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小倩认识陈之然,纯属偶然。司徒小倩的花海集团公司不断在各家媒体做广告,司徒小倩就认识不少像陈之然这样的媒体界大佬。

 老朋友通话,用不着特别客气,司徒小倩对白天发生在北原市典礼现场的事稍加陈述,陈之然就心领神会。他没有推脱。当他听到故事的核心人物是高寒时,他当即就对司徒小倩表态,明天早上,日报社的记者和省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就会赶到北原市。

 收集并及时报道新闻,是每个新闻媒体的首要任务,陈之然责无旁贷。尤其是熟人提供的新闻线索,具有相当可靠的真实性。

 高寒回到医院已经十一点,黄江河还在病房里陪伴黄珊。其实黄珊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白亮一伙人伤害的只是黄珊的心灵。娇生惯养的市委书记的女儿,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小混混摸了胸部,还挨了巴掌,怎么能够忍受得了。成年女人的那种地方,只有两种人能摸,一种是丈夫,一种是儿女。小混混是什么东西,不要说摸一把,就是看几眼也是罪过。

 所以,受到严重心灵打击的黄珊,直到现在还没吃饭。她吃不下,总想着被人摸了隐秘的部位后怎样见人,更觉得在高寒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幸亏她没有被**,要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形,她的出路恐怕只有一条,那就是以死来洗刷自己受到的侮辱。

 当然,黄珊并不知道高寒和司徒小倩的所作所为,如果她知道高寒曾经和一个可以做他母亲的女人鬼混过,她不知要自杀多少次。

 高寒进来时,黄珊还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黄江河就坐在床头,正在开导着黄珊。

 黄江河看见高寒,小声地问道:“修理过了?”高寒回答道:“修理过了。”

 “严重吗?别捅了篓子,不好收场。”黄江河关心地问。

 “不会的,皮肉之伤,无大碍,但足够他喝一壶了。”

 “这么久才回来?”

 “我到——到司徒老板那儿去了。”

 “半夜三更的,你到她那儿干什么?”黄江河警惕地问道。和司徒小倩接触几次,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五十不到,却像三十来岁的女人,瘾大的要命。他已经陷进去了,他怕高寒也经不起诱惑,陷进了司徒小倩编制的温柔的梦,从而不能自拔。关心高寒,就是关心黄珊,黄江河不想让黄珊受到伤害。

 高寒从黄江河的眼睛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就故意大声地说:“她打电话要我过去,和我谈点事,我拿不定主意,正好要问你。”

 一听说是正事,黄江河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说说,什么事?”

 于是,高寒就把司徒小倩的主意完完整整地晾晒到了黄江河的面前。高寒刚说完,黄江河咧嘴笑笑还未表态,黄珊就劝高寒说:“不行,那是弄虚作假,要是被暴了光,会被人耻笑死的,我不同意。再说,你救的是我,你这么一闹腾,我会被羞死的,总之我不同意。”

 黄江河把脸对着黄珊,开导说:“女儿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知道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如果高寒因此出了名,就会捞到政治资本,不用多久就能得到提拔。至于你就不要露面了,如果实在需要露面,就进行技术处理。当然了,好处还不止于此,如果此事宣扬出去,那个一大一小两个流氓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少说也判个三五年的。爸爸从来没求过你,你就答应吧,啊!”黄珊的思想没那么发杂,不懂得政治。同样,她的单纯也容易被人利用。黄江河的一席话有理有据,不容黄珊不答应。

 早上九点,电视台的采访车和日报社的记者准时赶到了司徒小倩下榻的酒店。司徒小倩急忙给高寒打了电话,说新闻采访车马上到达医院,要他做好接受采访的准备。

 半个小时后,司徒小倩领着这些新闻工作者就赶到了医院。

 三楼外科病房里,高寒头上缠满了绷带,穿着蓝条白底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看到采访记者到来,高寒想坐起来,可挣扎了几次都未能坐起。司徒小倩赶快上前,按住高寒说:“好好养病,千万别起来,有什么话就躺着说。”高寒吃力地向司徒小倩点点头,然后又对记者们点点头。当他看到其中的一个时,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那人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那人高寒认识,还相当熟悉,他是高寒大学的同学汪笑天。

 一个记者扛着摄像机,一进门就把镜头对着高寒。司徒小倩安慰了高寒几句后,随即退到了一边,另一个女记者手拿话筒,走到床边,开始正式的采访。

 记者:请问你是怎么和歹徒遭遇的?

