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不胜酒力,一进到卧室就甩掉了拖鞋,把上半身趴在了床上,嘴里不断地打着酒嗝,满屋子酒气熏人。高寒紧跟着走过来,把手放在黄珊的背上,挖苦他说:“小娘子,没等我喝多你就喝多了,从结婚到现在,我还没见你喝多过,今天怎么了,找到新鲜的感觉了,想露一下脸,挣个面子。”

 “一边去,明知人家喝多了,也不关心一下,还说风凉话。去,给我倒杯水。”黄珊身没动,头没抬,光动动嘴。

 高寒站着没动,调侃她说:“不用我关心了吧,有人又是给你加油,又是请你喝酒,关心的够多了,我要是再关心你一点,怕你心里盛不下。我也想喝水,怎么没人给我倒。”

 被老公吃醋,只能说明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有魅力,黄珊听到高寒酸溜溜的话,不但没生气,还翻过身来,对着高寒傻傻地笑,说:“一开始摔坏了腿,后来又结婚生孩子,几年没上班了。现在到单位上班,一天到晚扎在人堆里,还别说,心情居然好了许多。尤其等那些人知道了我爸爸是市委书记之后,把我捧的,呵呵,不给你说了,免得你生气。现在想想以前的事,真的好傻。世界太美丽了,人们太可爱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生气了。本人女子只要出现,小年轻迷倒一片,呵呵,呵呵…”尽管黄珊没说世界为什么突然美丽起来,但高寒听得出来,她在故意惹他生气,惹他嫉妒。高寒没接话,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过来,拐回来之后端在手里,看着黄珊。

 黄珊以为水是端给自己的,就坐起来,伸出手想从高寒的手里接过茶杯,没想到高寒却把水放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咂咂嘴,香甜解渴的样子,然后逗着黄珊说:“想喝水自己倒去,要么我把那个人喊来,让他给你倒杯水。”

 “死高寒,你故意气我。”

 “你刚才在气谁呀,你以为我听不出来。”高寒又喝了一口水,故意发出很响的声音。

 黄珊重新翻转了身子,趴在了床上,装出哭的神态,抽动着身子,不搭理高寒。两瓣圆乎乎的臀部随着身体的抽动儿不停地晃动,直晃得高寒眼花缭乱,晃出了他酒后的激情和渴望。他把茶杯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突然就趴在了黄珊的身上。

 黄珊突然受到挤压,想翻过身来,可高寒死死地压在上面,她动弹不得,只能喊道:“死高寒,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喝酒喝糊涂了,夫妻间的事,你喊叫也没人管,再说现在家里也没人,看我怎么收拾你。”高寒说着,把两手塞到了黄珊的胸前,不安分起来。

 黄珊抗不过高寒,就开始耍阴谋,说:“你去给我倒水,我就让你畅游一回。”

 高寒想着黄珊一定渴了,就伸手去端茶杯。这给了黄珊一个机会,身上稍一轻松,就把身子翻转过来,想逃脱高寒的挤压。不想被高寒发现,重新用了力,黄珊最终还是没有抽出身子。

 高寒端过茶杯,自己喝了一口,对着黄珊的嘴就压了上去。

 “死高寒,嘴巴臭烘烘的,我才不喝呢。”黄珊挣扎着,不停地摆动着脑袋。高寒用手卡住黄珊的头,然后把嘴压了上去,然后把水一点点一丝丝地吐进了黄珊的嘴里。

 黄珊被动地接受着,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等高寒口中的水流干之后,他看着黄珊的眼睛,说:“我先喂饱了你的上面,然后再喂你的下边,这叫双管齐下,一个萝卜两头切,两头受用。”

 “臭流氓,你恶心死我了,你要敢用强,我就告你我,叫法院判你刑。”

 黄珊满脸娇羞,两腮如两朵春风中绽放的桃花,只把高寒看得春心荡漾,顾不上理会她的话,伸手就要解开黄珊的衣服。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高寒犹豫了一下,松开了黄珊,嘴里说着:“老天帮你,算你走运,暂且饶了你,回来再和你算账。”说完就走出卧室。

