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东方公主号”的午餐使人感觉到,确有英国可调,气氛严肃且又豪华。

  主宾桌就坐的船长,穿着金线装饰的制服,胸前佩戴三条半勋章略绶。特等航的旅客有三对入座。

  第二桌就坐的是大副和剩下的三对特等舱旅客。

  凤仙穿一身款式别致的中式服装坐在船长邻座。紧挨着入座的是大山大八,佐伯文子。

  按原来的座次,挟着船长和凤仙相对的认位是大妻警部的座席。但是,文子认识他,因而大妻警部未出席宴会。此刻,凤仙化了妆,戴一副漂亮的眼镜,大山自不待言,文子竟也丝毫未注意,她就是刚才的女服务员。

  座席一侧,聚集着一列穿燕尾服的乐队,此时此刻,正轻松自在地演奏美妙的旋律。接二连三上的菜肴,都是那么精巧雅致,令人悦目,其味更是鲜美可口。

  凤仙警部沉稳地使着刀叉,手势优雅,相比之下,佐伯文子却笨拙不雅,有点提心吊胆,大山大八不时面露难色。

  此时,大妻警部在房内吃了一些送来的简单食品,来到“公主号”通讯室,他把无线电接收耳机貼在耳边,和东京警视厅小野科长通话。

  “什么?船上的是大山大八本人?”

  小野寺科长似乎也大吃一惊。

  “是啊,我们以为高仓大尉使用了大山大八的护照,可是,照面后,查明的确是大山本人,而且……”

  大妻警部把窃听到大山大八和佐伯文子30多年来的关系,作了报告,并说:

  “有关这一点却怎么也搞不明白,我想大八是所谓大陆浪人,直到战争结束,始终在中国。可是他奸污文子是在防空壕里,就是说在大空袭时期的战争末期。以后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似乎时常去濑户内造纸东京分公司。”

  “等一下,这里现在正巧来了一位公安一科头头老资格的警官,我问一下……”

  隔了一会儿,大妻警部耳边传来另一种声音。

  “国际刑警组织的警部先生吗?”

  “是的。我叫大妻。”

  “我是公安一科的,正好前来拜访小野寺科长。这么说吧,你讲的情况,符合事实。大山大八的确曾应征人伍,是在战争结束的前半年,当然,他只是一颗黄星的二等兵。”

  “知道在哪入伍吗?”

  “应征令是去甲府部队。可是,他的叔父——黑龙党头目大山实认为:仅是一颗星,不久就要送去南方战场,太可怜了……这样他活动了军方上层人物,让他去总参谋部服役。”

  “二等兵去总参谋部服役……”

  “即便总参谋部,卫兵,勤务兵也是必要的吧。”

  “明白了。这和警卫总理官邸的普通警察一样。”

  “如此说……他和高仓大尉相识也并不奇怪。”

  “有什么不可思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山大八是大人物大山实的侄儿,高仓大尉就必定会考虑利用大八的价值。”

  “是这个道理。我们作了调查,战争结束时,大山大八只是高仓大尉的勤务兵。”

  “那么,跟随高仓出人濑户内造纸公司也毫不奇怪了。”

  “那是当然的。可是更奇怪的是:战后,大八成为其叔父大山实的继承人,当了黑龙党头目,而高仓大尉竟没向他靠近。”

  “大概高仓不常在日本吧。”

  “说实话,我刚才和小野寺科长也谈到这点,高仓大尉是不是在外地负责某项工作。”

  “在海外工作?”

  “秘密输入女人和走私贩毒,是现在的黑龙党的两大资金来源。”

  大妻警部想起酒田的私娼、泰国女性爱拉通·昆塞的面庞,雄琴土耳共浴室“宇宙人”经理办公桌内发现的约5克之多的海洛因。

  爱拉能·昆塞是被冒名加滕的鬼头英一拐骗的,但背后操纵的也说就是高仓。

  此外,一下买5克海洛因,按零售价计算,达70万或80万日元,不是庞大的组织活动,恐怕难以到手。

  “可是科长先生,高仓每年要去一、二次酒田的山居仓库,保养隐匿在那的印刷机。就是说,每年要回国一、二次,届时,他不和黑龙党,乃至于大山大八联系吗?”

