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在夜晚,高寒看不见刘燕妮的眼睛,但他从刘燕妮情意绵绵的话语中,能感觉到她无限的温存。

 自从和刘燕妮接触以来,高寒从没有听到刘燕妮如此情意绵绵的话,他很感动,在感动中自责,自责自己以前对她太冷漠。高寒虽然是个男人,却有菩萨般的心肠,他很想满足刘燕妮不太过分的要求,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吻她一下,但他还是控制了自己。于是,高寒说:“燕妮,请别忘记你上车前的承诺。”

 刘燕妮又靠近了高寒,说:“正因为我信守我的承诺,所以才没有向以前这样强迫你。那时候我真的好傻,不知道用我优越的条件来博得你的好感,自以为比你多吃了两年饭,总是用强硬的手段想征服你,结果却得不偿失,反而增加了你对我的反感。”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高寒语气缓和地说。

 刘燕妮似乎正沉浸在自我的陶醉中,没有理会高寒的话,继续说:“我知道我不是能讨得你欢心的好女人,但我对爱和感情的追求是真挚的,如果有私心杂念,也是为了一份纯真的爱。你可以拒绝我,但不能扼杀我对爱的信念。曹奸诈,对关公却能网开一面,我也一样,对你的爱将伴随着我,直到生命的尽头。长久以来,你就像一片丛生的杂草,我想点燃熊熊的火把你连根烧毁,但你却像雨后的春笋,总是茂盛地在我的心里疯长。高寒,我克制不了自己,我该怎么办。”

 “听说已经打算和白宝山结婚了,怎么还心猿意马,你这样做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愧疚吗?”高寒逼问道。

 “我不想和你讨论我和他之间的事,以后你会明白的。”

 “可你明明知道我俩之间是不可能的。”高寒再次提醒李燕妮说。

 “我知道,你不会离开黄珊的,但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否能占有一席之地。”刘燕妮还在痴心妄想,希望高寒在心里能接纳她,她一边痴人说梦,一边把手伸向高寒。高寒拒绝,但刘燕妮再次抓住了高寒的手。

 高寒发现,刘燕妮的手有点抖动,他隐约感到,刘燕妮的心也在剧烈地跳动。他真的不想去伤害对自己充满依恋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的依恋有点畸形,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回答说:“我的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即使有那么大,也被另一个女人占据了。”

 在朦胧的夜色中,高寒似乎看到刘燕妮低下了头,为了安慰她,高寒继续说:“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如果我的心真有足够的空间还能容纳下另外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非你莫属。”

 高寒说着,竟然伤感起来。他不是为自己感到伤感,而是为刘燕妮,还有刘燕妮对他的一片痴情。

 高寒虚无缥缈的话语还真的感动了刘燕妮,她嘤嘤的啜泣开始充斥在狭小的车厢里。高寒于心不忍,把头探到刘燕妮的身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每个人的生命开始在娘胎里酝酿的那刻起,上帝就为她(他)选好了另一半,各安天命吧。无论怎么说,我和你还是朋友。天色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我开车去送你。”刘燕妮说。她没有挽留高寒继续和她呆在一起,也许从现在开始,她会用她的温柔和其他一切的优越的一面来吸引高寒,从而博得高寒的青睐。

 “不必了,免得别人的误会。”高寒拒绝道。

 “在不远的将来,我可能会伤害一些人,但我绝不会伤害你的。”刘燕妮忍不住地说。她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但为了她的复仇大计,她控制了自己,只给高寒提了个醒。

 尽管高寒一再拒绝,但刘燕妮还是用自己的丰田把高寒送到了别墅门前。等高寒下了车向刘燕妮告别时,刘燕妮嘱咐高寒说:“回去告诉黄珊,就说医院那边没事,叫她不要担心。”

