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说,男人与男人的争斗,更多是为了女人,而女人与女人的争斗,更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题记

 郝琦接到特护的电话后,先给莲花叫了车,并替她付了钱给司机,看着车子离开后才开车赶往医院。

 出租车快出市区时,莲花突然改变了回家的主意,她想重新回到宾馆。刚刚二十岁的莲花自从和郝琦成了一对一大一小的野鸳鸯之后,对郝琦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这种依赖感不仅仅体现在金钱上,更体现在莲花的身体上。生理功能早已成熟的她,从和郝琦的多次缠绵中,深深地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身心的快乐。

 那种敏感的快乐能看的见摸得着。她陶醉于那种快乐,并且对它有了周期性的渴望和需求。她今天来找郝琦不为别的,就是为寻找这种快乐而来。

 当出租车摆脱了繁华城市的橘红色的灯光的笼罩,刚刚开始在缀满繁星的夜幕中穿行时,莲花望着满天的星星,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惆怅。她突然要司机掉了车头,重新拐到了市区。

 帝豪宾馆里,莲花坐着电梯上了三楼,在郝琦的房间前,她在门上敲了三下。敲出的声音两边轻中间重,那是她和郝琦约定的暗号。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莲花知道郝琦不在里面。在莲花的心目中,郝琦担当着三个人的角色,既是莲花的情人,也是莲花的哥哥,更像是莲花的父亲。

 莲花没有失望。郝琦没回来,她可以在大堂等候。五星级的大酒店,任何一个客人,只要是为了等待或会见酒店的住客,哪怕就是等一晚上,也不会被赶出去。莲花情愿在这里等郝琦一个晚上,即使郝琦一晚上不会来,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高中毕业的她对于幸福有独到的理解,她的理解极为简单,认为幸福就等同于快乐。

 凌晨一点,大堂里已经空无一人。莲花靠着沙发,眼睁睁地看着酒店的门口,希望郝琦突然的出现。就在瞌睡虫开始在她的体内横行,她的眼睛有些发涩时,奇迹终于出现了,郝琦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大堂穿过。他低着头只顾看路,没有看见莲花。

 莲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快速地向郝琦奔过去。莲花跑到郝琦身后,她猛然挽住了郝琦。郝琦吃了一惊,他定眼一看是莲花,突然就问道:“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莲花撅起小嘴,挽着郝琦的胳膊晃了两晃,孩子撒娇般说:“人家想你嘛,不想回去。”

 “傻瓜,我要是一晚上不会来,你就一直等着?”郝琦伸手刮了一下莲花的小鼻子,微笑着问道。

 “孟姜女的眼泪还冲垮了长城呢,等你一个晚上又算得了什么。”

 郝琦听说过孟姜女这个名字,好像是古代故事中的人物,肯定还是个女人,但具体的故事情节就不知道了。而莲花知道,她不但知道孟姜女,还知道貂蝉,王昭君,赵飞燕等很多古代的美女。那些古代的美女都和历史上的大人物有牵连,所以才名留青史。她的个子太矮,没有大个子女人的优雅气质,只能接触郝琦这样的商业老板,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郝琦累了,他一进到房间就脱得光溜溜的。在莲花面前,郝琦不需要遮掩。莲花以为郝琦也和她一样处在渴望中,看到郝琦脱光了衣服,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等莲花的身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内衣时,她停止了脱衣服的动作。每次到了这个动人心弦的时刻,都是郝琦亲自给她脱掉最后的一层内衣。那是最后一层遮羞布,遮羞布下面隐藏着神秘的美好。

 现在,她也在等待,和平时一样。

 可是,郝琦脱光了自己之后,穿着拖鞋就向浴室走去。莲花有点失望也有点尴尬,她以为郝琦在外边做了什么事,那种事她经常和郝琦一起做。但莲花并没有放弃,她很快压抑了自己的失落感,脱掉了衣服后,跟着郝琦进了浴室。

 单人浴池里,只装得下郝琦一个人。水面波动着,总想溢出浴盆,就像莲花体内积聚的能量想要冲破皮肉的包裹。郝琦平躺在浴池里,看见莲花进来,动也没动,只抬头对她笑笑。莲花发现,郝琦的笑很疲惫。

