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口水战,肖梅不是黄珊的对手。肖梅见黄珊对自己冷嘲热讽,肆意挖苦,就冷笑着反驳说:“你说我抢了你的丈夫,有何凭证?”黄珊说:“都说男人提起裤子不认账,没想到你一个少女不知羞耻还不说,怎么也学会了那些臭男人说谎的本领。看看你发的视频,趴在我男人的身上,欲死欲活的下作样,真叫人恶心。你要是想男人了就告诉我,三个五个我都能给你找来。扫大街的,掏大粪的,烤羊肉串的,个个身强力壮,保管你过瘾。”

 “莫非你寂寞时经常找这种男人消遣?他们侍候你的手段是不是很高明呀。你管不好自己的男人,那是你的无能,管我什么事?我就想不明白,高寒这么英俊的男人,怎么就找了你这个跛子。我要是高寒,早把你一脚踹到臭水沟了。天下漂亮女人多得是,何况你这个死跛子。”肖梅反唇相讥,把黄珊批得体无完肤。

 黄珊最忌讳别人说她是跛子,她再也无法忍受肖梅犀利语言的打击,同时也控制不住波动的情绪。等肖梅说完,黄珊突然冷笑一声,说:“你骂够了没有?”肖梅说:“你觉着呢。你要还想听,我还能再骂几句。”黄珊趁肖梅不备,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往后猛地一拽。肖梅根本想不到黄珊会动手,没有防备,身子受到外力的牵引,一下子躺倒在地。黄珊转身骑在肖梅的身上,脱下鞋子对准肖梅的脸就打。

 “你个发的狐狸精,看你还敢不敢勾引男人。你个浪货,小小年纪裤带松。我打烂你的脸,看你用什么勾引男人。”

 气急了的黄珊一边打一边说,转眼间肖梅的脸上已开始红肿,鼻孔里也开始往外冒血。她挨了四五下之后,伸手就抓住了黄珊手里的鞋子。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肖梅一躬身子把黄珊掀翻在地,然后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反过来骑到了黄珊的身上。她拿着黄珊的鞋子,然后效法着黄珊打她的方法,抡起鞋子就打。边打嘴里也念念有词。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管不好你的男人就来打我。死跛子,死瘸子,走路都走不稳,凭什么对我发火。市委书记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撒野。你也尝尝挨鞋底的滋味。”

 黄珊用手护住脸,肖梅就打她的手,只把黄珊的手打得鲜血直流。她们的体内都遗传了高贵的基因,挨打的和打人的尽管伤痕累累,筋疲力尽,可谁都没有大声地喊叫,更没有求饶。

 围观的很多,议论纷纷,但谁都没有上来劝架。有个善良的老人拨打了报警电话,不一会儿警察赶到,把两人带到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两人被隔离开来,接受民警的盘问。肖梅披头散发,黄珊灰头土脸。

 当民警问黄珊为什么打架时,黄珊用手理了理头发,笑着回答说:“我们没有打架,在闹着玩呢。”

 “胡扯,都快要血流成河了,还在撒谎。”

 “真的,那个是我表妹,叫肖梅。我和她确实是在打闹,但不是打架。要不你去问问她。”

 黄珊打架的时候很疯狂,现在却很冷静。她比谁都清楚,市委书记的千金在大街上与人斗殴,不但她的名誉受到损害,也会败坏了她爸爸的名声。打架事件不该和市委书记连在一起。

 打闹和打架有本质的区别。黄珊死咬不改口,警察也无可奈何,只能到另一个房间去求证。

 令警察想不到的是,他刚到另一个房间,那个审问肖梅的警察就把拉到门外,然后小声地问道:“奇了怪了,这个叫肖梅的女孩竟然说她们没有打架,只是在戏耍。都鼻青脸肿了,还不承认是打架。还说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你那边怎么样?”