 门铃响起,一定有客人驾到,自家人都带有钥匙,不会按响门铃。保姆招娣带着高寒早已安睡,所以高寒不得不去开门。

 两位客人出乎高寒的意料,原来是冰莹带着吴黎前来拜访。

 高寒开了门,把吴黎冰莹领进别墅,然后一直带到客厅,让两人坐下后才说:“不巧的很,我爸爸没回来,蒋阿姨陪着客人还在外边吃饭。”

 冰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柬,要递给高寒,被吴黎拦住,并说道:“黄书记也该回来了,我们既然来了,就多等一会儿。送请柬必须亲自交到手里,才算尊重,要不就直接打个电话告知便可,何苦大老远的跑来。”

 “是,你们轻易不上门,难得来一趟,多坐一会儿也不妨。请问你们送的是什么请柬,不会是要结婚了吧。”高寒陪着笑问道。

 “还是高寒哥聪明,一猜就中,没错,我和吴黎要结婚了。”冰莹笑嘻嘻地说。

 “别乱叫,他比我小,是弟弟。”吴黎纠正冰莹说。

 “可是我比他小。”冰莹反驳道。

 “按照习惯,都以男的为主。”

 “你这是大男子主意,我和高寒哥先认识,我就要叫哥。”冰莹不依不饶地说。

 “算了算了,你们各叫各的,谁都不吃亏。”

 三人开过玩笑,高寒出于礼貌,问起了两人有关结婚的问题,吴黎和冰莹一一做了解答。

 那天,吴黎喝了酒当场发了酒疯,被冰莹带到家里后,对冰莹严加质问。面对吴黎的纠缠不休,冰莹气得要发疯,最后突然失言,对着吴黎就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检验。”

 吴黎听了哈哈大笑,反问冰莹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叫我怎么检验。那玩意儿是不可数名词,又不是盆子里的鲜花,摘一朵少一朵。”听听,当了几天校长,听了几堂英语课,连课堂上的知识都从肚子里搬出来了。

 冰莹受到侮辱,趴在床上直哭鼻子,一边哭一边指责吴黎无情无义,对心爱之人心存怀疑,没有度量,不知道怜香惜玉。直哭得两眼红肿,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要离开吴黎的家,离开吴黎。

 眼看冰莹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就要走出门去,吴黎才收敛了酒兴,从后边一把抱住冰莹,把头趴在她的肩膀上,久久地默不作声。冰莹也见好就收,丢掉了行囊吗,转过身来,和吴黎抱在一起。

 年轻人胡闹,相互吃醋在所难免,好的时候如油盐罐子,形影不离,稍有摩擦便扬言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从此天涯海角,再不相见。这一切都是家常便饭,具在情理之中。

 两人相拥着回到卧室,云情雨意,虽然吴黎体内酒在作祟,不能随意妄为,但也情意绵绵,恩爱一回。

 为避免黄江河的纠缠,冰莹被吴黎抚爱之后首先提出马上就和吴黎结婚。吴黎把冰莹搂在怀里,一阵亲吻之后,爽快地答应下来。

 于是,便有了今天前来送请柬的一幕。

 黄江河和蒋丽莎不在家,吴黎和冰莹完全能把请柬留下,叫高寒转交给黄江河,可是,吴黎没有这么做。他之所以要等黄江河回来,自有他的理由。年轻气盛的他要亲手把请柬交到黄江河的手里,顺便还相对黄江河说点什么,提醒他不要对冰莹心存非分之想。

 挂钟九点整,黄江河终于回来了。

 客厅的门虚掩着,他经过时往里看看,只听到说话没见到人,直接向卧室走去。高寒从门缝里看见黄江河回来,就站起来走出客厅,刚走到走廊上,看见黄江河正在卧室门口换鞋子,就说:“爸爸,有客人来,找你的。”

