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一早被手机闹钟惊醒,窗外已是大亮。

    八点半,是昨晚顾忱给自己定的起床时间。摆平熊能,要赶快给老夫子回个话。老夫子接到顾忱一早打来的电话,语气依然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顾忱说:“熊能已经同意咱们的意见,事不宜迟,请您安排重新召开职代会通过新方案。”

    “新方案嘛……我已安排人在做,只是文字调整一下嘛,资产总量和职工股都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只是领导班子原则上通过一下就可以了,职代会嘛,就不必重新开了。”

    “那好,您这里新方案一成文,咱们一起去找卫市长,以免夜长梦多。”

    “好的,好的,您等我消息。”老夫子淡淡的挂掉电话。

    顾忱心生疑窦,老夫子的语气平淡得几乎有些漠然,会不会一夜之间又有了什么变故?难道是……马大帅?

    顾忱正在沉思,门被大力敲响,进来的是孙大盛兴奋的笑脸。顾忱奇怪,这人一向不是睡懒觉吗?怎么今天早上如此精神,容光焕发精神百倍,跟一大早遇见天大的喜事似的?

    “上午有啥安排不?”

    “稀罕了,孙哥你不是一向不想过问这边的事吗?”

    “我是股东,能他妈的不关心吗?”孙大盛跟在顾忱屁股后头去卫生间,顾忱撒尿洗漱,他就靠在门上乐呵呵看着,顾忱满腹狐疑,怎么过了一晚上所有人都跟换了个人似的?

    “小顾,你知道吗?这人的素质就是他妈的不一样,就连干那事儿都不一样……”孙大盛兴奋异常。顾忱牙刷了一半,忽然有所察觉,扭头问道:“你昨晚出去了?”

    “嘿嘿……”孙大盛得意的笑,却故意将话头转移,“你猜,昨晚哈蜜把熊能累成啥样了?”

    顾忱摇摇头,吐掉口里的水。

    “对了,”孙大盛道:“你说,咱要不要找人收拾收拾马大帅他们?”

    “什么?”顾忱大为意外,脸都顾不上洗,吃惊的看着孙大盛。

    孙大盛更是得意洋洋,“我得到一个最新消息,马大帅他们今天上午可能去老夫子办公室,看来,他们还是贼心不死啊。”

    “糟糕!”顾忱心里暗叫一声,果然老夫子那边有反复。这个老狐狸!他顾不上追问孙大盛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三下两下洗完脸,边洗脸边思索着对策,对付老夫子这个老狐狸,一定要把他逼到死胡同里,否则不到最后一刻,还不能保证他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出了问题,连熊能那边都交代不过去!

    顾忱抓起电话打给卫市长,卫市长正在开会,破例接了顾忱电话,问他有什么事?顾忱只说了一句:“等您开完会我和劳总去您办公室汇报改制新方案的具体细节,请您最后拍板。”

    卫彬有些意外,说:“你跟老夫子不都说好了吗?”

    “劳总那边好像有些……情况。”

    “这个老夫子。”卫彬立即听懂了,小声说:“十点,你们来办公室,我通知国资委的同志。”

    拿到卫彬的尚方宝剑,顾忱顾不上吃饭,拉着孙大盛直奔老夫子办公室,路上才有时间问孙大盛从哪里得知情报,孙大盛半遮半掩,跟怀里揣着个元宝又想让人知道又怕人知道似的,顾忱知道这人嘴把门不严,迟早自己会说漏,也不再问。孙大盛带着一脸满足幸福状沐浴在春风和阳光里,有如初夜后的新郎官。

    顾忱径直推开老夫子办公室的门,所有人俱都吃了一惊。

    老夫子正坐在沙发上和对面的马大帅笑着说什么,马大帅身边是申扬,老夫子身边是董玫,旁边单独一张转椅上坐着王主任,还是昨晚吃饭时的原班人马。

    马大帅刚进门,双方还没有寒暄完毕,便见顾忱一头扎进来,平时深沉惯了的老夫子竟然也有些惊慌失措,强笑着站起身来,一脸雾水道:“顾总,这么早……”

    “哦,劳总,您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事关紧急,我只好不请自来了,卫市长让咱俩十点去他办公室,国资委的几位领导也都到场。”

    老夫子吃了一惊,没想到顾忱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

    马大帅和申扬也立即明白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是何人。申扬盯着顾忱看,心想昨晚在酒店那个无聊之人原来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顾忱目光扫视一周,目光恰与申扬对接,心想:“这个马大帅走到哪里倒都不忘带着自己的小蜜?”

