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站立不稳,双脚失去控制,面朝着冰莹爬了下去,双手刚好压在了冰莹的胸膛,眼睛对着眼睛,脸对着脸,零距离的接触。

 冰莹的胸膛起伏不平,但依然顽强地承载着高寒将近两百斤的重量。她看着高寒的眼睛,丝毫没有胆怯。久久的对望之后,冰莹微闭着眼睛,稍微抬头,要去接触高寒的嘴唇。高寒歪了头,躲开了冰莹。

 “为什么?”冰莹不解地问。

 “这句话该我问你,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才刚结婚,蜜月刚刚度完——”

 高寒轻轻地一问,竟然问出了冰莹的眼泪。

 “你是不是认为,我新婚不久就在外面找男人,一定是放荡的女人。”冰莹流着泪,问着高寒。她的感情并不脆弱,但一想起吴黎,不禁五内俱焚,悔恨之情油然而生,直冲脑门。都是黄江河惹的祸,要不是他对自己图谋不轨,蒋丽莎也不会在中间横插一脚,自己当然就不会嫁给吴黎这个无用的男人。

 冰莹的话叫高寒无所适从,他没有回答冰莹。其实冰莹没有指望他能有一个完整的答案。

 “索性告诉你吧,吴黎他不行。他的身体不正常,没有一般男人应有的东西。”

 “我不信,你们结婚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到现在才发现。”高寒没有完全听懂冰莹的话。他以为冰莹在撒谎。

 越是美丽的女人越会撒谎,这是高寒在和女人打交道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不是不中用,是不完整,他的那个东西里面没有纯度,举个例子说,就是酒水里没有酒精,不能燃烧。”不要浮想联翩,顿生灵感,把男人的**和酒精混为一谈。不过比喻到位,倒也恰当。

 高寒被冰莹完全整蒙了。什么纯度呀酒精的,都是什么。他摇摇头,还是不明白冰莹的话。冰莹着急了,就说:“他没有,一条也没有。”

 冰莹云里雾里,绕老绕去的,终于使高寒明白了。

 “这么说你主动找我就是为了——”

 “不错,我需要种子。”和刚才相比,冰莹完全了没有羞涩感。她在心里一直想着,男人和女人,也就这么回事,没什么神秘的。

 “原来你只是把我当做种马。我害怕麻烦,如果你真的怀上了我的孩子,会后患无穷。”高寒一点也不避讳地说。

 冰莹知道高寒在担心什么,就把是手指伸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下。手指破了,一丝血迹从伤处渗出。冰莹把手指举起来,一字一句地对高寒说:“我发誓,我没有对你有非分的想法。只要我怀上了孩子,就远离你,绝不找你的麻烦,你还是市委书记的乘龙快婿。”

 冰莹的手指,就像一面飘扬的旗帜,在高寒的眼睛前晃来晃去,晃花了高寒的眼睛。冰莹把手指收回,放到自己的嘴里,使劲地吸了一下,然后有抽了出来。红色的血迹粘到了嘴唇上,本就美丽的冰莹更加妩媚动人。

 脸和脸很近,高寒感受到冰莹急促的呼吸,她呼出的气息如一股从青草处刮来的春风,浸染了纯净的芳香。高寒吸进去,心旷神怡,每根神经都在震颤。

 下贱,不仅仅是坏女人专用的词汇,它同样适用于很多男人,高寒就是其中的一个。年轻者像刘燕妮冰莹来华,年老者如司徒小倩蒋丽莎,高寒都能尽享她们带来的欢娱,怎么偏偏对眼前的冰莹如此吝啬?

 他决定放弃他的吝啬。等冰莹再次闭上眼睛,高寒亲不自禁地把嘴唇压了上去。

 感觉,如丝绸般的若软,冰莹的唇又像是一眼山泉,在底层深处经过了岩浆的预热,不冷不热,温度适宜。他贪婪地吸允着。人生美好,就是因为有了美人的相伴。高寒又一次开始了他不能自拔的堕落。

 等情绪不能控制,身体开始不停地扭曲,高寒把他的矜持忘到了九霄云外,抱起冰莹开始为她宽衣解带。

 一枚枚纽扣被高寒解开,上下两层衣服被高寒脱掉。最后,只剩下深蓝色的小衣和浅红色的裤头。冰莹在高寒的抚爱下,早已如一株弱不禁风的含羞草,每个动作都能引起她的痉挛和激动。