  “那倒是呀……”

  公安方面那位资历深的警官,似乎也为难了。

  “我无意对警部先生的侦察工作说丧气话,可是经向外交部护照科了解,发现并没有签发过高仓勇太郎护照。”

  “那么也许是他使用了别人的假护照……”

  “等等!我们曾査访了战争结束时总参谋部的有关人员和现在尚健在的陆军士官学校同期生,但谁都不知道高仓的消息,其中也人有说,他作为少佐参谋去缅甸,会不会战死疆场……”

  “不,高仓没有去缅甸。”

  “什么?没有去!战争刚结束,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宪兵调査了100元假美钞谋略战问题,当时的记录上也都写着——假钞谋略计划的主谋高仓尚潜伏在日本国。”

  这时,电讯技师告诉他,“公主号”驶入限制无线电通话海域……大妻警部无可奈何地把接收耳机从耳边摘下。

  “你刚才说的是大山大八先生呀……”

  电讯技师和大妻警部用英语攀谈起来。

  “你知道大山吗?”

  “不知道,可是,有关传闻船员们都知道。”

  “什么传闻?”

  “大山是香港黑社会里的日本人头头,请多加小心。”

  电讯技师从事务长那里听说过,大妻是国际刑警的侦察官。

  从这以后,大妻警部和凤仙象被销人色情地狱的密罐内,渡过令人难堪、憋闷的三昼夜。

  通过耳机传来的是大山猛兽一般地哼哼呻吟,文子气喘吁吁,奄奄一息的声音。那是不辨早晚,白昼黑夜,无休止的纵欲淫荡。

  或许是因为低气压北上,太平洋上波涛翻滚,这种时候,大山和文子相互缠绵,欲火益发上升……

  “已经够了!我嫌烦。”

  大妻警部终于掀下耳机,在沙发上轻轻敲击着。

  “发什么脾气?尽管都是无聊的事情,可窃听也是工作嘛。”

  “我是为工作才忍受着。实在腻了。山名被杀害不是我的过错,可是,小西主任、雄琴土耳其浴室的大泉经理、东京西大久保的重本、酒田的胜浦,他们四个必须受到保护的生命,被鬼头英一奉高仓大尉之令夺去了。那鬼头饮弹自毙,算定高仓乘游轮却又失算。加之,我每天连续在听大山大八和文子关系暖味的声浪语,这半月之中,我干了些什么?作为国际刑警侦察官,竟毫无建树。”

  “不,干得不错。连美国中央情报局、宪兵都未发现的印刷机、原版、伪造假钞特殊用纸,不是都发现没收了吗?而且,发现了国际拐骗妇女集团的人证——泰国的爱拉通·昆塞。这样不是能够连锁反应地捣毁组织外国女性为娼的集团吗?美国、泰国的刑警当局,一定会感谢你的。”

  “那就是我在巴黎进修3年后的功绩?”

  “如果算一下,多着呢!查明了马六甲海峡漂浮的被枪杀尸体的凶手,新加坡警察对帮助破案的你,表示感谢。”

  “可是,我几乎丧失了自信,即便飞来奔去的到处寻查,依然没有找到元凶高仓大的足迹,也许我丧失了作为国际刑警侦寒官的资格。”

  “不,与其这样气馁,毋宁……啊,等一等,这个,快……”

  凤仙把仍在沙发上的耳机,一把抓起,递给大妻警部。

  看到凤仙的那副神态,大妻警部无需询问理由,立即戴起耳机。

  “嗳,饶了我吧。”

  立刻传来文子精疲力竭的声音。

  “这是治晕船的妙药,不好吗?”

  “那也太厉害了,还是晕船比那好多了。”

  “不要说任性话,我喜欢你,30年来一直疼爱着你哪。”

  “我也爱你呀!可是,现在可以跟你说,开始我多么惧怕你,最初你凭借暴力,战后作为黑龙党头目,一不顺心就马上拔出日本刀、手枪。我没能从你手里挣脱出来,渐渐地反而适应了,供你自由支配了30多年。最好的证明,我至今还没有要求你同我结婚呢!“

  “这回要和你结婚了,去澳门一带教会,让你穿上漂亮的新娘婚礼服。”

  “算了吧,这种年龄还要什么新娘婚礼服?要有这番情义,为什么不明确向我求婚,而要强占呢?”

