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乞丐吐痰到中年男人的碗中,然后睁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中年人。

 这人来大怒,可是倏然又平静了下来,从兜里掏出钱交给老板,转身就走。

 赵这会已经吃完,就尾随着中年男人。

 走了一会,到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时,突然从yin影处跑出两个小孩撞到这人身上,将他撞得倒在地上,这人嘴里骂了一声,那两个小孩却跑得没影了。

 这人还没起身,又跑来了两个半大孩子将他推到,这人在地上大骂,站起来就追着小孩往巷子里跑。

 但是追了几步,这人觉得不对劲,正要往回跑,不知道从哪里跑出十几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对着他拳打脚踢。

 这人刚开始还喊叫几声,后来就没有了声息。

 黑夜如魅,风冷似刀。

 过了很长时间,这人颤颤巍巍的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一摸。身上的钱包皮带钥匙全都不见了,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巷子,路过的人都远远的绕开他。

 良久,这人靠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嘶哑的喊了一声:“我cāo他妈,这临河还是人能呆的地方吗!”

 十来个小乞丐在打到了那个中年人后,分散着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们。这人就是往中年人饭碗里吐痰的小孩,他的年纪稍大些,是这些乞丐的头。

 等十来个小乞丐将刚才掳到的东西分了,这些人又一哄而散,只剩下乞丐头站在那里,看着黑夜不知在想什么。

 赵缓缓的从yin影处走了过去,站在这小乞丐面前。小乞丐很平静的看着赵,咧嘴笑了一下,忽然看着赵身后喊:“雷子!”

 小乞丐喊完,作势要跑,赵手里就多出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在他的手里像是跳舞的精灵,左右翻飞。虎虎生风,像是黑黑的龙卷风一样。

 小乞丐不动了,心说自己肯定跑不过这人手里的匕首。

 赵静静的站着不动,小乞丐就从腰里掏出一把钱,就要往地上放。赵说:“问你几句话,我就走。今后咱们谁也没见过谁,把你的钱收好。”

 赵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用手里的刀子轻轻的往下劈,刀锋轻而易举的就将一百块钱割开,等快彻底的分成两半时,赵收手,再从上面开始割。

 “别割了叔,有事你说,你把钱不当事,不如赏给我。”

 赵说:“好,问你几句话,不白问,一句给你五十。”

 见小乞丐点头,赵就说:“今天几号?”

 小乞丐愣了一下,说:“二月二十七。”

 “这是什么地方”

 “临河江北区棉纺厂东家属楼。”

 赵将手里的钱递了过去,小乞丐立即伸手接过了,说:“你有情,我也有义,我肯定不骗你,你就问吧。”

 赵说:“谢立东杀了几个人?”

 …

 喜来登娱乐城是临河比较有名的高级娱乐场所,里面集泰式桑拿、保龄球馆、ri韩餐厅、西欧迪吧、顶层游泳馆为一体,每天生意兴隆,门前停的车都是高档的,来的客人也都非富即贵。

 晚上十一点,赵走进了喜来登娱乐场所的六楼,五光十色的灯光映着他英挺的脸,让娱乐场所走廊两边坐着的几十名女侍应生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一个看似领班的女子走过来,未语先笑:“公子是找人,还是约了人?”

 赵冷冷的说:“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我们娱乐场所环境很好,哪个地方都安静的。”

 女领班说着,还是带着赵往里面进。

 七拐八拐的,女领班带着赵来到一个包间,赵看看,觉得还可以,坐下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双脚就放在宽大的茶几上,眼睛就很仔细的从女领班胸口看到小腿。

 “都有什么服务?”

 女领班从赵的衣着和说话语气,知道这准是一个富二代,见他色色的看自己,样子吊儿郎当的,却不能不小心伺候。

 “唱歌,跳舞都有。不知公子需要什么服务。”

 “唱什么歌,没兴趣,跳舞怎么跳,专业吗?”