 凝脂般的肌肤显现着冰莹天生的高贵,微闭双眼的冰莹,把全部的娇羞呈现在高寒的面前。他的怜香惜玉之心涌上了心头,不忍心用他的手去剥掉最后的遮羞布。他扭转了冰莹的身体,看准了胸罩的纽扣,把嘴巴贴上去,艰难而又细心地寻找着突破口。

 经过不懈的努力,胸罩终于脱落。两只鼓起的碗状就像两只鸽子的翅膀,飘然落在了床边,又从床边滚落地底下。

 当衣服一片片被甩到了地面,两具**的体终于粘到了一起,彼此再也没有分开。

 窗外寒蝉凄切,在做着垂死的挣扎,但对于高寒来说就像是冲锋的号角。他匍匐在一片充满吸引力的圣洁的土地上,把男性的犁铧扎进去,向前向前再向前,咀嚼着原始的快感。

 也许是心理感觉的不同,冰莹第一次感受到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冲击力,她时而穿行在云端,时而行走于谷底,潮涨潮落,幸福和兴奋交替登场,扮演着各种不同的角色。

 高寒挥汗如雨之后,筋疲力尽地从冰莹的身体上滚落到一边,然后喘着粗气。冰莹翻过身来,从侧面抱紧了高寒,把头靠在他强健的胸膛上,开始无声地流泪。

 也许是幸福的泪,她为自己能和高寒这样潇洒的人在一起而骄傲自豪;也许是悔恨的泪,她大概后悔做了黄江河的司机,后悔嫁给了吴黎,从而失去了自我;也许是伤感的泪,怕好事过后,高寒依然认为自己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至于内疚,那是纯粹的子虚乌有。一开始冰莹就看不上吴黎,他勉强自己嫁给吴黎,只是在追求一种虚荣。那时候,她依然披着虚伪的外套,而现在,她脱光了衣服,赤条条地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反而感觉到了自己真实的存在。

 “老公知道他的不中用吗?”高寒冷不丁地问道。

 “知道。”冰莹回答。

 “你要是怀了孕该对他如何交代。”高寒关心地问。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一旦他播下了种子,他不能不管不问。浇水施肥,去除杂草,也许自己该进一份力。

 “这不是你该管的,我自有我的道理。但我保证,我绝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手机铃声响起,高寒伸过手去拿起手机,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方便接呀,还把我当外人。”冰莹问高寒说。

 “你多心了,是我定的时间,我该上班了,你也该走了。”

 高寒说着话,翻身下床,弯腰从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件套在身上。冰莹也从床上爬起,站直了身子,然后对高寒说:“抱我下来。”

 高寒走过去,抱着冰莹的大腿,转身把她放到了沙发上,给她拿来了鞋子垫在脚下,又收拢了衣服,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说道:“没怎么样呢,就开始使唤我了。”

 冰莹冲高寒一笑,说:“鱼儿上钩了才能扬竿儿,在没钓到鱼儿之前,没人站在水边大喊着鱼儿的名字,说人要钓它们。以后的日子里,我只要拨打你的电话,只就得随时向我报到,否则,我轻饶不了你。”

 “呵呵,你终于露出了庐山面目。”高寒取笑冰莹说。

 “是你得了便宜又卖乖,我就知道,男人没有好东西。”冰莹贫嘴道。

 “我的好东西都被你弄走了,哪来的好东西。”高寒反过来讥笑冰莹说。

 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融洽,冰莹不再感到压抑。这种感觉,冰莹在吴黎那里从来就没有体会过。今天,是他结婚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等冰莹穿好了衣服,两人一起到卫生间洗了脸,然后并排着走出房间。高寒心想,这下再也不会碰到肖梅了。

 怕什么有什么,就在高寒和冰莹刚要走出楼道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高寒的面前。高寒定眼看看,一时愣住,一个消失了两年的旧相识——刘燕妮回来了。