 “谁呀,这么晚了。”黄江河抬头看看高寒,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问。

 “你的司机,冰莹姑娘。”

 高寒还没说完,黄江河就舒展了眉头,塔拉着鞋子朝客厅走去。

 高寒完成了任务,也没进客厅和吴黎冰莹再打招呼,就进了自己的卧室。黄珊也许还在等他,他想重温被吴黎冰莹打断的好梦。

 黄江河以为只有冰莹一人来拜访,便推门边喊道:“哎吆,你的伤怎么样了——”

 话没说完,门已经推开,一看吴黎也在,只得改变了话题,说:“我刚回来,要睡觉呢,听高寒说你们两个在等我,我就进来了。吴黎,最近工作情况怎么样?适应吗?冰莹的伤也好了吧。”

 冰莹站起来,笑着说:“黄书记,我的伤好了。”

 吴黎坐着,只是欠了欠身子,等冰莹说完,吴黎也开始回答黄江河的问话,说:“学校的工作可轻可重,我也懒得管太多,把责任进行了划分,副校长独当一面,我只负责全面,看看问问而已,能适应。我今天过来,主要想和你拉拉冰莹的事。你也知道,冰莹还年轻,不懂事,那天她要上山采摘枫叶,上了山你让她摘柿子,结果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幸亏有你照顾,把她抱下山来,不然还不定出现什么状况呢。以后呢,她要是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是他的领导,一定要阻止她,不要让她胡闹。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吴黎肚子里有气,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由于激动,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跳动。

 黄江河能领会其中深刻的含义,心里不痛快,暗暗地想:小屁孩,竟然在我面前耍花腔,也不摸摸你头上的胎毛退干净了没有。

 吴黎激动,黄江河也激动,吴黎为他敢在市委书记面前大胆发言儿激动不已,黄江河为吴黎的胆大妄为而激动万分。同是激动,根源相同,出发点却不一样。

 等吴黎说完,黄江河来到吴黎身边,冰莹赶快从沙发前让开。黄江河不客气地坐下后,没有直面回答吴黎的话。

 对于正面的挑战,黄江河从来不畏惧,但是,像吴黎这样的小人物,黄江河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对于他的话,黄江河就当是陌生人路过身边时偶然放出的一个臭屁。冷漠,才是轻视敌人的最高的境界。

 黄江河坐到沙发上后,把身子向后一靠,大腿压着小腿,晃悠了几下,看着冰莹说:“我这几天忙,没顾得上看你。如果你的伤好了,明天就开始上班。只要你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等你跟着我增长了阅历,资格再老些,安排个局长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黄江河明着是说给冰莹的,实际上是说给吴黎听的。他在警告吴黎,叫他不要嚣张,若惹得黄江河不高兴,会随时免他校长的职位。而冰莹却没听出来,以为黄江河把她当做了身边的红人,说的都是心里话,于是就朝黄江河笑笑,激动地说:“以后我要是在工作上出了纰漏,还要你多提醒,我也好及时改正我的错误。”

 冰莹说着,把请柬递到黄江河面前,说:“黄书记,其实我和吴黎今天来就是给你送请柬的,我和他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如果你方便,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黄江河接过请柬,打开后看了一眼,高兴地说:“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都被你们这些年轻人催老了,岁月不饶人呀。你们要结婚,我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等你干妈回来,让她给你预备一万块钱。其他的事我也帮不上忙,过两天我给人打声招呼,给你们准备二十辆车,捧捧场面,你看如何。”

 冰莹听了只想跳起来,连说好。吴黎不太情愿地说:“我看还是免了吧,不但影响不好,还要付给司机礼钱,二十辆车,得多少钱。”其实他在找借口,只是不想用黄江河提供的车。

 黄江河呵呵大笑,指着吴黎说:“都当了校长了,还是那么小心眼。好吧,我到时关照一声,叫所有的司机都不要你们的礼钱,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吴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再也无话可说。三个人又客气了一阵,吴黎看看天色已晚,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