 “芭蕾的,现代的都有。”

 “芭蕾看不懂,来现代的,要来劲的,还有,找俩公主,要纯点的,哥哥还嫩着,别给我带来一个后妈,我不吃奶。”

 赵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到茶几上,下巴仰了一下说:“给你的。”

 这女领班在喜来登见过不少挥金如土的,像赵这样年轻帅气又上道的却没几个,心里高兴,但是脸上却竭力的保持平静,说声谢谢公子,弯腰就伸手拿钱。

 赵一把抓住女领班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平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从背后楼住她的腰背,另一只手就握住了她高耸的**使劲揉,嘴巴凑过去,鼻子却在女领班的脖子和脸颊一块嗅来嗅去的,像是一条觅食的豺狗。

 女领班立刻就红了脸,平时见过不少毛手毛脚的客人。可是像赵这样的却是第一次碰到,她嘴里说着“不行。别这样,”两只手臂就放在胸前遮挡着赵的手。

 赵笑笑的说:“真香啊,姐姐,今晚你陪我怎么样,我一见你就觉得挺喜欢的,尤其你穿着这身西服,很招人喜欢,不信你检查…”

 赵说着。手就从女领班的胸口往下,放到了她双腿之间磨蹭了一下,女领班嘴里“啊!”的一声,浑身一颤,两手紧紧的抓住了赵的肩膀,赵却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女领班一阵恍惚,连忙摇晃着。从赵的身上挣扎着坐起来,说:“真不行,我,我还要上班,我给你找两个合适的,保证公子满意。”

 领班匆匆的跑了出去。赵往茶几上一看,那一沓钱已经不见了。

 过了一会,包间进来了两个打扮的比较暴露的女子,看起来都不大,可是脸上抹得五颜六色。看不出真正的面目。

 这两个女子一进来就挥手“嗨”的给赵打招呼,然后一左一右的挤在赵身边。将高耸的胸不住的往赵身上蹭,赵问:“是临河人吗?”

 这两个女子都说:“不是,怎么,公子喜欢临河的女孩?”

 “那算了,少爷今晚就是要临河的女孩陪。”

 这两个女孩一听就说:“哎呦,哥哥,其实外地的更能放的开,随便怎么玩,家门口的,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赵将这两女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说:“出去好些年了,过年回来,就是想找俩地的叙叙旧,对不起,换人吧。”

 这两女的一听,站起来就往外走,嘴里不知在说什么,听口音也不知道是哪里人。

 等两人要走到门口,赵说:“回来,你们来一次,我不意思点,倒像是我不会做人。”

 赵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钱币,眼斜着看着门前的两个女子,这两女的一见,顿时笑嘻嘻的跑回来,伸手就要抓赵手里的钱。

 赵将钱收回,说:“要不这样,你们给我挑两个临河女孩,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怎样?”

 这两个女子一听,一个就在赵脸上亲了一下说:“好啊,那就谢谢哥哥了。”

 赵就嘀咕一句:“那跳舞的怎么还不来。”

 这两女的一听,说:“我们替你叫人。”

 一会,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宽大的羽绒服的女子,这个女子戴着面具,只露出了红红的嘴和黑黝黝的眼睛,进来后就到音响那里放了一个节奏比较快的曲子,关了几盏灯,然后就慢慢的开始了扭动。

 赵躺在那里看了一会,觉得这女的可能是专门的练过舞蹈,动作的协调xing和柔韧xing都很强,而且还很有力,跳着跳着,她就慢慢的解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三点式的内衣。

 这女的身材还真是好。

 正在欣赏着,门被推开,又进来了两个女子,同样的浓妆艳抹,不过看动作和身姿,像是有些施展不开,扭扭捏捏的。

 两人进来,同样的分开坐在赵两边,从茶几上拿着酒杯就给赵敬酒,不怎么说话。

 跳舞的女子这会已经将外套脱掉了,在屋里劈腿撂胳膊的,赵也不和身边的女子说话,只是看着这女的跳艳舞。

 跳舞是有时间段的,到了钟点,跳舞的人就走了,这会赵和身边的两个女的也喝了不少酒。

 赵就往沙发上一靠,嘴里叹了一口气。

 身边一位女子就问赵有心事。

 赵说:“我上小学的时候从临河去了外地,这么多年没回来,这次想借着过年回来找几位老朋友的,可是白忙活,一个都没找到。”

 “乡音无改鬓毛衰,真是什么都不像从前了。”

 这俩女的一听就对视了一眼,用临河话说:“原来是老乡啊,不知你以前住在哪里?”

