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在薛城至徐州段的津浦铁路沿线的著名的铁道游击队,根据我军的统一的作战部署,在这次春季反“扫荡”中加紧在铁路沿线进行破坏活动。

有一天,由赵墩开往临城的混合列车,快到四孔桥时,隐蔽在路旁的铁道游击队队长洪振海,“嗖”的一个箭步,跳上了车头脚踏板,他和另1名队员老曹,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车头上的敌人。当列车接近四孔桥时,从路两旁又陆续跳上来几名游击队员,他们以果断的行动,迅速消灭了押车的敌人,把火车停了下来,缴获了车上的军用物资,并向旅客宣传了我党的抗日主张,然后掩护群众安全转移。

这一胜利消息迅速传遍了铁路沿线,使敌人大为震惊。驻在徐州、济南、枣庄等地的敌人都加强了戒备,一部分进山“扫荡”的敌人,也慌慌忙忙地撤了回去。

我鲁南抗日根据地军民,经过前后1个月的英勇战斗,粉碎了敌人企图歼灭我军主力部队的阴谋,保卫了以抱犊崮为中心的鲁南抗日根据地。

“奶奶个熊,干它一场热闹的!”洪振海一拍大腿,“陈师长、罗政委这么大的官都看得起咱,谁当缩头乌龟简直不是人!”

“当缩头乌龟不是人!”几支乌黑的大手一齐拍胸赌咒。

杜季伟望着这伙个个身怀绝技的传奇人物,笑道:“你们都是英雄虎胆,何必赌咒?大家议一下,看怎么干才能配合山里大部队反扫荡。”

“搞火车碰头,怎么样?”

“火车碰头热闹是热闹,不过作用不是太大,敌人有的是车头,碰掉两九九藏书个不管用,再说鬼子大部队进山不靠车头,那里连铁路都没有哇!”

“扒铁路呢?铁路不通,火车头再多也不管用。”

“我们人少能扒几段?敌人很快就能修通的。”

“娘的,干脆打兵车!”

“打兵车过瘾倒是过瘾,不过呢凭咱们这几十号人十几条破枪恐怕打不过人家哟!再说兵车行动时间摸不清,也不好办啦。”

“哎呀!我有妙计,截混合列车!”

“咦,这主意不错,混合列车时间准,有票车,乘客五湖四海,搞一下能扩大宣传,就说咱们是山里来的八路军。鬼子在山里抓不住主力正犯嘀咕,我们一动作,东洋佬儿便想怪不得扑空,八路跑到铁路上去了,狡猾狡猾的,说不定就撤回来啦!”

“老杜,我看就截混合列车算啦,除了票车还有货车,押车的鬼子还有枪,一举多得!”队长洪振海望着杜季伟。

杜季伟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铁道游击队员大多是“吃两条线”(铁路)长大的,从小在铁路边晃荡,捡煤渣,扫煤灰,年龄稍大点,就大着胆子爬车去偷,渐渐学会了飞车的本领。个个天不怕,地不怕,才十几岁就视死如归。年龄大些的人被日本人抓住,捆在电线杆上要挖心。年龄小的照样提着脑袋干。日本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说“死了死了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死了死了没关系!”有的人一个月蹲过7次警察局,第8次局子里的人便说:“又是这小子,到监狱里混饭吃来啦,揍一顿叫他滚!”

队长洪振海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秘人物,双眉入鬓,眼睛特别有神,褂子上密密麻麻钉着一排布扣,头戴一顶有大绒球的线帽,活像戏里演的梁山好汉石秀。上次进山挑着两个麻袋,是他飞身登车揪下来的,十几条崭新的三八大盖,两挺歪把子机枪,乐得正愁武器缺乏的苏鲁支队政治部李主任眉飞色舞。李主任说部队过冬没衣服,洪振海回去又从火车上翻下1200匹布、600套军服派人送到山里。八路军三打白彦,伤员很多,缺少药品,洪振海带人劫持一节车皮,几百公斤药品又送进山里。

杜季伟是山里派来的,原任苏鲁支队1营副教导员。

赵墩开往临城的混合列车拖着滚滚浓烟,轰隆轰隆地开来了,洪振海和司机出身的老曹嗖嗖两下蹿上了车头的脚踏板。日本司机的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软成了一摊稀泥,两个中国司炉吓得连忙遵命互相捆绑。

列车驶近四孔桥,一声长鸣的汽笛震撼山谷,路两旁不断有人飞身上车。与此同时,押车的日本兵被化装成乘客的游击队员打得落花流水。

老曹紧急刹车,车厢里一片大乱,被惯性摔倒的人纷纷压在日本鬼子身上,游击队员趁机捅刀子。鬼子在血泊里挣扎惨号。

列车慢慢停在四孔桥附近,惊慌失措的乘客提着行李跳车。洪振海朝天鸣了一枪,大声喊道:“同胞们!老乡们!我们是从山里出来的八路军……”

洪振海洪亮的声音迅速盖住了乘客的惊叫声,惊慌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在游击队员的引导下,乘客提着行李有秩序地走下火车,集结在桥洞下或田埂上。杜季伟和游击队员按事先计划好的,给乘客宣传抗日救国主张,劝他们赶快离开。

两个小时后,日军闻讯赶来,旅客早已散去,货车上的军用物资洗劫一空,票车上狼藉满地,躺着一具具日军的尸体。

八路军袭击铁路线的消息传遍了山东各大城市,枣庄宣布戒严。其他据点因遭到八路军主力部队的袭击纷纷向山里的日军求救。日军不得不回头自救,对抱犊崮山区的扫荡草草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