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日,长春宫走廊,外
人物:璎珞,明玉,珍珠,琥珀,翡翠
璎珞要送茶进去,被明玉夺过托盘:珍珠,把茶送进去!
珍珠一头雾水地走了。
璎珞:好端端的,你怎么了?
明玉努努嘴:尔晴又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别去触她霉头!
璎珞好奇:你从前不是和她最要好,如今怎么连见都不想见了?
明玉冷哼:她自从当了富察府少夫人,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珠光宝气,颐指气使,我不过是个奴才,可千万不敢高攀!
璎珞:人是不会变那么快的,如果真的变了,只是你从前未曾发觉。
明玉叹气:你说得对,娘娘总说她心思重,现在看来半点没错。尔晴从不甘于宫女身份,如今不过是暴露出本性罢了。
璎珞点明玉的头:你才多大年纪,整日唉声叹气,容易老啊!
明玉撇嘴,正要说什么,突然瞪大眼:你们干什么!
琥珀和翡翠正在搬运行李,闻声同时停住。
明玉快步上前:这是什么!
琥珀:明玉姐姐,这是傅少夫人的行李。
明玉大叫一声:天,她要搬回宫里啊?
璎珞也是一脸诧异。
 
37、日,长春宫寝殿,内
人物:皇后,尔晴
皇后在插花,陡然停了动作,诧异地:为本宫侍疾?
尔晴用帕子掩了泪痕,柔声:娘娘,您身子骨不好,奴才担心极了,特意禀报过阿玛额娘,征得了他们的同意,这才收拾行囊入宫。
皇后放下剪子,不赞同地:你这是胡闹!
尔晴立刻跪下:娘娘,尔晴跟着您六年,早已习惯了伺候,虽然离开了宫里,到底放心不下!从前太后身边得用的宫女,出嫁了以后还有舍不得,特意召回来留用的,更何况奴才嫁入富察家,是娘娘的弟媳,想为您侍疾,又有何不妥?
皇后:尔晴,本宫身边有璎珞和明玉,不必你回来照料。
尔晴泪光盈盈:娘娘,傅恒一向忙碌,一月有三两日回府,也是独宿书房,奴才在家里,着实寂寞凄清,才想回来伺候娘娘,您——也不要奴才了吗?
皇后不忍:尔晴!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尔晴犹豫:傅恒宠爱一名婢女,多次与奴才争执,奴才一时气愤,便责罚了她,引得傅恒大怒。
皇后叹息:本宫从未见过傅恒发怒,可见你这次的错,着实犯得不轻啊。
尔晴连忙握住皇后裙摆,楚楚可怜:皇后娘娘,就容奴才留在宫里,陪您一段时日,至少等傅恒消气了,奴才再回去,好不好?
皇后无奈:罢了,你留下吧。
尔晴含泪而笑:多谢娘娘恩典。
 
38、日,长春宫走廊,外
人物:尔晴,璎珞,珍珠,琥珀
璎珞经过走廊,被尔晴叫住:璎珞!
璎珞停住,行礼。
尔晴打量着璎珞,冷冷一笑:我的行李搬入偏殿,尚未规整,你去帮我整理。
璎珞有礼地:富察夫人,皇后娘娘的腿每逢阴雨天气便疼痛不止,我还要赶着去为她按摩。
尔晴:除了你,长春宫就没别人了?明玉自然会去做,你只管帮我整理行李!
璎珞:奴才找别人帮您,请稍候片刻。
璎珞径直要走,被尔晴死死扯住:魏璎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脱我的命令!
璎珞:你脚下这片土地,是紫禁城,是长春宫,不是富察府!在这里,一切都要以娘娘的需要为先!
尔晴恨怒,抬手就给了璎珞一记耳光,璎珞猝不及防,竟生生挨了一巴掌,她扭头望着尔晴,目光冒火。
尔晴笑: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叫体统!
说完,她高高扬起手,又是一掌打下。
璎珞凌空反扣她的手腕,反手就是重重一巴掌,尔晴没有站稳,竟摔下了走廊的台阶。
尔晴趴在地上,惊骇地:魏璎珞,你疯了,你竟敢打我!
璎珞冷声:要作威作福,回你富察府去,在这紫禁城里,所有人都是皇家的奴才,你的身份,本质上与我等并无不同!我若有错,自有皇后娘娘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你越俎代庖!
尔晴惊呼:来人!来人!珍珠,琥珀!快来人啊!
叫了半天,宫女们却都站在远处,冷眼旁观。
尔晴惊讶地看着众人。
璎珞:喜塔腊尔晴,如今的长春宫,已不是你的天下了,我劝你别在这儿放肆!
尔晴厉声:你就不怕我告诉皇后!
璎珞一声轻笑,靠近了她:皇后娘娘最需要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嫁人离宫,走得头也不回,现在你觉得,她会相信谁、偏向谁?(冷声)珍珠!琥珀!
珍珠和琥珀闻言,这才快步走来。
璎珞平静地:走廊太滑,富察夫人摔了一跤,还不扶她回去!
珍珠和琥珀扶着尔晴起身,琥珀小声:富察夫人,快走吧!
尔晴气恼到了极点,一把推开二人,拂袖而去。
 