 赵欣喜的看着这女的说:“啊,你真的是临河人啊,那太好了。”

 赵做出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样子和两个女的喝了两瓶酒,嘴里胡拉八扯的乱侃,说:“很多朋友是机械厂的。可是找不到了,都说是下岗了。可是从前住的地方也变了样子,找不到人了,唉,真是的。”

 左边的女的就说:“是啊,机械厂好几万人,这几年效益不好,市zhèngfu要将厂子卖给香港的外商,这会正在谈判呢。”

 “机械厂怎么会搞成这样?原来不是好好的吗?”

 右边的女子就说:“哼。好什么啊,钱都让历任厂长领导给贪污了,你就说这次吧,张chun林从厂里捣腾了多少钱,将厂里的东西全都挪到了他私人的厂里,他还在机械厂当厂长,可是他的小舅子顶替他的名字又开了一家私营的机械厂。明白的人谁还不知到中间的道道。”

 “那他是和市里的领导有勾结,不然他能有那胆量?”

 赵疑惑的说:“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个厂长——是叫张chun林吧——还挺热心组改的,这样和外资合作,不就能让厂子注入资金,起死回生了吗?”

 “他张chun林当然想的美,引外资成功了。他就是功臣,还是厂长,起码有功吧?要是不能重组,市里总要给他这个厂长一个说法吧?不管厂子是死是活,张chun林私人的厂子还在。他这是当官发财两不误,他有什么担心的。”

 “那。你说的情况,机械厂的工人们能乐意?”

 “切!前几天厂里的几千人还在市zhèngfu那儿静坐要说法的,可是还不是不了了之了?抓几个带头的,然后私下再给这些闹得厉害的来点好处,剩下的人连哄带骗的,过的一时是一时。”

 赵笑说:“那市里的领导可要担很大的责任,他们就不怕上面查?”

 “查?怎么查?谢立东来就是省委常委,再说人家也有后台,他是省长邓再天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当年邓再天是临河市委书记的时候,谢立东就是zhèngfu办的一个协调员,不知怎么就被邓再天看中,先是当了办公室主任,后来到下面江北区任区长、书记,这不,邓再天当了省长,谢立东不就接了邓再天的班了?”

 “邓再天、谢立东在临河经营多年,公检法都是他们的人,谁能把谢立东怎样?就是他儿子谢茂可,去年夏天在街上看到一个女的长得漂亮,直接掳上车给带到密云山庄给糟蹋了,那女的要逃,不就给一枪撂倒?”

 “那女的一家上访,被打的送到拘留所,然后出来再闹,又被送到精神病院,谁还敢告谢立东?”

 “临河哪家挣钱的买卖没有谢家和他们羽的股份?”这女的说着眼睛眨了眨,赵就明白了,喜来登娱乐城也是有谢立东的背景。

 “谢立东要是出事了,邓再天肯定玩完!这两人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要是没有邓再天在前,机械厂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也不会ri子过不下去,来这里当公主!”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这俩女的说起来就有些滔滔不绝,提起机械厂来,有很多话要倾吐而出。

 赵问了大概,没有细致的询问,因为没有必要。

 这下赵明白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魏红旗这是要拿谢立东开刀,目的是针对省长邓再天。

 赵给两位女子每人一千块钱,说:“这次回来没找到幼时好友,能认识二位美丽的姐姐,也是幸甚,一点意思,两位姐姐买件衣服,呵呵。”

 赵只是很客气的和这两个临河的女子说话,没有动手动脚,倒是让这两人觉得赵人好,一会还问赵在外地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能让她们做的。

 赵就说可以帮忙打听,于是就拿到了这两人的电话号码,三人就拥抱而别。

 赵出了喜来登大酒店,没有停留,招来出租车就连夜往赣南赶。

 有些事情,用对了方法,找对了人,其实很快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早些回到魏红旗身边,早点汇报自己打探的结果,对于自己和魏红旗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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