 楼道口,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

 刘燕妮的衣服是白色的,裤子是白色的,旅游鞋也是白色的。她的身前挎了一个长带子的白色的包,一只手放在包上,一只手捏着带子,很随意的样子。

 和原来相比,她丰满了许多,脸也微胖起来,少了些稚气,多了些成熟,只是黑了一些。高寒能理解,海岛的太阳中午时总是直射,晒黑了她的脸庞。

 刘燕妮看到高寒时,只微微笑。高寒愣愣地看着刘燕妮,只顾打量她,似乎忘记了说话。

 语言闭塞,但眼睛在交流着。

 冰莹读懂不懂两人的眼神,只能尴尬地站在一边,等着两人说话。

 高寒最先打破了沉默,欣喜地打了招呼,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燕妮没有回答高寒,看着冰莹,反问道:“你去送人吗?我在这里等你。”

 高寒想在两人中间作介绍,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就转身对冰莹说:“这是刘燕妮,省委来书记的女儿,原来在北原市信用社工作,后来去了海岛。”

 冰莹对刘燕妮友好地笑笑,说:“你们聊,我先过去了,下午黄书记还要用车,怕挨批呢。”

 刘燕妮本来没打算和她说话,但一听到她提到了黄书记,就问道:“是黄江河吗?”

 “是,你认识他?”冰莹惊喜地问道。

 “岂止认识,还是朋友呢。你回去后告诉他,就说信用社的主任刘燕妮回来了,抽个时间我去拜访他。”

 冰莹答应着,和刘燕妮告了别。她凭着直觉,感到刘燕妮在提到黄江河的名字时,眼神怪怪的,难以理解。她没有多想什么,因为她不了解刘燕妮和黄江河之间的恩怨。

 看到冰莹上了车,高寒才问道:“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你说呢?”

 “和先前一样,神通够广大的。”高寒问。

 “别忘了,你是我爸爸的秘书。”刘燕妮洋洋自得地说。

 “我必须先去签到,然后咱们再聊。”高寒说着就想离开。她很想和刘燕妮说说话,问问她这两年是怎么过来,这次回来是否还要回去。

 “不用签到,我给爸爸打过招呼了,也给李叔叔打过招呼了。”刘燕妮说完,转身上楼,还是那么固执。高寒跟在后面,问了几句无关疼痒的话,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门前。

 进门后,高寒没有关门。女人堆里滚爬过来的高寒留了一手,怕刘燕妮故伎重演,倘若有出轨的动作,开着门也好有个缓冲的余地。他领教过刘燕妮的手段,至今还记忆犹新。

 等高寒离开门口走进去,刘燕妮转过身来,替高寒把门闭上,并反锁了门。高寒的心猛地一收,心想坏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刘燕妮初次见面就要对他动手了。他想着,如果刘燕妮真的像以前这样投怀送抱,他该怎么办。刘燕妮如今的身份和以前相比,天囊之别,稍加动怒,高寒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高寒胡思乱想之际,刘燕妮已经来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对高寒说:“进来不关门,苍蝇会进来的。”

 高寒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心想但愿你不会苍蝇。这时,刘燕妮打开身前的包,从里面取出一盒猫儿香烟,用修长的手指捏出一根褐色细长的烟来,熟练地叼在了嘴上,然后又取出一只金色的打火机,拨动了转轮,一股蓝色的火苗燃起,烟被点燃了。

 “学会抽烟了。”高寒坐在刘燕妮的一侧,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抽烟,玩烟而已,应付场面。”一股淡淡的烟雾从刘燕妮的嘴里喷出来,立即在室内弥漫开来,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浓浓的烟香。

 “什么时候走?”高寒问道。

 “不走了,打算重回北原市。”刘燕妮回答说。

 “重回北原市?”高寒重复着刘燕妮的话,只是把她的话变成了疑问句。

 “不欢迎吗?”

 “欢迎,只是不知道你要到哪儿上班,留在省城不是更好吗?”高寒不解地问道。省委书记的女儿,不好好呆在省城,为什么要回到北原市。那里,充其量也就是省城的陪都。

 “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更是我工作过的地方,我忘不了那里,忘不了那里发生过的一切,忘不了那里的人。故地重游,一定会感慨万千的。”

 听了刘燕妮的话,高寒才感到,一股寒气直逼他的脊梁。他的心开始通通直跳,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褐色细长的猫儿香烟已经燃烧过半,但烟灰还留在烟头上,刘燕妮对着香烟轻轻地吹了口气,烟灰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