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省省城是长江流域的大都市,享有三镇都市、九省通衢的美誉。孙锋和曹旭锋从金山出发前已和省政府接待办联系好,他们一到江城就直奔省政府所在地水果湖。

 省政府的秘书长接待了他们,金山的情况省里也清楚,孙锋和曹旭锋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来找省长肯定是要政策,要项目和资金扶持。金山县是山区贫困县,省长已经把报告签到省发改委和省民委,挤点资金给金山县解决眼前的困难,秘书长对孙锋说:“孙书记来的不凑巧,省长在开会,下午没时间,明天上午再接待你们。报告他已签了,你们带上去找省发改委的周主任和省民委的谭主任,他们会给你回复。”孙锋将带来的金山特产交给省长秘书,秘书长的一份就让司机小陈放在秘书长的办公室。秘书长见的多了,也没在意,他说不是外人,孙书记不用客气,带的东西也没地方放,以后再来就不用带东西了。

 孙锋和曹旭锋从省政府出来,去了金山驻省城办事处,孙锋给田亮打了电话,中饭就由田局长请客。田亮从北京回来,已是省旅游局党组书记、局长,他说定好了饭局,中午他作东。田亮局长在江城最好的酒店宴请了金山县的孙锋书记和曹旭锋县长,一别就有2年了,还是在北京一起聚过的,这两年也没有多大变化。孙锋说下午还要跑发改委和省民委,白酒就免了,田亮不让,咱俩是什么关系,见了面多少表示点。孙锋拗不过,就喝了点白酒,菜很丰盛,田亮还请了陪客,三巡过后,就都到位了。孙锋说回办事处,午休一会儿。曹旭锋年轻,说在车上眯会儿就行,酒席就散了。

 下午找到发改委和民委的周主任和谭主任,拿出省长签的报告,周主任和谭主任很快就答应了。周主任从专项经费中划拨500万元给金山,还给了金山一个项目。谭主任没说的,先拨200万元,年终再兑付300万元,支持金山。从省发改委和省民委出来,孙锋心情很愉快,他笑着说这趟省城出差有收获,就拿省长签字的报告就有了700万元的进账,还有300万元也是年终要给的,钱来的容易就想着怎么花了。曹县长乐观不起来,他在车上滴咕着:“你看那省直机关的处长们都拿啥眼神看咱们,这贫困县来的高级乞丐,来省城找省长要钱的。”曹县长和金山办事处的杨主任坐在后排,前排坐的孙书记装作没听见,和司机小陈商量晚上的活动。还有两个地方他们是必须去的,一是清江公司的成总那里,虽然成总退了,他是金山的老领导,到了省城还是应当礼节性地拜访一下。再是清江日报的总编,原来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他是金山县人,也是金山县的老关系户。这两处晚上抽空去一下。

 江城的夜色很美,孙锋和曹旭锋却无心欣赏江城的夜景,他们先去拜访成总,从成总家出来已经10点多了。小车进了清江日报的院子,向门房打听清楚总编的住处后,孙锋和曹旭锋敲响了总编家的门。见家乡的父母官来了,总编也很热情,泡茶装烟,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孙锋说来了省城,应当来看看,顺便带了点家乡的土特产。总编一看是金山特产,高档茶叶,蜂蜜和香肠,葛粉,价值不下于千元,就说孙书记和曹县长客气了,自己人不必破费的。有事就请讲。孙锋说真的没事,如果要做点事,那就在清江日报上给个专版,对金山旅游文化作些宣传,版面费由县里出。

 总编说没问题的,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这点小事他可以做主,随时随地,一个电话就给主编搞定。

 第二天,孙锋和曹旭锋又去了趟水果湖,在省政府办公厅接待室等省长召见。上午10点,省长从会议室出来,在办公室见了金山县的县委书记孙锋和县长曹旭锋,省长认真听了孙锋同志的汇报,特别是有关征地农民事件的处理,还有省纪委调查组的调查情况,作重点祥细地汇报了。省长很关切地询问了这件事的善后处理,目前工作的进展和难点,孙锋按省长的意见也简要地作了回答,曹旭锋县长作了补充。省长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不表态,不定性,不发表观点。他的三不态度让金山县的领导有点费解,只好在心里揣摸省长的心理。省长说:“过去的事,已经处理了,不要老提。省里开人代会,马上要换届,现在强调的是安定团结。只要你金山不来人天天围攻水果湖,天大的事我给你撑着,何况天也塌不下来啊!”省长的话,给孙锋和曹旭锋吃了定心丸。金山的事情,是个时间和操作问题,还没有必要拿出来上纲上线,中纪委关注了怎么样,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派记者了又怎么样,说到底是个利益问题,金山的事情还是金山人自己解决,谁也代替不了。

 孙锋和曹旭锋在省城逗留了五天,他们办完了要办的事情,赶回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