 高寒知道刘燕妮并不是真正地关心黄珊,只不过为了博得高寒的好感才委屈了自己,拿黄珊做了挡箭牌。想到刘燕妮的良苦用心,高寒再次感动了。

 灯光下,高寒目送着丰田的离开。一股风吹过来,拂过高寒的耳垂,他的感觉怪怪的,没感到寒冷,像是刘燕妮的手轻轻地从耳边划过,但她分明感到了小手的温馨和温柔。

 丰田车的主人刘燕妮从后视镜里看到了站在灯光里的高寒,故意放慢了车子的速度。她喜欢高寒这种站在风中的情景,就像一首诗,一幅画,一道美丽的风景。可无论车子再慢,毕竟在远离这首诗,这幅画,这道美好的风景。于是,刘燕妮才有了很久都没有过的凄凉的感觉。

 车子继续远去,直到高寒的形象模糊,再模糊,一直到完全消失,刘燕妮才加大了油门,向宽大的马路急冲过去。

 刘燕妮没有再回到医院,她直接把车开到了酒店。医院里的白宝山有特护照顾着,不需要她去为他服务,她也不想去为他服务。她需要回到酒店,静静地躺在床上或躺在浴盆里,回想着和高寒在一起的美妙的或不美妙的感觉。

 从参加工作以来,刘燕妮只哭过两次,一次是结婚不久白宝山搬到了招待所,一次就发生在今天晚上。她越是痛恨白宝山,就越是喜欢高寒。她不知道,如果离开了高寒,她怎样度过她的后半辈子。

 刘燕妮回到了酒店的房间后,脱光了衣服围着毛巾被刚走进卫生间,刚要往浴盆里放水,突然听到了电话的铃声。她拉开门走出来,疾走几步就窜到了床前,她猜想那一定是高寒的电话。她的猜想是有依据的,高寒在灯光下目送她远去的形象总是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他似乎感觉到高寒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一定会给她打来电话。

 可是,当她急切的目光接触到屏幕时,看到的确实陌生的电话。

 刘燕妮对着话筒失望地“喂”了一声,然后就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等声音拥入刘燕妮的耳孔,她才知道不但号码是陌生的,就连声音也是陌生的。

 “你是刘燕妮刘女士吗?”

 “我是。”

 “你的病人白宝山先生要见你,请你过来一趟。”

 “嗯。”那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刘燕妮“嗯”过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拿着电话来到了卫生间。我才懒得去呢,刘燕妮不屑地自言自语地说。

 她打开了两个水龙头,和一个热水管和一个冷水管。两个水龙头被刘燕妮开到了极限,水哗哗地流淌出来。她突然产生了联想,把两个水龙头和人联系在了一起,热的那个是自己,凉水的那个是高寒。如果有一天,热水和凉水和交融到一起,也许能产生适宜的温度。

 但人不是水龙头,一个人的思想不可能为另一个人的思想而转移。想到这里,刘燕妮突然有些悲哀。

 当她躺到浴盆里开始享受适宜的水温给她带来的舒适的感觉时,她拿起了电话,给高寒发了一条信息。

 “高寒,从今天开始,我会竭尽全力地为你铺一道走向成功的道路。燕妮。”

 发完信息,刘燕妮放下了手机,开始想象着高寒看到信息后的心情。

 高寒进到别墅时,想着黄珊肯定还没睡觉。他打开走廊的门,果然就看见了卧室的门上方的玻璃格子里透出的微弱的灯光。可当他推开门进去时,却发现黄珊侧身而卧,面对着墙壁,看样子已经进入了梦乡。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把手放在黄珊的鼻孔前,感觉到了黄珊均匀的呼吸气流,确定她真的进入了睡眠状态。

 高寒想洗个澡。按照习惯,冬天里应该三天洗一次澡,今天不是洗澡的时间,但他却想尽快地洗个澡,洗掉白宝山给他带来的晦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开始脱衣服。为了不惊醒黄珊,他脱衣服的动作极为小心。

 和刘燕妮一样,高寒躺进浴盆时也想起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切,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刘燕妮。熟悉的面孔,轻声轻语的说话,请求自己吻她一次,开车把自己送回来,灯光下的送别。这一切都充满了诗情画意。在无边的想象中,高寒彻底改变了对刘燕妮的看法。

 女人喜欢并爱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可以拒绝,但他没有丝毫的权利去责备这个女人,因为她有这个权利,这个权利是人性赋予的,是善良的。