  “如不这样做,也许高仓会先下手把你抢去呢!“

  “高仓?”

  “是的,这家伙也一直在盯着你呢,因而我先下手为强。而后,他不知我已得手,总想找机会,可是每次我都干扰他,那家伙是个傻瓜。”

  “你讲的太可怕了,他还是你的上级呢。”

  “上级军官?……从前有过这种话:上级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因而,我给他做了帮凶。”

  “帮凶?……什么事?”

  “伪造100元面额的假美钞,跟着高仓去了伊予三岛,说服当时一流造纸技师小西,制作特殊纸张,我跟在后边,作那家伙的勤务兵。当小西歪着脑袋表示为难时,我立即拔出高仓借给我的手枪对准小西大声叱责:这是军部的命令……。那时,军令是绝对的。在池谷机械厂,我给他找到了胜利女神印刷机,把那东西运往汐留,为不受轰炸影响,我又把货物运到了酒田。”

  “都是你的教唆?”

  “不是教唆。因为轰炸频繁,必须把印刷机和纸疏散开来。高仓曾问我:有什么好地方?我劝他把货物从酒田送往满州。对高仓说:黑龙党的满州支部拥有庞大的组织,如果送到满州,不仅印刷厂,印刷工人也能立刻找到。再有,印好的100元面额的假美钞,还可让几个黑龙党成员带去中南美洲的中立国、东南亚各国散发。”

  “高仓大尉照你的话干啦?”

  “干了!此外别无选择,可是,在即将把机械运往满州前,日本投降了。高仓考虑到已不能为国效劳,就想伪造大量100元假美钞自己发大财,让我开军用卡车把东西送往酒田,可我也不是笨蛋。”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决不讨厌发财。100万美元的假美钞怎能让高仓一个人独吞。我伺机钻了个空子,把高仓勒死了。”

  听到这话,大妻警部和凤仙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警视厅公安一科的老资格警官曾说:战争结束以来,高仓大尉消息不明,岂止是为明消息,终战几天之后,他已经被杀害了!

  大妻警部心里真想大声叫骂——混蛋杂种!……

  这一连续凶杀案的主犯,总是认定为高仓大尉。可是,33年前,那个高仓早已被勤务兵大山大八杀害了……

  然而,惊诧的岂止大妻警部和凤仙,佐伯文子也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刚才说的是真的?高仓大尉果然是你杀的?真杀死了吗?”

  “那是为了100万美元哪!日元是它的360倍,就是3.6亿日元哩。即使消灭5个人、10个人还是值得的,游离动摇的家伙,只有干掉。”

  “我想也是的,你何时杀他的?”

  “从猪苗代翻过吾妻山脉山巅,有一个叫白布高汤的温泉浴场,从那出发去米泽郊外小野川温泉途中杀的,把他从松川断崖,抛入山涧深谷。”

  “哎呀,真残忍。这样干确实符合你的为人。”

  “残忍?把你从高仓毒牙下拯救出来的不是我吗?当时我想,职业军人大都引昝自杀,那些伟人中连南大将、本庄阁下、都自尽了。倘若高仓的尸体被人发现,必定作为爱国军人得以厚葬。这样100万美元变成了我的囊中物,可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宪兵却麻烦,因为我只搬走了一台印刷机。”

  “那台印刷机怎么样了?”

  “我在酒田一个叫山居仓库里,找到了一个稳妥场所。在陈米库内寄放了印刷机,100元假美钞原版、印刷用纸。因为我利用了总参谋部陆军大尉高仓勇太郎的名片,我还在胳膊上套上宪兵袖章,他们大概认为是军方的命令,山居仓库二话没说就受理了。以后,我每年去一、二次,带上防锈油进行保养。这33年期间,我连续往返于酒田山居仓库。”

  “真象你的为人,33年来,竟一直寄放着呀。”

  “我颇具心计,33年中,始终爱着你,从此以后,每次见你我都想到,我将成为亿万富翁,我就耐心等着中央情报局把它忘掉。”

  “这事终于实现了?”

