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长春宫寝殿内室,内
人物:皇后,璎珞
皇后睁开眼,见璎珞红着眼睛趴在床边,眼巴巴望着自己:别人都在笑,怎么只有你哭呢?
璎珞:皇后娘娘……
皇后伸出手,轻轻抹去璎珞的眼泪:从未见你露出恐惧之色,更没见过你逃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璎珞哽咽:娘娘,对不起,奴才是……
皇后轻轻摇头,握住了璎珞的手,璎珞愣住。
皇后:所有人都在为七阿哥的出生而高兴,只有你,一个人守在我的身边。我懂得你的心,谢谢你,璎珞。
璎珞拼命擦了眼泪,将皇后的手贴在面颊:娘娘,刚才璎珞真的很害怕,我失去了娘,失去了姐姐,不想再孤身一人了,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
皇后温柔地望着璎珞,目光充满了悲悯和包容。
 
13、日,长春宫寝殿,内
人物:弘历,皇后,明玉,永琮(婴儿)
弘历将七阿哥抱给皇后看,皇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小脸,露出温柔的笑。
弘历看着七阿哥,难掩喜悦:皇后,朕给这个孩子取名永琮,你觉得好吗?
皇后听到名字,不由震住。
明玉忍不住喜形于色,悄悄退了出来。
 
14、日,长春宫茶房,内
人物:璎珞,明玉
璎珞在煎药,明玉笑嘻嘻地走进来:璎珞!你知不知道,皇上给七阿哥起了什么名字?永琮!你知道琮是什么嘛?
璎珞继续扇风,不以为意地:不知道。
明玉一把将她扯起来:大傻瓜,琮是宗室庙堂之器,皇上有意让七阿哥承继——
璎珞立刻用扇火的蒲扇堵住她的嘴:祸从口出!
明玉摘下扇子,依旧喜悦地:本来就是!六阿哥的瑢字,乃佩玉相击之声,可咱们七阿哥,却是庙堂之器,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璎珞瞪了她一眼:是啊是啊,我忙着熬药呢,你去别处炫耀吧!
明玉生气: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璎珞:娘娘为了生七阿哥,险些血崩而亡,太医都说会有损元寿,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明玉:身为后妃,有了子嗣才能屹立不倒!别说后宫妃嫔,天下女子亦然!
璎珞:若没了性命,纵有泼天的权势富贵,又有什么用处!
明玉:可、可娘娘不看重权势地位,只得了七阿哥,便心满意足了!
璎珞:女人也是人,不论到了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才最要紧!娘娘福大命大撑过去了,若撑不下来,留下一个没娘的孩子,能在紫禁城好好活下去吗!那些为了生孩子不要命的,全都是傻子!
明玉惊住。
 
15、日,钟粹宫寝殿,内
人物:纯贵妃,永瑢(2岁),玉壶,娴贵妃,珍儿
纯贵妃陪着永瑢玩七巧板,见娴贵妃进来,立刻上前:姐姐来了!
娴贵妃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棋盘上:怎么,这副棋还摆在这儿?
纯贵妃瞬间的落寞,迅速掩饰一笑:我还未想出破解之道,自然要一直放着了。
娴贵妃看破并不拆穿,点头:皇后娘娘身体虚弱,七阿哥又刚刚出生,皇上吩咐了,今年的除夕团圆年饭在乾清宫办,还得早早结束,免得七阿哥吹风受了寒。
纯贵妃望着永瑢,若有所思:我还从未见过皇上对任何一位阿哥如此爱若珍宝。
娴贵妃:永琮是正宫嫡子,出生那日恰逢天降甘霖,解了甘肃大旱,别说是皇上,就连太后都说,这孩子受天庇佑,有大福气!人人都在议论,待七阿哥长成,便是承继大统的最佳人选。
纯贵妃震惊:承继大统?(迅速掩饰失态)先帝爷不是早有明旨,要秘密立储吗?
娴贵妃轻笑:那不过是明面上的规矩,你忘了,从前先帝虽未明言,宗室王公、满朝大臣,谁不知道皇上便是未来储君。如今皇上对七阿哥宠爱异常,宗室大臣自心领神会,就连外藩王和外国使臣们,也都纷纷送来贺礼呢。
纯贵妃不自觉地抱住永瑢,语声轻微:原来皇上这样心爱七阿哥……
娴贵妃接过茶,慢条斯理地一笑:大清历代皇帝,从未有正宫嫡子承继大统的先例,便是圣祖爷也未能实现,皇上才会将此视为毕生心愿。
玉壶忍不住不平:七阿哥还未长成,谁知是个什么资质,怎么就能承继大统!
纯贵妃眉头一皱:玉壶,不可乱说!
玉壶不满。
娴贵妃摇头轻笑:占了一个嫡子,占尽了天下人心啊!
 
(时空过)
 
娴贵妃已经离去,纯贵妃继续坐着陪永瑢玩七巧板,却越来越烦躁,竟是伸手一推,图案全都散了。
永瑢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玉壶吓了一跳,连忙来哄:六阿哥不哭,奴才替您重新排!(埋怨)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呀!
纯贵妃仿佛从迷雾中惊醒,立刻将永瑢揽入怀中:永瑢,都是额娘不好,额娘乱发脾气,吓坏了你!
玉壶也帮忙安抚永瑢,好半天才把永瑢哄好。
纯贵妃抱着永瑢,神色变得冰冷:好孩子,你是额娘的宝贝,额娘一定要将天下最好的一切捧来给你!
玉壶震惊地望着纯贵妃。
 
16、夜,钟粹宫,内
人物:娴贵妃,珍儿,刺青师
娴贵妃俯卧美人榻,刺青师研究她肩头的伤口,建议:娘娘,不若刺一朵莲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天下间最高洁的花儿,正符合娘娘的品性啊。
娴贵妃先是愕然,突然大笑出声。
刺青师惊骇:娘娘,奴才说错话了吗?
娴贵妃竟不顾玉体横陈,笑得无比放肆,仿佛一字字地品味: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妙,真是妙极了!
刺青师目瞪口呆。
珍儿提醒:娘娘答应了,你照办吧!
 
(时空过)
 
刺青师满脸狐疑,给娴贵妃刺青。
娴贵妃俯卧于榻,大片的汗珠涌出,身体微微颤抖,纵疼痛加身,亦面不改色。
珍儿:娘娘,留着这道疤痕,不是能让皇上更怜惜吗?
娴贵妃:日子久了,怜惜愧疚就成了厌恶,本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珍儿:娘娘英明。
一朵青莲慢慢绽放于娴贵妃的肩头,而她的神情也变得越发冷酷。
 
(时空过)
 
刺青结束,刺青师收拾了工具,行礼后告退,
珍儿上前:娘娘,纯贵妃真会有所行动吗?
娴贵妃斜倚榻上,姿态慵懒:人心不足,开始只想要个孩子,有个慰藉,可等孩子落地,她就会想要更多!本宫在她心里种下了一根刺,日夜煎熬、鲜血淋漓,忍受不了的时候,便是真正动手的时候!
珍儿脸色一沉:出来!
刺青师战战兢兢地行礼:娘娘,奴才漏了一根针。
娴贵妃笑而不语。
珍儿斥责:拿了快滚!
刺青师如蒙大赦,连忙取针离开。
 
(时空过)
 
刺青师刚走出帷幕,便发出一声惨呼,一蓬鲜血飞溅在帷幕之上。
娴贵妃慢条斯理地拢好衣襟,轻轻一笑:从前要好的至交,为皇储之争自相残杀,这一场大戏,本宫可真是太期待了!
珍儿恭敬地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