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队陷入困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世界那一边。在加利福尼亚州德尔马营的海军陆战队训练中心,一位军官冲进了司令官梅里尔·特文宁准将的办公室。

“将军,”他喊道,“电台收到一条消息说,中国人包围了陆战1师。”

特文宁从办公桌上漫不经心地抬起头说:“年轻人,我只能说,我真为那些中国佬惋惜。”

11月27日晚些时候,史密斯终于从阿尔蒙德的指挥部收到了一些命令,要他把他的一个团调回下碣隅里,“以解救水库东面的陆军部队”,这对他来说是难以置信。“我的上帝,”他叫道,“当时我们自己正受到中共军队三个师的攻击……我们显然是遇到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但在两天的时间里,我们没有从军部得到马上撤退的命令,所以除了进行防守以外我们别无他择,因为不经上级允许我不能撤退。”

在史密斯看来,阿尔蒙德、麦克阿瑟和他们的参谋人员都已束手无策。“每隔四小时,我们就(向第10军)报告发生的情况,但他们显然是惊呆了。他们对中国人大举进攻一事做不了判断。……他们不得不调整他们的想法。”

直到11月28日晚些时候,史密斯才接到命令,要他把全部军队撤至下碣隅里,并向沿海地区“前进”。“他们用了两天才琢磨过来。”史密斯愤愤不平地说。

制订两个陆战团撤退计划的命令终于放到了师作战处阿尔法·鲍泽上校的野战办公桌上,他随即把它交给他的执行军官约瑟夫·瓦恩科夫上校。“我的天啊,”瓦恩科夫说,“我必须去找一本参谋手册。我从来没有碰到过陆战队会参与后退或撤退行动的事情。”

史密斯将军也没有遇到过。计划完成后,鲍泽和瓦恩科夫把它拿来交给史密斯,他的指挥所设在一间废弃的朝鲜茅屋里。讨论计划时,有人使用了“退却”这个字眼。

“退却”不是一个在陆战队指挥所里谈论的字眼,史密斯根本不愿听到它。他对军官们说,所发生的事情是“我们要去夺回我们的主要补给线。这根本不是一次退却,因为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进攻”。

第二天,一位英国记者就他写的一篇文章征求史密斯的意见:他应该把陆战队的行动称为“退却”还是“撤退”呢?“我向他指出,因为我们已经被完全包围,我们既不可能退却也不能撤退,只能打将出去。”报上最后登出来的那段引语——史密斯没有质疑——是:“退却,见鬼去吧,我们不过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