  “黑龙党资金日趋艰难,一个多月前,我把寄存在山居仓库的机械、用纸,转移到了米泽。因为考虑到米泽织机多,能掩饰印刷机的声响。可是,黑龙党的常客、无赖汉山名三郎被派去兜售假钞,万没料想,开始显露不祥之兆。”

  “来濑户内造纸东京分公司的警察说,带着100元面额假美钞的男子,在新加坡被人杀害了。”

  “这是我叫鬼头干的。我曾几次让山名或鬼头往日本走私海洛因,偷渡东南亚女人。我看中了他们的本领,可是山名这家伙想反叛,因此,被负责监视他的鬼头收拾了。”

  “杀害小西主任也是你的命令?”

  “嗯,鬼头是大陆孤儿,从没有任何人体貼关心他。我略施小恩小惠,他就感动得涕零泪下,对我唯命是从。大泉,重本,胜浦都是按我命令行事干掉的。”

  “为什么把这些人必须干掉呢。”

  “他们都认识高仓,对我行事极为不利。而且,警察行动很快,这样用是为使警察认定罪犯就是高仓。嗯,话也讲得差不多了,我非常厌恶违抗我意愿命令的家伙。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让你活下去。”

  “请您饶了我吧!若再……的话,会把我折磨死的哟。”

  “忍一忍嘛,明天傍晚就抵达香港,到彼岸时,皮箱夹层藏好的假美钞换成真钞票,让你也好好休息轻松一番,我也要忙得团团转,要去收买海洛因和送往日本去的女人。”

  耳朵内传来文子呻吟的喘息声,大概又是被大山强行按倒了。

  “成功了!”

  大妻警部高兴得一蹦老高。

  “刚才的话,全都录音了吧?”

  “当然,上船之后,2小时一盘的磁带浪费了好几盘,好容易才录到有用录音材料。”

  “把船长或事务长马上叫来。”

  15分钟后事务长和凤仙风火火地来到特等舱。

  “听说成功了。”

  “可以说是罪犯自已的‘自白’,都供认不讳。到隔壁舱内检查皮箱,就能发现60万元假美钞,我准备立即逮捕……”

  “可是,现在是在太平洋上的波涛之中的公海上面,虽然您是国际刑警侦察官员,但在公海上进行搜查和逮捕合适么?”

  “真滑稽呀,国际刑警组织是全世界各国联合締结的组织,无论在公海或任何国家的領空外,国境线上,我认为都可以行使搜査权。逮捕权。”

  “请等一下。对方是香港人称龙大人的黑社会有名声的头面人物,也许带着手枪,我们不希望在轮船上发生相互射击的枪战。”

  “那么,你说怎么办?我们苦干了3天,好容易揪住了大山大八的尾巴。”

  “请你们再等一昼夜,明天下午5点,游轮驶抵香港,先用无线电和香港警察局取得联系,警官一定会来的。上岸后立即逮捕行吗?”

  大妻警部无法拒绝乘船前就予以多方协助的事务长那诚恳的请求。

  “再听一夜两位相好的闹剧如何?”

  大妻警部征求凤仙意见,而凤仙则莞尔一笑,频频颔首。

  “好吧,这个期间,我估计大山不会投海自杀的。对于佐伯文子我没法说什么,因为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明白了。”

  事务长、大妻警部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们这边也安排船员警戒监视吧。”

  翌日午后,“公主号”从太平洋回绕台湾岛南端,驶入南中国海。船上已经可以远眺中国广东地区的群山,将近5点,香港的维多利亚山峰出现在眼前。“公主号”驶抵香港海峡,徐徐把巨大的船体靠近皇后码头。

  特等舱内搬出二只很大的海外旅行用皮箱,在甲板上滚着轮子,大山大八和穿和服的佐伯文子露面了。穿便衣的大妻警部和凤仙警部,确认前后有几个船员远远地若无其事似的围住他俩后,走出了自己的特等舱。

  “轰隆隆”、“轰隆隆”,传来抛锚的声音。“公主号”巳经在香港岛停泊了。大妻警部来到甲板上,立即发现岸上站着一位富态的英国绅士,香港警察刑事局长乔治·罗亚警视亲自监阵指挥。

  “哎呀,张部长也来了呢。”

  凤仙警部对大妻警部悄声私语。罗亚警视身旁站着的、瘦削的中国人,果然是新加坡警察总部刑事部的张部长。

  一会儿,岸上向“公主号”接上了舷梯,乘客们提着行李高高兴兴地下船。

  站在下船舱口的事务长,彬彬有礼地向每一位旅客问候寒暄。大山大八和佐伯文子下船时,事务长打着招呼说:祝您幸运,一路顺风……幽默与诙谐是英国人的特点。

  大妻警部指着大山大八向罗亚局长示意,罗亚局长悠然自得地点了点头。

  1分钟之后,上了岸的大山大八、佐伯文子被20多名穿藏青包制服的警官包围了。

  “怎么啦?想干什么?”