 高寒:就在典礼快要开始时,市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在快到现场的路上,车子陷进了沙地。我走过去想帮忙把车子弄出来,就在这时,附近村落有五个年轻人走过来,张嘴就对我们敲诈勒索。我为了息事宁人,就想给他们五十块钱,把他们打发走了事,谁知他们非要两百。我本来是要给他们钱的,可回头一想,我这样做,无疑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于是就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

 记者:你拒绝他们之后都发生什么?

 高寒:他们就围着那个女人说流氓话,动手动脚的进行调戏,还说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要砸车。我上前和他们讲理,他们五个人就扑上来。我迫不得已,就和他们动起手来。一开始我还能应付,可到后来,他们就把我按到在地上,然后对我进行了殴打。

 记者:五个人怎么就四个人对你进行殴打,另外的一个人在哪儿?

 高寒:另外的一个人叫白亮,他们乘机走到女人的身边,公然对她无礼。我看到后,奋不顾身地从地上爬起来,阻止了白亮的无礼行为。

 记者:你当时感到害怕吗?其实你可以给他们两百或者更多的钱,把他们打发走了事的。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高寒:我如果那样做,就是放纵了坏人,助长了他们的嚣张,为我们的社会留下了隐患。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想叫坏人得到惩处,还社会一个安定和谐的环境。

 主持人又问了高寒几句话后,拿着话筒对着镜头,开始进行总结。

 她最后强调道:“据我们了解,高先生是省委的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他在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之时,奋不顾身,勇斗歹徒,这种行为值得我们学习,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楷模。我们认为,他承受得起见义勇为的称号,他的精神应该在全社会得到张扬。”

 第二天,省日报在头版头条刊发了特约评论员的文章。高寒成名了,在一夜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顿时名声大振,各种光环纷至沓来。省委宣传部下发文件,对高寒见义勇为的行为进行了表彰。省委组织部也下发了文件,破格提拔高寒为正科级后备干部。

 好人得到褒奖的同时,坏人也及时得到了惩处。公安机关提供的证据无可辩驳,检察院随即对白虎父子提起了公诉。法院的判决大快人心,白亮等人因拦路抢劫,试图妇女,殴打国家公务人员,被判处五到七年有期徒刑不等。白虎身为党支部书记,破坏公共秩序,妨碍执行公务,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两年。

 一次普通的斗殴事件,把白亮和他的父亲白虎送进了监狱,虽然是罪有应得,但司徒小倩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高寒解气了,黄珊也解气了,司徒小倩也由此成了黄江河家的常客和座上宾。

 对于司徒小倩频繁的出入,蒋丽莎也习以为常了。她每天都忙碌着开发房地产的事,疏忽了黄江河和司徒小倩之间的暧昧。

 但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能过分,过分的举动就会带来严重的后果。一开始,司徒小倩和黄江河还偷偷摸摸的,只能趁着机会隔三差五地在宾馆和车上幽会。到了后来,竟然明目张胆起来。这还是应了那句话,女人越越有味,男人越嫖胆越大。

 秋末,天气逐渐凉爽,黄珊的心情也始终没有好起来。秋风越来越凉,秋也越来越萧瑟,黄珊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闷。调戏她的坏人虽然得到了惩罚,但留在她心里的阴影随着时光的流逝还在不断地扩散。