 莲花站在浴池边,双手托着胸前馒头般的宝物,痴痴地看着郝琦。她很想迈进浴池,可郝琦没有发出邀请,只能呆呆地站着。

 这样站着未免有点尴尬,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腿来, 伸进了浴池和郝琦之间的夹缝间。郝琦这才咧开了身子,给莲花的脚腾出了一道缝隙。当莲花再踏进另一只脚时,脚下一滑,就跌倒在郝琦的身上。

 莲花能爬起来,但她没有爬起来,她只想趴在郝琦的身上,毫无间隙地感受他的体温和强健。

 莲花的个子小,小巧玲珑的身体没有分量,但疲惫的郝琦还是不想承载轻量级的挤压。于是他对莲花说:“你先站到外边,给我搓洗一下。”莲花一听马上就高兴起来,能为老板服务是她的荣幸和骄傲。从她怯生生地要求看郝琦手机的那天起,她就做好了随时为郝老板全方位服务的准备。以郝老板这样的身份,就是要十个八个小姐来为他服务业不过分。

 莲花工作的态度很端正,也很到位,她努力而仔细地给郝琦搓洗着身体的每个部位。她能这样做,首先是因为她摆正了自己的位子。她知道她只是郝琦的附属品,对于郝琦来说,她就是人体内的一根阑尾,有了也不多,没了也不少。而郝琦对于她来说,是必须依赖的对象。郝琦除了能给她带来的快乐,还能满足她对金钱的。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必须尽心尽力地为郝琦服务。

 搓了上身搓,搓了脖子再搓脚。郝琦躺在浴池里,在莲花灵巧手指的抚爱下,慢慢地进入了梦乡。莲花见郝琦没有了反应,就悄悄地踏进浴盆,站稳后试图把郝琦的身体推开,好使自己也躺在他的身旁。在莲花的努力下,郝琦翻了身子,把脸侧向一边,在浴盆和他之间留下了一道缝。莲花慢慢地躺了下来,挤在盆壁和郝琦中间。她胸前的宝物受到郝琦脊背的挤压和刺激后,迅速地膨胀。

 遗憾的是,郝琦没有丝毫的反应。莲花把手伸到郝琦的胸前,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终于,郝琦睁开了眼睛,扭头看看莲花,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莲花的体内似乎有无数条虫子在爬动,一直顺着血管爬进了心窝。她的心直痒痒,身体似乎要膨胀,膨胀到了即将要的地步。可是,面对郝琦的疲惫,她不敢把自己的要求强加在他的身上。这一次,莲花真的失落了。她从浴盆里站了起来,迈出了浴盆,然后拿起毛巾边擦擦身子,走出了浴室。

 等莲花穿好了衣服就要离开时,推开浴室的门往里看看,郝琦依然躺在浴盆里,依然闭着眼睛。莲花轻轻地带上门,然后离开了房间。

 郝琦心情不好,蒋丽莎的心情比郝琦还要糟糕。郝琦眼前晃动的是姬青的身影,蒋丽莎脑海里装满了梅红的碟子里的内容。该死的司徒小倩,竟敢跟踪自己并叫人**自己的活动。虽然梅红一再告诉她说,碟子里的内容除了她和司徒小倩再没人知道,但蒋丽莎还是感到恐慌。如果梅红一旦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碟子里的丑事很可能就会在一夜间传得沸沸扬扬。蒋丽莎是市委书记的夫人,不是女明星,她不需要绯闻。不但不需要,反而对花边新闻极为厌恶。为了她名声的安全,她首先要堵上梅红的嘴巴。

 可怎么才能堵上梅红的嘴巴呢?蒋丽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出万全之策。要堵上一个人的嘴巴,让他永远不开口说话,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永远地消失。可是,蒋丽莎是有身份的人,她不能干出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勾当。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暂时把司徒小倩放到一边。

 蒋丽莎在床上转辗反侧,怎么也难以入梦。她打开床头灯,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一组惨不忍睹的镜头出现在屏幕上。一个酒后的男人把一个女人从酒吧拖到招待所,强行对女的进行了蹂躏。男人完成了任务之后,从口袋里掏出钱砸到了女人的脸上,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要是再敢开口胡说,我把你碎尸万段。”