 高寒这样想着,就原谅了刘燕妮以前种种的过分的举动,包括在自己和黄珊的新婚之夜也没放过自己。高寒张开了想象的翅膀,让自己的思维飞翔在广阔的蓝天里——如果还有来世,他也许会把刘燕妮作为配偶的第一选择。想到这里,高寒无声地笑了。

 在海阔天空的想象中,高寒的两腿中间的那个**就像个擎天柱,从水面上挺起了头。高寒看着,心里不由骂道:你这个狗东西,就知道嘴馋,也不管你的主人是否愿意,你要是再这样不听话,我就阉了你,然后把你喂狗。想着想着,就不停地往上面撩起水了。

 由于胡思乱想,高寒洗澡最少洗了半个小时。当他从浴盆里出来来到床边时,却意外地发现床上空空的,黄珊不见了踪影。

 高寒穿好了衣服,从卧室来到走廊上。黄江河的卧室里漆黑一片,他肯定黄珊不在里面。他走到别外边,发现院子里一片洗黑。他有打开别墅的大门,再一次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宝马车不见了。

 高寒预感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却不能确定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急忙返回卧室,想拨打黄珊的电话,却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她彻底地纳闷了,黄珊开走了车拿走了自己的手机,有没有和自己打招呼,深更半夜的去了哪里。

 其实,高寒回来的时候黄珊并没有睡着,不因为什么,她只是想和高寒开个玩笑。

 就在高寒洗澡时并张开想象的翅膀时,高寒的手机收到了刘燕妮的信息。黄珊拿起电话翻看了信息,读到了信息的内容。凭着女人的敏感,她猜猜测到,今晚高寒和刘燕妮在一起。她本想等高寒出来问个究竟,问问他今晚到底和刘燕妮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大胆的设想很快在脑海诞生。

 经过仔细的考虑,黄珊回复了刘燕妮回复了信息。

 “你在哪里,我还想回到你的身边,你愿意吗?”

 不久,刘燕妮很快回复说:“我不在医院,回到了酒店。”

 黄珊在回复道:“我想见你。”

 刘燕妮再回复道:“那是你的事。”

 就这样,黄珊穿好了衣服,揣着高寒的手机悄悄地开门出去了。她要去会会刘燕妮,看看她到底和高寒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

 在路上,她又收到了刘燕妮的信息,问高寒回到家里后是否遭到了黄珊的质疑才想起了自己。黄珊开着车,没有回复刘燕妮。她肯定,只要见到刘燕妮,她想知道的答案就会浮出水面,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黄珊进了酒店,正要伸手去敲门,看见了门镜就突然改变了主意。黄珊缩回了手,转身向电梯走去。

 在电梯里,她又给刘燕妮发了一个信息。

 “我到了,在楼下的车里等你。”黄珊还没走出电梯,刘燕妮回复道:“等我,我马上下去接你。”

 等我,我马上下去接你,黄珊看看,每个字都龇牙咧嘴的,对着黄珊狞笑,面目狰狞;又像是一颗颗钉子,像要蹦出来,扎进黄珊的眼睛。

 电梯到了一楼,门被打开,一对年轻的情侣见黄珊呆呆地看手机,以为她是电梯管理员,就走进来。

 黄珊还在发呆,女的挽着男的,把身子靠在男人的身上,歪着头冲着黄珊喊道:“十二楼。”

 黄珊这才不再发呆,但她不明白女的为什么要冲她喊话,她把脸扭到一边。男的见黄珊不理睬女的,伸手去按按钮,被女的拦住,说:“她就是吃这碗饭的,让她自己按,否则咱们投诉她。”

 黄珊听到之后并没有恼怒,反而冲女的一笑。这时,电梯恰好到了五楼,黄珊伸手去按了一楼,电梯就就又向楼下滑去。

 情侣发现了电梯改变了方向,男人发火说:“你怎么搞的,纯属捣乱——”

 黄珊冲他一笑,说:“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从电梯里出来了,我不是电梯管理员,我也是酒店的客人。”

 黄珊来到酒店外面坐到了自己的车上,等待着刘燕妮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