 “别提了,和这边一个样,也说是打闹。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没想到是一个结果。”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放人呗。一个说是打闹,一个说是戏耍,没有本质的区别。两人提前也没有商量,如果我们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两人商量好之后,只得向报警中心做了汇报,然后同时放了黄珊和肖梅。

 其实,就在肖梅和黄珊被一同带到车上时,肖梅就趁警察不注意,给黄珊眨眨眼,说:“闹着玩着呢。”黄珊也不是木头脑袋,听到后就心领神会,冲肖梅微微地点头,两人达成了默契,彼此心照不宣。不是警察笨蛋,是两个女人太聪明。肖梅要考表演系,演戏是一把好手。

 肖梅和黄珊当着民警的面手拉手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警察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直摇晃脑袋。这世界怎么了,稀奇古怪的事层出不穷。

 两人走到大街上,黄珊想把手从肖梅的手里抽出来,肖梅紧握着不放。

 “谢谢你的配合,不然麻烦就大了。”肖梅对黄珊说。

 “你怕麻烦?你要是怕麻烦就不会勾引我家男人了。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在一起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做没做那种不要脸的事。”黄珊问道。

 “这是秘密,无可奉告,你还是回去问你的高寒去吧。”

 “你想他会告诉吗?”

 “你就能确定我会告诉你?猜猜看吧。”

 “先不提这事,咱们找个地方聊聊怎么样?”黄珊提议说。她突然想起她来找肖梅的目的。她不是来找肖梅打架的,是来说服肖梅离开高寒,从而达到釜底抽薪的目的。

 “随你的便,我说到哪儿我都会无条件奉陪。”肖梅笑微微地回答道。

 两个人走进一家宾馆,黄珊到前台开了房间,然后和肖梅一道在房间里开始谈判。一个房间两百八,黄珊不在乎这点钱,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一万八她也舍得。

 两人轮番在卫生间清洗了伤口,出来后黄珊坐到了床上,而肖梅却站在黄珊的身边。她不敢坐下,她要汲取教训,防备黄珊对她突然发起进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吃一堑长一智,大都市的女孩子脑子活,心机重。

 黄珊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肖梅,开始对她的情敌进行全方位的审视,并暗暗地把她和自己做着比较。

 首先映入黄珊眼帘的是肖梅的个子。和黄珊相比,肖梅最少比她高出十公分。肖梅不但身材高挑,还十分匀称,亭亭玉立的这个美好的词汇好像就是专门为肖梅这样的女孩子而存在的。令黄珊自愧不如的是肖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朝气和活力。这种朝气和活力,即使黄珊做姑娘时也望尘莫及。

 不能否认,在肖梅的身上,确实有天然而成的明星气质。看到肖梅细嫩的皮肤,黄珊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年轻时,黄珊的皮肤也是细嫩的,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母亲张曼丽粗糙的遗传基因逐渐在黄珊的身上显现出来。

 在心理上,黄珊首先败下阵来。可她不能认输,因为她是高寒的老婆,高寒是她的丈夫。她是今天的主角,她要首先发问。当然,她要压一压嚣张的气焰,最好以谋取胜,而不是暴力。

 “今天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辱骂你,还对你使用暴力。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是我的错误我承认。我看了你发给高寒的视频,看到你们两个在包间里卿卿我我的样子,当时确实很生气。这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生气,你说是吗?你当时还认我做姐姐的,我拒绝了你。我现在要是把你当做妹妹,你会答应吗?”黄珊慢条斯理地绕了一圈,最后问肖梅是否还愿意喊她姐姐。

