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布守候董卓出外,方敢入园,会晤貂蝉。哪知董卓迟迟不出,吕布心急如焚,只疑事机泄露,又为董卓所知,是以不复外出,切齿恨道:“老贼不死,我与貂蝉必无团聚之期,如何是好。”

    正在怨恨之时,忽闻内室传呼侍候,太师有事出外。不多一会儿,已见董卓颤巍巍的乘辇出门。

    吕布见董卓已去,便一溜烟溜至园中。貂蝉已在守候,见了吕布,便哭诉道:“前日大土庵回来,老贼因我面色改变,大发雷霆,将我重责无数,伤痕至今方愈,如此凌辱,已拼一死,只是舍你不得。老贼倘若不死,你我终无安稳之日。你既为当世英雄,难道一个老贼都对付不来么?”  吕布道:“我非不思急杀老贼,因他保护的人甚多,我虽勇力绝伦,一人孤掌难鸣,所以迟迟不发,以俟机会。”

    貂蝉冷笑道:“你还要等候机会么?我实实的告诉你罢,老贼疑我们有私,决计偕我同返郿坞。试想我若到了郿坞,还有与你相见之日么?”

    吕布大惊道:“此言果是真的么?”貂蝉变色道:“你既不信我,又何必多言!料想到了郿坞,永无出头之日,不如就此一死罢。”  说着,对定旁边一个荷池,踊身作势,意欲投池自尽。吕布慌忙抱住道:“世妹万勿短志,我所以不急杀老贼,因为众寡不敌,恐怕反遭其害,如今事情已急,我也不能顾得许多,竟要下手了。”

    貂蝉道:“你能即日下手,或者还有相聚之日,但是寡敌众这一句话,也是不错。你何不前去与我父亲商议呢?”

    吕布道:“司徒与太师交情甚厚,安肯助我?”貂蝉道:“老父亦因我在相府,日受羞辱,心中十分抱怨,你若前去,必有良谋相助。”吕布喜道:“司徒若肯相助,我事成矣。”

    貂蝉道:“成败在此一举,须要从速进行,若待他回至郿坞,就难以为力了。”

    吕布连连点头道:“此言有理,我当即日至司徒府上,与他商议良策。”  两人计议已定,心中略略放宽,正要畅叙阔别之怀,那贴身小环,忽然跑来说道:“太师已到府门了,夫人快回内室。”

    吕布闻言,慌忙绕道而去。即日便到王允府中,托名拜谒。

    王允闻得吕布来拜,知道貂蝉大功将成,亲自迎接入内。

    相见已毕,王允道:“老夫因染微恙,闭门不出,长久不见温侯了。今日何幸,得蒙驾临,老夫略备小酌,与温侯一叙,未识可否?”

    吕布道:“小侄此来,本有事与老叔相商。既蒙赐饮,正可密谈。”

    王允点头答应,便命备筵,邀请吕布到一间密室之中,对坐共饮。王允屏退左右,对吕布说道:“贤侄适言有事相商,此处乃系神秘之地,并无他人,有何事情,不妨直言。”

    吕布道:“小侄蒙老叔台爱,将世妹许配于我,不料为人威逼而去,此事耿耿难忘。谁知老贼,不念平日之情,竟因一点嫌疑,便将世妹百般凌辱,小侄心中不胜忿怒,所以欲与老叔相商,设一良策,救援世妹。”  王允听了,现出怨恨之色道:“老夫以女许字贤侄,太师硬行夺去,已不合理。今又将我女凌辱不堪,真可痛恨。但不知因何嫌疑,竟施毒手,加以凌辱?”

    吕布便将凤仪亭掷戟,及大士庵归来,如何杖责自己,并闻貂蝉亦有痛打之事,细说一遍。  王允闻言,顿足大怒道:“可恨老贼,如此无情,我女有何亏负于你,受此毒打。可惜老夫手无缚鸡之力,不然定将老贼杀却,以泄此恨。”

    吕布道:“小侄也有此心,只因与他有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是以迟疑未决。”

    王允笑道:“贤侄还念父子之情么?凤仪亭掷戟追杀,大庭广众之中,执杖毒打之时,他何尝念及父子之情?况贤侄是姓吕,老贼是姓董,并非的真父子,何必迟疑。”

    吕布道:“老贼党羽甚众,小侄一人不能抵挡,老叔可有法想么?”  王允道:“贤侄杀老贼,即所以扶汉室,朝中岂乏忠臣义士。只因势力不敌,未敢出头。今得贤侄高声一呼,为之提倡,满朝之人,莫不相助,何患不敌?”

    未知王允所言,吕布肯依从否,且待下文分解。