恋爱的情节,那不是更能维持收视率么?”

“那样说来也对。”天下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说推理小说已泛滥,但电视制作的有关人等都慨叹说,适合制作成为剧集的作品很少,那我却感到奇怪了。与从前相比,现今作家写的小说在视觉上来说应该远为容易映像化,例如最近流行的冷硬和冒险小说有所增加,若然制作成剧集,想必也会有趣。”

“但电视制作人员却说那些并不能制作成为两小时剧场。”

“嗯,原因之一是预算,另一个则是收视率,因为看的是以主妇为中心。”

“故事以女性作为主角,再扯上一点恋爱情节,电视制作人员认为只有那些才适合制成两小时剧场。要符合这些条件的小说,数量的确不多。”

“所以也是迫不得已才把男性主角也变成了女性。”自己已变成如此的天下一亚理沙把长长的秀发拢上去。

“尽管最近推理的新人赏有很多,但也只不过是由于电视台的赞助增加。奖金高达一千万圆,说到底都是希望得到剧集的原作。”

“多半是,也所以虽然说难以剧集化的作品未必不能获奖,但……”天下一担心的望着腕表,然后急忙站起来说道,“不好了,要返回去了。”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从九时开始的剧集已经过了一半,现在刚好是十时,由于是大家转换频道的时间,所以不得不播出我的入浴场面来吸引观众的眼睛。”即使说大部份观众都是女性但也要如此,电视行业真的难以理解。

随后,在故事的世界中,已返回东京的天下一侦探把有关人等逐个调查,并获悉了各色各样的秘密,其中包括由很久以前的恋爱故事所引发纠缠不清的爱恨关系,但当然,那些只不过是电视台当局考虑到观众以主妇阶层为中心而设计的,事实上则与主线全无关系。

过不多久,根据天下一调查所得,死去的藤原邦子的对象看来并不是内田和彦,而且她还对胎儿进行了人工流产。

天下一调查邦子的电子手帐,尝试从住所名单中查出男性的名字,可是男性名字却连一个也没有,因此天下一只能对登录于住所名单中的全部地址和电话号码逐个进行确认,因为考虑到有可能为了隐藏恋人的姓名而使用了一个女性名字。这个推理果然正确,铃木花子这名字确实像是假的,而所登录的电话号码也是山本文雄的。另外,山本也说过打算与董事长的女儿结婚。

天下一和我在市内的茶室会面和进行推理。

大河原:那样说来,是因为打算与董事长女儿结婚但却被藤原邦子骚扰,所以山本把她杀了么?

天下一:想来便是了。

大河原:但那个时候山本正和我一起在泡风吕,又怎么能让她喝下毒药?

天下一:那是诡计。大河原君被利用制造不在场证明了。

大河原:呀,怎么回事?

天下一:根据解剖所知,邦子小姐像是吃下了那‘温泉最中’。可是,那不是她买的,她买的那盒还在行李里面未被开封,也就是说,是某人给她吃的,我想大概在其中下了毒。

大河原:在果子里放了氰酸钾?

天下一:那天晚上山本和邦子大概偷偷的在那里约会吧,山本也许对邦子那样说:我可能会迟些,请吃着这个等一下。然后,便给她有毒的果子和乌龙茶。

大河原:原来如此。由于那果子是一口能吃下去的大小,所以没有吃剩,留下来的便只得乌龙茶罐,那么给谁看见都会想是本人自愿喝下的。很巧妙的诡计啊!

说到这里,我离开故事的世界,一脸不耐烦的喝下了面前的咖啡。

“说什么巧妙的诡计!那就连小孩子也骗不了。”

“据说两小时剧场中的诡计就是那样的程度便可以了。”天下一也自暴自气的说。

再次返回作品中的世界。

大河原:但仍然还剩下一个谜。

天下一:嗯,是说遗书的事吧。

大河原:对。根据警方的鉴定,那肯定是本人的笔迹。

天下一:字句确实是“大家好,再见了。藤原邦子”。喔,这一点是问题所在。

那时在两人旁边传来了声音,两个高中女生正在一边谈话一边写信。

女生A:喔,最后怎写好呢?