    两人目光对接瞬间,彼此心生厌恶。

    孙大盛盯着申扬,却险些要流出口水。眼前这女孩,出奇的清纯,出奇的清新,出奇的靓丽,毫无争议的比哈蜜与倪枫都要漂亮的多,“妈的,这样漂亮一位美人,竟然被马大帅这白色大肉虫给独占了,真他奶奶的好艳福!”孙大盛立即派生出一个理论:衡量房地产商实力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看谁身边的美眉漂亮!马大帅身边的美眉如此惊艳,怪不得人家是笃寅,自己刚搞定的倪枫姿色也是美眉中的上品,但跟这女孩相比却相差甚远,所以,自己的财富比起笃寅来,也是相差甚远,至于顾忱,身边无女人,自然只配当个穷小子喽!

    没有人知道短短几秒钟,孙大盛脑子里竟能生出这许多想法。

    老夫子不愧老江湖,顷刻间掂量出轻重缓急,微笑道:“顾总你来得正好,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北京笃寅集团的马总,这二位,是北京白石集团的顾总与孙总。”老夫子特意没有介绍申扬,是因为申扬曾特意交代过不要透露她的身份。这一来更印证了顾忱与孙大盛对申扬身份的判断,孙大盛一双色眼肆无忌惮上下扫射着申扬,申扬奋起还击,也用力瞪着孙大盛看,一脸鄙视。

    顾忱忙上前与马大帅假意握手,顾忱说“久仰”,马大帅却酸溜溜说:“我还没听说过白石集团有顾总大名,不知是白总新从何方请到的青年才俊?”顾忱微笑不答。老夫子在旁说:“顾总是白总好朋友,也是白石集团股东之一。”

    顾忱是股东,马大帅却仅是经理人,再加上顾忱虽年轻,但气度显然超马大帅一筹,马大帅醋意的态度更加降低了自己身价,就连申扬都在旁为他汗颜。两人高下,立时分晓。

    老夫子冷眼旁观,也立即得出答案:其一,有卫市长背后撑腰,局势顾忱占优,看来马大帅一方已无翻盘可能;其二,顾忱是老板,马大帅仅是个经理人,申扬虽是笃寅少主,但毕竟年轻力薄没有分量。这么一来,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请马大帅走人。

    想到这儿,老夫子轻轻一笑,对顾忱道:“顾总,今早请马总来,主要是叙旧,顾总你来得正好,同行之间可以共叙有无,毕竟大家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嘛。”

    又对马大帅说:“马总,时候不巧,领导召见,我也只好过去领旨,只能陪你少聊一会儿了。”

    王主任此时又推来两张座椅,几人分别落座,申扬早对老夫子的背信不忿,再加上这个粗鲁男人的无力目光,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对老夫子和董玫说声对不起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最后狠狠瞪顾忱和孙大盛一眼,扬长而去,董玫反应过来,忙推门跟了出去。

    马大帅有些尴尬,老夫子笑呵呵假装没看见这一幕,顾忱悠然坐在马大帅身边,孙大盛却小声用鼻孔说了声:“小样!”

    马大帅昨晚连夜请示申笃寅,申老板对安沣的变故很淡然,答复是只要有利于公司,条件可以继续谈。得到大老板令箭,马大帅今天本来是想与老夫子重新确定合作条件,不料却被顾忱搅局,看老夫子表现,明显已偏向对手一方,心里又气又急又羞,哪里还能叙得下去,假意寒暄几句,站起身,说:“几位还有正事,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老夫子假意挽留,说中午一起吃饭,马大帅说中午还要赶到省会去见一个老朋友,就不吃了。于是几人送马大帅出门,回屋重新就座,老夫子微笑,顾忱也微笑不语,只有孙大盛又用鼻孔说了句:“打工的就是打工的,劳总啊,谈生意,还是要老板跟老板谈才是。”

    这么富有深度的话从孙大盛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前所未闻,顾忱顿时被震住,心想他昨晚难道是遇到了什么神仙鬼怪不成?怎么陡然上升到一个新的境界?

    老夫子的脚踏两只船被顾忱撞破,又是懊恼又是心虚,听任孙大盛讥讽,除去强笑着连连点头称是,一时间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顾忱见老夫子狼狈,心中暗乐。心想也不能太教老夫子难看,于是抬手看表,说:“距离十点还有半小时,要不咱们现在出发?”