  大山用中国话嚷着。

  大妻警部推开警察,站在大山大八面前,一瞬间,佐伯文子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我是警视厅的大妻警部,你被捕了。”

  “逮捕?这里是香港,警视厅的警官这有逮捕权吗?”

  “有啊。”

  大妻警部从口袋掏出证件出示给大山大八,证件上印刷着国际刑警四个大字。

  “国际刑警?逮捕理由是什么?”

  “作为杀害原总参谋部陆军大尉高仓勇太郎的杀人犯。”

  “别开玩笑,那是30多年前的事,早说过了时效。”

  “那么,以新加坡杀害山名三郎为开端;枪杀三岛的小西主任;杀害雄琴土耳其浴室的大泉经理;烧死西大久保的重本良太郎;药死酒田市的胜浦玉之,作为杀害四人的教唆犯,以及伪造100元假美钞的罪犯予以逮捕。”

  一旁的伯文子,颓然丧魂,象散了架似的瘫了下来。凤仙警部抢上一步,敏捷地抱住了她。

  然而,真不愧是大山大八,依旧傲然地挺着胸脯。

  “有证据吗?证据!纵然是国际刑警,没有证据不能随意逮捕人吧?”

  “铁证有两个。第一,你的皮箱夹层内藏着6000张100元假美钞。另一个是你和佐伯文子女士在‘公主号’特等舱里所谈的指使鬼头英一连续杀人犯罪的录音带。倘若必要,在这让你们听一听如何?你们两人从早到晚的各种有趣的交谈都被录了音。”

  大妻警部话音刚落,文子歇斯底里大声嚷道:“不行,不行!那种磁带录音不要在别人面前放。”

  “佐伯文子女士,我应该更早就注意你。当我走访濑户内造纸分公司,吿诉你大泉之死并告诫你注意自身安全时,可你却如此回答:没关系,我不知道必需被杀害的重大事情……。然而,你却不了解;大泉的死因尚在鉴定之中,我只讲死了,而你却知道是他被杀害!更有甚者,我每次谈到高仓大尉名字时,你的神情紧张,极不自然,不住地痉挛。还有战争结束时,尽管中央情报局、宪兵也去调查过100元假美钞案,可我追问假美钞用的特殊纸时,你装得好象第一次听到一样的惊诧,看来你这戏演得挺好的呢!想必你是在耍花招。从而可以推测出;是你迅速地给大山大八透露了我们的全部侦察行动意图;因此,大山大八才抢先屡屡得手,叫鬼头英一把重要的知情者一一杀害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做梦也没有想到要杀害那些人。”

  “姑且相信你的话吧。可战争灾难造成的孤儿鬼头英一也的确可怜。他终于没有讲出大山大八的名字,饮弹自毙。与之相反,把罪过全部推诿鬼头身上,自己却携带情妇出逃日本,大山大八可以说是给恶棍们丢脸的无赖。”

  “我什么都不讲?我要行使沉默权。”

  大山大八大声吵嚷之中,皮箱业已打开,从夹层内陆续取出一札一札崭新的100元面额的假美钞。

  “很遗憾、大山先生。即便你默不作声,证据却说明了一切。”

  这时,罗亚局长和张部长来到他们身边。

  “大妻,祝贺你,如果美国财政部门知道了这宗假美钞案,他们会非常高兴的。”

  张部长站在罗亚局长背后开口说:

  “因为马六甲海峡的凶杀案破案啦。只是有一件遗憾的事情。”

  “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张部长指着抱住文子的凤仙警部,对提问的大妻警部说道:

  “我是说我们新加坡警察,优秀的女警官好象被你抢去了。”

  “你能够宽恕吗?”

  大妻话音刚落,张部长指着凤仙右手腕上戴着的钻石嵌成表盘的瑞士手表又说:

  “她把这功戴在手上,如同获得了订婚戒指……新加坡警察没有禁止女警官结婚,不得已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