女生B:写上合适的句子便可以了。大家好,再见了,等等。

女生A:对啊。

我与天下一互相对望。

天下一:是信。邦子写的信其中一部份成为了遗书。

两人从椅上站了起来。

“那么简陋的剧情!”我又再离开作品的世界、抱着头说道,“遗书的诡计已是那么的简单,而解开这谜的关键又是那么单凭碰巧,那样行吗?”

“没办法。假如不快到结局的话,便会超出两小时的范围。”正如天下一所说,接下来真相急转直下的被揭露出来。首先,知道了山本文雄的亲戚开设镀金工场,最近山本曾经到访,而且那工场保管着的氰酸钾也有些不见了。

另外,还知道了藤原邦子曾经写信给学生时所属的学会,其中一个学生也记得内容,在最后是有“大家好,再见了。”这几句。而当天下一打算拿来看时,便听说信早已不见了。再问下去,才知道最近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于学会房间附近徘徊。

那样说来,事件的全貌便爽快的变得明朗起来,但那以后天下一侦探会怎样做呢?

一般来说,只要通知警察便完成了,接下来便应该是警方的事。但为什么两小时剧场的主角不那样做呢?因为要把凶手叫到没人的地方,去确认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

所以,这次天下一也叫了山本到港口。为什么?在那样的场合,通常的地点便是港口。

在天下一与我正在等候着的地点,山本出场了。

山本:叫我到来有什么事?我工作很忙,没有太多时间。

天下一:不会花你时间的,若然你把真相坦白说出来的话。

山本:真相?什么意思?

天下一:关于杀害邦子的真相。山本先生,是你杀了她吧。

山本虽然在一瞬间吃了一惊,但立即便浮现出有恃无恐的笑容。

山本:在胡说些什么!

天下一:不是胡说,你希望得到下一届董事长的位置,因此杀害你的恋人邦子。

接下来的,便是天下一那连绵不断的解说台词。在这种场面,演员的演出真不容易,我扮旁观者已算可怜,扮演凶手的更特别糟,对着侦探角色滔滔不绝的说明,不能只是默默的在听。

在一口气的解说结束之后,天下一说道。

天下一:已无法狡辩吧,死心好了。

山本:哼!

山本正想逃走之际,警察从四周飞奔出来。

警员A:山本文雄,我以杀人嫌疑的理由拘捕你。

虽然经常会出现这种场面,但想来也觉得奇怪。那些警察们为什么要故意躲藏起来,偷听外行侦探对疑凶作出的解谜呢?一想到躲藏的地方便不禁笑了出来。

走投无路的山本站在防波堤的边缘位置。

警员B:停下来!山本!

山本一脸轻视的表情,好像现在便要跳进大海。

就在这时,山本呼的一声变成已离开故事世界的样子。

“也让我来说一句话。”山本说道,“虽然你们这些主角们大概也有抱怨,但把小说变成了两小时剧集,受害最大的便是凶手了。就这次的事件来说,在原作中本来是使用了更为巧妙的诡计,但由于不容易解释明白,所以变成了那么简单的东西。”

“嗯。”我咕哝着。

“最重要的还是动机。事实上,原本是有着更深层的杀人动机,可是由于牵涉到敏感的歧视问题,因此才简单的以爱情纠缠作为理由便算了。这个可要明白啊。”

“明白!”天下一在旁边说道,“非常明白!”

山本高兴的点了头,然后又回复到剧集内的表情。

警察已包围了他。

警员A:捉住他。

山本:休想!

山本飞入海中。刚巧有不知往哪儿去的潜水艇驶过,山本撞上了那潜水艇后当场死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潜水艇?”我望向海下面说。

“本来在这儿是给汽车撞死的,”天下一说道,“可是由于这不太合适,所以改写过来。”

“原来如此。”

想起了这两小时剧场的赞助商是汽车生产商的时候,我向着海双手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