39、日,长春宫西侧殿,内
人物:尔晴,琥珀
尔晴对着铜镜看自己脸上的伤口,越发气怒交集。
琥珀怯生生地进来,放下药膏:尔晴姐姐……
尔晴厉声:别叫我!从前我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如今一个个都被魏璎珞收买,竟对我视而不见,你们好良心!
琥珀:尔晴姐姐,长春宫都被魏璎珞一人把持,就连明玉姐姐也帮着她,您和她对上,讨不到好儿!
尔晴冷笑:皇后娘娘真这么信她?
琥珀:魏璎珞对娘娘忠心耿耿,娘娘病倒这段日子,探消息的、使坏的,里外都乱套了。是她坚拒访客,紧闭宫门,只管皇后养伤。也是她衣不解带,日夜陪伴。别说主子,便是其他人看了,也打从心里头敬服!所以,别和她置气,躲着点儿吧!
尔晴忍怒: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琥珀:不论如何,我不会忘记,刚进宫的时候受了尔晴姐姐多少照料,我总是向着你的!
尔晴动容,握住了她的手:将来我若有事——
琥珀:只要尔晴姐姐吩咐,一定竭尽全力。
 
(时空过)
 
琥珀退下。
尔晴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冷冷一笑:富察傅恒,魏璎珞,只因你们二人,我的一生才变得如此不幸!慢慢等着吧,我决不会善罢甘休,绝不!
 
40、日,钟粹宫内院,外
人物:纯妃,玉壶,产婆,众宫女
玉壶扶着纯妃在内院散步,纯妃一脸担忧:玉壶,本宫今日照镜子,只觉得气色不好,是不是变丑了?
玉壶失笑:娘娘丽质天生,等您生下六阿哥,再好生调理一番,会比从前更美。
纯妃失笑,却满足地抚上腹部,满是憧憬:不知他生得什么模样,是像本宫,还是像皇上!
玉壶:娘娘如今这副样子多好,要是您早些想通……
纯妃一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呢。放下心结之后,本宫才发现,皇上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天下间谁也比不上!如今本宫只希望,孩子平安出世,健康聪慧。只有他,才是和本宫血脉相连,天下最值得珍惜的人!
玉壶:娘娘才貌出众,宠冠六宫,如今谁不羡慕,等您肚子里这位小主子出生,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纯妃正要说话,却突然变色,忍不住紧紧抓住玉壶的手:玉壶!玉壶!痛,好痛!
玉壶大惊:来人,快来人!娘娘!娘娘!
 
(时空过)
 
一整夜,产婆、宫女频繁出入,钟粹宫一派忙碌。
寝殿内,不时传来纯妃呼痛之声。
 
(时空过)
 