 这句台词启发了蒋丽莎,她不由兴奋起来,一个不错的主意顿时在大脑里大胆地构思成功了。既然梅红能抓住她蒋丽莎的把柄,蒋丽莎怎么就不能让梅红留点什么?蒋丽莎很清楚她不是男人,不能对梅红施暴,但她可以通过郝琦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知人隐私者不祥,梅红知道了她不该知道的隐私,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蒋丽莎为了掌握梅红的隐私,也会不惜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男人与男人的争斗,更多是为了女人,而女人与女人的争斗,更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等蒋丽莎在脑海里列好了整治梅红的提纲后,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坏主意一经产生,就像在神经的中枢系统种植了一棵罂粟。蒋丽莎观赏着美丽鲜艳的罂粟花朵,细细地品味着它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芳香,同时也为它体内的毒性恐惧不已。她犹豫徘徊之后,最后还是拿定了主意,决定铤而走险,以身试法。

 蒋丽莎一连三天没有出门,在三天时间里,他不断地给黄江河和高寒打电话。电话中也没有什么正经话,就向黄江河问个好,问问高寒和黄珊在外旅游的情况。问候之后,蒋丽莎总是要加上一句话,她希望他们能快点回来。至于她为什么要他们快点回来,她的理由十分充足,她告诉他们说,如果没有他们在家,她感到偌大的别墅就不是一个家。

 蒋丽莎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也许在潜意识里,她仍然害怕黄江河一旦知道了她红杏出墙后一脚踢开了她。市委书记,多么风光体面的职位,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

 到了第四天,蒋丽莎吃过午饭就给郝琦打了电话。她告诉郝琦说她想到工地看看,叫郝琦在工地等她。

 对于蒋丽莎的任何要求,郝琦都会不打丝毫折扣地满足。等蒋丽莎到了工地时,郝琦已经恭候多时了。

 其实工地上没什么好看的。工头们领工,监工监查质量,工人们只管埋头干活。蒋丽莎和郝琦在这里见面,只是为了避开人们的耳目。她已经被蛇咬了一次了,不想再被蛇咬。蛇咬之后伤口很小,但滋味却不好受,隐藏的毒液一经发作,会要了任何人的性命。

 蒋丽莎和郝琦在工地上溜了一圈后,两人就爬上了一座高楼的框架上。这里人少,说话也方便。两人刚在平台上站定,蒋丽莎就开口问郝琦说:“你喜欢吃新鲜蔬菜吗?”

 郝琦和蒋丽莎相处了这么多天,对她的品行和谈话的方式都很了解,在没有弄清她真正的目的之前,郝琦不会轻易回答她的问话。

 蒋丽莎头戴安全帽,几缕秀发从帽子的空隙间耷拉出来,迎风飘着,整个人看起来飒爽英姿的。郝琦看着蒋丽莎,反问道:“都是老相识了,说话不要兜圈子,有什么说话尽管说。”

 蒋丽莎腼腆地一笑,就像被郝琦扒光了衣服,显得有点羞涩。她也看着郝琦的眼睛,直接地问:“我已经查出来了,那盘碟子的内容是帝豪酒店的一个服务员提供给司徒小倩的。那个服务员叫梅红,就在三楼。至于我怎么样发现的,你就别问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梅红真的说漏了嘴,把我和你的事捅了出去,咱就会有同样的下场。我会自觉地从那栋别墅里滚蛋,而你也会将面临破产。你想,市委书记要整倒像你这样的企业家,就像用大炮轰死一只蚂蚁,尸骨无存,惨不忍睹。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你和我必须联手,一起堵上梅红的嘴,然后再收拾司徒小倩。

 “这与吃新鲜的蔬菜有关系吗?”郝琦不解地问道。

 “有关系。”

 “你不会要我杀了梅红吧。”

 “我有那么傻吗?我只是想在你和梅红牵根红线,成就一番姻缘罢了。”

 郝琦一听,伸手啄了蒋丽莎两下,说:“咱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了,不需要试探。你也知道,除你之外,我还有不止一个相好的——”

 “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们。”蒋丽莎拉着脸,一本正紧地对郝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