    老夫子忙点头,吩咐备车,顾忱拦住他,说就坐自己车一同去吧。

    几人下楼,顾忱给孙大盛使眼色,孙大盛知趣的坐进自己车,老夫子坐进顾忱的车里。

    顾忱开门见山,问老夫子何时能出新方案,老夫子说:“新方案董总已经开做,下午就可完稿,上午正好当面将具体内容口头向卫市长汇报,下午等方案出来就安排开领导班子会议通过。”

    “看来笃寅集团给您的压力也很大嘛……”顾忱悄悄用余光打量老夫子。

    老夫子忙笑道:“哪里有什么压力,马总奔波这么久,我当然要好言安抚他才是,等他明天回来,我还要好好安排请他一顿呢。”

    顾忱大笑。老夫子也大笑。车入市政府大院,老夫子不由赞道:“看来顾总果然在市政府畅通无阻,我的车,每次进来也要登记呢。”

    卫彬已经在办公室候着,国资委的两位主任也在场,当下由老夫子将新方案口头做了汇报,事先国资委已经得到卫彬预先告之,也没有什么意见,因此此次汇报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前后二十分钟汇报结束。出门时卫彬意味深长的说:“劳总啊,体制换了,思维也要更换才行,有顾总这样的能人加入,有白石集团这样的雄厚实力做依靠,意味着公司将注入新鲜血液,意味着公司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呦。”

    马大帅回到酒店,见申扬已经自己打车回来,正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春光生闷气,见他回来,申扬嘟着嘴说:“马叔叔,你说咱们这次为什么这么被动?堂堂笃寅集团,竟然在安沣这样一个小地方被人随意摆布。不行,这个项目跟这么久,我们绝不能轻易退出,必须想想办法。”

    “扬扬啊,”马大帅坐在她身边,“刚才在车上我给你爸爸汇报过了,他说,凡事随缘,凡事不要强求,越是在安沣这样的小地方,暗中机会越是复杂,咱们越是需要谨慎行事,太过刚硬,反而容易深陷泥潭,对付这种环境,越是像水一样顺其自然,反而越能流转自如。”

    “这是他那套老庄哲学,我才不信!什么流转自如?几个月辛苦赴之东流,谈何自如?简直是谁都不如!”

    “扬扬,笃寅集团这么多年稳健壮大,也正是这套哲学有助于你父亲,每每遇有强敌,你父亲却往往后退半步,这一退,却退出海阔天空,留出万般精彩。”

    “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申扬随口说出一句申笃寅常说的一段话。

    马大帅点点头,道:“咱们对于这段话的理解,尚不如你父亲的十分之一。世人逐利,利令智昏,在当今的房地产市场上,随处有暴发者,也充满着暴发的梦想。那些没有实力却妄图一夜暴发者,只想投机取巧,无异于饕餮,撑死了自己,留下的天地,却还是给咱们的。”

    “饕餮?”

    “饕餮,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怪兽,它贪婪凶恶,永远满足不了自己的贪欲,形容那些贪得无厌者。”

    申扬点点头,道:“爸爸常说,现在的房地产市场太好了,所以培育出很多贪婪,但市场好景不长,那些贪婪的人,迟早会被贪婪吃掉。”

    “所以,笃寅做的项目,都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也只有这样,企业才能长治久安。”

    “对了,白石集团也是一家大公司,他们做这个项目,算不得贪婪吧?”

    马大帅微微一笑,“这个什么顾总,我从来没听说过。回去要认真打听一下,别是什么人打着白老板的旗号招摇撞骗。”

    “对呀,那个什么孙总,就是那个黑黑的土老冒,那双眼睛别提多恶心了,我刚才特想给他一巴掌。”

    “扬扬,马叔叔这就要批评你了,不管你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但当着主人的面甩门而去,就是你的失礼了。”

    “嗯。”申扬低下头,“我知道了,爸爸要知道又该尅我了。”

    “商场是最能历练人的地方,我刚才当着顾总面暗讽他,说明我的修炼也远远不足,你父亲要知道,也要尅我了。”

    两人同时笑起来,申扬道:“那咱们就说好,谁也别告诉我爸爸。”

    “好。咱们现在去省会。”

    “去省会?”

    “是,去见一位省领导,希望能得到他的协助。”

    “你不是说我爸爸不同意吗?”

    “我昨晚请示过,他说,有些事情,只要不悖原则,去做又何妨?所以,咱们还是应该去试一试。”

    申扬一声欢呼跳起来,“早该这样做。”

    就在马大帅与申扬说到“饕餮”一刻,老夫子却正在与顾忱说起这个词。

    从卫彬办公室返回到老夫子办公室路上,老夫子沉吟很久,缓缓说:“那么,咱们的合作,就这样确定了。”

    顾忱知他还有话,只是点头不做声。

    老夫子又沉吟半晌,道:“其实,作为企业,当然也应该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合作者……马总今早来,其实是打算提出更好的条件……”

    顾忱早知道他一定会在最后关头提高门槛,于是微笑点头,“那……您的意思是……”