清晨,钟粹宫传来第一声婴儿的啼哭。
 
41、日,长春宫寝殿,内
人物:尔晴,皇后,明玉
尔晴一脸欢喜:皇后娘娘,六阿哥天庭饱满、眉清目秀,太后一看就欢喜极了,亲自赐名永瑢呢。
皇后若有所思:永瑢,瑽瑢,佩玉行也,太后一定很喜欢这个孩子。
尔晴:何止太后喜欢,皇上也高兴极了,当场下旨,册封钟粹宫主位为纯贵妃!
皇后落寞地笑了:本宫一直闭门养病,宫中的事情,倒是一概不知了。这样大的喜事,若非是你提醒,都不知去庆贺。
尔晴担忧地:这一年来纯贵妃宠冠六宫,又生下了六阿哥,更是风头无两。皇后娘娘,您还是得养好身体,早日生下嫡子才好啊。
皇后怔住:嫡子,这又谈何容易!
尔晴:奴才知道,您的身体耗损严重,怀孕不易,便特意去求了一副生子方,娘娘不妨试试看?
皇后惊讶:生子方!
尔晴送上一只小小的锦盒:娘娘,用这药丸调理好身体,只要皇上留宿长春宫,必能一举得男。
皇后犹豫,明玉蹙眉。
尔晴察言观色:娘娘不可犹豫,中宫膝下空虚,太后口中不说,心中必定生怨,皇上也会十分失望。富察一族,人人都殷切地盼着,娘娘早日生下嫡子啊!
皇后终于伸出手,要接过锦盒,却被明玉凌空夺去。
明玉:娘娘,这毕竟是宫外之物,奴才送去张院判那儿,查验后再行服用吧!
尔晴坦然一笑:皇后娘娘身体要紧,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此事机密,就我们三人知晓,你也不要再声张了!
明玉犹豫:璎珞也不说吗?
尔晴:璎珞一味担心娘娘身体,过于谨小慎微,她也不想想,若没有嫡子,娘娘将来要怎么办,富察家又会如何,若告诉了她,不就坏事了吗?
明玉:可是——
尔晴正色:一则我是富察家的儿媳,只会一心盼着娘娘好。二则这药得经过张院判检验,更无任何隐患,你还担心什么!
皇后点头:璎珞太担心本宫,暂且不要告诉她了。
明玉无奈:是。
 
42、夜,长春宫西侧殿,内
人物:尔晴,琥珀
琥珀担忧:尔晴姐姐,那药是不是……
尔晴失笑:你想到哪儿去了,那的确是一副生子秘方,是我千辛万苦才托人寻到的,并不惧太医检查。那一颗,便是价值千金呢,本来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没想到……
尔晴冷笑一声。
琥珀不敢再问,只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尔晴:我不在的时候,娘娘自然相信魏璎珞,可我回来了,又怎能容她猖狂!有了这副生子方,我便能重新成为娘娘最信任的人,再慢慢寻找对付魏璎珞的机会!
 
43、夜,养心殿书斋,内
人物:弘历,李玉
李玉捧上绿头签,弘历摇了摇头:皇后身体复原了吗?
李玉:是,太医说,娘娘已经好多了。
弘历沉吟:六阿哥出生,皇后或许又会想起永琏,朕去看看她!
 
44、夜,长春宫寝殿,内
人物:弘历,皇后,璎珞
皇后梦见婴儿啼哭之声,猛然从床上惊起:永琏!永琏!
璎珞立刻上前挽起帐子,关切地:娘娘,你怎么了?
皇后泪水不住的流:我又梦到永琏了!他一直哭,他一直在哭!璎珞,我听见他在哭啊!
璎珞愣住。
弘历在此刻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无比心酸,主动走上前去,轻轻揽住皇后:皇后,永琏走的时候已有九岁,又怎会一直在哭呢?那是六阿哥的哭声!
皇后茫然:六阿哥……那是六阿哥吗?
弘历安慰:是,那是永瑢。改天将他带来给你看看,他也要叫你一声皇额娘啊!
皇后紧紧抱住弘历,神情越发悲凉,眼神却慢慢变得坚定:皇上,臣妾总是想起永琏,却又无人可以说话,只有你知道臣妾心里的痛,是不是?只有你知道啊!
弘历痛惜:是,朕知道了,朕一定常来陪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的,朕向你保证。
璎珞看着这一幕,轻轻退了下去。
 
(时空过)
 
45、日,长春宫正殿,内
人物:张院判,皇后,尔晴,明玉,璎珞
张院判来请平安脉,却是一脸凝重,诊了又诊。
璎珞担忧:张院判,你都看了半个时辰了,娘娘近日不思饮食,又身体消瘦,到底是何缘故!张院判终于确定了,立刻跪下:皇后娘娘,大喜了!
尔晴急切:喜从何来?
张院判满脸是笑: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当然是大喜!
皇后露出喜悦之色,下意识看向尔晴,尔晴微笑颔首。
璎珞惊讶,明玉满脸愧疚不安,躲避着璎珞的视线,璎珞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