 为了驱除她的不快,黄江河提议,让高寒陪着黄珊去看黄山,希望美丽的自然风光能给黄珊带来内心的灿烂。

 黄珊没有同意黄江河的建议,她的理由很简单,她不想和孩子分开。高寒的反应很快,当即就表示,他们可以带着保姆和孩子一起旅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黄珊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高寒和黄珊去旅游的第二天傍晚,司徒小倩来了。

 司徒小倩来的时候黄江河刚刚回来。他很累,客厅里,当着司徒小倩的面就躺在沙发上。熟人之间,黄江河不会感到难为情。看到黄江河懒洋洋的,司徒小倩就走过去,坐在黄江河的身边,关心地问道:“没精打采的,看到我不高兴呀?”

 黄江河伸个懒腰,说:“年龄不饶人,开个会就受不了,腰酸腿疼的。”司徒小倩打趣说:“不会是贪嘴吃了吧,男人到了这个年龄,肾虚阳痿是常事,你要学会细水长流,到晚年有库存,还能再快活几年。”

 司徒小倩说着,伸手在黄江河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黄江河推开司徒小倩的手,说:“别胡说了,丽莎现在只心她的房地产,懒得管我了。我也只能应付你了,只要你不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情人之间,似乎只有俏皮话才能增进彼此的感情。司徒小倩听黄江河这样一说,就逗他道:“她可是比你我都年轻,别是在外边也有人了吧。”

 黄江河勉强笑笑,说:“胡咧咧吧你,她毕竟是我的夫人,要是在外面胡搞一气,我的人可就丢大了。我想她不会,知道轻重。看样子她今天是不会回来了,你就到饭店随便搞点吃的,我将就着吃一点,晚上睡个好觉。”

 司徒小倩倒也听话,乖乖地按照黄江河的吩咐道外边搞吃的去了。

 日薄西山,霞光万道,透过玻璃照到客厅。黄江河和司徒小倩打开电视,围着茶几,就着炒饼喝着啤酒。一人各喝了一瓶后,司徒小倩的嗲气上来了。她打开一瓶啤酒,倒进了黄江河的杯子后,突发奇想,要和黄江河喝一次交杯酒。

 身体早就融合在一起了,喝个交杯酒不算什么,黄江河没有拒绝。

 随着啤酒的不断增多,司徒小倩有点晕乎乎的。她不再和黄江河喝交杯酒,重新换了个花样。她挨近了黄江河,往他的嘴里夹了一块炒饼,然后愣愣地看着黄江河。等黄江河嚼碎了炒饼正要下咽时,司徒小倩却把嘴凑了上去。

 黄江河看着司徒小倩,不知道这位女富豪要干什么。司徒小倩张开嘴,等着黄江河反应过来。黄江河从司徒小倩的眼睛里发现,她要黄江河喂她。

 酒多人不怪,也就不拘小节了。黄江河的嘴对着司徒小倩的嘴,把嚼过的炒饼慢慢地吐到了司徒小倩的嘴里。

 “你不嫌脏呀?”黄江河问道。

 “你的嘴里又没狗屎。再说,你往我体内放的脏东西——”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司徒小倩还没说完,客厅的门开了,蒋丽莎走了进来。

 看到蒋丽莎猛然出现,司徒小倩突然就站起来,黄江河也跟着站了起来。由于恐惧的缘故,司徒小倩的嘴没再动。黄江河倒是反应快,板着脸对蒋丽莎说:“你一大早就出去,这时候才回来,还知道这是你的家呀。”

 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从蒋丽莎的脸上划过,瞬间消失。她调整了情绪后,对司徒小倩说:“我不在家是因为太忙。这也好,我不在的时候还请大姐经常光顾,陪我们家老黄聊聊天。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对谁都不放心,唯独对你没有戒心。妹妹我相信你的人品,更相信老黄的人品。我回来取一件衣服,马上还要到市里,你们慢吃,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出门,把司徒小倩和黄江河冷冷地晾在了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