    “顾总你看……”老夫子掰开手指,开始计算,“二百三十三亩土地,价值每亩一百万,土地价值就是两亿三千三百万,容积率2.0,则可开发的建筑面积为三十一万平方米,建筑单方造价一千元,单方土地成本七百五十元,其他费用折合单方成本约为三百元,单方总成本合计两千零五十元。而目前房价最少能卖到两千六佰元,算下来,项目总利润足足有一亿七千万元!况且,目前安沣市的房价刚刚开始上涨。咱俩合作,土地出让金我可以拖延缴纳一部分,建设资金嘛,当然是由施工单位垫资,差不多启动资金也就是一个亿。一个亿的投入,换回将近两个亿的利润,也难怪笃寅集团舍不得放手啊。”

    “您当时拿地是六十万一亩,跟笃寅合作,您的收益是九千三百万。”顾忱淡淡一笑,“跟我合作,您不光能得到这九千三百万,另外还有两亿利润中的一大块蛋糕等着您分啊。”

    “哈哈,原来顾总的帐,比我算得还要细……但马大帅,也不是没有算过。您的条件,他们也可以接受。我现在怕的是,马大帅会不会去疏通上层关系,以笃寅实力,这绝对是一件很可能的事情。”老夫子阴险的笑。

    顾忱现在已经对老夫子的出尔反尔和贪得无厌深恶痛绝,但形势使然,还必须对他屈意逢迎,顾忱皱了下眉,问道:“那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当然还是想跟顾总你合作,但笃寅那边托人找回来,我也总得有个说法,您说是不是?”

    “嗯。”

    “这样,我记得咱们从没有确定过土地价格,现在也该到议定的时候了,每亩一百一十万,应该是个可以接受的价格,即使这样,也还低于目前的市场价呢,要拍卖的话,这块地现在怎么也得……”

    “好,我同意。”顾忱心想:“老夫子就这么一张口,两千多万就从自己口袋跑他腰包里去了,等我把地盘过来,还怕玩不死你?”

    “顾总果然爽快,跟您这样的人合作,真是运气呀,哈哈……”老夫子靠在座椅上,悠然自得,心里得意极了。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顾忱祭出自己早已打算好的想法,“土地折价两亿五千六百三十万,则其他成本大约是四个亿,那么按照投资比例计算,我应该占到百分之五十七,土地价格涨了,股份嘛,您就适当让我些,给个整数,我六十,您四十,如何?”

    老夫子默默计算了一下,点头同意,“就这么说定了。”

    顾忱说:“那咱们回去签个补充协议?”

    按照与顾忱的合作方案,老夫子的土地差价便达到一亿一千多万,再加上项目利润分红得到的差不多八千万,总利润接近两亿!而这一切,仅仅是靠当年的四千万保证金换回。按照老夫子在新公司百分之三十股权计算,老夫子个人得到的利润,达到了六千万,这可是身为国企领导时的老夫子连做梦都想不到的结果!老夫子这次爽快同意,说马上回到办公室便起草协议。

    顾忱又说:“我还有个想法,对双方都有好处。容积率……还能不能提高些?”

    此话一出,两人相视一笑,此中默契全在笑意中。老夫子说:“顾忱果然精明,咱们现在已是一家人,我就坦诚相告,这块地当年挂牌时,我是做足了功课的。按照常规,这块地的容积率至少应该2.5,我却做到2.0。重新做到2.5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况且有顾总您的加入,工作应该更好做了。说实话,我选择顾总合作,正是基于此原因啊。”

    两人同时大笑。

    容积率由2.0调高到2.5。虽然只是不起眼的一个数。但对于项目而言,建筑面积却一下子猛增了四分之一!由原来的三十一万平方米变成了三十九万平方米,换成利润,就是四千四百万!

    这个巨大的数字,仅仅是靠小数点后一个数字的改动!更改容积率,是房地产商们扩大利润的利器。说到这里,两人才真正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顾忱笑道:“劳总把土地雪藏到改制成功后,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身份从国企领导到私营老板,土地从六十万到一百一十万,合作从转让土地到股权收益,容积率从2.0到2.5,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精心布局,我实在佩服。劳总眼光远见,雄心万丈,这胃口嘛,也是蛮大的……”

    “哈哈……”老夫子一阵畅快的笑,“顾总你这是骂我贪如饕餮了?”

    “饕餮有什么不好,吃得多,才能强壮,人人都强壮了,经济才能发展,社会才能进步,劳总您这样的饕餮,无疑是社会进步的一大动力呢。”

    老夫子却道:“哪里哪里,顾总你年纪轻轻,却自上而下游刃有余,将公共关系玩得风生水起,硬生生从笃寅集团虎口夺食,表面是你让我三分,实际算笔细账,你却是最后笑得最欢的人,要说胃口之大,我老头子哪里堪比?说到饕餮,我是,你是,这在房地产圈里混的芸芸众生,又有谁不是饕餮,或者心怀饕餮之想呢?”

    两人哈哈大笑,手挽手亲密无间的踏上安沣市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