 “别拐弯了,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

 肖梅倒也爽快,直来直去的。她跟着黄珊来到宾馆,也是想来探探黄珊的底细,想听听她的想法,然后再调整自己对高寒和黄珊的作战方案。

 “你说老实话,到底是高寒先勾的你,还是你先勾的他。”黄珊说话时,一脸的真诚,好像肖梅真的就成了她的妹妹。

 “我一个姑娘家,还在上学,怎么就会主动地接近一个结过婚的男人。是他先勾我的。”肖梅知道黄珊在套她的话,也一脸真诚地回答说。

 “如果你不介意,就给我说说他是怎么样勾你。你不要以为我在套你的话,我就是想知道,他对使用的那套办法和当初对我使用的是不是一样。不瞒你说,高寒当时追求我时,每天都要往我家跑几次。我一个市委书记的女儿,根本就看不上他一个穷小子,何况我爸爸和妈妈也不同意。”

 “那你们最后怎么就结婚了呢?”肖梅好奇地问道。

 “好女怕三缠。女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心肠太软。还记得前年冬天的那场大雪吗?他晚上到我家里,刚好我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我不给他开门,他就站在冰天雪地里不肯离去。每隔半个小时就敲一次门,一直坚持了两个小时。后来我听不到敲门声,就下去看看他离开了没有。当我打开门后,我发现他竟然跪在我家的门口。我当时心肠一软,就把把扶到了家里。我怕家里的保姆知道,就把悄悄地把他扶到了楼上的卧室里。他进到卧室后,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我要是不答应他的求爱,就长跪不起。我不理会他,他就站起来来到窗前,打开窗户说要跳下去。我怕出人命,就从后面抱着他。谁知他却转过身来抱着我,把我抱到了床上。”

 “然后呢?”肖梅再次问道。她已经被黄珊编造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住了。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被他那个了。由于晚上太累,我和他直到十点还没起床。后来我妈妈回来了,看到被窝里躺着两个人,就生气问那人是谁。我告诉妈妈说是我的同学,可她哪里肯信,气愤之下就掀起了我的被子。当她看到床上一滩的鲜血和高寒光溜溜的身体时,什么都明白了。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向你证实,他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你可千万别上当。”

 尽管黄珊编造的故事天衣无缝,但在肖梅面前,还是瞒不住她真实的目的。肖梅心想,黄珊之所以这样说,莫非就是要把高寒的说得一无是处,从而使肖梅对高寒产生厌恶的心理。肖梅不傻,也许故事是真实的,但用心时险恶的。

 就在黄珊抹眼泪时,肖梅突然坐在了黄珊的身边,哭着对黄珊说:“姐姐,我可被他害苦了,他就是用了这样的办法把我也那个了。那天夜里他把我骗到***网吧,说是我看一部什么《罗马假日》,当安妮公主醉酒之后被乔领到自己的卧室,他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拒绝他之后,他就死乞白赖地对我说,他不想对我做什么,只是想和我亲近一下。我被他死缠不过,就听任他在我身上乱摸一整。他对付女人真的很有一套。我被他猥亵之后——你也知道,女人到了这个年龄,生理上已经趋于成熟,我就有点受不了,于是他就——,哎,我也是心肠太软,结果——,我该怎么办呢。今天听了你的故事,才知道这种男人禽兽不如。你们现在是夫妻,你不会去告他的。我想到公安局告他,你看怎么样。”

 肖梅说完,偷眼看看黄珊,只见黄珊脸色蜡黄,眼眶里充满泪水。想骗人没骗成,反被人骗。肖梅知道,黄珊现在的泪水才是伤心的眼泪,不禁心中一乐,再次重复问道:“姐,像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咱们没必要为他伤心落泪。要我说,我现在就去告他,让他妇女的罪行必须得到惩处,坐上三五年大狱…”

 “不行,他要坐牢了,我和孩子咋办?”黄珊没等肖梅说完,便脱口而出,大声地嚷嚷起来。

 “那我就白白的被他那个?不瞒姐姐说,到现在我还那地方还疼痛着呢。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舅舅那么信任他,谁知他竟然把我欺负了。你要不说,我还真信了他。他告诉我说,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要和你离婚呢。”

 “这是真的吗?”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我怎么还敢骗你。”

 黄珊一听,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